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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Adeste Fideles ...
[壹]
伟大航道不会总是晴天,不过,也并非总是恶浪滔天的极端天气。总会有介于好与坏之间,无数的中间天气。好比黑与白之间,陈列无数的灰。
在橘发的航海士那里确认过了,此刻重如铅灰的云层只是“阴天”而已。不是下雪的迹象也不会有什么风暴来临。稍有些令人不爽的是连海水也变成了灰色,看起来,从上到下都异常阴霾沉重。
桑尼号上的众人各自安心地做着手上的工作……或者就只是自得其乐地玩闹。
金发的厨子擦净下午茶使用的餐具,将那些细瓷的杯碟小心地收进柜子。他挑了张椅子坐下,从口袋里翻出烟盒,抽出一根叼进嘴里。火光亮起一点,白色的烟雾慢慢弥漫开。侧目间,窗外铅灰的天色映入他海色的瞳。
“真是一点都不爽快的天气呢……”抽完这支烟,他慵懒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磕一下鞋尖慢慢晃出船舱。
迎面碰上Franky,说摆了个非常Super的姿势说Luffy他们在後面甲板上准备钓鱼。厨子当即决定去叮嘱那些白痴几句,比如捕到鲨鱼千万不要放进水族箱,什么的……一瞥之间,美丽大方的历史学家正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安静地看书,扫一眼空空如也的小桌,尽职尽责的厨师先生立即找到了工作。当然,献殷勤是不可或缺的另一方面。
“Robin酱,要来杯咖啡吗?”
正捧着书阅读的Robin抬起头露出一个笑容。“我今天比较想自己煮,能请厨师先生帮我准备好咖啡壶和杯子吗?”
“愿意效劳,Robin酱。”金发男人满心欢喜地回到厨房,结果却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平时总在这个时间大睡的Roronoa Zoro,竟然出现在厨房里。
“这个时间来偷酒喝吗,真罕见阿绿藻头。”
被抓到现行犯的绿头发剑士大摇大摆地坐在椅子上,瞥他一眼,径自咬开手中酒瓶的盖子。
刚从上一座岛出发,各种食材的准备都很充裕。酒水也是。所以现在Sanji由得他随便喝。不过话说回来,真正到了没有酒的时候,焦虑的只会是那家伙吧。想到这儿,他就觉得心情舒畅。说实话这种情况并不太多,毕竟酒水的储量减到一定程度Sanji就一定会插手了。
Zoro看着厨子忙碌起来,将咖啡壶和杯子洗干净备好,然後是研磨好的咖啡粉。他已经知道这是在为谁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而桑尼号上最钟爱咖啡的,只有Robin。一切准备停当後,舱门被推开。黑发的历史学家走进来,时间把握得刚刚好。
Zoro拎着酒瓶走出去。虽然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但他发现两个人的视线都在自己身上,决定还是补一句。
“瞭望台。”
“……天气阴了有一阵呢。”Robin看着舱门被关上,望一眼窗子,突然莫名地说出这样一句。
铅灰的云层铺满天空,从那些深浅不一的颜色中能够感受到不同寻常的苍峦厚重。有些时候特别是在冬岛附近的时候,总是这样的天色。不过那时总归是寒冷的。现在的气温,属于不冷不热刚刚好。不过……会不会很快就会抵达下一座岛屿了呢?
金发男人眨眨眼睛,白色的香烟叼在齿间上下晃动几下,终究不是很明白她这句话的含义。
看到桌上摆好的东西,黑发女子弯起嘴角笑得温和。“接下来的事情,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厨师先生。十分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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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
Sanji从舱里走出来的时候,瞭望台上有不甚明显的人影一闪而过,继而消失在视线中。刚才是谁不打自招说去瞭望台的?白痴一样。他挑一下唇角,决定去做刚才想好的事情——去後方甲板找Luffy他们。
果不其然,刚走到一半就听见那帮家伙聒噪吵闹的声音。
原来Luffy刚刚钓上来一样奇特的东西。是一条小小的船模,那个大小,放进玻璃罐子就能做成瓶中船。
“Sanji君,将它收拾一下留好了,也许到了下一座岛,能卖个好价钱或者换点好东西。”
“是,精心算计的Nami桑也好棒!”
