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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六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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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趋于平静，一切都变得和往常一样。似乎摸得着的幸福未来就在眼前，可是在她的眼里一切都结束了。泡沫终于落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又是一个难以入睡的夜晚，趴在窗台上，月光依然明亮，星星依旧耀眼，而留给她的时间已经到了尽头。一直站在她身后的少年，那个阳光温暖的男孩儿也要消失了。
他就像天上挂着的月亮，一直陪着她，守护着她，让她无论何时都不会是一个人，但是现在替代品漾一该走了，时桥你会忘记我的吧！
那天早上时桥刚准备出门就收到凌初一发来的短信。
“我们今天翘课吧！我请你吃东西，上次说好的。”
消息的末尾是个大大咧嘴的笑脸，时桥知道一切都要结束了，女孩儿要离开了。
临出门前，他跟老爸发了消息一起帮凌初一也请好了假。即使是好学生，即使是自己的儿子，班主任也不允许学生无故旷课请假，所以这次他严厉的批评了时桥，让他们马上回来。
“爸，这是最后一次了，拜托了！”儿子还是第一次这么乞求他，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儿子的声音有气无力。
凌初一早早的等在了公园的门口，时桥远远的看见在门口张望的她。
看到她的第一眼有些惊讶，仔细的看了眼前的人今天没穿校服而是穿了一条白色小洋裙，既可爱又清新。头发也放下来披在肩上露出与平常不一样温柔的表情，可是她一笑那份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我把校服放在书包里了！”她笑着解释说，“这样方便一些！”然后顺手递给他一套衣服示意他把校服换下来。
时桥的衣服是周六和漾一一起挑的，说是提前给时桥准备好的生日礼物。时桥的生日在秋天，她已经等不到秋天了。
时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的悲伤藏都藏不住。他知道那样不行，会被发现。在水龙头前捧起一捧水，浇在脸上他告诉自己，你可以做到的。
时桥出来的时候凌初一正等在外面，衣服很合身，为了强行凑情侣装，初一只能也帮时桥买了白色的大T恤。可光颜色一样还是不够的，她还自己设计了一个东西在上面。
“你有发现什么吗？”凌初一满脸期待。
“有什么特别的吗？”时桥左右看着自己身上的T恤，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到是发现了你身上的东西！”
他一把抓住初一捂在肩胛处的手，十指相扣，仔细端详后说：“‘时’，我的名字吗？可这个字也太小了吧！”
“小吗？我觉得已经很大，已经是我能接受的极限了”她摸了摸锁骨旁边那个她小心翼翼绣了一晚上的字。
时桥偷笑，故意捉弄的说道：“那为什么这个‘初’字比‘时’字个头大了一圈呢！”
凌初一急忙解释说：“那是因为我绣的时候光线不好！”
蹩脚的绣工在那两个字上展现得淋漓尽致，可是那金色的丝线却在两个人的肩膀上开出一朵灿烂的花。
“你会觉得尴尬吗？”凌初一担心他讨厌这种小女生的东西。
“不会啊！”他摸了摸肩胛上那个小小的字，感受到那一针一线中的温柔，“女朋友的绣的都喜欢！”
“男朋友喜欢就好”凌初一不甘示弱，却又被时桥给拉回去。
也许真的是到终点了吧！两个人不在隐藏。
“今天是要去哪里啊？”时桥牵着初一的手紧紧的握着，担心下一秒她就会从自己眼前消失。
“既然是约会那么就去该去的地方”她想了一下，“电玩城！”
“现在没开门吧！”
凌初一忘记她们是在上学的时间，她看看表现在连早自习都还没有结束。
“那看电影！”
“看什么？”
“无所谓！”
“走吧！”
他们选了一个离学校较远的电影院买好了双人套餐的零食，然后选了一部马上要开场的电影。走到座位上发现被他们包场了，也许既是因为工作日又是因为是早上的场次，所以他们承包了整个影厅。
影厅里空旷得可怕，当荧幕上出现电影的名字时。两个人相视一眼表示没听过也不知道讲什么。结果在里面度过了相当具有童趣的两个小时。
这个动画片，就跟熊出没一样的画风，幼稚又搞笑。他们俩看着看着不自觉的就笑了，也不知道是动画片好笑还是这发生的一切好笑。坐在里面的两个人，愉快又安心。
