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啊妖》节萤

97、第九十七章：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郑丞凤回头望见了吕霨嘚瑟的模样，在他大腿上拍了一把，以示警告。
　　“军饷物资的丢失非同小可，现在那户部尚书令躲着不出来，我们眼下该怎么办？守株待兔？”郑丞凤问道。
　　“直接进去捉人不就得了？到时候严刑逼供，由不得他不招供！”吕霨往凭栏上一靠，仰望梁间南归的玄燕。
　　“云起，你这是屈打成招......”郑丞凤一顿汗颜。
　　“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让户部尚书令坐实私吞军饷的罪名，上面是不会颁发搜府指令的。搜府你应该知道，需要圣上的直属命令才可以调动军队行事。
　　若你贸然行事，可能会落得个私闯府邸，以及聚众闹事的罪名，反咬你一口也是指不定。
　　毕竟算天府是为国库办公的要地，平常百姓都不得接近，更何况你带着人去闹事？这罪名冠在你头上可有的你受，大理寺倒是欢迎你的莅临。”
　　萧宫竹抬手掩笑，心直口快也就算了，还这么理直气壮的没脑子，也难怪郑丞凤会喜欢这种傻子。
　　“（不爽）那你说怎么办？”
　　“你确定你派去的人有聚精会神，目不转睛的办事？”萧宫竹眯了眯眼，含沙射影的说道。
　　“此话怎讲？”
　　“昨天大理寺的人见他出现在城南，进了一处别院......”萧宫竹指腹轻轻摩挲着杯沿，抬眸望了望纠结着表情的吕霨。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好一招偷天换日。”
　　吕霨暗里唾弃他们这些鼠辈，就知道做见不得光的事，尽搞这些阴招儿。
　　“看样子户部尚书令是打算按兵不动的诱敌深入，以此达到调虎离山的效果。
　　只是他没想到，不光是龙师就连大理寺也盯上了他。前门拒虎，后门进狼，彼疾雷不及掩耳，顾此失彼。”
　　郑丞凤打扇掩笑，他虽不喜欢参与政治活动，但要是能因此帮到吕霨，那也是划得来的付出。
　　“只不过这户部尚书令的算盘打得也是精妙，放任你的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暗中观察，这算是别有用意的安排吧？”萧宫竹给郑丞凤的话来了个转折。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将敌人放在眼皮子底下观察，这李代桃僵的法子倒是用得神乎。就好比逐鹿中原，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看样子小王派去的人反倒被他利用了。”
　　吕霨耸了耸肩，表示对老奸巨猾的孔酋狸跟他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门生感到没办法，只能无奈叹道：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计划赶不上变化，见招拆招。”郑丞凤一把拽回往后靠的吕霨。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既然喜欢玩失踪，那就真的让他失踪一下好了。”萧宫竹勾唇一笑，心里已经筹谋着怎么把人家往坑里带了。
　　“猷清你这样做不会把事情闹大吧？”郑丞凤有些担心户部失去户部尚书令会陷入群龙无首的混乱局面。
　　“我的傻凤儿，事情就是要闹大了才好啊。你说要是户部尚书令突然失踪，他们是上书搜城呢？还是上书搜国呢？”萧宫竹拿起火钳挑了挑仍有余温的灰烬，玩味的笑着。
　　“猷清你是说逼着他们承认户部尚书令在汶镜城？”郑丞凤恍然大悟道。
　　“聪明~，搜城必定是要承认户部尚书令在汶镜城的，而搜国估计无望。圣上巴不得孔丞相的爪牙都客死他乡，还会批准他们浪费人手去搜国？”
　　萧宫竹说完看了眼吕霨，其中意思不明而喻。吕霨倒是心领神会，接了下来：
　　“一旦户部承认户部尚书令在汶镜城内，小王就有办法尽地主之谊，‘请’他到羿王府喝茶！”吕霨揉了揉手腕关节，指骨嘎嘣脆的咔咔做响。
　　“善哉！”郑丞凤拍手称快。
　　“别高兴的太早，孔丞相的爪牙可不止一个呢！你忘了你摊上的麻烦事了？”萧宫竹责怪郑丞凤一心只知道为他人着想，完全不顾自己会怎么样。
　　“玉科，我记得你那边是礼部施压给国子监了，是么？”吕霨正色问道。
　　“（愣）原来云起你记着了......我还以为你没放心上呢。”郑丞凤心房一颤，感受到温热的血淌过心房。
　　他还以为吕霨的心里乃至眼里都只有王长繇了，没想到仍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他是该感动呢还是庆幸呢？
　　吕霨侧身正眼看着郑丞凤，长长的羽睫上落了一点尘埃，嗡动着嘴巴刚要告诉他，就被萧宫竹给出声打断了。
　　“咳咳！吏部跟户部沆瀣一气，同为孔丞相的爪牙，为之效命。其中吏部权重，掌管着官吏的任免、考核、升降等事，与户部掌管的财政大权有本质差别，指点江山只在一朝堂之间。
