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十二朵玫瑰

5、五

　　石明吼叫过后，上前逼近景丽，瞪着她的眼睛。空气凝滞了十几秒钟。石明捡起桌上的文件，气呼呼地走出会议室，留下了发呆的景丽和乐纭。
　　景丽并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还是乐纭明白些其中的玄机。

　　晚上，乐纭拉着景丽来到公司附近的一家酒吧。在摇曳的烛光中，两人呷着啤酒，细细地说着。
　　“你知道么？谈判桌前，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事关紧要。双方可以说是剑拔弩张，一些细小的因素往往可以决定最终的结果。”
　　“我哪里会想那么多？”
　　“看你文字功夫做得那么好，谁又知道你在这方面这么白痴？早知道的话，石明是不会让你跟进会议室的。”
　　“你以为我会稀罕去么？是石明非要我去的，什么鬼东西啊，谈砸了怪我笑吗？滑稽！”
　　“你呀，怎么说你呢？我也不管了，等石明说你好了。”
　　景丽摇晃着酒杯，咬咬嘴唇，“诶，乐纭，你觉得石明这个人怎么样？”
　　“怎么样？顶头上司能怎么样啊？”
　　“我不是和你说工作，今晚不许再说工作，我头都快炸了。平时，你觉得他怎么样啊？说实在的。”
　　“其实，怎么说呢？有时候我觉得他离我很近，有时候，我觉得他又离我挺远的。你想离他近点的时候，他就疏远你，等你疏远他的时候，他又把你拽近些。就是这样。”乐纭有些黯然的说，然后向侍应生要了一杯“蓝橙”。酒端上来，那是一种幽蓝幽蓝的色彩，在烛光的映衬下，有种迷幻的感觉。
　　乐纭苦笑着说：“Blue,blue,I am so blue……”
　　“感觉基本相同，”景丽拿起自己的酒杯与乐纭的杯，碰了碰，然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夜色已经很深了，两个人相挽着走在城市的路边。城市的灯火显得柔和、妩媚，对于象景丽和乐纭这样异乡的驻客，是豪爽和温暖的。有多少人如她们一样啊，大学毕业，心怀着青春飞扬的梦想，留在一个生疏的城市。理想和现实的差距，便成了痛苦的源泉。是浸泡在苦涩的泪水中，慢慢的磨折？是饮尽生活的苦酒，等待一份苦尽甘来的喜悦？还是不论怎样的挣扎，去挣脱命运的造化？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景丽和乐纭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长路的尽头，柏油的路面，没有她们的痕迹。在夜色的那一端，石明走进了酒吧……

　　第二天早上，石明没有来上班。这对于他来说，可不多见。一上午，景丽的心中都是毛毛的。下午，办公室的李主任通知景丽，石明说这个项目人手已经够了，不再需要借调景丽，让她回办公室工作。景丽猛然吃了一惊，但又很快平静下来。渺小、平凡，生活就是这样，无须多说些什么。
　　下班的时候，乐纭说要加班，于是景丽准备去书店转转。那是一个当她心情不好时，最喜欢去的地方。她常常觉得书会让她平和，书会给她安宁，书会使她快乐。
　　景丽一个人走出公司门口，看到站在马路对面的石明，朝着她挥了挥手，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