托着那艘小小的模型船,金发男人返回船舱。他将小船放在桌上细细打量。二桅帆船的样式,有点梅丽号的风格,不过并没挂着帆,大概是在海水中被扯掉了吧……船体上漆着简单蓝白的颜色,做工很精细。要是装进玻璃瓶当摆设真的很不错。
不过……总觉得这艘船有哪里怪怪的。比如,明明是木制的,不知道在海里浸泡了多久,却没有分毫腐坏的迹象。而且……他伸手摸了一下放在桌上的小船,明明刚从海里拿上来,却已经是干燥的木头了。
“嘛,就这样吧。”抬头看一眼表,大概也到了要开始准备晚餐的时间了。他将小船留在桌上,动手忙碌起来。
结果,Luffy他们一直到用餐的时候也没有钓上几条鱼,到头来晚上还是按原计划吃的海鲜利梭多饭,配上香草煎牛肉和柠檬小章鱼沙拉。
嗅着食物的香气,最先闯进餐厅的是自家贪吃的船长,金发男人在摆放盘子的时候随口吩咐。“喂Luffy,去瞭望台叫Zoro下来。”
过了片刻,船长的声音远远传来。“Sanji,Zoro不在呀……”
“那别管他了,你们先吃吧,饿的时候总会出来的。”
原本打算坐下用餐的Nami突然看见桌面上摆放的小船,她愣愣地站在原地,指着那条小船说不出话。
“怎么了?”Robin跟着她看向那个模型。
“瞭望台……”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那艘船模上,原来那艘小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瞭望台……竟然和桑尼号一模一样!从外形到颜色,不得不说桑尼号的风格在那艘船原本简洁的式样对比下尤其惹眼。
接下去的事情就更诡异了。Zoro不见了。不光是瞭望台,甚至Robin用她的能力寻遍了桑尼号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他。
这下,事情麻烦大了。
“Nami,”历史学家忽然仿佛想起了什么,“你说,已经连续阴天多久了?”
“诶?大概……有两个星期。怎么了?”
Robin匆匆离开餐厅,不多时拿着一本书回来。她翻到其中一页,纤长的手指在纸页上滑动。
“大概就是这件事情。”
「在伟大航道有一片常年阴翳的区域,有一条被诅咒的船航行在这片灰迹之海。虽然只是模型的大小,它却会吞噬掉船上的船员,然後不断变幻自己的模样。等到整艘船都被吞噬掉,它就会彻底变成那艘船。然而,并非没有解决的方法,当船只驶出这片灰色海域,诅咒便会破解。只要将模型重新投入海中,失去的船员自然会回来。」
“书上是这么写的,如果没有错误的话。”Robin轻轻合上书,宝石蓝色的眸扫过在场的众人。
显而易见,书中描述的船就是那艘模型,他们也正行驶在灰色的海上。Zoro已经被这艘被诅咒的小船吞掉了。他们要尽快离开这片海域才能把他弄回来。
“……如果不尽快离开的话,会有更多的人被吞掉,等到一个人都不剩,桑尼号就会成为名副其实的幽灵船了呢。”
“Robin,不要用那么平静的表情说那么可怕的事情……话说回来,最重要的是……”橘发的航海士一掌按在桌上,“我们必须在所有人都消失前,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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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
Nami的话是有道理的,人消失得越多,离开的希望就越渺茫。这一点,在第二天Brook消失并且那模型的船头变成小狮子後,就得到了百分之三百的理解。试想,万一消失的是船匠Franky或者航海士Nami,他们还能不能出去了?!
所有人都紧张起来,想尽办法加快速度行进。
金发男人独自站在船舷上,眺望似乎没有尽头的灰色。那不是错觉,在沉铅色苍穹覆盖下的,是成片翻滚的浓灰的海水。像是本来的色彩被全部剥夺,它们翻涌出并不美好的弧度与浪潮。他将嘴里的半根香烟扔进海里,看那一点白色猛地没入深灰,消失得毫无征兆。
第三个消失的是Robin。变作桑尼号的是模型的第二层,Nami她们的房间所在的那一层。失去了最渊博的历史学家,橘发的航海士捡起了那本书,神色凝重地翻阅起来。
Luffy坐在狮子的头上,伸手按住草帽。帽沿下是少年坚定平静的眼神,久久凝视灰色的海。“我才不会让这种东西夺走我的伙伴呢。”
突起狂乱的海风卷走了他头上的草帽,Luffy长长的手臂追出去,轻而易举地在半空截住了帽子。不过……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少年张大嘴巴,因为……他感到自己的手臂碰到了什么东西,就在旁边的虚空之中!
