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生》廖冬阳

56、番外

　　周震靠在门边，似乎是低声的嘟囔了一句什么，孟无妨没在意。隔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笑着，两眼微眯，“你今天去哪了？”
　　“什么？”
　　周震看着他，不说话，只是笑，手抱着肘，神情随意自在，似乎是对这个话题没有太大兴趣。
　　然而既然是没有兴趣，他就不会开口问。周震这个人，从来都是不说废话的。
　　孟无妨垂下眼睑，脑袋在枕头上蹭蹭，毕眼，闷声道，“没什么，只是随便到镇上转转。”
　　“哦，去镇上。”他听见男人的声音，伴随着几声低沉浑浊的笑，不阴不阳的让人不舒坦。
　　他不告诉周震他是去找纳德逊，并不是出于什么隐晦的特别的理由。他之所以不说，确实是因为周震的脾气，实在是让人没办法。
　　孟无妨想他到底该不该跟他说，然而现在想这个似乎有点儿晚了。他听见周震的脚步声，正朝着床边走过来。
　　男人的步子停在床边，站定，他伸手撩着他的头发，笑着说，“跟我说说，镇上还好吗？”
　　“一般，还是那个样子。”想了想，加了句，“你想去镇上？你也该时不时的出去转转。”
　　“不，我对镇上没兴趣。”男人的手触摸着他的头皮，温柔的小心翼翼的，似乎满含着珍惜依依不舍，“我感兴趣的是，你是怎么在镇上开出一张波兰特的罚单的。”
　　“嗯？告诉我，你是怎样让波兰特的警察，把这张罚单邮寄到你的口袋里去的。”
　　孟无妨脑子里一懵，然而身体的速度显然比脑子的反应快，快速的坐起来，骇然的转过身。周震的语气和说的内容，简直要让人觉的可怕了。
　　“你翻了我的口袋？！”
　　男人松手，脸上的笑意一点儿一点儿退下，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说，“对。”
　　“你想证明什么呢？你不能问我吗？”
　　“我想证明什么……。”周震两眼微阖，唇角勾了勾，“我不想跟你说。我想证明的东西，让我失望。”
　　“我让你失望？！”撑起身，坐直，眼睛瞪的大大的，手指着自己的方向，“我？！我让你失望？”
　　“我什么都不顾，为了你，我把自己当成个傻子，我什么都不顾了。我，还是让你失望？”
　　“周震，我也是肉长的，也不是怎么摔打都摔不坏。我到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你才能不失望。”
　　死劲的睁着眼，他觉的眼眶的地方发酸。他不想承认自己委屈，只是话说出来之后，觉得心里很难过。他觉的自己很可怜。
　　对面的男人神色高傲冷淡，好像他说的话做的事都与他无关。一直只有自己安慰自己，其实是一件很让人沮丧的事。
　　“我累了。”他说，“周震，我累了。”
　　良久，男人沉默，门静静的开起，又合上。

　　孟无妨是在鸟叫声里醒来的。这里是山上，鸟儿们显的异常的精神勤快，只是四五点钟的样子，就已经在枝桠上叽叽喳喳的唱开了歌。
　　大自然诚然是美好的，鸟儿也都是机灵可爱的，但这些的前提，绝不是对于一个昨天才刚刚开车穿越俄勒冈全境的疲惫可怜人。
　　“闭嘴。别叫了。”
　　脑袋埋在枕头底下，屁股向上撅着，他死劲往里拱了拱，“别叫了。别叫啦！……算了，我起……”
　　踉踉跄跄的钻进浴室，从淋浴到刷牙一共耗时三分钟。他用一分钟冷静的思考，关于昨天和周震吵架的事。那绝对不都是他的责任，他撒了谎，这不对。难道周震翻他的口袋就是对的了？这种行为带有私家侦探和防范家贼的双重性质，简直让人寒心。因此，他是没必要主动向他道歉的。
　　主意定下来，就绝对不更改。他也好有闲心，仔细想想这个困扰他多年的难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