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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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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深河坐在纪誉的对面,举着果汁,抿了两口,又弓着身子看他。这孩子一手握着鸡腿,一手举着筷子夹菜,还挺懂养生,荤素搭配。就是这吃饭的速度,不怎么养生,也不怕噎着。
“你慢点吃。”
纪誉抬起头,“你也没吃啊……没事儿,我,我给你留些。”
说得不情不愿的,怎么看都是不舍得给他分的样子。苏深河扬扬下巴,笑说:“都是你的,没人和你抢。”
风卷残云般结束了晚饭,两人默默相视。苏深河看他抿着嘴唇,欲言又止的模样,觉得很是可爱。他做这些不是想要纪誉道谢,毕竟是他们错在先——擅自拿走了他的剑。
纪誉还是开口了,他小声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苏深河浅笑,都是同行还能不知道他叫什么?这孩子肯定是不好意思道谢,开玩笑活跃气氛。
怎么不说话呀,纪誉又问:“兄台,你叫什么?”
苏深河笑不动了,僵着脸,“你……真不认识我?”
纪誉绞着手指,“我刚到这里,不太认识人。”
这是全村的希望?他同情道:“我是苏深河,新晋影帝。”
纪誉心下了然,原来是个戏子,怪不得会觉得人人都该认识他。他微微欠身,“苏兄,谢谢款待。”
苏深河摆手,嘴里连连道别客气。这孩子,说来说去还是要道谢嘛。
纪誉又扭捏起来,“虽然很是感激,但是,我的剑……”
这孩子还是要讨债啊……
他立刻赔起笑脸,倒了一杯牛奶塞到纪誉手里,承认:“真不好意,剑被我朋友拿去了,马上就还回来。”苏深河托着杯底示意他喝,又道起歉来,“早上我这个脾气不好,弹你脑门,不疼了吧?来,喝奶,补钙,养骨头。”
见纪誉乖乖喝了,他离开座位,背过身掏出手机拨通张跃的电话,“人呢!”
张跃:“没找着……”
苏深河无语:“不是,我是问你……算了,那剑呢?”
张跃:“没找着……”
苏深河心一紧,什么叫没找着,他这都承认了,再说找不着会不会有性命之忧?他急道:“你不是说送人了吗,要回来能有多难?天涯何处无芳草,人命可就一条!”
张跃欲哭无泪。小可拿了剑就扔到仓库了,还没来得及编号,也不知道是混到了什么里面,被哪个剧组带走了,总之,没影了,现在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到。
苏深河真想把他从电话里拉出来,扔到纪誉面前,要杀要剐随便,只要别冲着自己就行。现下显然他得背锅了,要不然赔钱吧,十倍,不,百倍,纪誉总不会有什么意见。
张跃被长时间的沉默吓住了,颤着声说:“不然……赔钱吧,从我工资里扣。”
苏深河冷冷一笑,“不扣你的扣谁的?”
苏深河挂了电话,回头看看刚喝完奶的纪誉。牛奶安神的效果真是好,这孩子眼皮有些耷拉了,双眼看起来雾蒙蒙的。困了就好,想揍人也使不上劲儿。
苏深河缩到沙发的一角,小心坐下,“不然……赔你钱?一百倍,怎么样?”
纪誉想他们大概是看上了自己的宝剑,刚好他也想出手。但是,苏深河毕竟请他吃了两顿,他也不会占他便宜。纪誉摇摇脑袋,“一千万就好。”
苏深河愣神,转而傻笑,“我今天下水了,耳朵还有点蒙,你是说一千,对吧。”
“一千,万。”纪誉着重强调了一下,毕竟手串的一个玉雕都能卖一万,那他的宝剑怎么不得是手串的千倍?
苏深河压近身子,咬牙切齿,“你别坐地起价。”喂了三顿喂出来只白眼狼。
纪誉犯困了,沉重的眼皮一合又尽力睁开,“我没有,那你还我,有人愿意买。”
要是有剑,他还用得着这样吗!苏深河跳起身子,“谁会买?你当你的破剑是古董么?!”
