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陛下依旧拒绝纳妃》水顽

15、敷个药

　　沈达疑惑道：“不看看伤口我怎么处理？”

　　肖宸一时情急，丝毫不想让他人，尤其一个男子，看去了南宁如的香肩，开口阻止之后只觉闹了笑话。别过脸去不作回答。

　　锦兰小心搀扶着南宁如坐起，只露出巴掌大的肌肤给沈达看那伤口。只见白嫩的肩膀上，黑红黑红的窟窿，沾染着白色的药粉。

　　“啧啧啧，这伤口得洗一洗。”沈达仿佛丝毫不知道面前女子珍贵的身份，毫无顾忌的开口。

　　南宁如白了脸，肖宸的脸更黑，在场的每一人都感受到他直冲冲的怒气。

　　但这并不能阻挡沈达治病救人的心，给南宁如的伤口仔细地拿盐水洗了洗。盐水洗去了麻醉药，药效却还未除，所以一时也不觉得疼痛，南宁如虽然皱着眉，但神色始终淡淡的，让一直牵挂着的肖宸也舒了口气。

　　洗净，敷药，沈达做好一切，得意地道：“按时敷药，就能修复如初。”

　　南宁如扭脸看看伤口，那么大一个坑，抹了药膏之后只觉冰冰凉凉，舒适得很，又有蚂蚁啃咬似的痒。

　　她不禁抬手去挠。

　　“哎，别碰啊！”沈达伸手抓住她的手，“这伤口不能碰！一会麻药过了有你疼的。”

　　南宁如脸也冷了，用力甩开沈达的手。

　　沈达毫无所觉，大大咧咧地从怀里掏出几瓶药，叮嘱道：“这药每日一服，这药每日敷上三次，这药三日敷上一次，静养几日便可结痂，抹上几个月就能好，注意不要再碰到。”

　　肖宸接过药膏，脸色稍稍缓和，赏赐也不给，颔首示意沈达告退。

　　“哎哎哎，不是，说好的赏赐呢？”沈达是个不会看人脸色的，大声喊道：“说好有赏赐我才来的，怎么我药都掏出来了，就要赶我走？”

　　旁边几个侍从推着沈达就走，沈达不依不饶地喊着，肖宸冷脸：“少不了你的，不赶你走。”

　　沈达好不情愿地随着侍从离开，南宁如难得地笑起来，露出一个小小的梨涡：“这小郎中脾气倒是可爱。”

　　肖宸：“不顾礼法，这也叫可爱？”

　　“行了，我觉得这药挺有用的，肖郎你说呢？”

　　“再看吧，疼吗？”

　　“不疼。”南宁如摇头躺下。

　　俩人又亲亲密密地依偎着睡起了觉。

　　养了几日，众人踏上了返程。因为照顾着南宁如这个伤员，肖宸一路顺着南宁如的意，要往哪走往哪走，要往哪停往哪停。

　　南宁如不是个喜欢撒娇的姑娘，这路上却随心所欲想了几个古怪点子，还都被肖宸一一实现了，心中欢喜得很，肖宸宠得南宁如开心也是欢喜得很。

　　比如那几日逢着大雨，一干人等便留在一处官府里行不得路。大雨毫不停歇足足下了三天，南宁如一时兴起，瞒着肖宸带着落嫣两个人就出门了。

　　肖宸用过膳便去找当地的地方志什么的翻阅，一时也没发现。直到喝过几杯茶水也不见无聊的南宁如了打扰他，心中不免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可南宁如总不会跑出去吧？雨虽然小了些，可也是淅淅沥沥，走一步能溅上一裤腿的泥水。南宁如那天还笑着抱怨呢，从一个院子走到另一个院子鞋子便湿透了，还是宫中有车撵的方便。

　　肖宸又翻开一半志怪小说，看到此处特有的传说，雨夜常有蛇妖出没，拐那些独自出行的女子做妻。曾有一少女被发现囚于山中洞穴中，身下藏着几个硕大的蛇蛋。村民救出少女，摔碎了蛇蛋，白色蛋清黄色蛋黄，狼藉一片。

　　几人吓得浑身发抖，少女哀哀哭诉，声音宛若莺啼：“我被蛇妖在雨夜抓走。”

　　“我给蛇妖诞下四颗蛇蛋。”

　　“蛇妖明天就会再来。”

　　“你们放我归去，别再回来。”

　　少女哭得梨花带雨，几人抱起女孩就要下山，天空却突然炸响几声惊雷。照得荒林一片光亮，少女大哭，你们快走！

　　猛的一个黑影出现，叼起了少女，用那铜铃大小的竖瞳赤眼，冷冰冰地扫视那几个腿软的汉子，又蹿回了洞穴。

　　汉子们脚步虚浮地踉跄跑下山，却闻到一股腥膻的气息昏迷过去。最后活着出了山的，只有一个不曾摔蛇蛋，不曾摸到那姑娘的砍材工。

　　看完肖宸只觉一阵虚汗，书中描写的蛇妖神形具备，活生生地仿佛就住在不远的山上。

　　肖宸放下书去找南宁如，却见沈达从南宁如的房中出来，肖宸眯眼，还没发问，就听沈达大大咧咧问：“怎么不见娘娘呢？是不是跑出去了？”

