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宇宙中心》失眠电灯

5、第五章

　　于昼本以为下午那几句话只是吕先随口一说，他也没当回事，到了晚上照样画稿子。画到十一点多，于昼站起来活动筋骨，头一歪就看到手机屏幕亮了下，提醒他有新的消息。

　　于昼点开一看，嘴角疯狂上扬，哎呀，吕先还是来履行早睡监督员的职责了。

　　吕先：学长睡了没？

　　于昼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回复，不回复可以装作自己已经睡了，也许还能抢救一下自己健康养生的人设。但这种犹豫只持续了一瞬，于昼就决定还是回复吕先。

　　毕竟还有哄睡福利呢。

　　于昼算半个声控，他喜欢听人唱歌。去KTV玩，有些不喜欢唱歌或是唱得不好的人可能会觉得一直坐在一旁没什么意思，但换成于昼，只要同行人里有唱得好的麦霸，他每次都能真心实意地从头捧场到尾。去外地旅游，于昼也喜欢随意钻进个小酒馆或是livehouse去听听歌。有时候在路上看到那种街头艺人，只要他不赶时间又碰上了好声音，他都会停下来认真听完一曲。

　　他这么喜欢听歌，但从前没能遇上专门为他唱一首歌的人。网上的人都说他和表弟夏槐是cp，可夏槐混唱见圈混了这么久，也没给于昼录过一首歌。

　　不过他的死对头昨晚好像给他唱了歌啊……然而这个念头刚浮上于昼的脑海，他就被自己雷得不轻。

　　他翻了个白眼开始教训自己脱缰的思绪：噢我的小脑袋瓜，你在想什么！在你的帅气小学弟准备给你唱歌的时候！你竟然想起那个讨人厌的家伙！这两人有可比性吗？没有！二口什么什么不配和吕先比！

　　于昼回了一句：如果我说还没有的话，早睡监督员会降下正义的惩戒吗[乖巧.jpg]

　　吕先直接发来了一个视频通话请求。

　　于昼下意识点了接受，看到自己的脸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屏幕的右上角，一下反应了过来，赶紧手忙脚乱地把摄像头调成后置，让它随便对着一块白墙。开玩笑，他现在还是那副穿着睡衣非常不羁的样子，就算吕先下午已经看过了他这副模样，现在也不能自暴自弃，万一被对方截图做成表情包了咋办？

　　等调整好摄像头，于昼才美滋滋地看向屏幕。吕先把手机架在桌子上，这会儿正在做调整，整个人靠得就离摄像头好近，于昼可以看到他俯下身时背心稍稍往下坠，露出了一大片胸口的风景。

　　于昼被吕先身上恰到好处的薄薄一层肌肉以及散发出来的男性荷尔蒙弄得晕晕乎乎，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下想着为什么一个小自己几岁的小朋友身材这么好，而自己全身上下捏起来大概都软趴趴的，真是毫无身为学长的尊严，一下又想，不是督促人早睡吗，这到底是让人睡还是不让人睡？

　　脑海里思绪纷杂，手的动作比却脑子还快，于昼已经截了好几张图。截来大概是……以备不时之需？

　　吕先终于弄好，他又从不知道哪里搬来一把吉他抱在怀里，对着摄像头招了招手：“学长怎么不露脸？”

　　于昼睁着眼睛说瞎话：“摄像头坏了……你会弹吉他啊。”

　　吕先点了点头，又问：“洗漱完了吗？”

　　于昼：“嗯嗯。”

　　吕先在吉他弦上随意拨弄了两下，说：“那学长现在把房间里的大灯关了吧，然后躺到床上去。”

　　于昼琢磨着这对话好像哪里不对劲，把灯关了躺床上去什么的，好像要玩什么奇怪的play一样。看着屏幕上吕先纯洁的脸，于昼感觉自己真是个肮脏的大人！

　　他今天本来是想把稿子画到铺色这一步的，并不打算这么快就躺床。他熬夜熬习惯了，让他早睡他也睡不着，不过在吕先面前倒是可以装一下。于昼打的算盘是这样的，现在先听吕先的，待会等他唱完，自己再爬起来继续赶稿。

　　于是他十分听话地关了灯，只留了床头的一盏，然后躺回床上。

　　吕先见于昼已经做好了睡觉的准备工作，问他：“想听什么？”

　　于昼也不知道吕先会唱些什么，便说：“都可以。”

　　吕先想了想，开始唱起几年前他也对着于昼唱过的《想自由》。

　　“每个人都缺乏什么/我们才会瞬间就不快乐/单纯很难/包袱很多……”

　　“或许只有你懂得我/就像被困住的野兽/在摩天大楼渴求自由……”

　　“……”

　　从吕先唱第一个音开始，于昼就觉得眼前一亮，他的声音太温柔，听了几句，于昼就觉得自己好像泡在了被太阳晒过的温暖海水里浮沉。

　　一首歌唱完，于昼已经给吕先加了超级多的好感度。

　　吕先有些不好意思，迟疑着问：“怎么样。”

