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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第一百六十九章:上位执棋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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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鸳冴闻言略微沉吟,旋即莞尔一笑,嘴畔勾勒出一抹绝美的弧度。
“你觉得此事跟三皇兄有关?”
“属下不敢妄断,但以音波为攻击的武功却是江湖上断笙门的独门功法,能请得动她们的人不多,贵妃娘娘却有这个能力。”天河澜说到断笙门时,眉头明显的皱了皱。
那个清一色是女子的门派,在江湖上是著名的红颜馆,无论是十三辙还是十二律,彼彼皆熟稔。
无数江湖人士慕名而来却煞煞归去,断笙门的姑娘固然漂亮,却也不好惹,不乏蛇蝎心肠的美人。很多人吃了一次亏便不敢再吃一次,只好望而却步。
天河澜便是一次任务时被断笙门的人缠上,那女子硬要带他回断笙门,天河澜断然不依,单是甩她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此后他再也不敢接江湖的任务,生怕被对方寻到。
时鸳冴笑笑,他怎么就忘了断笙门呢?看天河澜的表情,应是对当年那件事仍心存芥蒂。
“怎么?怕人家顺藤摸瓜找上门来?”时鸳冴掩笑,揶揄着他。
天河澜听后背脊明显的僵硬了,嘴唇翁动着不知怎么开口。
时鸳冴眯起狐狸眼,幸灾乐祸一番。心想着:能让天河澜吃瘪的机会可不多。
正乐着,却见一名跑堂的掀帘进来,询问道:“客官,外头有位小公公找您,可要见?”
时鸳冴颔首,缓缓道:“让他进来吧。”
跑堂掀帘出去后,小浪子便屁颠颠地钻进来,先张望了一下情况,旋即掸直了袖子,跪道:“奴才叩见爷,爷万福金安!”
时鸳冴挑眉,待他起来后,发问道:“小浪子,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爷,您还说呢!暗卫都给惊动了。幸好爷机智地脱了险,要不然小浪子就是万死也难逃其咎了。”小浪子此时急得要哭出来一般,眼睛红了一圈。
“咳!没那么严重,澜会护好本宫。”时鸳冴轻咳一声,轻飘飘带过自己的任性妄为。
“纵有天侍卫在身旁,也有顾及不全的时候,爷总是爱就轻避重,让奴才好一顿担心。”小浪子不满的撇撇嘴。
“(扶额)行了,本宫现在无事,既然你来了,就替本宫送送这位姑娘。”时鸳冴受不了这小太监的叽叽歪歪,随便找些事情打发了他。
小浪子闻言,这才微抬头看了眼隋姝,见自家爷对她有些不同,便见风使舵一番,对隋姝一阵憨笑,机灵的摇了摇不存在的狗尾巴,意欲谄媚。
隋姝回笑,没有贸然上前打招呼。
“爷这是要奴才送往哪儿去?”小浪子乐呵道。
他自是乐得接这类轻松活儿,毕竟在皇子跟前伺候也是不容易的,稍有一个不谨慎就得掉脑袋。
时鸳冴瞅着他心血来潮的模样,鄙了眼,曼笑道:“汶镜城的羿王府,可识得路?”
“爷,您就放一万个心吧,就算奴才不识,这汶镜城总有人识,不愁问不着路。何况这马也能老马识途,丢不了人的,到得、到得~”小浪子信口雌黄地吹着牛皮。
“看来,本宫身边的奴才也不全是蠢东西。”时鸳冴满意地点点头。
“都是爷教得好~”小浪子吹捧着。
时鸳冴颔首,对小浪子摆摆手,示意他领人退下。
小浪子会意,旋即机灵地向隋姝摇了摇不存在的狗尾巴,谄媚道:“姑娘,随奴才走吧?”
隋姝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滞在原地,直到时鸳冴抬手在她眼前晃了几下,才回过神来,顿时有些赧颜的嗫嚅。
“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发呆了......”
时鸳冴不在意的笑了笑,将着手抄好的另一份偏方交到隋姝手中,言道:“无碍,本宫临时有事要回衙门,就让小浪子送你回去......”时鸳冴想了想,补充一句道:“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请教他。”
隋姝捏着还有他手心残留的温度的纸张,心里对猝不及防的分别有些惆怅,哀伤道:“还能再见到你吗?”
时鸳冴笑笑不语,转身随天河澜离开了万春堂。
见隋姝久久不回神,小浪子冒昧的上前推搡道:“姑娘?姑娘......爷已经走了,让奴才送您回去吧?”
隋姝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点点头。
走出万春堂,门口那辆马车还在,看来是时鸳冴把马车留给了她。隋姝想到这里,心头不由地一暖,方才的难受也好些了。
待上了马车后,隋姝想起时鸳冴摸着她的脑袋对她说的话,不免上了心的问坐在马车外的小浪子。
“你叫小浪子是吧?”
