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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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鸣说话相当算话，收了他儿子一半的压岁钱之后也毫不吝啬的办了实事，华彦的父母短时间找不着，因为华彦被拐走之前搬了家，他对于新家印象模糊，对以前的家虽说记得是什么样，但是并不知道在哪，人贩子拐他拐的相当的远，一时半会还真的找不到头绪，但是赵鸣也算是尽了心，把这事交待给了警局的人，让他们帮忙留意着，还给华彦安排了个学校，怕孩子耽误了学习，就跟赵和瑜待在同一个年级同一个班。
正月十五一过，小学就开学了，华彦背着个空书包跟赵和瑜一起去上学，老师看他年龄小个头也矮，还有些发愁，等到送华彦去学校的周蒙让老师拿出一套卷子给华彦做完之后，几个班主任都围了上来想抢这孩子，但是还是赵和瑜说了算，一定要华彦和他一个班，赵和瑜的班主任楚玲乐的合不拢嘴，直夸他们俩是好孩子。
其实楚玲的班级也是年级最好的一个班了，她把华彦带到教室隆重介绍了一番，然后把华彦安排到了倒数第二排的一个空位上，刚开学大家的座位都是按照去年的座位坐的，她打算等到考试调整位置再把华彦调到前排，赵和瑜坐在第一排频频扭头看华彦，看了一节课，发现华彦适应良好才不那么频繁的回头，为此他已经被数学老师点名三次了。
第一节课一下课，华彦迅速被周围的小伙伴围住了，女生居多，她们叽叽喳喳的围着他问：“你多大了？”
“你家住哪？”
华彦把手放在膝盖上，望着周围一张张陌生的面孔，还算淡定的一一回答他们的问题，引来女生们更大的好奇，白白净净，头发还有些长的华彦和班上其他臭小子太不一样了，不拖着鼻涕，衣服看起来有些旧但也干干净净的，和其他男生形成鲜明对比。
赵和瑜看他被包围了两个课间休息，终于受不了了，在第三节课一屁股坐到了华彦身边：“她们叽叽喳喳的，你也不嫌烦啊？”
华彦奇怪的看他一眼：“为什么烦？”
赵和瑜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好吧……有人欺负你，你一定要跟我说啊！”
“我知道了。”华彦叹气：“开学前后你已经跟我说过几十遍了。”
“有吗？”赵和瑜挠挠头，咧嘴笑了，他这样子有点像他爹，别人做这个动作可能是憨厚，他们父子俩做这个只会有种蠢得冒泡的感觉。
上课铃一响，华彦拼命推他：“你回去坐！快一点！”
赵和瑜被他猛地一推差点摔个脸着地，堪堪扶住了桌子才没摔了，其他同学心惊胆战的以为赵和瑜会像上学期跑早操被撞倒那样上手就打，赵和瑜却晃着脑袋像是没发生似的，毫不在乎的在老师的注视下走到第一排的中间坐下了。
“瑜哥儿，怎么，上课铃对你不管用了啊？还得新同学推着你才过来上课？”英语老师很喜欢这个全班英语最好的小屁孩，看到他回座位迟了，还打趣他。
赵和瑜头一仰：“老师你不知道，我爸的话我都不怎么听，华彦的面子我得给够！”
班上其他同学哄堂大笑，华彦脸一红，决定等下课了，非得捏死赵和瑜不可！
第四节课一下课，华彦被英语老师叫走领资料，赵和瑜收拾好自己的书包又跑去把华彦的书包也收拾了然后拎着，站在楼梯口等他，华彦抱着几本书从办公室出来，埋怨的看了他一眼：“都怪你，今天全班都笑了。”
赵和瑜哼了一声：“我说的是实话，哥真的特给你面子，给你面子你还不高兴，驳你面子你不得哭出来……”
“我不会哭出来！”
“行行行，给你面子我乐意，行了吧！”赵和瑜拽着他的袖子：“走啊，跟我回去了。”
华彦还是想掐他，但是还是任他把自己拉走了。
