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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诛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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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笑起来像白色的花儿一样温和的女人,她本来可以很幸福的,一切都不是她的错,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连累了他们一家,却又没有能力保护好他们,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堵上这条贱命,给她报仇。我疯了一般,追着大蛇狂揍,拳头砸在鳞片上,血肉模糊,我感觉力气到了极限,却不肯罢手,最后反被大蛇撞得头晕耳鸣。
我趴在地上,看着灵饶有趣味的表情,她还觉得不够,让大蛇生吞了我阿嫂的尸体,我愤怒的发不出声音,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她痛快极了,告诉我,这才只是开始。我不解的拉住她的裙角,问她这到底是为什么,我曾经还救过她的命啊,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我?
她蹲下身,冷笑着在我耳边说,你觉得这是残忍吗?跟你比,差远了,我告诉你,这是命,要怪就怪你那个好阿婆,她就不该……灵欲言又止,寒着脸站起身来,她让死士把我捆起来,我此时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了,强撑着一口气问她把我啊哥怎么样了,她脸色变了变,阴阳怪气的告诉我,你放心,符阴是我最好的筹码,我不会让他轻易死掉的。
她还说了一句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意识完全消散,浑浑噩噩中,我感觉被关进了一个封闭的地方,四周黑洞洞的,身下的感觉很奇怪,像躺在一个人的身上,我几次睁开眼,眼前都是漆黑一团。
就这样过去了很多天,我在一处很深的石牢里被带出来,我看到了那口封闭的棺材,再往下看,被一个脸上带疤的男人踹了一跤,他给我的双手双脚带上铁链,像拉着一头野兽一样,把我关进铁笼里,这个地方,看上去是石牢,里面的刑具一应俱全,但其实只关着我一个人。
每天那个刀疤男人会把各种刑具招呼在我身上,这个阴森森的石牢里回荡着惨叫声,他不会把我折麽死,但却能让我尝到比死更痛苦的滋味,他用刀剔了我的十指盖,把铁钉扎进肩头,用滚烫的烙铁侵蚀我的身体,发出恶心的焦臭味,等我奄奄一息的时候,再把我扔回笼子里,桎梏的铁链已经被拿走了,这具遍体鳞伤的身体已经做不出任何反抗,我只是苟延残喘的躺在潮湿的稻草上,不敢闭上眼睛,会梦到阿嫂,我不在乎生死,也不惧怕身体的苦,我日思夜想唯有啊哥,我还欠他一句对不起。
灵有时也会过来鞭打我出气,她扭曲的脸变得更加丑陋,每次刀疤男人都对她表面服从,暗地里嘲笑她不过是木巳的玩物,他还说这里的死士都是瞧不起她的,一个奴隶,靠着讨好主人的家蛇脱了奴籍,说到底就是狗仗人势。他瞧不上灵,自然也看不上我这个奴隶,要不是灵吩咐不能打死我,他不会让我在他手上活过一天。
他说他很喜欢看人露出恐惧的脸,那求饶的窝囊废样子有趣极了,他觉得我如今一心求死,相当没有意思,前不久,他分尸了一具尸体,把他大卸八块放在了陶罐里,那瘦小的脑袋正好充当盖子,他说着阴森森的凑到我跟前,那个人是和你一起躺在棺材里带回来的,你认识他吗?
我心头一震,下意识看向他,他露出一口黄牙,得意的说,终于有反应了,那个人你一定认识,关系还很亲密吧,他说着兴奋起来,描述着那个男人有多惨,他的妻子被主人的家蛇吞了,肚子里还怀着几个月大的胎儿,他说他是自杀的,死相极其惨烈,他每说一个字,就像拿铁锤往我心口处捶打一下,最后他不怀好意的看着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听说那个死人的妹子还活着,我听完,再也忍不住的朝他扑打过去,你、胡、说、八、道!
我不相信他口中的那个人是我啊哥,不会的,我愤怒得想抓住他,手却使不上力气,我忘记了,我的右臂被摔得骨折了,我蠕动的爬到他的脚边,我想见灵,他轻蔑的看了我一眼就走了。我等了一个晚上,才见到灵,我压抑着内心的不安,告诉她我要见我啊哥,一定要见他,她皱起了眉头,用一个借口就想打发我,我心底深处的最后一丁点幻想被打破,我冲上去咬住她的腿,啊哥死了,这个世界上我不再有任何牵挂,我什么都不怕了。
你疯了,灵狠狠踢我的腹部,她阴冷的目光瞪着我,看到我的眼神时,愣了一下,随即冷笑说,原来是知道了,没错,你啊哥不识抬举自杀了,我让人把他大卸八块阉了起来,给你留个念想。她还觉得不够刺激,在我耳边说,他为什么自杀,你应该明白吧!
我当然明白,他是为了阿嫂为了我,那么好的啊哥,他知道阿嫂和孩子死时该会多么伤心,他要有多痛苦绝望才会自杀,这一切都是我带给他的,我难过到了极点,喷出一大口血,我的四肢已经麻木,却远不及心里的麻木。
灵很痛快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她从衣襟里掏出一卷绢书,抓着我的头发逼我看上面六个大字,罪奴任凭处置。她问我知道这是谁的诏令吗?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她说,是二公子木琅,木府下令抓你的时候,他亲手写的绢书,说话间,她紧盯着我的脸,想看出一丝难过,但我注定要让她失望了,她有点不悦,冷冷说,没有人能救你了,你死定了。
我看着她那张丑恶的脸,莫名的笑出了声,在这个肮脏的石牢,我拖着满身的伤痕,残废的身躯,我在意的人全被虐杀,我没有未来,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不知道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死去,你以为我还会怕吗,我若不死,必取尔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