　　“好好听，”也许是觉得这样说没什么说服力，于昼又补充道，“好听的程度大概是你现在如果去街边卖唱，我会毫不犹豫地扫你的码给你付款。”

　　吕先听到这句话，似乎是感到有些惊喜，他坐直了身子，又问：“那学长有没有想起什么？”

　　吕先心说看到我的脸没想起来我，听到我的声音总能想起来吧？

　　于昼被他问得有些懵：“想起什么？”

　　吕先又提示他：“嗯……有没有觉得我唱歌听起来有点熟悉？”

　　于昼依旧云里雾里，不过吕先这么一问，他还是努力回想了下，想了半天头顶的灯泡终于“叮！”一声亮起。

　　于昼说：“声音这个不好说，不过你的唱法和我一个……一个认识的人还挺像的，你们唱歌的时候喜欢在尾音上加颤音。”好气哦，这个认识的人就是二口仙人。于昼实在很不想说他，但第一个想起的就是他，便脱口而出了。

　　吕先：“……”想听的根本不是这个！

　　不过吕先想想也是，虽然他给于昼唱歌用的都是自己本来的声音，但几年前那会儿他还是个初三的小鬼，变声期刚过，声音多少和现在有些不同。至于长相，这么几年自己应该也是长变了的。于昼没认出他来，其实也不奇怪。

　　把那点微不足道的失落赶走，吕先又问：“学长还想听什么？”

　　于昼蹭了蹭被子：“我们离得这么近，为什么还要开视频听啊，听的都是全损音质的歌了……”

　　吕先失笑：“你想让我当面唱给你听啊，我当然也是很乐意的，不过……”

　　“不过？”

　　吕先稍稍压低了声音：“我今晚上唱歌的目的不是为了让你早点睡觉么？你是想让我来你这里唱完看着你睡，还是你要到我这边听完歌顺便就在我这儿睡？”

　　于昼心道，靠，为了让我早点睡觉什么的绝对是假的！这是存心不让我睡吧！

　　但其实吕先这话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只是于昼现在大概是有些恋爱脑，吕先说一句什么话，他都能觉得对方是在撩自己。

　　吕先又道：“所以暂时还是先这样唱着吧……给你唱个摇篮曲？”

　　于昼哼唧了一声，在床上打了个滚。

　　吉他声和吕先暖洋洋的声音又经由耳机淌进于昼的耳朵里。

　　吕先说是唱摇篮曲，其实唱的也不是真的摇篮曲，而是以前的一首流行歌曲。

　　“我的宝贝宝贝/给你一点甜甜/让你今夜很好眠/我的小鬼小鬼/逗逗你的眉眼/让你喜欢这世界……”

　　于昼闭着眼睛听，心想着这个小学弟真的没大没小，什么小鬼啊，明明他才是小鬼吧……可是这首歌好甜好温柔啊……他思绪胡乱发散，想着想着一些更光怪陆离的东西都进入到他的意识里了——他被带进了梦乡。

　　第二天于昼是自然醒的，醒来的时候他手里还握着手机，但耳机线早已经离开他的耳朵掉到一旁。

　　于昼坐起身来，看着自己彻夜开着的床头小灯和桌上的电脑。

　　说好的反正天天熬夜这么早肯定睡不着呢！说好的等吕先唱完歌就爬起来继续赶稿呢！

　　突然意识到什么，于昼赶紧拿起手机一看，两个人居然还在通话状态中，手机电量已经变成红色，手机在关机的边缘试探。

　　妈耶，得亏是微信通话，不然得扣掉多少话费……于昼大概是还有些不清醒，看见两个人还在通话时浮上心头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这个。

　　可是吕先为什么不挂电话呢？

　　万一自己半夜睡着了打呼噜怎么办？自己睡觉会打呼噜吗？想到这里，于昼一阵紧张，挂掉了这长达八个小时的通话，给手机充上电，然后找到通讯录里的夏槐，一通电话又拨了出去。

　　那边马上把他的电话挂断了，随后一条信息弹了出来。

　　夏可爱：小宇哥干啥子，我早读课偷偷玩手机，不方便接电话。

　　夏槐这学期刚刚成为一个光荣的高三狗，开学这么久来都忙得很，也不怎么出现了。

　　于昼问：我睡觉打呼噜吗？

　　夏可爱：……不是，哥你没事吧

　　于昼平时很少用电话联系夏槐，夏槐猛然看到一个来电还以为于昼是有什么大事，结果他问的什么问题？

　　于昼：别哔哔，快回答我。

　　夏可爱：虽然你平时没什么素质，但是睡觉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你是一个文明人。

　　于昼：……你死了，我立马跟姨妈说你早读玩手机。

　　夏可爱：哥我错了我错了，你睡觉不打呼！最多就是感冒的时候哼哼两声！

　　于昼松了一口气。

　　夏可爱又问：你问这个干啥子，让我猜一猜，莫非是母胎solo了二十多年的你终于要和男人困觉了吗？[兴奋.gif]

　　于昼：话这么多！学你的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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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夏可爱：我哥单身二十多年终于和男人困觉了！
于昼：连麦睡觉也算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