32、压力山大第三十二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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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傍晚难得的起了雾。
树上的男人眉眼被薄薄的秋雾笼罩，似隐似现。
脚下的紫色火苗不知何时已经被主人收起。
扎着马尾的付丧神抬眸看着黑发的青年，脑海中突然就闪现了那个大胆的想法——
或者他根本不在乎所谓的“傲慢”呢？
只是单纯的因为在大和守安定身上完全看不到能让凤凰火感兴趣的矛盾了，所以也没有“义务”满足一位祈愿者的愿望。
真是……
“恶趣味啊。”
血色的眸子一如初见的不详，却没有了以往那种的锐利。
“您比我还要恶劣呢。”
“大概吧。”树上的神明垂着头带着伪装了的兴致的似的看着付丧神，“毕竟如果游戏有趣，规则是少不了的。”
“你最珍贵的东西换取想要的东西。很公平。”
“凤凰火可是最注重规则的哦。”
他笑眯眯的，点了点树干。
“那我大概也找到唯一能让凤凰火大人感兴趣的东西了。”武士服少年突然笑了起来，马尾晃了晃像只可爱的毛茸茸尾巴，“等那位大人再出现，就送给她吧。”
这句话，完全就是那个“啊等您死了我就可以交换我最珍贵的东西”的意思。
天狗听见，竟然也是很赞同的点了点头。
“那你很快就可以见到她了。”
他侧过头，黑发下的精灵耳动了动，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似的认真的表情，而后低头问道：
“吾明天之前就可以回到冥界了，需要吾在地狱为你们准备一个位置吗？”
大和守：“……”
信息量有些大。
“你可以离开了。”树上的青年轻飘飘的从树上跳下来，像根轻盈的羽毛般没有重量似的，侧眸看着山下，似乎有什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吾有客人要来了。”
在大和守安定离去不过两个小时以后，便有“客人”登上了这个本丸的最高处。
像是儿童般那么高的白发军装付丧神，头顶军帽，却抱了一把比自己还要高的大太刀，碧色的猫眼冷冰冰的，宛若世界最深的的湖泊般浓稠的颜色。
是萤丸。
黑发的男人背后倚着粗壮的梧桐树干，点燃了手中的烟枪，听到响声以后抬起了眼皮。
他吐出一口烟，烟雾缭绕之中，天狗盯着对方那双艳丽又冷漠的碧色眸子。
“我来杀你。”可能是有些日子没怎么说过话了，白发正太的嗓子有些沙哑，这像人类幼崽般的正太付丧神抽出怀中的大太刀，将银色的刀刃对准了付丧神。
“你还有遗言吗？”
只见叼着烟枪的黑发男性神明淡然的有些闲适的垂着眼皮看他，觉得这座本丸的这几个少年付丧神们都是些稚嫩的存在。
可爱到让厌倦生命的神明都有些想笑。
于是他摇了摇头，却提了不相干的问题。
“遗言倒是没有，建议倒是有。”
那双幽幽的碧色瞳仁冷冷的看着他。
天狗换了个姿势，把烟枪朝身后的树干磕了磕，像是长辈遇到小辈关心似的问道：“你一直抱着你的刀，是恐惧不小心压死你脊柱上的那些弱小的小家伙吗？”
萤丸那双碧色的眼睛里的表情终于变了。
“……你知道。”
“放松放松。”紫色的眸子半阖着看人的时候总是带着傲慢，此刻他抬起了眼皮，似乎说的那句话只是普通的吃饭问题，“吾懒得动手。”
他终于直立起身子，左手端着紫色的烟袋，漫步走到萤丸面前，居高临下的看了几眼，伸出右手在对方警惕的眼神中拍了拍正太付丧神的肩膀。
“哇哦，你的求生欲竟然是这个本丸最高的啊。”
正太军装付丧神忍耐似的握住了拳。
天狗从来没有遮掩过自己的危险性，此刻离得近了，萤丸才明白自己和这个活了不知多少年的凤凰火比起来，差的太远了。
身为凤凰火另一半身的天狗自然看到了白发正太的表情，可他一贯是喜欢这种“就是看你想打我又打不过的样子”，左手抬起烟袋吸了口，垂眸露出了个笑容。
“吾在这里也是厌烦了。”他先是这么说道，“可是吾也不会无故让你这种付丧神做出刺透吾心脏的事情。”
满脸就差写“太掉价”三个字。
白发的付丧神握紧了拳头又松开，反复了好几次，终于问道：“你想做什么？”
青年蓦然笑出了声。
“都说了是建议。”
嗓音是来自冥界的奢靡傲慢，配上对方的秾丽的眉眼，说不出的风流。
“想好好地‘活’下去吗？”
