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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第九十九章:尽兴勾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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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今天就成人之美,名义上你做东,实际上你买账我付钱,可行否?”郑丞凤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
“嚯呵!阔绰了呵?老实交代,贪了谁家的银钱?不会是吏部送......”吕霨话刚说一半就被打断了。
“当然不是,云起你不要胡思乱道!都是清清白白的官家银。”郑丞凤气红了一张脸。
“嚯哦?官家的...官鸣夤养了你?”吕霨故意逗弄他。
“(蹙眉)云起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郑丞凤板着脸正色道。
“噗嗤!这么较真干嘛?傻里傻气的!”
吕霨伸手在郑丞凤头上乱揉一通,郑丞凤出奇的没有暴躁,反倒是噘着嘴,置气道:
“云起你还真是顽劣不堪,依我看,要接受再教育的不止是王长繇一个人,你也需要回炉重造一番!”
“唉!此言差矣,我同王长繇根本性质不一样。”
吕霨伸手点住郑丞凤的朱唇,一股电流从指尖窜生,直教郑丞凤唇上一阵酥麻。
“是啊!一个是根性恶劣,一个是礼乐败坏!(还不都是沆瀣一气?)”郑丞凤心里有些慌乱的拂开吕霨的手。
吕霨耸了耸肩,再想说什么萧宫竹就插进来了。
“你跟凤儿耳鬓厮磨些什么,需要这么久?”萧宫竹这话醋味杠杠的。
“猷清,我们只是......”
“我们只是在商榷待会儿去哪家下馆子吃,这不是怕怠慢了稀客大理寺少卿么?”吕霨双手环胸,一脸的玩味未尽。
“啧!”萧宫竹不屑的咂舌一下。
从狐楚坡回到城内的路上吕霨一言不发,倒是萧宫竹围在郑丞凤身边跟个苍蝇似的嘘寒问暖。
直到马车到达目的地后,吕霨这个地头蛇才开始生龙活虎起来。倒是萧宫竹的脸色不怎么好看,黑的能滴出墨来......
“敢问羿小王爷,适才是谁说去汶镜城最大的酒肆喝酒的?”
萧宫竹拿出平日里审犯人的冷气场,这马车内的温度瞬间下降了不少。
“云起,为人东道,哪有带第一次来的客人去这种地方的......?”郑丞凤面露难色。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藏花楼~这葡萄美酒夜光杯的好不惬意快活,实至名归汶镜城的招牌酒楼!”吕霨微微眯眼,嗅了嗅空气中薄粉的香气,色从胆生。
“看来是我等叨唠到羿小王爷赏玩风花雪月了,这销金窟羿小王爷就尽兴自愉吧,我跟凤儿恕难从命!”萧宫竹气得不等车夫搬来车凳便撩袍纵身越下马车。
“猷清!”郑丞凤追出舆帘外。
“凤儿你下来!”
“这......”
郑丞凤为难的回首看了一下正洋洋得意的吕霨,觉得这件事搞得他有些偏头疼。
“你犹豫什么?听他的,下车去,不下车怎么进花楼祭五脏庙?”
吕霨也动了身,直接把郑丞凤挤了下去。幸得萧宫竹下面接住了,接住人后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了吕霨几眼,眼里满是责怪。
吕霨倒是不以为然,郑丞凤的身手又不差,不至于下个马车也需要人来搀扶。
“云起,白日里来这儿真的不好......咱们还是改道去八荒食阁吧?”郑丞凤看了眼门口热忱招客的花楼小班,耳朵尖微微浮粉。
“诚以立信,我话都丢出去了,怎么能言而无信?更何况这花楼无论在吃喝还是在玩乐上面,都不输于八荒食阁。这珍馔若是有红粉佳人相陪衬,岂不是色香味俱全?”吕霨挑挑眉,示意郑丞凤带着萧宫竹进去。
“为人父母官,更应当洁身自好!凤儿,我不准你去这种肮脏龌龊的地方!”萧宫竹拉住欲倾身向前走的郑丞凤,一顿苛责。
“喏,玉科你大可放心,只是进去果腹,不翻花牌。”吕霨徐徐说道。
旋即唇边漾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他的声音轻柔,却蕴含着一股让人难以拒绝的味道。
郑丞凤略略想了一下,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吕霨弯弯的眉眼上。那双眸中的光彩在阳光的照耀下,几乎明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当真?真的不翻?”郑丞凤仍旧不太相信的问道。
“有客人在呢!”吕霨这会儿倒是装乖地坑蒙拐骗ing。
郑丞凤最终无奈地勾了勾唇角,只好熄了打道回府的念头,压下满腹牢骚试着跟萧宫竹沟通一下。
平日里自己没少来这里......当然,那都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吕霨是花楼常客,经常喝得烂醉如泥,不省人事,但也依着坚决不留宿的原则。
也不晓得吕霨是缺根筋还是脑壳里有个包?报给花楼小厮的府邸居然是郑府?!花楼小厮得了银钱也就跑个腿的差事,通知自己去花楼领他回来......
