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生》廖冬阳

50、番外

　　孟无妨对于纳德逊的记忆，显然还停留在纳德逊还是个男孩子的阶段。那个时候的纳德逊虽然心眼不怎么好，可在不坑人害人的时候还是很招人喜欢的。活泼，率性，肆意而为，整个人都透露出带着阳光味道的可爱。
　　对于那样一个男孩子，孟无妨是愿意做一些让步和忍耐。然而眼前这个，壳子还是原来那个，瓤子却完全不对。眼前这个男人，举手投足间，透出来不由自主的圆滑和老练。对待这种人，他向来是不讲究什么客气的。
　　“你看我干什么。你没事，我还有事。”
　　纳德逊眯着眼，瞅着他，模样要笑不笑，“你这，是在帮他打抱不平吗？”
　　“你管老子？！说完了吗，说完了麻利的滚蛋。”
　　“呵呵。”对方被骂了，语气里丝毫不见着恼，仿佛孟无妨这毫不客气的一骂，到是让他放开了，说出来的话越发的不正经，“我滚？不，不，我可舍不的。”
　　“我们这么多年不见，你难道就不想我吗？”
　　“我想你，个屁。”
　　“嘿，嘿！”纳德逊走过来，按住他的椅子，“我可是想和你好好谈谈来着。”
　　“那么抱歉，我和你这个骗子没什么好说的。而且。”他低头扫一眼按在他椅子上的手，再抬头，“你该对我尊重点儿。”
　　孟无妨很坦荡的和他对视，他自问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在他们两个人之间，要是非有那么一个人心虚的话，那也肯定不会是他。
　　纳德逊首先扭开了头。空着嗓子干咳了那么一下，看着窗户外头，开口，“我来找周震，确实是有要紧事。”

　　傍晚时分，一辆黑色的家用房车行驶在崎岖的山道上。因为是山道，天黑了之后就看不到别的车，远远的就能看见两道橙黄色的车灯。
　　车里，孟无妨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两眼一动不动的看着车窗外。
　　“我说，你发什么呆。有那个功夫不如帮我盯着前头的路。”
　　“嗯。”孟无妨嘴里应着，却并不转过头，“你是高中生吗？还用我帮你盯着。”
　　“我已经有些日子没碰过方向盘啦。”纳德逊给车子减速，拐过一个弯，“你知道，每当我看到我的司机开着我的林肯到处跑，我都恨不得一脚把他从车里踢出去。”
　　“也就是说，你已经很长时间没开过车啦？”
　　“有一年多了。”
　　“那你还坐在那儿干什么？！停车！我来开！”
　　“你别动啊。”纳德逊用手把他隔开，抓稳方向盘，“我是很长时间没碰过车，但这可不能说明我开车的手艺退步了。”
　　“要知道，开车和做爱对于我来说都一样，都是本能。”
　　“你还是闭嘴吧。好好开你的车。”
　　孟无妨不再理他，扭过头，继续盯着车窗外。他侧着身子，仔细的盯着道路的正前方，似乎是在找什么。
　　“你在找什么？”
　　“是。”
　　“什么？”
　　“跟你无关。”
　　车里的气氛再次陷入了有些让人尴尬的沉默，孟无妨对此并不在意，或者说是麻木不仁。他的脾气说不上是最好的，但以他自己看，已经算是涵养不错了。不然这个家伙就不会出现在他的车上，而是早就被他一脚踢到山沟里去了。
　　“你现在还喜欢钓鱼吗？”
　　“我记的你在我姑妈那儿就顶喜欢农庄后头的那片湖，你那时候很喜欢一个人待着。”
　　孟无妨不接腔，他就一个人自说自话，“我可有段时间没去我姑妈那儿啦，上次去她还提起过你。”
　　“你……”纳德逊顿了顿，扶方向盘的手抬起来，抻了抻衬衫的领口，“你，我是说，……你现在过的还好吗。”
　　等了很久，就在纳德逊以为孟无妨打算继续无视他时，孟无妨扭过头来。他盯着他，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好，或是不好，对你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我没必要和你交代清楚。”
　　孟无妨直勾勾的看着他，老实说，他并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可他看向他的眼神让人不舒服，疏远的距离感，这让他几乎产生了一种错觉，他们彼此之间是陌生的。
　　眼前这个，似乎不再是当年他在酒会上认识的那个脾气不好，嘴里不饶人，心底却善良的漂亮男人。那么，他到哪里去了呢。他想，他把他给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