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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第一百三十七章:何谓君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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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长繇当面没解气就一路上骂骂咧咧地说道郑沅樨的不是,可苦了郑丞凤受她的怨念紧箍咒。
“王长繇,你消停点......”郑丞凤面对王长繇的炮语连珠,头疼得厉害。
“我就是气不过!不行,我胸口闷......”王长繇捂着自己的脑袋,从一旁的花坛上跳了下来,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
“你胸口闷捂什么脑袋......??”
“要你管!”
“(汗颜)......沅樨他还只是个孩子,你同他较什么劲呢?”郑丞凤抬手按了按微痛的太阳穴,一边不解地问道。
“就是因为熊孩子还小,所以千万不能放过他,长大了还了得?!”
王长繇有些气郁,郑沅樨说是熊孩子,其实也就比她矮了一节,一般高了。
“所得结果和你以为的相差太远,你就要与之较劲?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少做无意义的事。”郑丞凤摇了摇扇子,尽显一派老学究的模样。
“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是有意义的事?”王长繇扬着下巴,双手习惯性的叉在腰上。
这问题真叫郑丞凤猝不及防,一时间竟有些恍惚,于是怔神了片刻。
王长繇挑了挑眉,没抱太多希望。
见她这般没心没肺的样子,郑丞凤心中嗤笑,用折扇敲了一会儿脑门,才艰难地建议道:“君子曰:学不可以已。”
“去你大爷的君子意义......”王长繇在心底一阵腹诽,荀子的既视感油然而生。
她的心理活动清清楚楚地摆在脸上,郑丞凤却丝毫不在意地扑哧一笑,弯下腰,摸着她的头顶笑得温文尔雅。
“然也,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百无一用是书生!”
“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吾尝终日而思矣,不如须臾之所学也。”
面对郑丞凤那副‘姜还是老的辣’的小人得志模样,王长繇更有一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冲动去怼他。
岂不料,明明是再和煦不过的笑容,却在对方骤变的脸色中感到背后直冒寒气,王长繇下意识地就想尖叫,想要挣扎跑开。
郑丞凤将人猝不及防地拥入怀中,拉低狐裘披风的帽檐,与王长繇额头抵着额头,因说话而呼出的水汽,直把对方的睫毛打湿。
“嘘......不要怕。”郑丞凤把合上的折扇竖在唇边,声音低沉而又优雅。
“......你干什么?!”王长繇冲郑丞凤低吼,手还闲不住地往郑丞凤腰间软肉拧去。
郑丞凤却因着这痛,收紧了手上的力道,身体做出反应的有些微颤。
“唔嗯......”王长繇没忍住的发出声音来,这倒让郑丞凤耳朵尖染上了两片绯云。
身后的人本想上前来,却因郑丞凤的这番举动跟王长繇那疑似娇喘的猫叫而止步不前,不过片刻便留下一声叹息,踏雪离去。
“松手!......你想勒死我吗?”
王长繇抖了抖耳朵,方知道郑丞凤背后有人,现如今人走了,他也就没理由耍花招吃自己豆腐了。
“王长繇,我对你不够好么?!你要掐我?”
郑丞凤错手揉开王长繇的衣襟,却在春光乍泄的那一刻,将人往怀外一推,两人霎时间被寒风灌彻了个清醒。
“偷香还有理由了?枉为君子。”王长繇瞪着杏眼嗔怒道。
“君子色而不淫,风流而不下流!”郑丞凤羞愤。
他知道这事没跟她事先打招呼是他不对,但那也是情非得已的情况下,根本容不得一声请示问候啊!
一点都不懂得设身处地为他着想。
“我管你!碰了就是碰了,黑的还能被你说成白的不成?”王长繇堵蛮气,她可不信郑丞凤有黑白颠倒的本事。
“你现在又想让我对你负责了?”郑丞凤面对王长繇的出尔反尔,他倒是恨不得指鹿为马一番,干脆把黑说成白。
“你想怎么负责......”王长繇从郑丞凤身边跳开,往后退了几步,面带疑惑的反问他。
“碰都碰了,自是不愿唐突,故而择吉日必请媒人上门,三书六礼,明媒相迎......也没见得你有多矜持!”郑丞凤满肚子的委屈都挂在了嘴边。
“啊呸!迎你个......”直接被打断。
“不许说‘呸’!”郑丞凤抬起折扇就往王长繇头上一顿敲。
“我去!敲你个......”再次被打断。
“你别说话了!”
郑丞凤一巴掌呼向王长繇的脸,直接将人拖走,他不想一天之内在同一个人嘴里听到两次拒婚。
王长繇哪里会如他的意?她势必要同他讲清楚,于是一路上她总在不停地跃跃欲试,试图撇清郑丞凤强加在她身上不清不楚的那门婚事。
“再不听话,就把你扔出去,再捡一个回来!”