“是的,奴才小浪子,姑娘可有事要吩咐奴才去办?奴才得了爷的口谕,只要不是杀人纵火,奴才定会替姑娘办好。”
“噗嗤!你这小公公真逗,我不用你去杀人放火,我只是想问些问题。”隋姝捧腹大笑后,徐徐道。
小浪子在车帘外长舒一口气,心想着:不是个难伺候的。
“姑娘您问吧,小浪子我知无不言。”
“行呀!你这么豪爽,我就不客气咯~”隋姝坏坏的咧嘴一笑。
小浪子心里咯噔一下,暗抽几下嘴巴,怪自己嘴巴太快说错话了,这不是摆明儿的出卖自家爷么?
“小浪子是你入宫后取的名字吧?那你原来的名字呢?”隋姝歪着脑袋,天然呆的发问道。
小浪子松了口气,傻呵呵地笑道:“奴才没入宫前叫黄水浪,迫于生计才进宫来当公公这差事的......”
“(呃)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活着。”
“(苦笑)姑娘还真会安慰人,难怪能跟爷说上话。”
“嘿嘿,一般般啦~”隋姝被说得怪不好意思的。
算天府:
任务失败后,乔巫脸上一丝动容的表情都未曾有过,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倒是管事的有些不解,按捺不住地上前寻问。
“大人,可需再安排人手前去刺杀?”
乔巫倚在朱漆栏杆上,淡淡瞥了他一眼道:“不必了,派人继续盯紧他们。”
“可是大人,今日的刺杀必定打草惊蛇了,若非一不做二不休,日后下手恐怕就不那么简单了。”管事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到嘴的肥肉,势必要吞进肚里去才罢休。
“无妨,让你们在仙乐坊动手自有本座的道理,你且让焦尾回来。此次任务失败,她怕是不能出现在仙乐坊了,记得善后,抹去她在仙乐坊的一切痕迹。”乔巫如空谷冰棱般的嗓音,让人莫名安心。
管事愣了愣,旋即明白了什么一般,会心一笑,颔首退下。
这场算计中,最重要的一颗棋子已撤回,同时也意味着这嫌疑已然移花接木。乔巫从不觉得此次任务会成功,无论成败与否,都谋划在他能控制的范围内。
若成功了才真叫人唏嘘,于情于理,他们这些帝子都有能力避开这点程度的刺杀,若连这点程度的刺杀都避不开,也只能说明对方太废物,根本不配生存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天地间。
冥思间,一只白鸽扑棱着翅膀落在栏杆上,乔巫放下手中的汤婆子,将信鸽脚上绑的信卷取下来,在信鸽咕咕叫地注视下,展开信卷。
寥寥几字却让乔巫蹙了眉。原因无他,乔巫让人着手去调查七皇子身边的那个女人,却不想她跟羿王府乃至王长繇有关。
令人更为吃惊的是,她跟王长繇在七月前皆是空档案,查不到丝毫过往......仿若凭空出现的人一般。
羿王府:
郑丞凤他们的马车到达羿王府后,便有小厮进去通知方管家,方管家带着几名仆从姗姗来迟。
待郑丞凤将人拽下马车后,看了眼方管家道:“你家王爷现在身处何处?”
“王、王爷刚从西城赶回来,正在格格屋侯着。”方管家小心翼翼地瞅着王长繇,察言观色道。
郑丞凤心里倒是有些隐隐不安,这么急着从西城的新兵训练营赶回来,莫不是知道了今日在茶馆发生的事儿?!
王长繇却对吕霨未经她的同意就擅自进她的屋子感到不满,轻哼一声没表态。与郑丞凤面面相觑一小阵后,各自怀揣着别样的情绪,打伞去了格格屋。
来到格格屋的屋檐下,能感觉到屋里涌出来的暖意,拍去黏在衣袍上的雪花,随郑丞凤进了屋子。
屋子里足足燃了两个火盆,煞是暖和。王长繇院里的丫鬟此时都围在火盆前抱团取暖,吕霨没有赶她们走,这点让王长繇稍微缓和了表面上的脸色。
吕霨闻声,停下手中正翻阅的画册,正想着用何种表情来迎接王长繇却在抬眼看见不对劲的人数时,诧异了一番。
“......管家不是说带了两位姑娘出府么?还有一人呢?出去一趟人就给逛没了?”
“郑丞凤把她丢了!”王长繇想也不想,诬赖指着他道。
郑丞凤大为惊愕,睁大眼睛看着王长繇,似是不可思议王长繇将脏水泼到他身上来......
“你撒谎......(脸都红了)”吕霨不忍郑丞凤被污蔑,直接拆穿王长繇那拙劣的谎言。
“哈哈!知我者莫若云起也!”
郑丞凤得意的微扬起下巴,举起折扇来,对王长繇就是一顿狂敲(其中不乏报复心理)。
王长繇的脸红了又黑,扁着嘴巴瞪他:“你最好睁着眼睛睡觉!”
郑丞凤笑容一僵,轻咳几声道:“王长繇,恐吓他人,你这手段忒不厚道了些。”
王长繇挑眉,眼底一派挑衅地叉腰道:“我就恐吓你了,你能奈我何?”
郑丞凤抽了抽嘴角,切齿道:“恶劣!”
“嗯哼~!”
吕霨见她心情还不错的样子,不由地从心底流露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