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谈感情伤钱》石锅小笼

28、第 28 章

　　阿儒从外祖父府上回来，本来是想要快点告诉母亲这个好消息，可不想被拖过去听周彦邦提亲的闹心事。

　　她的一句“抵债”，让老夫人狠狠地将手边茶盏摔到地上。碎片四溅，落到阿儒鞋面上，她倒是漫不经心往后退了一步躲闪。可她身边的孝顺儿子五老爷呢，瞧见老夫人的愤怒，能让他吓得立即拉着五太太就跪在碎渣子上。

　　他自己跪还算了，偏要在各房和老夫人面前显示他的男子气概，拉完五太太又去拉阿儒。阿儒想躲，可吓疯了的五老爷动作敏捷的要命，冲上去，拉住阿儒的手腕就往地上拽。阿儒几步踉跄，不受控制地双膝跌在地上。

　　重力加上地上的碎片，钻心地疼，从膝盖传了上来。阿儒皱了皱眉，忽然人被搂起了一点点，膝盖上的疼稍有缓解。原来是五太太心疼，将她搂在身上，离碎片稍许有点距离。五太太自己疼得皱起了眉头，却是头一遭鼓起勇气，在老夫人面前同五老爷辩论。

　　“老爷这是怎么回事？阿儒就算说话直了一些，你和她说清楚便是了。何况，阿儒说得没错，好端端我们大家姑娘，要给人做续弦。”

　　老夫人哼了声，冷冰冰地开口：“老五。”

　　五老爷立即反手一巴掌打到五太太脸上：“贱妇，我们慕家的事要你多嘴！”打完又想去拉阿儒，“到底怎么回事？刚才大嫂说你和周公子有交集，我也听周公子欲言欲止地说过一些。你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阿儒把五老爷的手打开，抱住五太太，眼睛只看着五太太被打肿的脸：“父亲，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那阿儒说，他们诬陷我，你信不信。”

　　“哎，大小姐。啊，不，阿儒啊，母亲说一句，为什么人家不诬陷别人，偏要诬陷你呢。”升级为母亲的周姨娘在旁边悠悠开口，又笑了笑说，“其实，周公子上回来做客，母亲瞧过了。儒雅斯文，又和州府大人沾亲，怎么想都不委屈了你呢。”

　　“周姨娘是习惯了，我倒是不能习惯做人后母。”阿儒冷冷一笑，“说不准一直深受周姨娘教导的三妹妹，倒是能习惯的。”

　　“自古婚姻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哪里由你这个小姑娘拿主意的。”大太太开口截断了阿儒和周姨娘斗嘴，转过身面对老夫人，“老夫人，您说呢？”

　　“我说还有什么用，怕是有人盼着我死呢。”老夫人揉了揉额头，“哼，这阿儒不嫁，底下几个妹妹们都动不了，是要拖累死那些妹妹啊。这险恶的心思，到底是谁教出来的！”

　　“母亲，您别气。本来家里小辈的婚事都由您这边安排，阿儒的事情，由不得她使性子！儿子自会安排妥当。”

　　五太太忽然扯住领口，双眼一闭就往地上倒。一时间阿儒也顾不得五老爷冲老夫人发宏誓，表忠心，搂住五太太大喊：“快快，叫大夫！”

　　老夫人眼皮子都不撩一下，“真是丧气。”一挥手，“老五，既然你能做主，那等明日就让老大家的去回话。”

　　“是是，母亲放心。”

　　喜鹊和徐嬷嬷从外头冲进来，帮阿儒扶五太太起来，一起送去房间。徐嬷嬷刚要冲出去叫大夫，五太太就睁开眼：“别去，刚我是没办法装晕的。”

　　阿儒一愣，拍拍胸口：“可真是吓死我了，还好母亲没事。”

　　五太太接过徐嬷嬷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气顺了过来忙问：“阿儒，你老实同我讲，这周公子是怎么回事？去做续弦，咱们又没法给你撑腰，你嫁过去是要吃苦的。”

　　“母亲啊，我根本不想嫁。”阿儒叹了口气，周彦邦突如其来的提亲，真是把她想好的计划都打乱了。不过叶老爷能够撑腰，她也不用担心。

　　“明日，你再去趟外祖父的府上。快快，徐嬷嬷扶我起来，我给父亲写封信。无论如何，阿儒啊，”五太太急迫催促，“不管明天外祖见不见你，你就算要跪也得让他收留你。你带着连孝去，不要回来！”

　　连孝从外头溜了进来，踢掉鞋子钻到五太太床上：“今天姐姐见到外祖了，只是，儿子不想住到外祖府上去。”

　　阿儒盯着连孝运气，最讨厌的就是有猪队友来拖后腿。连孝说不走，五太太怎么可能会走。果然，五太太犹豫片刻：“阿儒走吧，连孝毕竟是慕家的儿子，不会拿他怎么样。”