郑丞凤将人丢在书房门口,提前赶到的桂宝闻声出来,打了把伞过去迎接自家少爷。
王长繇沉默一会儿后,低声说道:“你捡回来的那个也是不听话的,是他妈不要的。”
“......真的要被你气死!”
郑丞凤算是彻底体会到什么叫做气得七窍生烟的感觉,气得七窍生烟就是他现在这般感觉!
王长繇别的本事倒不大,唯独一门气人的功夫练得是炉火纯青,量他脾气再好的人也能整得暴跳如雷。(郑丞凤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又没说错什么......”王长繇裹紧身上的狐裘披风,说话语气变得有些漫不经心。
“那我也犯不着找气受,待会儿就将你遣送回羿王府去!”
郑丞凤接过桂宝递过来的油纸伞,欲拉起就此赖在雪地上的王长繇,不料却被王长繇狠拽一把,差点直不起腰来......
“大老板,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王长繇隔着扇面都能感觉到郑丞凤的怒火,赶忙抱住大佬的腿求饶。
“王长繇,你变脸比翻书还快,还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郑丞凤眉心紧紧一皱,大腿被王长繇牵制住不能动弹,被迫与她待在一块。
“(悲恸)大老板,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会很乖的,求你不要把我送走......”
王长繇一声嚎啕地扑在郑丞凤大腿上,拿脸蹭了蹭他的大腿,看起来还真有一副宠物讨好主人的模样。
郑丞凤内心是有些动容的,可他的尊严却不允许他此刻就这么轻易地放过王长繇,于是便听得郑丞凤破颜一笑地说道:
“学几句狗叫声来听听~”
王长繇身形一怔,抬头用无辜的眼神望向郑丞凤,陡然面色一沉,此时的郑丞凤满眼都是戏谑!
“还说很乖?这都连人都使唤不动......”郑丞凤含了几分抱歉的意味,垂眸看向不动声色的王长繇。
王长繇旋即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松开郑丞凤的大腿,学着小犬举起前爪。
“汪汪...汪汪汪......汪!”在郑丞凤周身绕了一大圈,最后将前爪搭在郑丞凤的手心里。
“噗嗤!小狼狗......”郑丞凤捏了捏手心里那枚爪子,笑弯了眉眼。
王长繇此刻无fake说,只想送他一句mmp了事。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从此多了一人在黑名单!
“进来吧。”郑丞凤将人牵进了屋子,是他的书房。
这书房在不言之中显得极其安静,空气是温温的,炉火也缓缓地飘着红色的光。墙壁是白的,白的纸上又印着一些银色图案的画,两个书架也是白色的,那上面又非常美观地闪着许多金字的书。并且书架的上面排着一盆天冬草,草已经长得有三尺多长,像香藤似的垂了下来,绿色的小叶子便隐隐地把一些书掩盖着。
这些装饰和情调,是分明地显出这书房中的主人对于一切趣味,都是非常之高的......
王长繇离开郑丞凤身边,好奇宝宝似的到处瞧了一眼,带着疑惑重新回到郑丞凤身边问道:
“你就住这么简陋的屋子?”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斤粟!”只见郑丞凤将头侧到一旁对着王长繇说一句敲一下。随之又补充道:“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知道了、知道了,别敲了,人都要被你敲傻了!”王长繇抢过折扇幽怨的瞪他。
“叫你乱说话!”郑丞凤一双眉眼微微上挑。
“......可恶,一个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王长繇背过身去一阵嘀咕。
“在背后说我坏话呢?”郑丞凤绕到王长繇面前义正辞严道。
“......不敢,大老板的坏话我哪里敢说。”王长繇挠了挠脸,脸不知不觉的浮了粉。
“你什么德性我还没摸清楚么?”郑丞凤心底偷笑,脸都红了还撒什么谎。
“......呵呵”王长繇干笑两声。
“这里只是书房,屋院在另一旁。”
“那为什么不直接去那边,要先来书房?”
王长繇顺着郑丞凤所指的方向看去,一道绿萝缠绕的鸟居里头仍是一片繁花似锦,葳蕤盎然,丝毫不受严冬的侵袭,仿佛张开了结界一般。
“自是有事才来书房。”郑丞凤小心将手里刚拟好的一封书信隐匿于袖中。
“哦......”王长繇吐了吐舌头,完全没有追问的意思。
书房南边的花墙子中间有一小座垂花牌坊,门内是四扇丹青屏风,厢房东西都有抄手游廊,与垂花牌坊相通。正房与厢房之间,有圆月亮门儿,可以穿行。外院,东西各有一道花墙,中间是月洞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