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那点事》勿忘今样

9、前世今生

　　什邡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是玖幽的师傅，她们两人所在的位置是一个飘渺似仙境的地方。修习的东西也不是什邡所熟悉的道法，而是一种看起来更厉害的法术。
　　玖幽天资聪慧勤奋好学，什邡心中喜爱便将她收为关门弟子。期间玖幽要什么什邡就给什么就像现在玖幽对什邡一样。
　　梦中她们两人的寿命似乎永远不会到尽头，日子几十年几十年的过。所谓日久生情，什邡也对自己的这个徒弟生了情愫。但玖幽一心修炼想要成仙，对什邡的多次暗示置之不理。
　　不知怎的梦作到这里突然出现断层，一下子就变成自己重伤倒在玖幽怀里。自己用尽全力想要抬手去摸她的脸但因力竭无法做到，想要开口说句话，一开口就吐出一股鲜血无法出声。
　　最后的最后自己还是没能说出那句话，无奈带着遗憾离去。
　　梦到这里已经结束，什邡闭着眼睛保持原来的姿势躺了好久，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才一点点离去。伸手去摸躺在旁边的玖幽却突然被一把握住。
　　“师傅……我做了个梦……”
　　手被握的更紧：“那只是个梦。”
　　感受到握住自己那只手的主人的温度什邡安了心：“对呀，只是梦。”
　　沉默。
　　黑暗中什邡再次从背后告诉了玖幽：“等这件事结束后……告诉我，好吗？”
　　怀中的人僵了身子，良久发出一声长叹：“好。”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突然玖幽一下子坐起来：“出事了！”
　　没等什邡反应过来外面传来一声惨叫
　　“啊————！”
　　“是无为！”玖幽拿起乾坤袋挎在身上抄起桃木剑快跑出去。
　　无为的禅房大门敞开，地上有着淅淅沥沥的血迹指向房间。
　　玖幽反手将桃木剑横在身前拉着什邡小心翼翼的走进禅房中。
　　只见无为躺在地上浑身鲜血奄奄一息。
　　玖幽快步走到他身前探了一下鼻息：“还有救！”说着低头从乾坤袋找伤药。躺在地上的无为突然睁开双眼张开大口就朝玖幽脖子咬去。
　　“师傅小心！”玖幽当机立断直接把桃木剑横插进他的嘴里挡住了这一咬。
　　“咔嚓！”桃木剑应声而断而玖幽则趁此机会后跳一步回到了什邡身边。
　　“师傅！他！”
　　“无为已经死了。现在的只是一具被附身的躯体。”
　　“无为”站起身子吐掉嘴里的木屑：“嘿嘿，玖幽道长，咱们又见面了。你身边这个和你那倒霉师傅倒是挺像呢，也不知道是在哪找到的？好不好又像上次一样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玖幽眼中怒火升腾，甩出几枚铜钱打向“无为”，那人直接一跳倒挂在房顶随即猛扑下来。玖幽一把将什邡推开紧接着双掌同时向前击出与“无为”的双掌对在一起。
　　“碰！”
　　两人同时向反方向飞出，玖幽咽下涌到喉头的鲜血扔出一把附着黄符的飞刀正打在撞到墙壁反弹下来的“无为”的头上。
　　“破！”
　　“无为”的头应声而破，一团黑气从尸体中飞出直接飞到了什邡身前将她包在其中。
　　玖幽拿出一道紫符贴在什邡额头上，手作剑指一下子将那团黑气顺着紫符拉了出来。
　　“你做了什么！”
　　黑气幻化出一个头的形状“嘿嘿嘿…临死前给你留下一个永远的心伤而已。”
　　“啪。”玖幽直接把那个头捏爆，将它装到了葫芦里。
　　什邡幽幽的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黑暗的环境里。
　　“师傅……？”
　　没有回应。
　　隐隐约约远处传来一丝亮光，她追寻这那道光来到了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地方。
　　“这里……”
　　这里就是梦中自己也玖幽一起生活的地方。
　　“很熟悉，对吗？”
　　“嗯？”看向声音的来源发现是一个长相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你是……？”
　　那人温柔的笑了一下：“别怕，我不会害你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一点事。”
　　什邡摇了摇头：“我不想听。”
　　那人似乎有一丝惊讶：“为什么？你不是一直都很好奇吗？”
　　什邡笑了笑：“你无非就想说一个师傅与一个徒弟的故事吧。一个喜欢自己徒弟的师傅，一个对自己师傅爱意置之不理的徒弟……”
　　那人沉默了一下：“对。”
　　什邡看着远处：“在说完故事后你还想说其实你就是那个师傅，然后我就是你的转世，对吧？”
　　那人没有回答什邡的问题反而看向远处：“边走边聊吧，总在这里有点无聊。带你去看看我们曾经住的地方。”
　　“走吧。”
　　“看，这片竹林就是我和……玖幽当年一起种的，当时啊，我还说这些竹子也不知道哪年才能长高。可过了不几天突然下了场雨，等雨停了我再来看，这些竹子已经长了半人高了！”
　　什邡点点头：“你们当时还真有闲心，师傅只知道带着我到处乱走，从来都不会停的。”
　　那人挥挥手，场景一下子变成了室内。她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各自倒了杯茶：“那有什么不好的？一起看过人世沧桑，看过悲欢离合。”