赵鸣为人大方，对下属更是不错，赵家的车一般来接赵和瑜的时候也就顺便把壮壮和华彦给接着了，司机卢保已经为赵家开车开了四年了，赵鸣念旧情，身边安置的都是旧人，他觉得这些人感情比较深，用起来放心，事实上这些人也确实是忠心耿耿的替他做事做了十来年，到最后走的走散的散，都没有太为难他这个旧主，赵鸣做人这方面的优点可见一斑。
卢保把车停在院子里，三个孩子笑闹着蹦下车，在院子里追赶了一阵，周蒙喊了一声吃饭，就都一窝蜂围着进了屋，北方中午吃饭的时间早，起床晚的人早饭刚下肚没多久就要准备吃午饭，赵鸣十点起了床吃了一大碗粥，十一点半又开了午饭，他有些吃不下，就坐在桌前问赵和瑜话，饿了一上午的小霸王只顾得低头扒饭了，根本懒得搭理他爹，壮壮只会傻笑，能正常跟赵鸣交流的就只有吃饭斯文不紧不慢的华彦，赵鸣越看这小子越喜欢，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一下他亲儿子：“你说说你！你妈那么斯文秀气的人怎么生了你个破小子出来！一点都没遗传到你妈的优点！”
赵和瑜差点被他爹一巴掌打到饭盆里去，吸吸鼻子，道：“爹，我这模样，全都遗传您哪……”
赵鸣正打算把这个臭小子的头按盆里，坐在赵和瑜身边的华彦夹了一块锅包肉放到赵和瑜碗里，瞪他：“吃饭！堵嘴！”
这话是跟周蒙学的，壮壮脑子转的慢，说话说不清楚，又喜欢跟他妈说话，平时在饭桌上，周蒙经常这么堵她儿子那张滔滔不绝的嘴，现在被华彦学了去，用来堵赵和瑜那张一开口就让人忍不住想揍他的嘴。
赵和瑜哦了一声，喜滋滋的把肉扒到嘴里就着米饭一起吃了，赵鸣看着觉得很搞笑，跟华彦说：“要不你给叔叔当干儿子得了，这小子我都制不住，我看他还蛮听你的，你来我家管着他，别让他往天上蹿。”
华彦顿时有些局促不安，他看出赵鸣只是嘴上开个玩笑，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小孩子心里有一股执念，他不想喊别的人爸爸，他印象里的爸爸还无比清晰，赵叔好是很好，但是他总觉得如果喊了别爸爸就是背叛了他自己的爸爸……华彦打心底里不愿意考虑他可能回不了家这件事，为此他也不想为自己的归宿做什么打算。
吃了饭他们在赵和瑜温暖的房间里睡午觉，开学第一天是没有作业的，华彦吃的太饱，有些睡不着，就溜出赵和瑜的房间，来到院子里，接送他们的司机卢保正在院子里刷车，正午刷车上冻不会那么快。华彦仰头看着赵家屋檐上的冻雪，想什么时候这些雪会消失，这里的春天来得晚，立春之后，哈尔滨仍旧身披银装，赵家院子里的腊梅树上开着蜡黄色的小花，模样不甚好看，不娇艳也不精致，但是那股浓香却霸道，飘得一整条街都闻得到。
华彦站在树下使劲儿嗅腊梅的香味，冰凉的空气与腊梅的幽香混合在一起被他吸到身体里，呼出一口白色的热腾腾的雾气。
春天快点来吧，腊梅快点长叶子，好挡住这么冷的风啊。华彦仰头看着树梢，认真的想。
冬日天黑的早，学校放学也提前了半个小时，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今天他们和三年级一起上体育课，体育老师说做完一套操之后就解散，小孩子们做操坐的十分认真，华彦穿着厚厚的棉衣，手臂几乎都抬不起来，一套操做下来出了一身汗，老师一喊解散，站的参差不齐的队伍瞬间像是过了油的豆子从锅里蹦出来，四散开了。
“找谁呢？看那么长时间。”赵和瑜拽了他一下：“去小卖部啊。”
“找你。”华彦捂着鼻子：“你有纸吗，我想擦鼻涕。”
赵和瑜在兜里掏了掏，没有，于是跟其他人借，借了三四个都没有，最后还是跑到小卖部去买的，他看着华彦一本正经的把手帕纸展开，叠成两面擦鼻涕，觉得很新奇，华彦瞥了他一眼，因为鼻子被纸捂住了所以说话瓮声瓮气的：“你都不擦鼻涕的吗？”
“我不流鼻涕。”
华彦看着其他拖着鼻涕的男孩子和不停吸鼻涕的女孩子，严肃的说：“我妈说不流鼻涕也要随身带着纸巾，不能拖着鼻涕到处走。”
赵和瑜看了他一会儿，叹气：“好吧，听你的，我不用也能给你用。”
