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吾纪事》果篮子啊

32、残忍

　　相庸在地牢里浅睡了一夜。天快亮了的时候，他听到地牢有脚步的声音传来，睁开眼看时便看到了牢外的宋年。
　　宋年看着他，他也看着宋年，双目对视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许久，相庸张开嘴：“师尊……”声音沙哑，是一夜未休息好的表现。
　　“为何不揭穿我？”宋年突然厉声道。
　　相庸看着宋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然后低下了头。
　　宋年突然双手抓住牢笼的铁栏，大声吼道：“你以为这样我便会对你感恩戴德吗？以为这样我就会喜欢上你吗？你错了，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只会让我觉得你很愚蠢，让我觉得你还是如最初一般幼稚可笑！”
　　相庸听了他的话双肩开始抖动，宋年以为他是哭了，可当他看到抬起头的相庸时，发现他的嘴角却带着笑。
　　“我如此不值一提的人哪里值得师尊在此对我发脾气？呵呵……一剑刺死我就好了。”
　　宋年像是没想到他会这副模样，怔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接着他觉得自己好像全身脱力一般跌倒在地上。
　　“相庸……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啊……”宋年突然大哭起来，他用手不停地抹掉眼泪却还是有更多的眼泪流出。
　　相庸看到那样的宋年，站起身来走到铁栏处，然后蹲下身来，双手从空隙中抓住了宋年的衣袖，宋年眼泪朦胧地看着他，他却似乎笑意很浓。
　　“便当从未见过我吧。”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因着宋年离他很近，声音便清楚地传进他的耳朵里。
　　“我现在才明白，比起我双手沾染鲜血的残忍，你此时却是比我还残忍啊。”宋年把衣袖从相庸手中抽出，然后便直起身来转身离去，背影坚定得好像刚刚落泪的不是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