“喂Nami,Sanji,大伙儿!快过来!”
对于草帽海贼团异常优秀的航海士来说,摆在她面前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难题。在天候棒的帮助下,原本被雾气扭转遮掩的东西彻底显现出来。是一艘非常熟悉的船!贴行在桑尼号一侧,和那艘模型船一模一样!
船长压一下草帽,嘴角扬起。“好极了,Sanji,跟我去把Zoro他们抢回来。”
Nami坚决让Franky留下照看桑尼号,剩下的人又死也不肯上这艘被诅咒的船,所以最终去救人的,只有Luffy和Sanji。
一爬上船舷,两人就在第一时间看到船头甲板上躺着他们睡得正香的骨头音乐家。Luffy用一个橡胶手直接扔给了Franky。接下去要找Robin和Zoro,大概就在这船上的某个地方吧。
Sanji记得Brook消失的时候,船模变化的地方正是小狮子所在的部分,现在他在甲板上被找到,也许这之中是有联系的。
看一眼上面的桅杆,再看一眼已经钻进船舱的Luffy,金发男人决定去那个小小的瞭望台检查一下。而事实证明他的推断是正确的,消失的人会相应出现在这艘船大致对应的位置上。比如这颗绿球藻……
Sanji趴在瞭望台边上,看着仰头大睡的那个人,额角隐隐跳起青筋。
妈的真是会给人添麻烦阿!
“喂Sanji!”黑发少年的声音从下面传来,“我已经找到Robin了,先带她回去了!”
“哦哦,我这边也找到绿藻头了!马上就……”金发男人一回头,猛地怔住了。因为发生的事情太过诡异,他的大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Sanji站在绳梯上,愣了半晌才确定发生了什么。
旁边的桑尼号,还有刚刚还在的Luffy,竟然在呼吸之间彻底不见了!四周只剩一脉深灰的海,根本看不见其他任何影子!
可恶!到底发生了什么?!
妈的,难道要用「伟大航道」来解释这种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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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
Sanji试着叫了几声,但四周只有海水拍打船舷的声音,似乎偌大的海上,真的就只剩下这艘船和……那个没有丝毫醒来迹象的藻类。
“Nami桑!喂Luffy!”他又叫了几次。如果说是莫名其妙的雾气遮掩了视线的话,有Nami桑在一定会解决掉的,而且声音也应该是能听到的。但此刻桑尼号连同上面的人仿佛真的消失,没有一点回应。
他趴在瞭望台的边上思考了一阵,随手拍了拍那颗绿色的脑袋。
“喂绿藻,起来了。别让老子踢你起来。”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那个人只是一直沉睡。金发男人啧了一声,觉得暂时没工夫理他,当务之急还是检查一下这艘船。于是他顺着绳梯爬下去,走进船舱。
搜寻了一圈的结论是,这是一艘货真价实的幽灵船。什么都没有,没有任何人生活过的迹象。所有的房间都是空的,所有的柜子和抽屉也都是空的,最下面的货仓也是如此。仿佛一艘不曾下过海的新船,却在这片灰色的海域上漂流了不知道多久。他回到甲板上,伸手摸出一根香烟点起来。
“现在,该怎么办好呢?”
果然还是先回瞭望台吧,至少能保持一个相对开阔的视野。万一Nami桑他们找过来,还能第一时间发现。顺便看看怎么才能叫醒那家伙。
而後,Sanji站在瞭望台上看着眼前不断滚动的灰色云团和海浪,时间一长他只觉得那样的画面令人晕眩,眼皮越来越沉,连往日最管用的香烟也抵挡不住越来越浓重的睡意,金发男人终于阖上了眼睛。
他陷入梦境,梦中有一片和这里一样的海。他独自一人站在海上。对,穿着鞋子站在海面上。脚下就是细致柔软的海水,在他抬起脚来的时候泛起一圈隐约的涟漪。一切都是介于黑白之间的灰,不管是天,抑或是海。他突然不知道要做什么,要往哪里走。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呢……”Sanji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影子映在海面上不断不断被涟漪和浪花打碎,自始至终也没能看清自己的面容。
“你在这做什么?”