电影结束凌初一看了一下时间，拉着时桥就直奔电玩城。来的时间很合适没有出现电影院包场的场景，稀稀拉拉还有几对情侣在里面，再往里走还看到有几个小学生围在游戏机面前玩儿街头霸王。
她心想，看来是跟他们一样翘课的人。但是那几个孩子要是成绩不好就保不齐要被叫家长，外加两顿臭骂。一顿来自学校老师，一顿来自父母，说不定屁股上还要被来上几下。
除了推硬币的游戏，他们几乎玩儿遍了所有的游戏，中途饿了就去隔壁麦当劳吃了汉堡继续玩儿。
各种嘈杂的声音充斥在耳朵里，让人话都听不清。凌初一拿着布偶双手围成半圆放在嘴边凑近时桥，说:“我真的——很喜欢——你！”
时桥凑到她耳边回答:“我也是！很喜欢你，现在的你，站在我面前的你！”
走出电玩城，突然消失的噪音，让耳朵还没办法适应。一瞬间，他仿佛听不见任何的声音，眼里只看到那个小小的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他走不下去停在那里，拉回了初一把她抱在怀里。带着乞求的在耳边呢喃：“我们不走了好不好？”
“我还要请你吃饭呢！”这是她一开始就承诺时桥的，今天终于有机会了。“想吃什么，蛋炒饭？”
“好哇！”他放开她，冷静下来。
下午的梨花街人已经很多了，虽然是工作日，这里的人流量依然很多。毕竟这条街的小吃远近闻名，本地人和外地人都喜欢来这里觅食。
刚走到街口，食物的味道就闯进了嗅觉。鼻息随着食物变得有节奏，特别是在一些烤串前面。
“要是跟七七他们一起来，一定会很热闹吧！”
“跟我一起来也很热闹”他下意识的摸着肩胛处的那个字，心里有些别扭。
凌初一笑话他，又主动拉着他往前走在一个炒饭摊前坐下，这次都点了炒饭。
虽然味道不一样。但是和当时吃炒饭的感觉却是一致的。
在那条街上吃了时桥想吃的羊肉串，吃了初一想吃的榴莲冰淇淋。虽然时桥对那个东西深恶痛绝，可还是没忍住初一送到嘴边的冰淇淋。
榴莲的味道在口腔里炸开，他扭曲的表情让初一顺势拿出手机就记录了一张黑历史照片。
天气格外的好，云层在头顶积得很厚很厚，阳光穿过云层的缝隙到达城市的角落。两个人一路上讨论着过去的事情，一直在笑，可内心却各自沉重。
两个人肩并肩走在河边，凌初一忽然指着脸走到时桥前面问：“你看我脸上是不是有奇怪的东西”
凌城仔细看了说：“没有，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时桥站得很远头抬得很高，初一有点着急说：“真的，你再仔细看看！”
时桥见她说话着急起来怕是真的有什么，担心的扶着她的肩，猫着腰凑到了跟前看她手指的地方。
就这样两个人脸的距离靠得很近很近，几乎能感到对方的鼻息。
初一嘴角微微上扬，这是她想要的距离，当她准备行动时时桥却猛的直起身。
“说实话吗？”
“什么？”
“你手指到的地方有些红。”
就刚才的距离凌初一的整个脸颊已经蹭的变红了，现在被时桥抓了个现行。上扬的嘴角也开始轻轻抽搐，她憋了很久的气，忽然憋不住全都吐了出来。
“没事儿，可能就是长痘。”
初一从时桥走到她跟前就开始目测丈量，两个人的身高还是有一点差距的。
趁他不注意，初一踮了好几次脚，似乎还是够不着。最后才耍了小聪明，可最后脸都送到面前了还是没勇气，直接把自己给弄笑场了。最终，也只能无疾而终。
时桥从刚才就注意到凌初一有些奇怪的表情，跟她说话心不在焉，有时还上下打探他。两个人没话说的空档，他也发现初一踮脚跟着他。
他想说，让她不用那样。刚刚要伸出手拍她的头顶却发现她已经转过身看着他，指着自己的额头问有什么东西。
慌忙中他瞥了一眼，没看到任何的东西。
可能是真的有什么东西，所以第二次问她问的时候，他无比认真的看了，额头有些微红。他的眼神也不自觉的往下看，扑闪着的大眼睛看着他，微微闭紧轻轻抽搐的嘴唇。他干咳一声说：“有点红！”
躲闪着对方的眼神，两个人紧张得无所是从。
也许是上天都看不下去了，太阳的光从头上的树缝里泻下来，凌初一的嘴唇上有一个小小的光斑。
“别动”时桥抓住了那只在脸上乱动的手，俯身吻上了凌初一的唇。
撒在凌初一嘴唇上的那道透着白金色的光斑消失在他的嘴唇里。就像是一个调皮的被光包裹的精灵划进了身体，挥着翅膀亮着萤光的在身体里打转。
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迎着落日余晖他们坐在河边的草地上。晚风徐徐，格外的凉爽。凌初一抱住时桥的胳膊，头靠在他的肩膀。
“我要走了！”它慢慢说出的四个字却像是刀扎在心上。
“我知道！”他很淡定也许是知道了一切，也知道一切都不能改变。
“谢谢你一直陪我演戏，我应该一开始就向你坦白的。我不是凌初一，我也不是叶漾一，其实我什么都不是。”
时桥知道，他早就知道。早在初一第一次去姜教授家，那天他也在。只是她在楼下咨询室，他在楼上。看神情他知道这不是能出现的时候，他躲着一直等到初一离开。在他再三的恳求下外公才告诉了他所有的事情。