纪誉眯着眼,哑声道:“是古董啊,我……从大明……带来的……”说完倒头就睡。
苏深河觉得今天下水不光耳朵被堵了,脑子可能也被泡发了,为什么听到的东西都不正常,脑子里竟然还冒出了“穿越”二字?
他揪着纪誉,使劲儿晃,一定要让他讲明白。
纪誉眉头一皱,苏深河像受惊的兔子,立马放开手,拉上薄被给他盖上,拍拍他的小胸脯,哄着睡觉。
纪誉眉眼渐渐舒展,拱了拱身子安然入睡。
苏深河趴在沙发的靠背上弯腰看着,脑子十分混乱。穿越这种事儿也太玄幻了吧,又不是拍电视!可纪誉从出现开始,言谈举止、穿着打扮都怪怪的,不像个正常人。就他脑袋上的这个发髻,拿神经病解释都觉着有些勉强。
他伸手戳戳纪誉的脸颊,自言自语道:“会不会是遇上鬼了……”
纪誉被戳得发恼,眉又拧起来了。
“您睡,您睡。”苏深河撒腿就跑,躲进卧室。自己瞎想也没什么用,等大佬明天醒来再说吧。
他翻来覆去拱来拱去,终于熬到早上。天色微明,他便轻手轻脚走到客厅,蹲在扶手旁等着纪誉起床。
纪誉隐约听到了动静,揉揉眼睛伸伸懒腰,看到榻边跪着个模糊的人影,恍惚间以为回到了府上。他道:“愣着干什么,还不来伺候少爷更衣?”
苏深河一听,犹豫着坐上沙发边,伺候人他还没干过,向来都是他拽得跟大爷似的,不过这小子得罪不起,他心一横,委屈就委屈吧。苏深河颤颤伸出手,去解纪誉的内衫,内衫的带子系得太紧,他便弯的更低些,头快埋进纪誉的怀里了。
纪誉懵懵看着黑乎乎的脑袋,没有发髻,短短的头发有些凌乱,和自己的小厮不一样,他瞬间清醒了,这是那个戏子!
衣衫被褪到一半,胸膛裸露出来,纪誉脸一红,掰开他的手,结巴道:“你,你别乱来,我,没,没那种嗜好。”
苏深河抬眼盯着他那泛红的脸颊,突然觉得有种扳回一局的快感,他嘴角一斜,又倾了倾身子,“你怎么知道你没有,刚刚还在梦里呻·吟让我给你脱衣服呢。”
纪誉被迎面吐出的热气烤的连耳朵也红了,他用力一推, “你胡说,我是让人给我穿衣服!”
苏深河被一掌打得摔到地上,真是得意忘形过头了。他揉着胸口站起身,看了一眼纪誉脏兮兮的衣服,回卧室取了自己的衣服扔给他,“跟抹布一样,扔了吧。”
纪誉身子一扑,抱住脚边的盔甲,警觉地瞅着苏深河,他不会是又想骗盔甲吧。
苏深河被气笑了,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他坐到茶几上,伸手一拽,扯掉了纪誉的发带,黑发如瀑,倾泻下来,碰到手指,柔软顺滑。苏深河缠着他的发丝犹豫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问道:“你昨天说从大明带来的……是什么意思?”
纪誉抱着盔甲,趴着身子回道:“就是大明来的,大明铁骑将军带来的宝剑。”他还不忘强调,“我的剑。”
苏深河终于猜对一回了,可是却被深深震惊。这他妈太魔幻了,根本就是做梦吧!
苏深河不可置信,用力扯了扯纪誉的头发。纪誉疼得龇牙咧嘴,腾出一只手去揪回自己的头发,“你干嘛呀。”
苏深河气虚无力道:“想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纪誉握住他的手指一掰,轮到苏深河龇牙咧嘴了。这一疼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真他妈的是魔幻现实!