他猛地转过身。绿发男人是如此突兀地出现在自己背後,明明刚才还空无一人。
“Zoro?!”
“回去。”
“回去……是回哪儿阿?”
绿发男人抬起手来,Sanji随着他的指尖看向後面……灰色浪潮翻腾的海面上,桑尼号出现在那个方向也是一件相当突兀的事情。他确信自己的记忆力在短短几秒钟内没有出任何故障,几秒钟前那个地方绝对没有什么桑尼号的。不过终究是自家的船,停在那儿也不是不能接受……
“那还等什么,走吧?”
出乎他的意料,Zoro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金发男人等了两秒,那人还是没有动身的意思。他抽一下打卷的眉梢,伸手拖过Zoro的手腕便向桑尼号走去。视线盯着巨大的桑尼号,余光能见到海浪在脚下划出一道道深灰的弧,他没有回头。
但紧接着,掌心传来一股十分强硬的力道。剑士轻易地挣脱了他的钳制。
“你回去吧。”声音平平淡淡,仿佛是在酒馆里,下一句就是让我再喝几杯。但用脚趾想也知道,时间地点事件全都不对。
“开什么玩笑阿跟老子一起回去!Nami桑他们都在等着你呢!”
“你回去吧。”
还是同样的话,Sanji却猛然在那人平静的眸底看到了一些沉黯的东西,坚定又决绝。他觉得那里面还藏着更多的什么,但自己没有看懂。
妈的!这样的语气这样的句子,简直是……摆明你不能回去了是吗?!
混账谁允许你独自留下了?!
Zoro笑一下,转身就要离开。金发男人心下一急,咬牙切齿地再次抓紧那只手腕将他拽了回来。
“妈的你去哪儿,快点跟老子回去!”
金发男人猛地睁开眼睛,自己正抓着梦里那人的手腕,似乎是千真万确地喊出了那句话。而现在的情况是……他坐在瞭望台中,正对上Zoro诧异错愕的眉眼。刹那碎成渣的思维开始在他的脑袋里以光速重组。
“……你……没事吧?”绿发男人试探地开口。
“咳,你指什么?”
“……”少给老子装蒜了你这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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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
Sanji猛地松开手跳开两步远。他的大脑还处于一片浆糊的状态,虽然不是很明白,但不管是姿势还是什么其他的……都果断很不对!
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他首先反应过来的是……
“咦混账绿藻头,你醒啦!”
旁边那人一脸无奈地看着他。“白痴厨子这是我台词好吗?!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老子半条胳膊都麻了。”
心说妈的,把我推开不就得了,金发男人果断扭开脸恨恨咬牙。刚想摸一根香烟镇定下心神,他突然想起要留心四周的事情。一个激灵跳起来撑上瞭望台,他又一次傻了眼。周围的海面上竟然满是湿重的雾气,只要超过五十米就湮没在或轻或重的白色帘幕背後。
这不是什么都看不到吗!
他深吸一口气。“听好,绿藻头……Robin酱说这是一艘被诅咒的船。”没等那人做出什么反应他就继续说下去,“破解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等桑尼号驶出那片海域。”
“切,这么莫名其妙的事情……”
他话还没说完,Sanji就伸手戳一下他的前额。
“千真万确阿白痴剑士。”
绿发男人抬起头来,发现那盛着海色的眸中,平静无澜。厨子的表情像他说出的话一般淡然,没有任何戏谑或是狡黠。此时Zoro才终于意识到,刚才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那么……”他也站起身来,立刻看到充斥着氤氲白雾的海面。
没有航海士更没有航行的方向,他们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了吗?
“有那么优秀的Nami桑在,他们一定没问题的!”想起自己的女神,Sanji几乎要扭成一阵粉色的旋风。
不过同时,这也意味着他要和绿藻头在这条船上一直待下去……直到获救。但那会是什么时候的事,谁知道?!