华彦满意了，把没用完的那包纸放到了口袋里捂着。
结果放学的时候看到拖着鼻涕的壮壮，壮壮一边跑一边叫他们俩：“瑜哥！华彦！等等我！”
赵和瑜迅速从华彦口袋里掏出那包被华彦捂热了的纸巾，展开之后一巴掌糊在壮壮脸上，壮壮被他糊懵了：“干啥呀……”
“以后你天天带一包纸巾！”赵和瑜严肃道：“不能拖着鼻涕到处走！”
“……哦，好。”壮壮睁大眼，默默地擦去了垂下来的鼻涕，擦掉了之后，又垂下来一条……
华彦捂着眼不想看这一幕，他决定跟周蒙告状了，壮壮一上学就这样他可受不了，还好赵和瑜不流鼻涕！
时间一晃，一个月就过去了，月底他们考了一次试，然后就是放假，屋檐上的雪开始融成水，他们每天都不敢在屋檐下走，生怕哪支冰溜溜断了砸到头上，每天从院子里冲到房间里都是一次挑战，为了防止冰凉的雪水掉到头上和脖颈里，在门前一尺就要咬上牙，眼一闭闯进去，好似闯关。没办法——雪水灌到脖子里，再坚强的人也得打个冷战。
而华彦心心念念的腊梅树终于发芽了，只是腊梅开始变少了，落了一地。
月底放假的时候华彦在赵家和赵和瑜一起写作业，赵和瑜解决完了语文，靠在椅子上问他：“考完试调位置跟我坐一起不？你肯定跟我坐一起，开学的时候都说好了的。”
他自问自答，华彦捏着笔一笔一划写着作业，闻言头也不抬：“谁跟你说好了，我看哪个座位好我就坐哪。”
赵和瑜急了：“不是，之前不是说了吗，月考一调座位你就来前面坐！”
华彦慢吞吞的说：“按成绩排的话，我做不到第一排呢？”
“那我就陪你去坐最后一排！”
华彦皱眉：“我也不可能考倒数啊。”
赵和瑜这下子有些发愁了，叹气道：“要我不是第一就好了，第一必须第一个选位置，选哪都选不了同桌……”
星期一开学，老师发成绩，赵和瑜一语成谶，从第一的宝座上下来了，拥有了选择同桌的权力，华彦接替了他第一的位置，领试卷的时候老师热情夸奖了他，华彦憋着一股子想笑的劲儿，在排座位的时候进了班，坐到了赵和瑜原来位置的旁边，第二名赵和瑜紧追其后，坐到了原来的位置。
“你能选同桌了，怎么不选？”
赵和瑜帮他把书包塞进桌洞，喜滋滋道：“选什么选啊，我就选你，你第一的位置可得保持住了，这样无论你坐哪我都能选你身边。”
“你不能每次都是第二吧？”华彦无语：“考第二你还这么高兴。”
赵和瑜一句话脱口而出，张狂至极：“确实挺难的，保持不住第二，一不小心就到第一了。”
华彦托着腮看向另一边，赵和瑜以为他又是突然不想搭理他，另一边的小女生看到华彦在笑，还以为是在冲她笑，脸都红了。
他们就这么坐一起了，壮壮知道之后羡慕了好久，还动过留级和赵和瑜在一起玩的念头，被他妈打一顿之后歇了，跟他难得在家一次的爹抱怨说华彦都不像他弟弟了，被陈建拍了一下脑袋：“你可算了吧，你赵叔说了，他打算认华彦当干儿子，以后华彦就是和瑜的弟弟了。”
“真的吗？”周蒙端着一盘香喷喷的羊肋排放在桌子上，打掉了父子俩试图上手拿的手：“赵老板真的这么说的？”
“还能有假？”陈建揉揉手背被打痛的地方，接过他媳妇递来的筷子，漫不经心道：“赵老板拜托了好几个人，都说找不到什么线索，中国那么多人，哪是那么好找的？而且这孩子还搬过家，温州的杨老板和珠海的李老板都留意过，没有音信啊。”
周蒙叹了口气：“教的这么好的孩子，说丢就丢了，什么父母才能舍得啊……”
“没事，在赵家亏待不了他，你知道赵老板这次在老毛子那边捞了多少吗？”陈建神秘兮兮的凑过去，冲周蒙比了个数字，周蒙瞪大眼：“这么多啊！”
陈建得意的笑道：“还是杨老板会办事，现在风声紧了点，不比以前，但是好在对策还是有的……赵哥说了，这只是个开始。赵家以后会越来越大……这样了，他喜欢华彦这孩子，我看瑜哥儿也把他当弟弟似的宝贝着，他只会过得好的。”
“那赵老板那边打算什么时候？”
陈建说：“不知道，看他心情吧，最近又开始忙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