苏深河抱臂,慌乱中保持着最后一丝镇静,从大明来的宝剑,又出自将军之手,成色还这么好,他要一千万也不算过分。他深深叹口气,张跃要完蛋了,还没娶老婆就背上了巨额负债。
作为表面兄弟,他能做的就是在张跃负荆请罪前伺候好这老祖宗,争取一个宽大处理。
“将军,这衣服您要不嫌弃就赏个脸穿吧,放心,我一定不打您盔甲的主意。”他边说边向卫生间退去,“我这就为您备好热水擦洗身子。”
纪誉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总觉得一副没安好心的模样,他搂着盔甲以防万一,跟着苏深河进了卫生间。
苏深河帮他开了淋浴,指给他看冷水热水,又从洗面奶到沐浴液一一讲解说明,临出门前,还不忘欠身附上一句,“有事儿您叫我。”
门一关,立马拨通电话,他幸灾乐祸道:“你完了。”
张跃听完就冲了过来,抱住苏深河哭道:“哥,救我!”
苏深河爱莫能助,虽然他赚钱挺多,但存不住,让他拿一千万出来,他是真没有。张跃其实都知道,可是病急乱投医,除了苏深河这根稻草他也没得抓了。
苏深河趁着纪誉还在洗澡,拉着张跃躲在角落想办法。
张跃破罐子破摔,恶向胆边生,“不然咱跑吧,反正他也找不到我。”
苏深河扇了他后脑勺一巴掌,“我跑什么?别乱扣帽子拉我下水。”
张跃生无可恋,“反正我还不起,拿命抵债算了。”
“就这点儿心计?”苏深河白他一眼,“就说剑被邮到你家了,你把人带回去好生伺候着,让道具公司尽快找,找到了还他不就完了?反正他一个老古董,又不知道快递这种东西,古时候邮寄一个月不是常有的事儿?”
老古董沐浴完,披头散发的搂着盔甲走了出来。苏深河的衣服对他来说太大,短袖松垮垮的,短裤也总觉得要掉。
苏深河余光一瞥看见身后的纪誉,湿漉漉的发丝挂着水珠,好一幅美人出浴图。
目光继续下移,就见人捏着裤腰,短裤长得都盖住了膝盖,心说这古代人到底是营养不良,将军生的也不威猛。他拍拍张跃,让他长点眼色,小声说:“还不给你家少爷找根腰带。”
张跃心突突得跳,看到纪誉就好似看到了一千万的巨额债务,还不起还不起的声音在脑内不断循环。他去卧室拿了苏深河的皮带借花献佛,握着皮带站到纪誉面前抖得像筛糠一样,“我,我,我,给,给,给。”不行,怂得厉害。
纪誉想起他是那个傻子,心道这傻子大概是观世音菩萨转世,总能解他燃眉之急,他接过腰向他道谢。毕竟从未用过,他抱着的盔甲也不敢离手,单手边摸索边系还是有些困难。
苏深河在后面伸脚悄悄踢了踢张跃,让他抓住一切机会伺候主子。
张跃点点头,伸出两只手,可抖得像得了帕金森,穿裤腰带比穿针还难。
眼看着纪誉被这慢吞吞的动作弄得有些不适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苏深河暗骂张跃一句“蠢货”,刚刚才建起的一点好感这会儿都要被他抖没了。
苏深河上前把筛糠撞到一边,接过皮带,环着小将军的腰干净利索地穿上皮带,一个收紧,在小腹上用力一按,扣住皮带。苏深河自信一笑,果然我干什么都很出色!
他抓住机会,忽悠起来,“你的剑就是他捡走的,别看他瘦的像弱鸡,可自小喜欢耍剑,控制不了。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他计较,他肯定还你。不过,他寄回自己家了,你跟着他,再过一个月寄到了就还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