　　“姐姐也不要走。”连孝抿抿唇，从兜里掏出几枚碎银子，“这些钱给你，明儿我再去找些零工做。”

　　“有大好的前途你不要，你偏要去做苦力。好！”真的要气死，这种中二时期的小孩子，以为凭双手就能改变世界哩。阿儒把怒气咽了下去，“行吧，三天里头你凑够一百两给我做嫁妆，我就留在慕家等着嫁人。”

　　“阿姐，我，我也，我也不是想让你嫁人。”连孝喃喃几句，他脑子一团乱。幼小的心灵里，根本没有办法接受父母分离，姐姐要突然嫁人的安排。他只想要一切照旧。就算父亲一直在周姨娘房里，但起码父亲是在的。他还记得学堂里，有个寡母带着的孩子，一直被同学叫嚷没有爹的野孩子，他不想也被人这么叫。

　　“这世上从没有什么感同身受！”阿儒站起身，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连孝，“就算你不能体会母亲的屈辱，好歹你也应该能感觉到整个慕家对我们不善。为什么，就算别人对你不好，你还要硬留着。”

　　挥手让连孝闭嘴，重复了一遍：“明天你就出去赚钱，不准借钱，不准偷，抢，赌，当，卖。三天内凑够一百两，我就成全你的念想。”

　　连孝涨红脸，双手握拳，被阿儒几句呵斥恼怒，又想要赚到钱让阿姐刮目相看，又不想阿姐嫁人。左思右想，就觉得真是那个该死的周彦邦的错。要不是他提亲，哪里会把阿姐逼得那么凶。就算要赚钱，明天也得找人堵住周彦邦，打他一通出出气。

　　他是气冲冲地出门了，阿儒转过身安抚五太太：“母亲别急，连孝吃点苦头就知道读书的好，也会知道好歹。对了，祖父说让舅舅们过几天来接您回家小住。到时候您……”可别改主意啊。

　　五太太立即点头：“自然，先去避一避风头也是好的。咦，怎么是舅舅们。我记得我出嫁时，母亲早逝，家里只有我和大哥二哥三人。”幽幽叹了口气，“想必父亲又娶了几房吧。哎，就算我们回到叶家，也是寄人篱下。”

　　阿儒心想，只不过是过度而已，她的商铺院子正在紧锣密鼓地装修。非常附和她现代的品味，一切都按简约国风来。湘朔品味不错，对工期安排又很是紧凑。不过嘛，阿儒心想，其实说穿了，所有合心意的原因，都是因为有陆子迟的投资。

　　“母亲不用担心，阿儒都安排好了。去叶家只是小住，咱们会有自己的宅子。”

　　第二天大房回话之后，周彦邦急不可耐地就带着聘礼上门订了亲，像是很早就准备好似的。同时，他的三个儿子也一起上门认亲，一个个规规矩矩，各个嘴甜。把慕家的人哄得心花怒放，更别说准备的礼物也足够让他们眼馋。

　　周姨娘代替了五太太去受礼，看到周彦邦给的礼物不免眼热，肚子里又有点后悔。说不准还真是便宜了阿儒。嫁过去没有姨娘，没有妯娌，周家的老夫人还是不管事的。三个儿子，瞧着就乖巧。关键是，有钱啊。

　　回去和连慈抱怨，却被连慈嘲笑，周家哪儿比得上陆家，真是目光短浅。周姨娘被笑之后领悟，看着五老爷的眼神，也不免多加了一点真的期待和爱慕。五老爷同意把阿儒嫁去周家，那就是把连慈嫁入陆家的障碍给扫除掉了。她是彻底忘记，在慕家做主的，并不是五老爷，而是大太太。

　　阿儒和五太太都被关了禁闭，连孝还能出入。等周彦邦送了聘礼之后，连孝就溜进阿儒屋里，从兜里掏出一百两递了过去：“喏，阿姐，钱。”

　　阿儒接过银子，上下掂了掂：“怎么赚的？”

　　连孝挠挠头：“反正没有违背你说的那些条件。”受不了阿儒沉默，连孝大声啊了一下，双手抓头，“总之，我不想去住叶府，也不想你嫁人，也不想父亲和我们分开！”

　　“这三条，你选一条你最不想的，只能满足你一个要求。”阿儒虽说要替前世好好对家人，但如果家人放弃了她，她也不需要为他们考虑。

　　连孝猛地抬起头，脸红彤彤地，眼睛也红彤彤的，想必这是个艰难的选择。他想要耍赖说，都要，可阿姐对待他，一向是像对待大人似的，不像母亲父亲把他当小孩子哄。所以他也要像大人一样，做出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