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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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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骏峰在咖啡馆里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咖啡续了又续,手表看了又看,终于他的耐心被磨没了,一个电话打到了女孩的手机上,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么久还不来。
袁昕接到电话时正和阿东站在路边,阿东边抽烟边把事情的原委告诉她,看到电话打来,做了个“请”的动作,她按下了接听键。
“应警官,不好意思,我刚刚做饭的时候不小心切到手指了,现在在医院包扎。”她撒谎。
应骏峰已经起身推门走了:“没关系。那下次再约吧,你保重身体。”
“好,真的不好意思。”
她先挂掉电话,阿东抽完最后一口烟,斜着她,说:“算你还有点良心。”
她收好手机钻进车子:“现在可以送我回去了么?”
阿东把烟蒂往路边的草丛里一丢,拉开车门:“当然可以。”
她坐在后排,靠在椅背上,头偏向窗外,把刚才阿东说的话又重新回想了一遍。
“阿溯没有杀人。”阿东顿了顿,“但他确实去了虎头山。”
“为什么他要撒谎?”
“他不想你担心。”
“他不说清楚我更担心。”
“阿溯也是为了你好,不想你牵扯进来。”
“阿溯去虎头山干什么?”
“烟水哥叫他解决掉那两个人。具体原因你也应该清楚。子弹背着烟水哥偷偷做那种东西,卖给烟水哥的客户,赚的钱全进了自己的口袋。”
“解决掉?”她感到毛骨悚然。
“一百万买宋士兵的人头。”
“什么?!”
“阿溯不是为了钱。”
“那他为了什么?”
“他只想成为烟水哥的左右手。”
那天,虎头山上的破木屋里。
门吱嘎一声开了,正在吃盒饭的宋士兵吓了一跳,马上从身上抽出一把匕首。
“是我。”来人走近一些,摘下墨镜让他看得清楚一些。
宋士兵松了口气,扔下盒饭要求萧溯帮他跑路。
“我来就是要带你走。”萧溯四下张望,“于薇呢?”
宋士兵说:“下山溜达去了。”
萧溯斥道:“都这个时候了还出去溜达?命不要了?你怎么不劝着她?”
宋士兵挠挠头,无奈而暴躁地说:“我怎么拦得住她?她那个人你也知道,让她乖乖呆在这种狗不拉屎的地方她怎么呆得住?”
萧溯说:“好了,别废话了,赶紧收拾东西跟我走。”
“好好。”
宋士兵立马起身跟萧溯出去,可俩人刚转身就碰上了从山下溜达回来的于薇,而刚才他们的对话于薇躲在外面听个一清二楚。
她挡在两个大男人面前不让他们走,一点都不害怕,恍然大悟地说:“怪不得跑路到这个狗不拉屎的地方了!原来如此啊!喂,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们跑路?”
萧溯戴上墨镜,笑笑不语。
于薇又说:“噢,我知道了,你肯定是烟水哥的对家。如果我把你们俩个交给烟水哥,那他老人家应该不会怪我了吧?说不定还会把那一百万给我。有了一百万,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萧溯笑了:“凭你?”
于薇抽出从山下老太太家偷的银制小刀,瞥了萧溯一眼,却持刀朝一旁的宋士兵砍过去。
宋士兵一惊,立马往边上闪,可是动作稍慢了些,刀擦着他的胳膊划了一下,只轻轻一下,就把他的胳膊划出了一道口子,刀子的锋利程度不言而喻了。
于薇再次砍过去,宋士兵慌乱中抽出了自己的匕首,萧溯也不呆站着,赶紧地跑去拉开于薇。
谁知于薇是铁了心要他们的命,持着刀一个转身,刀子从他面前划过,他敏捷地一个后仰,躲过了这一刀。然而——
脸上粘贴着的大把胡须却脱落了下来。
他伸手一摸脸,心下大叫不好。
于薇已经看清他的模样了,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你这个叛徒啊!”
可笑声戛然而止。
于薇的胸口破了一个洞,匕首从背后戳了出来,刀尖上的鲜血像下雨似的滴滴答答地往下掉。
她慢慢地回头,当看见刺她的是宋士兵的时候,露出了震惊、恐惧的表情。大概从没想过自己的命会折在这个男人手上。
宋士兵发狠似的把匕首从女人身体里拔了出来,女人应声倒下,眨眼间便淹没在了血泊中。
“我要带你回去见烟水哥!我不要死!”宋士兵握着那柄带血的匕首,把刀尖对准了萧溯。
萧溯盯着刀尖:“你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宋士兵杀了人后情绪完全崩溃,握着匕首的手不住挥舞,两眼发红地朝萧溯吼,“我不想坐牢,我不想死!我杀了你把你的人头交给烟水哥,再把杀人的责任推给你,这样我就能全身而退了!对对,就是这样!”
“冷静一点,宋士兵!”