金发男人伸手在台上按了一把翻出去,中途在绳梯上借力拽了一把,直接落到甲板上。Zoro跟在他身後也跳下去。靴子落在木制甲板上发出略钝的声响。
“之前我已经检查过了,这艘船上什么都没有。就是艘不折不扣的幽灵船。”
“是吗。”
接下去,厨子简略讲了一下Luffy他们钓起这艘船的模型,还有船模变化的事情。毕竟,所有人中最状况外的就是Zoro。
“嘛,就是这样了。现在你该明白了吧,诅咒什么的。”说话间,金发男人已经走到船边。他百无聊赖地咬几下嘴里的香烟,手肘撑在船舷上,视线无意识地逡巡过雾气肆虐的海面。
突然余光瞥到一只手撑上右侧的船舷。几乎是同时,他感到左侧也出现了一只手。刹那,Sanji觉得自己浑身都僵了一下。
“你……”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中蓦然出现刚刚的梦,鬼使神差地问出一句,“你不会走的吧?”
话说出口才觉得不对劲,这么前言不搭後语,鬼才能听得懂阿!
深吸一口气,他慢慢转过身。果不其然发现自己被Zoro用双臂锁在了一个非常狭小的空间。他告诉自己这没什么的,于是毫不退让地正对上那人的眸。Sanji突然发现在那黯色的眸底潜藏着梦中的那个眼神,深邃到他不懂。
绿发男人将手从船舷上撤回去。在Sanji几乎要松一口气的同时,那人的左手却够上自己右侧的手腕。
能感受到脉搏在掌底清晰地跳动。Zoro探身凑到对面人的耳畔,金色的发丝堪堪擦过唇。他用将近蛊惑的声音开口。
“能走去哪儿,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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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
和前言和後语都没有关系。只是在表达一种心情。
却庄重宛若一场誓言。
如果这是一场游戏。那么Sanji确信自己输了。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那家伙就轻而易举地赢了,没道理得可怕。换一边来思考的话从呼吸到心跳,再到自己的大脑,一切都输得一败涂地。但他不打算承认,也没有承认的意义。承认了又能怎样呢,会有什么变化吗?
“你不觉得这是个机会吗?”蓦地Zoro问出这么一句。
“你指什么?”
没有下文,因为Sanji猛然觉得眼前一黯。绿发男人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贴过来,属于他的温度在唇上迅速蔓延。
机会。
不存在是否被煽动的问题,因为从一开始Sanji就知道跳入陷阱的是自己,也许……在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时刻。
在一刹那所有的坚持都动摇。金发男人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手搂住那人的脖颈。
……机会。
介于黑与白之间的海水在脚下翻滚出不会停歇的弧线,一波接一波打在船身上,是灰之世界唯一的旋律。心底生长着一架异常精细的天秤,无时无刻不在权衡着每一个人的关系。谁先谁後谁赢谁输都不再重要,它终于被打破。
结束这个长长的亲吻,绿发男人伸手将Sanji圈在自己怀里,什么都没说。他静静感受着属于那个人的心跳和略显凌乱的呼吸,在这种难得不会被打扰的时刻,似乎也不需要刻意说什么。这样的时间不多,Zoro的直觉告诉自己,以前没有,以後也不会太多,所以就只有现在。
他试着将那个人搂得近一点,再近一点。
也许是发现他靠在自己肩上睡着却不想叫醒的时候,也许要更往前,在每一次看见他忙碌的背影的时刻,在很多次战斗脊背相抵的时刻,在那么多次无意间站到他身边的时刻。或者……就是毫无理由。
感情这种东西,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要是喜欢一个人还需要去想为什么,那还真是件悲凉的事。
而那个人是非常,非常不老实的人。能让自己这么安静抱着的机会真的不会很多吧。这样想着,Zoro恍然觉得这次所谓的“诅咒”,其实也相当不错。
“前面……”最先察觉不对劲的是Sanji。
话音落下的瞬间,这艘船竟然驶入一片白亮的光芒中。像是负责四周白色雾气的开关突然之间被拧到最大,别说是周围海面,就连面对面站着的两个人,都完全看不到对方。等同于视觉被剥夺,他们只能依靠剩下的感觉来体会四周。
事出突然,Zoro放开怀里的人,不过在这种看不见的地方还是不要松手的好。他伸出左手顺着手臂滑下去抓住那人的手腕。
金发男人的声音响起。“也许,是桑尼号离开了那片海,我们可以回去了?”