　　自从知道了肖宸和南宁如的身份，沈达口上虽说还是不大恭敬，称呼却是时时不忘。

　　“我来给娘娘送研发的养颜药，娘娘却不在，那就请陛下转交给娘娘了。”沈达依旧吊儿郎当。

　　肖宸捏紧了药，到了南宁如房中，却见只有锦兰在的。

　　“你们娘娘呢？”肖宸心中突然没由来的心慌。

　　“娘娘倍感无聊，约着落嫣小姐一同春出门了。”锦兰垂首。

　　肖宸急急踏出了门，连着问了几个守卫发现南宁如已经出门一个时辰了。肖宸心急如燓。

　　雨夜，好端端儿地，会到哪里去？

　　肖宸急得不行，连唤几人去找。自己也想撑伞去找，却被几人劝阻。

　　“陛下莫去，大雨骤急，恐伤了圣体！”

　　“陛下莫忧，娘娘一会儿就回来了。”

　　肖宸还是提步就走，抢过侍从手里的伞撑个半开。沈达还没走，见此处热闹，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儿，这会开了口，慢条斯理道：“陛下若去了，不一定能找到，若娘娘回来，见不到陛下该如何。”

　　肖宸神色一动，他也知道自己去了也是无用，不识路，他出门还要调不少人来守卫，找娘娘的人就又少许多。肖宸刚踏出去的脚又收回来，叹息一声吩咐道：“你们再遣些人找皇后娘娘去。”

　　雨下得大，沈达手里的伞也被征用了，沈达不恼，只是嘴上嚷嚷：“你的人拿了伞那我就不走了啊！”

　　肖宸也不理，侍从也不听，沈达就随意坐下，端起茶杯自己给自己倒茶喝。肖宸瞅他一眼，内心忧虑就不计较他的失礼。

　　肖宸问了几次时辰，寻找的人奔波了几趟，回来禀报却都是无果。

　　肖宸渐渐动了怒，但找不到也不是这些奴仆的错，就下命给那些淋雨的人熬些姜汤，换一波人再去找。

　　沈达喝着茶，慢悠悠道：“要我说呀，就不用找，娘娘一会就铁定回来了。”

　　外面电闪雷鸣，大雨死命地敲打着屋檐窗柩，水流成一片。肖宸眼里似有雷霆，冷得吓人。

　　沈达讨了没趣，又不声不响地喝茶。就听肖宸问：“你可知道什么？”

　　“知道什么？我来的时候娘娘就走了，我知道什么？”沈达笑笑，别有深意地说：“不过我确实知道……”

　　肖宸看他一眼，还是不理，沈达继续说：“此处蛇妖的传闻是真的。”

　　肖宸动动眉：“什么真的？”

　　“那蛇妖是真的，我见过，传说他抓了那少女，生了一窝小蛇，本来都被摔死了，谁知道死而复生，长成一窝蛇妖，专抓雨夜独行的女子。”沈达讲得开心，没理会肖宸越来越冷的神色。

　　肖宸的心提了起来，起身又想离开，只听沈达慢悠悠补充：“那蛇妖只爱少女，从不抓妇人，陛下您就放心吧。”

　　肖宸看沈达一眼，直直地盯着他，直把沈达盯得害怕：“陛下，这雨下得小了，草民告退，告退。”

　　前脚沈达刚走，后脚南宁如就进来了，浑身湿透，乌发一缕缕地黏在脸上，煞是可怜。

　　“如儿，”肖宸慌张地扶住她，“你去哪里了，叫我好等！”

　　南宁如虚弱地笑笑，摇摇头没有开口。

　　肖宸满心疑惑，一嗓子的疑问到了嘴边又收回去，忙召人了备热水，上姜汤。待南宁如缓和稍许，才开了口：“我同落嫣到那罗大娘家去见那出神入化的刺绣。”

　　罗大娘是当地有名的刺绣好手，绣得一手江南好风光，锦绣上绣的山河壮丽，颇有盛名。只是不喜那些达官贵人的叨扰，一向只接待两位贵人。

　　“那你怎地雨夜出行？迟迟不归？”

　　“我们下午便去了，肖郎，那时雨势较小，”南宁如神色莫名，“只是到那之后，大雨滂沱，便误了时辰，在那逗留许久。”

　　“只是回来的路上……”南宁如闭眼，面上一片惧色，“遇上了蛇妖。”

　　“那你有事吗？”肖宸不禁伸手探探，上摸下摸，从头看到尾也不见什么大事，又轻轻碰上那剑伤，“这呢？有事吗？”

　　南宁如摇头：“无妨，已重新包扎过了。”

　　“不过，你没发现吗？”南宁如眼中隐隐含着泪，“落嫣被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