黑发的青年挑着嘴角，问道。
萤丸抬着头看着天狗，碧色的眸子冷漠：“我一直活着。”
“活着和苟延残喘能一样吗？”对方挑眉反问道。
萤丸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沉默了一瞬。
或者是更长的时间。
小小的正太终于开口。
“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看。”
紫色唐衫的青年将手递到付丧神面前。
此刻，他的手里出现了几团小小的、跳动的、不同颜色的火苗。
在付丧神看过来以后，小火苗就像是自我行动般以后，开始攻击、吞噬周围的其他火苗，直到男人苍白的手掌是剩下一簇火焰。
“这是‘养蛊’呢。”
天狗将最后的火苗拉出手掌心，放到了付丧神面前。
“吞噬了其他而活下来的，叫做“蛊王”。”
军装正太将目光转过了男人那张漂亮的脸上，碧色的浓稠猫瞳映照近男人含着恶意的笑。
男人却垂眸看着付丧神面前的那只小火焰。
似乎有点苦恼。
“可有时候，萤丸。”
“‘蛊王’觉得足够强大总是想噬主。”
“真令人苦恼呢。”
付丧神定定的盯着男人好几秒，将目光重新放回了那团碧青色的火苗身上。
“所以，你的意思希望，得有专门处理‘蛊王’的。”
孩童的付丧神嗓音带着病态的正太音，含着丝丝的沙哑。
顿了顿，萤丸继续说道。
“你给我的建议是，我来成为这个抑制者。”
“所以，你能给我什么？”
“我可以把你身上的死亡带走。”紫色的火焰不知何时再次在男人身上缠绵，混着紫色的火苗，男人同色的眸子含了愉悦的光芒，“也就是说，你可以活下来。”
“永远。”
萤丸抱着自己的本体，碧色的眸子看着面前的火苗。伸手握住了静止不动的碧青色火焰。
顿时，带着冰冷的寒意进入了萤丸的手掌。
覆手一看，小小的手掌里，镶了一枚渐变的火焰。
上团为幽幽的冥界之火，中间是轮回的漆黑之色，而最下面，则是骄傲地人间骄阳。
“你说的很诱人。”他似乎感受不到手掌的冰冷和疼痛，缓缓将高傲的头颅低下，大太刀的本体放置到地上，做出了臣服的样子。“我无法拒绝。”
“火焰我收下了。”
“阿苏神社的萤丸，将名姓交付与您。”
“这算是压轴出场了。”
话音刚落，萤丸明显感受到，脊柱那空落落的一片，有什么冰冷和炙热的温度注满，同时，支撑着自己脊柱的萤火虫们纷纷自正太付丧神的军装上装下飞了出来。
萤丸是神社的孩子。
名字都取自夏日的萤火虫。
传言萤丸这把刀剑在遇到伤害的时候，会有萤火虫们飞来覆上受伤的位置，为低声哭泣的刀剑送上治疗。
像是现在，那大大小小自正太小小的军装下飞出来的可爱小生物。
刚刚入夜。
萤火的光还不明显。却似半透明的小小岚火，轻盈的在两人周围跳起了舞。
“萤丸。你的名姓吾且收下了。”
在夜色下倾泻出来的男音含上了满意的傲气的笑意。
“这是奖励。”
萤丸感受的到，自己的身体缺失的那部分，正在以一种异常疼痛但快速的方式长回来。
疼痛可以忍受的。
毕竟，当时钻透骨头的痛楚不也熬下来了吗。
“萤丸。”治疗刚刚结束，就有幽幽的鬼火，包裹住萤丸的本体，递到了付丧神的手中，“你可以将本体刺进凤凰火的心脏之中了。”
“最后一个建议。”
“吾结束后的复生归来的第一次，一定要出手极快的杀掉‘凤凰火’。”
萤丸被引领着刺进了男人的胸膛。
血液不似鲜艳似夏花，却像是凝结了的浓稠色彩。
萤丸抽出本体，男人胸口浓稠的色彩迅速化为紫色的焰火，将不曾倒下的‘尸体’吞噬殆尽。
像是不过走了个形式的轮回。
萤丸将本体放入刀鞘之中，记着男人最后的话。
——杀死凤凰火。
不过在此之前。
小小的孩童摸上自己的后背。
感受到新生的脊柱支撑起身体。
久违的感觉。
碧色的眸子荡漾起水波。
好像有什么东西欲择人而噬。
“……要去报仇。”
闭上眼，后背的肌肉和骨骼组织被人用腕刃一点点割裂，脊柱被生生抽出来的疼痛感还历历在目。
好痛啊。
好痛啊。
要死掉了。
耳边似乎又想起了曾经痛苦的呼救。
和那个阴冷的、能冻死人的笑靥。
笑靥的主人说。
“萤丸，好玩吗？”
现在，阿苏神社的萤丸，从地狱里回来复仇了。
作者有话说第32章 压力山大第三十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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