　　什邡痛苦的抱着头：“可累啊！”
　　那人一下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来：“当时小幽第一次来我这时走到半路就走不动了，还是我给背上来的。她就在我背上呼呼睡着，睡一会，醒一下，醒了就问我‘还没到吗？’，真是太可爱了。”
　　什邡气鼓鼓的说：“那算什么！我还每晚都抱着师傅睡觉呢！香香软软的！”
　　那人探过身子摸摸什邡的头：“哪有吃自己的醋的道理，乖哦。”
　　什邡晃晃脑袋：“切。”
　　那人又挥挥手一下子回到了最初黑暗的地方：“你真的不想让我告诉你吗？”
　　黑暗中什邡的眼睛闪闪发光：“我等着师傅亲口告诉我！”
　　那人眼睛暗了暗：“真羡慕你啊，能和她永远一起走下去。而我永远得不到……”
　　什邡轻轻抱住她：“师傅她只是不善表达而已，她永远都喜欢把事情藏在心底。你想想，你们相处的时候她对你的暗示都是无动于衷吗？还是……她更早的就向你暗示了呢？”
　　那人身躯微微一震，良久眼泪缓缓滑下。
　　“原来都是我没看到啊……原来……我才是那个瞎子。”
　　什邡伸手帮她擦掉眼泪，那人摇了摇头：“谢谢你，我一直都把自己困在一个死角里。”
　　“谢什么？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人啊。”
　　“对呀，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说完，那人化为点点流光从什邡面前消失。
　　“你该回去了，不要让小幽着急。”
　　“那你呢？”
　　“我就是你啊。”
　　……
　　什邡缓缓挣开眼睛看到坐在自己床边握着自己手的玖幽。
　　“师傅……小幽……我……我回来了。”
　　“你……都知道了？”
　　什邡无力的笑了一下：“虽然我不想让她说，但记忆还是给了我。但是现在我想听师傅告诉我。可以吗？”
　　玖幽看着什邡：“好。”
　　……
　　春去春又回，离什邡独自离开已经过了九年。
　　听完了自己的讲述后，什邡第二天留了张字条便不知去向。
　　师傅、小幽，等你看到这个的时候，我应该已经走远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你，怎么去对待你，甚至……不知道怎能去称呼你。
　　我想去散散心，等我想明白一些问题后我自然会去找你的。
　　我现在的功力自保不成问题，所以无须担心我的安全。
　　勿念
　　什邡、什邡
　　字条上的字迹在两种风格中不停切换，可以看出写这张字条时那人心中的纠结。
　　雪又下了，下完这场雪也差不多要到新年了。
　　“今年你也不回来吗？什邡……”
　　突然门口传来一个声音：“这是谁家的小娘子在思念夫人呢？也不知那人是不是我呢？”
　　玖幽听到这声音一下子扭头看去：“什邡！”
　　“嘻嘻，师傅我回来了！”
　　语气就像玖幽让她去买几个包子，她拎着包子满脸笑容进门时的样子。
　　什邡走到玖幽身前一下子将她抱住：“师傅有没有想我呢？”
　　玖幽狠狠在她腰间拧了一下，听到什邡倒吸凉气的声音满意的笑笑：“想。”
　　吃饭的时候玖幽试探的问：“你还会走吗？”
　　什邡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都想明白了，还走什么？其实啊，都是我，但我是活在这一世的，所以上一世也没什么可说的。不过啊，对我来说还是有收获的……”
　　夜半时分玖幽抱着什邡的胳膊咬着下唇。
　　“师傅想知道收获是什么吗？”
　　感受到手指在自己体内更加激烈的动作，玖幽强忍住叫出来的欲望点点头。
　　“就是啊……我今晚可以在床上用今世的风格，明晚在床上用前世的风格。师傅您可享福了哦。”朝她耳朵里轻轻吹口气，感受到手指被包裹的更紧：“虽然前一世只有想法一直没有机会实践，但现在就可以实践了呢。对吧，小幽~”
　　隔天一早玖幽带着什邡离开了这里。
　　看着玖幽把门锁好，什邡有些期望的问：“我们还会再回来吗？”
　　玖幽笑着把钥匙递给什邡：“当然会啊，这里可是我们的家呢。”
　　“哈哈，有家的感觉真好！”
　　……
　　“师傅……！我想回家！”
　　“我们才走了不到一个上午……”
　　“我不管！我就要回家！我不要在去其他地方了！”
　　“去哪？什么其他地方？”
　　“诶？那师傅你想去哪？”
　　“快过年了，去城里买东西过年啊。”
　　“师傅快走快走！”
　　“你…算了……走吧。”
　　回去的路上。
　　“哼哼哼，师傅怎么卖这么多东西啊？是不是因为我回来了啊？”
　　“是啊，不然因为什么？”
　　“那今晚我就展现一下我的厨艺吧！”
　　“别……无论哪个你都是炸厨房的货，我不想吹着冷风过年。”
　　“哼……！”
　　……
　　“对了！那个小和尚呢？他怎么样了？”
　　“哦，他呀。那时你昏迷不醒，我就背着你带着他，给他送到少林去了。不然多一个人的话我照顾不过来。”
　　“哼哼哼哼哼…”
　　“你又傻笑什么？”
　　“师傅是想专心照顾我才那么做的吧？”
　　“切，臭美。”
　　翻了个白眼，玖幽加快脚步不理什邡。
　　“诶！师傅你慢点啊！东西太多了走不快啊！师傅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