这进出频繁了,自然而然也就成了花楼特别的“常客”......天知道自家老爷子听闻自己进出这种地方时,恨不得杀了自己以平众愤。
郑丞凤转了转眼睛,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那个...猷清,要不咱们就在这里将就一餐?你看花楼的装潢还是蛮豪华的,这端碟的长得也不伤眼......”
郑丞凤先是随意地低头左右扫视了一下,耷拉下脑袋,没抱多大希望的说道。
“灯光彩绘炫人眼目,笙箫歌舞聒人耳鼓。”萧宫竹闻言很是恼火,不留情面的直接回绝掉。
抬头看了眼临江横跨过莲花桥可见的三层高阁,画栋飞檐,五彩绚烂。金色顶端缨络环绕,红墙与舞姬影影绰绰的妙曼身姿掩映成趣。
鄧宁国素来崇尚繁华,最不缺乏处处争奇斗艳的地方。
这花楼能在汶镜城中脱颖而出,想必功劳当归属于楼中的那些个妖童艳妓,个个都是宰人解囊的一把好手!
“猷清......来都来了,云起他也说了,只果腹,不干别的,这样算来还是可行的。
毕竟这种地方专供富贵人家消遣,吃食也算是一等一的精妙,咱们来了就进去坐下来尝一口嘛~你说好不好?”
郑丞凤自动开启不要脸模式,扯住萧宫竹也袖摆在那儿摇啊摇,仰起一张天真无邪的脸冲自己撅了撅小嘴,那语气叫一个依依不舍。
吕霨没心没肺的嗤笑着,笑弯了眼睛,心里默默给郑丞凤的撒娇行为点赞。
他是知道萧宫竹吃准了郑丞凤的这套,正志得意满地扬起下巴看他萧宫竹的笑话呢~
萧宫竹目光不禁一凝,双眉一皱,脸上再无之前的平静,反而充满了焦虑不安。
“凤儿,你...你这是要陷我于不义之地啊!”萧宫竹愤愤的抬手轻敲了一下郑丞凤的脑门儿,这才艰难的说道。
郑丞凤歪着头看了看花楼门口,最终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呵呵的干笑着,尴尬的他一时间不知道手脚往哪儿摆。
萧宫竹认命的吐出一口气,当下收敛了胸中的怒气,看着吕霨面如冠玉的脸庞,脸上闪过一丝嘲弄,不卑不亢地朗声道: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望羿小王爷承口德之言,莫要污了凤儿的耳根!”萧宫竹一双凤目微微上挑,推了推鼻梁上的单框金丝眼镜。
吕霨接触到萧宫竹镜片后冒火的目光,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他,不过旋即也理解地耸了耸肩。
萧宫竹就这样当起了郑丞凤的护花使者,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守着郑丞凤,生怕花楼门前的那些招客小班,在自己不经意间带走郑丞凤......只是,萧宫竹他想太多了......
花楼牌坊下好些个云鬟雾鬓,薄施脂粉,阔袖长裙,走起路来娉娉袅袅的花班。有的光着脚套着银脚镯,有的倚在门旁,双目闪闪,一言不发。
吕霨见萧宫竹面呈狐疑之色,便不动声色的替其解答疑惑之处:
“看中意之后,招招手,她就会过来跟着你了。”
吕霨示范性的朝其中一个眉眼与王长繇有些相似的小班招招手,果不其然,那小班便立刻笑脸相迎的走上前来,将备于袖中的槟榔放在丝帕上敬给吕霨吃。
萧宫竹针对吕霨不信守承诺,刚立下誓言转瞬间就破灭的去找花楼小班,刚要借题发挥,吕霨便执黑先行。
“这便是汶镜城特有的风土人情......去,让你们老鸨在三楼雅间备好一桌筵席,就说有贵客临门。”吕霨说完狡黠的看了眼势欲发作的萧宫竹,心里得以逞一时之快。
进东阁门,坐西榻,开南牗,八窗通明,玩器多陈列于一尘不染的博古架上。
西窗临江,芜芜江面,水天相接,江门处更是云里雾里,仙气飘渺;北阑干目尽白玉莲舞台,台上一派舞衫歌扇,尽收眼底。
吕霨此行不虚,美名其曰“观妓”!此话一出,不约而同地惹来郑丞凤与萧宫竹的一致白眼。还真是印证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的真理所在。
吃酒赏乐,老鸨也是性情中人,自然而然的塞了几个花楼小班进雅间伺候。
吕霨出于本分替郑丞凤挡掉小班手中的酒,小班见吕霨不让郑丞凤碰酒便也识趣的绕开郑丞凤,改敬吕霨。
倒是萧宫竹就没这么好的运气得“贵人”庇护了。
在众多小班中,有个叫仙仙的,模样端庄可爱,却是与名儿不符,绿衣红裳托得气质俗不可耐。
俗归俗,却也是持着酒樽不依不饶的缠着萧宫竹饮酒。管他脸色有多黑,依旧我行我素的奴颜媚骨往萧宫竹身上贴。
搞得彬彬有礼的萧宫竹散乱一通礼仪,愣是气得脸红脖子粗。仍旧挤不出一个肮脏字眼来骂对方,可把他气得那叫个郁结加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