　　若是让吏部的人插手国子监的科举选官，必定垄断朝廷命脉，后果不堪设想。”萧宫竹一本正经的将问题所在摆上了桌面。
　　“......孔酋狸究竟想干什么？”吕霨对萧宫竹的不明暗示心存芥蒂。
　　“孔丞相是个野心家，他想要什么并不难猜出。”郑丞凤苦笑一下。
　　“终于按捺不住了？”吕霨问。
　　“是的，半个月前，吏部侍郎以吏部尚书的名义送来白银三箱，黄金一箱，珠宝丝绢各一箱。
　　谈话中没有过多的磨合，直接表明贿赂的来意，想让身为国子监祭酒的我给他们行个方便，将藏书阁禁地的监生案宗悉数给他们看。”郑丞凤说到这里皱了皱眉头，下意识摸了一下发凉的脖颈。
　　“若不是我让礼部多加派人手看管那些个纨绔子弟，凤儿早就遭到吏部那群混账东西的暗里算计了。
　　也亏得礼部尚书这么用心，安插了个眼线在凤儿身边，怕就是防着凤儿哪天与他人勾结，损害他礼部尚书的利益。也幸得这名眼线，让凤儿脱离了危险。”
　　萧宫竹像是邀功一般将自己的“丰功伟绩”显摆出来，体现自己对郑丞凤的关怀备至。
　　“玉科！这么大的事怎么没跟我说？”吕霨唰的冷下一张脸，低气压让郑丞凤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更不想让你替我担心......”郑丞凤有些委屈了。
　　“替你担心是我的本分！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拿你怎么办？！”吕霨倏地站起来，指着郑丞凤的鼻子就是一顿骂。
　　“云起......”郑丞凤不自然的摸了摸脖颈。
　　“你凶凤儿作甚？凤儿的委屈你从来不懂，也从来没有关心过！”萧宫竹也从蒲团上跳起来，一把拉过郑丞凤，把他护在身后。
　　“呵！那你又是从何而知的呢？想来也是同那礼部尚书一样，安插了眼线在玉科身边吧？”
　　吕霨不傻，他已经过了意气用事的年龄。现在的他，就算天塌下来也能面不改色的想办法补救，更何况眼前这小小的挑衅？连激将法都构不成。
　　“（心虚）......是，我是安插了眼线在凤儿身边，但我那是关心他保护他！”
　　萧宫竹不觉得自己安排人手在郑丞凤身边有错，反倒觉得吕霨的不管不问不值得郑丞凤去爱。
　　“你那只是监视，不是关心更不是保护！爱一个人不是你这样去爱......玉科你可能觉得我较少关心你，可我在乎过你的感受。
　　我给你足够的空间和时间，我没安插眼线不是因为我不在乎你，而是因为我觉得应该尊重你，起码让你在我眼前活得真实。”吕霨这番话称得上是金科玉律，字字烙印在郑丞凤心上。
　　“（热泪盈眶）我从来没有那样想过......因为我坚信，云起你一直都在我身边......”
　　郑丞凤离开萧宫竹的“保护”，三步做两步的飞奔过去，直径抱住吕霨，巨大的惯性差点扑倒了吕霨。
　　吕霨接住飞扑过来的郑丞凤，用手轻拍着他的背，嘴上依旧不饶人：
　　“玉科，你实话告诉我，半个月前你在我这无故请病假，是不是因为户部侍郎面见你的那一晚发生了什么？”吕霨目光咄咄逼人，不经让郑丞凤有些后怕的咽了咽口水。
　　“面对那样无耻的要求，我自然是一口回绝了的，可吏部侍郎似乎仍不死心，加大了筹码。云起你也懂我，贪污受贿这种事情我做不来，做了我算是枉读几十年的圣贤书了。
　　当我再次回绝他的时候，我脖子上多出一柄剑，他想以命威胁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教谕‘误打误撞’闯了进来，身后还有几个不明事理的监生。
　　见到拔刀相向的场景非但没有惊慌失措的落荒而逃，反倒是背驰而行的煽动那几个监生大呼小叫，将吏部侍郎跟那几个抬箱的手下劈头盖脸的骂了个狗血淋头。噗嗤！那场面想想就觉得搞笑......”
　　郑丞凤忍不住的捧腹大笑起来，让吕霨跟萧宫竹两人，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吕霨伸手弹了一下郑丞凤的额头，皱眉道：
　　“还笑？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后来吏部侍郎伤我也算是狗急跳墙。因为教谕跟监生的吵闹引来不少人，教谕又不让吏部侍郎走，非得与他讨个说法。
　　这里我算是看出来了，那个教谕定是某位人士安排的耳目，不过看在他帮我的份儿上，我也就不计较是谁的耳目了。
　　再后面应该是惊动了猷清安排的耳目，因为不一会儿棂星门处的守监门人通报大理寺来了人，这种小事理应惊扰不到大理寺，想来也只能是猷清来了。”
　　郑丞凤说到这里不忘打扇掩笑，揶揄的朝萧宫竹那边看，眼里遮不住的笑意。
　　萧宫竹也意识到郑丞凤下面要说什么，赶忙走过去，一把捂住他的巧嘴。
　　“凤儿，不许你说！”
　　“唔唔......”
　　“为什么不让他说下去？”吕霨似是瞧出了其中隐藏的猫腻。
　　“凤儿说得太多了，肯定口干舌燥......下面的事我也算目睹在场，就由我来替他说。”萧宫竹心虚的别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