话未落,失去理智的宋士兵握着匕首疯了似的朝萧溯冲了过来。
萧溯看准时机,果断出手,一把揪住握刀的手腕,使匕首无法再靠近他,紧接着手上一个用力,将其大拇指狠狠地往外一掰,只听见宋士兵一声惨呼,匕首就从他手里落下了。
掉了匕首的宋士兵仍不肯放过萧溯,举起另一只手朝萧溯的脸打来。
萧溯一把抓住这只手,握着手腕用力一拧,直把宋士兵痛得啊啊大叫。
“清醒了么?”萧溯也不想为难他,松开对他的钳制并且轻轻推开了他。
宋士兵捂了捂被萧溯拧痛的手,一个低头瞧见了地上的匕首,便连忙捡了起来。可在他死性不改,再次向萧溯刺去的时候,一只脚踩中了一根废木头。
脚下一滑,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仰倒。
砰的一声倒在了于薇的尸体旁,却再也没有站起来。
萧溯见他倒地后一动不动觉得奇怪,便走过去拍他的肩膀,可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萧溯觉得不对劲,蹲下身查看,结果令他大吃一惊。
于薇倒地后仍紧紧握着刀,刀尖朝上,而宋士兵好巧不巧地就倒在这柄刀上,喉咙被刀刺穿而死。但两只眼睛却睁得大大的,瞪着萧溯,仿佛并不服气自己就这么死了。
萧溯捡起两把刀,镇定地走出木屋,把刀扔进了滔滔江水中。
接着避开一路上的监控,走进一个公共电话亭,用变声器打电话报警:“喂,虎头山里有两具尸体……”
袁昕知道真相后浑身轻松了许多,不是萧溯杀人就好,不是萧溯杀人就好,她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可是静下来仔细一想,又觉得事情还有一些问题。比如,萧溯是怎么知道子弹在背地里搞小动作的?宋士兵在其中又充当什么角色?既然目的已经达成,萧溯为什么还要劳师动众地帮宋士兵跑路?
已经回办公室的应骏峰正在研究虎头山谋杀案的案情。资料有条不紊地堆在一尘不染的桌子上,他来来回回地看了许多遍,始终理不出个头绪来。因为本案最关键的一点——凶*器,至今都没有找到。
宋士兵那个制作□□的家他也带人多次搜查,仍旧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他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宋士兵那伙人会先于他们警方毁灭证据并且桃之夭夭。
办公室的门响了三下,有人心急火燎地推门进来:“应队,不好了!”
他抬头看着来人,是个在他队里干了八年之久的老刑警。
“老谈,什么事这么急?”他预感到了大事不妙,因为老谈是局里出了名的稳重,见过不少大场面,所以能把他急成这样的一定非同小可。
老谈说:“赵强没气了!”
“什么!”应骏峰惊得从椅子上跳起,“什么时候的事?”
老谈说:“就在刚刚,医院传来的消息,说是心脏停止跳动了。”
应骏峰离开座位来到空地上来回踱步,边踱边思考问题。他的步伐相当沉重,皮鞋把地板踩得嘎嘎作响。
“应队……”
“封锁赵强的死讯。”应骏峰停下脚步,望向老谈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愁闷,“给我联系新闻媒体,说是赵强醒了,案件的真相即将大白天下。”
老谈有点为难了:“应队,这样好像不合规矩。”
“什么是规矩!”应骏峰斥了一声,“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晚上袁昕又做了次油焖笋,这回做得还算过得去,萧溯呼啦啦地吃了个精光。
袁昕托着腮帮看他吃得稀里哗啦不带眨眼的,笑嘻嘻地问:“好吃吗?”
“好吃,太好吃了!”萧溯孩子似的捧起了装油焖笋的盘子,夸张到把盘底的汤汁都舔干净了。
袁昕看了只想笑:“你不用这么夸张吧?”
萧溯把舔干净的盘子放下了,舔着嘴唇说:“真的很好吃。我多希望以后你能一直给我做油焖笋。”
“你和他真像,他也最喜欢吃油焖笋,每次出去吃饭都要点两盆,吃多了就闹肚子,闹完肚子接着吃,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她淡淡地说着从前的事,水灵又美丽的大眼专注地盯着男人的脸,捕捉着他脸上所有的表情。
“是吗?”萧溯笑哈哈的,让人看不出他真实的表情甚至是内心活动。
他弯起小拇指剔起了牙:“真想不到这世上竟然有个和我长得一样连生活习惯也差不多的人。我真想见见他,和他好好聊聊,说不定我们就是失散的双胞胎兄弟。”
她笑笑:“也许吧。不然也没有其他可能了。”说着起身收拾碗筷。
他也笑了笑,起身抢着干活:“我来,你去休息。”
才收了两个碗他的手机就响了。
他满脸抱歉地看看她,她很体贴懂事地说:“我来吧。”
“你把碗放着,我来洗。”说着他走到阳台上去接电话。
“烟水哥。”
她猛地抬起了头,看见男人在阳台上走来走去,耳朵不自觉地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