“谁知道。”右手摸上自己腰间的刀,剑士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却在忽如其来的香气中陷入无梦的睡眠。Zoro入睡前最後的记忆,是自己依然抓着那人的手腕没有放开。
也许,不会再放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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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
“太好了!Zoro你终于醒了!”Chopper欣喜的声音传进剑士的耳朵。
他按着额角坐了起来。摇几下头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桑尼号。“唔,发生什么了,厨子呢?”
“他已经醒了,在厨房里,”Chopper从旁边的桌上端过一大碗汤药,“先把这个喝了,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虽然想说身体没有任何不舒服。但他还是老实喝掉了汤药。之後从小船医那里得到了比较确切的消息。原来那艘幽灵船带着Sanji一下子消失令Nami焦虑起来,而且救回来的Robin和Brook也不见醒转的迹象,她终于决定按照书中的说法赶快将事件解决。在最优秀的航海士指示下,Franky使用连发风来炮,将储存的可乐几乎全部耗尽,总算在一天之内抵达灰海的边界。一驶出那片灰色的海域,诅咒便被解除,Zoro和Sanji凭空出现在桑尼号的甲板上,安静地睡着。这时其他睡着的伙伴们也都渐渐醒来,轮到Zoro已经是最後一个了。事情就是这样。
“总之,你们大家都没事,真是太好了呢。”
Zoro轻轻勾起唇角。“是阿。非常好。”
小船医不可能意识到,绿发男人所指的「非常好」,和它所想其实根本不是同一件事。
当天桑尼号上举办了庆贺诅咒解除的宴会,所有人都尽情折腾了一番。等到宴会结束,将疲倦的Luffy等人弄回房间,Zoro返回餐厅很自觉地又取出一瓶酒。他咬开瓶盖灌了一口,视线不自觉地凝着在那个金发的人身上。厨子正在专心致志地收拾最後的几个餐盘,他将它们擦净整齐地叠好摆进橱柜。
“再这么下去当心喝光你的宵夜。”似乎是意识到来自背後的视线,Sanji漫不经心地提醒他。
“是吗。对了,今天的确是轮到我。”他轻轻起身,向那个背影走去。
“所以别想再喝。”言简意赅。
“嘛,我倒是觉得宵夜什么的可以稍微换一换……”Zoro伸手搂住那个身体,蹭一下那人金色柔软的发丝。白皙的脖颈就在垂首可及的地方。嗯,什么时候才能说一句「我开动了」呢?余光瞥见那人脸颊上泛起的红,他心情大好地勾起唇角。
“那么,来,还是不来?”不等回答,他恶劣地顿一下,“……别告诉我,是没这个胆量?”
金发男人猛地转过头,溟蓝的眸中是星点的火光。他睨着那个够胆挑衅的人,一点点扯起唇角露出邪气的笑。下一秒钟,剑士的衣领被揪起。Sanji在转瞬间舔尝到了酒的香气,就弥散在彼此的唇舌齿列中。
“混账绿藻。说谁没胆呢。”像是自言自语,丢下剑士,金发的人独自踱出餐厅。四面夜色沉寂,破去阴霾的天空重新展露出星河震撼的光彩。远方不平静的海涌起层叠的浪,在天光下宛若巨大白鱼群不住翻滚的背脊。Sanji站在甲板上叼起一支香烟,一点光芒亮起。他悠闲地向天空呼出一口白色的烟气。
是谁的身影,从暖橙的灯光背後出现在船首和尾舷,蔓延过晨光夜色,途经每一座岛屿每一片海域,直至左边胸口的每一寸地域,都除之不去?
金发男人收回视线,重新投向深蓝无际的海。
即使那架掌管平衡的天秤已经被打翻……桑尼号的旅行还会继续,属于他们的旅行还会继续。度过今夜,明晚月光依旧。
「何をくよくよ明日も月夜①」
- END -
※题目是首圣歌的歌名(拉丁文)‖英文译作《O Come All Ye Faithful》‖为了避邪
注①:《ビンクスの酒》(宾克斯的酒)中的一句歌词,也是我最喜欢的一句——「为何愁眉不展 明晚月光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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