“我可能都不是真的，我什么都不是。现在我的使命完成了，初一要回来了，我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凌初一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在说“明天要下雨”一般轻松。
时桥抓紧她的手，克制内心的恐慌与难过对她说：“你的世界里我是真的。”他停顿了一下，又鼓起勇气说，“喜欢你是真的，我们约定要住在一起是真的。对于我来说，你从来就是真的。”
声音里细微的颤抖被风带走，河面上也泛起金色的水文。
初一浅浅的对着他笑，拍拍他的手臂安慰他。
“麻烦你在我睡着后打一个电话去我家，他们应该会很开心真正的凌初一可以回来。”
时桥测过脸少年的眼眶红得不像样，强忍着泪，把头埋得很深。
“能不走嘛！不能就这样一直下去吗？”声音的颤抖越发明显。
“我很幸运有大家陪伴的这几个月，但是没有办法凌初一必须回来，因为要高考了呀！”她还在开玩笑，可是心里的痛苦已经濒临决堤。
“既然她一开始选择了离开，那为什么你不能留下？”时桥哽咽着说，情绪有些激动。
“她是我的姐姐，是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是我要一直守护的人，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凌初一侧过身抱住他，“你能明白的对吧！”
“对不起！”她的眼泪从眼眶里跌出来掉在时桥的衣服上，可说话的声音却如平常“对不起，都怪我”。
一开始就是时桥先闯入她的世界，她只是一直接受那种好意。
童年的时候她趁凌初一不注意的时候自己会出来，那个时候是他第一个走进了她的世界。小孩子看起来不可靠的承诺，两个人却记了一辈子。
“你要好好的，不论在哪里去遇见那个对的人。总有一天我的脸会在记忆中模糊，那个时候你就不再牵挂了。时间真是个可怕又厉害的东西。我觉得庆幸的是，现在的我只是离开而不是死亡，这可比因为死亡而离开酷多了，所以不要担心我，好好的度过你的人生。”
可时桥知道，不会了，永远不会了。
她不会知道在她离开以后，时桥没有去他想去的学校，而是去了她想去的学校，走了她没有走的路，遇见了她本该遇见的一切。
对于他来说，遇见那个女孩儿就已经是一辈子了。
悲伤是把砍在身上的钝刀，时桥难受得按住胸口，那里面太疼了。说不出挽留的话，想伸出手去抓却只触碰到那片幻影。所有的力气都被悲伤抽走，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变得越来越远。
月亮不合时宜的出现，星星开始从云层中出来挂满天空。这是最美的夜色，可却无心去欣赏。他希望在那一片星空中能划过一颗流星，让他许下这辈子唯一的愿望。
“让她留下来！”
可是她还是睡着了。
他终于崩溃，在黑夜中小声啜泣。他不敢吵醒她，因为他不知道再次睁眼的还是不是那个她认识的女孩儿，他害怕她醒来。时桥捏紧的拳头和脖颈上暴起的青筋，此时此刻他的痛苦只能自己承受。
一辈子可以很长，一辈子也可以很短。原来她一直寻找的都是自己。
“哥院子里的小叶黄杨是谁剪成那样的？小弟？”她自说自话，“我得去收拾他”。
她依然叫他哥，可是现在的她不是那个人。
“是我剪的”
凌初一惊讶的说不出话，她想不到凌城居然是手残，能把好好的黄杨修剪成那个样子。
她还是他的妹妹，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做着很熟悉的兄妹。他在房间里看书，听到了这个家里久违的吵闹声，他想都没想的就冲出了房间。
那不是她，他眼神里流露出的是失望，低头看着自己跑掉的一只鞋，他无奈的笑了笑。
“它已经快要长好了，需要重新修剪了。”看着那株已经长得乱七八糟的灌木，他心被叫做失落的石头堵住，闷得不行。下个月他和凌初一就要去上大学了。
凌初一看着那株难看的灌木并不觉得烦躁，反而却觉得似曾相识。虽然因为溺水她失去了部分记忆，可是她总感觉心里住着另外一个人，在那里告诉她，这里是世界上最温暖的家，你现在遇到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本文的最后一章！终于大结局了，撒花撒花！
很感谢这段时间关注过我文章的每一个人，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的每一个点击都非常感谢！特别感谢给我评论和收藏的童鞋。虽然很少，但是真的给了我很大的鼓励。如果有的话，也希望看过文的孩子留下你宝贵的建议，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新书不出意外下周就开，也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