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渊》金兑

5、第 5 章

　　程以听见这话，吓得都被自己口水呛到了，猛地咳嗽起来，等他咳完，杭逐才慢悠悠开口问道：“而且我还是不懂，再好的兄弟也不至于这样吧。”
　　“你是说，要是哪天，我也为了梦想出走，有人想潜规则我，我不愿意，然后我梦想半凉不凉，你都不帮我一把？”程以反问他。
　　“不会的。”
　　程以有些感动，不愧是二十多年的兄弟……
　　杭逐接着把没说完的话补上：“你长得不好看，没人会潜规则你的。”
　　“……”
　　去他妈的兄弟。
　　程以不指望杭逐能说出什么感人肺腑的话了，冷漠给出答案：“人是道上的，讲兄弟义气呗。”
　　“……道上的？”
　　“嗯，听别人说的，不能百分百确定呢。不过倍儿有钱是真的。”
　　杭逐顿时脑补出了许西渊柔弱地斜坐在周林秋大腿上，为他点雪茄的画面。
　　他打了个寒颤，脑补果然不是什么好习惯。
　　“得了，今日份的小程说书到此就完了，欲知后事如何，客官赶明儿请晚。”
　　说完，也不管杭逐在电话那头“别别别”的喊，直接挂断电话，手机往床上随意一扔，回梦乡去了。
　　杭逐啧了一声，严肃鄙视这个心里只有睡觉的家伙，并且暂时遗忘是自己把人吵醒还拉着叨叨半天的事实。
　　他鄙视归鄙视，手下可没停，熟门熟路地摸进许西渊微博，再一回生二回熟地摸进直播间。
　　“呃，下一部戏……应该是古装戏。嗯，我有看中一个剧本，正在跟对方谈……”
　　许西渊乖巧坐在镜头前，双手捧着一个白瓷杯，不厌其烦地温柔回答着粉丝的一个个问题。
　　“西渊，吃饭去吧。”
　　杭逐刚因见到许西渊而静下来的心，在听见远处传来的这个略微沙哑的声音时，又爆炸了。
　　“好。”许西渊回头应了一声后，对镜头抱歉一笑，“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嗯……以后有机会的话还会直播的，因为跟大家聊天很开心。”
　　直播间的画面停留在许西渊灿烂的笑容两三秒，便黑屏了。
　　杭逐盯着屏幕里那个单手捂着嘴，却还是掩不住咧开的嘴角，眼睛弯的几乎消失成线，一片夕阳红直从脸颊连到耳根，分分钟截下来都是一张表情包。
　　杭逐想，这么傻气的痴汉是谁啊……操，是我！
　　他把手机盖在桌上，正要起身去洗手间冲把脸，郑彬就进来了。
　　“杭总……”郑彬压下对他为何满头粉红小泡泡的疑问，直接抛出正题，“我们了解到许西渊准备接一部古装戏。”
　　“我知道。”杭逐拍了拍郑彬的肩膀，手掌炙热的温度通过单薄的衬衣传到郑彬皮肤上。
　　“加油，要是成了，今天的你们就是我未来的媒人。”
　　郑彬冒了一身鸡皮疙瘩，还得体贴道：“杭总，您别是被刚才他们的话，气发烧了吧？”

　　在微博照片直播、往年电影采访陪伴了杭逐不知多少个夜晚，郑彬终于给出杭逐最想见到的日程表。
　　“明天下午，您可以去探班一下《落凤》剧组了。”
　　杭逐从听见郑彬这句话起，嘴角就没落下去过。
　　《落凤》即是许西渊新开拍的电影。
　　第二天早晨，他穿上最正式的西装，找出最闪亮的袖扣，喷好最浓郁的香水，誓要做人群中最亮眼的哈士奇。
　　“啧，约会去啊？”坐在餐桌前喝茶的杭老瞥了眼拉开椅子正要坐下的杭逐，又嗅了嗅他身上的味，嫌弃道，“坐对面去，掩住我茶香了。”
　　“……”
　　杭逐只得可怜巴巴地抱着碗坐到长桌另一端去。
　　“什么时候交的新儿媳妇？”杭老抿一口茶，问道。
　　杭逐正嚼着满满一嘴的蛋奶星星，口齿不清：“还没成呢。”
　　他端起碗，咕嘟咕嘟喝完牛奶，用手边餐巾一抹嘴，起身说道：“等成了，带你儿媳回家给你见见。”
　　“我给你说，长得可好看了！”
　　“知道了知道了，快出门吧你，一在家就话多。”杭老挥挥手，装作不耐烦道。
　　杭逐没脸没皮得嘿嘿两声，推开门走了。
　　门外，郑彬早已在车上等候多时。见杭逐上车，把车子启动后说道：“今天说的是去探班陈导的，您到时候别一个劲儿只盯着许影帝看。”
　　杭逐此时心里塞得全都是即将见到许西渊的喜悦，哪儿听得下郑彬的絮叨？随意应了几句好好好、知道了，就接着望向窗外，幻想等会儿再遇的场景。
　　许西渊接电影，从不在意导演是谁、片酬多少、是否能红等等条件，只要他喜欢这个故事或是对某角色感兴趣，他就会接。
　　他享受的是演戏与塑造一个鲜活人物的过程。
　　所以他接下了这部从导演到团队都是全新人的电影，杭逐其实还挺感激许西渊这个随性选电影的习惯。因为即使有他这个大影帝镇场面，也没有什么赞助商敢给这样一部电影投资。
　　于是杭逐就抓住了这个机会，挥着大把钞票，跑到陈导面前，吹起来眼都不眨一下：“啊陈导！我看你容光焕发眼睛发红印堂发紫，一看就是要大红大紫的大导演！我的眼光，一向很准！”
　　为了资金已经愁得三天三夜没合眼了的陈澈：“……”
　　两人的友谊，莫名其妙就结下了。
　　开机仪式时，杭逐因有个重要的合作活动，不在国内，没能参加。好不容易等回到国内，落凤已经开拍一周有余了。
　　然而杭逐至今连这部剧的剧本都还没看过一眼。
　　以至于，当他高铁换出租车，出租车换三轮车，三轮车又换步行，终于来到剧组所在的山沟沟时，整个人头昏脑胀，精神恍惚间，似是见到远处有一谪仙立于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