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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佛魔章.来啊,一起黑化啊 ...

  •   祁小八小心翼翼地解雨臣:“我,我修习方术以后,也可以养一只会说话的狗吗?”
      老方丈:“……”
      解雨臣看了一眼怀里的奶狗,对祁小八道:“这要看你够不够努力了。够努力,不但可以养会说话的狗,会说话的萝卜都可以。”
      老方丈:“……”
      祁小八的眼睛瞪大了一瞬:“萝卜为什么会说话!”
      他似乎是不太能接受植物开口的设定,黑瞎子看了一眼满脸萧瑟的老方丈,觉得不能让孩子现在就有物种偏见,便对祁小八道:“无论什么,只要好好修炼,都能人言。”
      祁小八道:“可是萝卜又不会叫,也不会动,它怎么修炼啊?”
      黑瞎子扭头扒回解雨臣怀里,道:“这种事不用问我了吧,你们方丈都知道。”
      祁小八终于把注意力转向了突然背锅的老方丈。解雨臣顺着奶狗的毛,传音道:“你是不知道吧?”
      黑瞎子道:“……别说话,我也想知道,一萝卜它不会叫也不会动是怎么修炼的。”

      解雨臣温文尔雅地笑了一声,传音给黑瞎子道:“你很想知道?”
      黑瞎子觉得后颈有点凉凉的,道:“是啊……”
      然后他就感觉到解雨臣站起了身。老方丈显然是一直在注意他们的,解雨臣一动作,立刻道:“大人是想在寺里看看吗?”
      他没称呼施主,想来也知道妖族不耐烦那一套。
      解雨臣淡淡道:“我自己转转就好。”
      老方丈心领神会:“大人对这种低阶秘法肯定是不感兴趣的,是贫僧考虑不周……”
      黑瞎子听出来老方丈语气中的恭敬与一丝感激——明显他是认为解雨臣是刻意回避,免得影响他忽悠小孩。
      解雨臣施施然地走出了大殿。
      黑瞎子:“……”
      他用尾巴轻轻地抽了一下解雨臣的手背,道:“你一定要膈应一下我才高兴?”

      解雨臣传音过来的声音听起来还是蛮愉悦的:“不一定要膈应你,总之膈应完挺高兴的。”
      黑瞎子把自己团成了一个黑白球,用行动表示抗议。
      解雨臣愉悦地撸了一把毛,道:“你不觉得你管的事有点多了?”
      黑瞎子道:“你们不是讲究因果?攒点善缘,总是好的。”
      解雨臣道:“你一只凶兽攒什么善缘。”又不用度天劫。
      黑瞎子道:“我的爷,可着点心吧——现在我是跟你绑在一块咯,攒善缘也是往你身上攒的,你说着不修仙,也得防着天劫,青丘的小崽子们可都指望你护着呐。”
      解雨臣沉默了一会。黑瞎子嗅见泥土和草木的气息,知道他们是来到了后院。
      出了大殿解雨臣就把结界收了。这里的佛光没有正殿那么浓郁,不会对黑瞎子产生太多的影响。
      黑瞎子抖了抖耳朵尖,道:“这里倒是个蛮有灵气的地方,怪不得能化这么多妖。”
      解雨臣“嗯”了一声:“地方也安静。你可以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看能不能恢复一些修为。”
      黑瞎子道:“你呢?”
      解雨臣撸着奶狗的后颈子毛,道:“我可不敢保证这里的佛光震的住你这个灾星,找人家帮忙,欠下因果不能不还。”
      黑瞎子舒展了一下后背,道:“幸亏我不用还因果,你这么大一个因果,我怎么还的过来。”
      解雨臣浅浅地笑了一下,语气却没什么变化:“你以为想不还就能不还?我是那种做赔本生意的?”
      黑瞎子立刻道:“你不是。”他又回想起了那些日子被砍价支配的恐惧。
      解雨臣轻敲了敲黑瞎子的脑门儿:“你可小心点,晚一天恢复就多还一天债,碰上我心情好说不定还给你加点儿利息。”
      黑瞎子抬起爪子去够解雨臣的手:“青丘主的债,求之不得。”

      两个人闹了一会儿,总算回归了正题。
      黑瞎子问解雨臣:“你会看这个国家的星转么?”
      “不会。”解雨臣干脆利落地道,“我连自己怎么修炼的都不记得。”
      黑瞎子“哎”了一声:“对,天狐九劫,瞅瞅我这记性。……那还得让我来教?”
      解雨臣理所当然道:“你不是对付小孩儿很有一套吗,况且你还要借他的紫气解咒。”
      “不是,”黑瞎子趴下来,道,“这孩子跟国运牵扯太紧密了,贸贸然用他的紫气不合适——你虽然已经是证道大妖,一国的因果,你负担起来也太重了。”
      解雨臣明白黑瞎子的意思,无非就是怕战事一起,他为了偿因果护一国未免费力做无用功。他只道:“归根到底,引起兵乱的还是你,我救了你以后这因果已经牵扯不清了。——况且情形未必那么差。”
      “可惜我修为使不出来,没办法看星转,那老萝卜估计也不懂这方面。”黑瞎子用尾巴尖拨着解雨臣的手指,“既然遇上机会,还是先把咒劫消了吧,我再看星图,如果不妥,随时脱身。”
      解雨臣轻捏奶狗尾巴尖的一撮黑毛,笑道:“现在不考虑那小孩儿的未来了?”
      “这能比?”黑瞎子道,“不管哪条路,国家无门则个人无命。能承你的情,已经是天大的便宜了,大不了走时再提醒一句。他毕竟是凡人,福祸在天。”

      两人在后院呆到暮色将近,老方丈才颤颤巍巍小心翼翼地来找,生怕打扰了大人物的雅兴。
      解雨臣笑着对老方丈道:“你们常念叨佛祖心头坐,就该众生平等,这么怕我做什么?”
      老方丈捻着手腕上的佛珠道:“世间本不平等,不能强求,只求对万物皆存敬畏之心。”
      “敬畏。”解雨臣眯起眼睛,“皆存畏惧之心,何来进益?世间本不平等,这话是对的。不过,对万物,可敬,却不可畏。”
      老方丈似乎没想到这位大能居然会搭自己的话,连忙在一边垂手听着——虽然他化形看起来老,但修为是比不上解雨臣的,该行晚辈的礼。
      解雨臣没看他,缓缓道:“强者敬弱者,是仁爱之心;强者敬强者,是钦慕之心;弱者敬弱者,是同命相怜之心;弱者敬强者,才是畏惧之心。”
      “情势紧急,畏惧之心是最趁手的利器,能令民众归服众志成城;辅以仁爱以安民心,钦慕之心以成挚友,便是精锐之师。”解雨臣道,“但若想成为强者,万不可存畏惧之心——有畏则踟蹰不前,有惧则优柔寡断,一旦存了畏惧,便失去了勇气和信念,百尺竿头,再难进益。”
      老方丈现在隐约明白这话不是给自己说的,转头看见了站在回廊处的小八。
      “你明白么?”解雨臣转过头来,晚风吹过扶桑服饰宽大的衣摆,猎猎作响。
      小孩子睁着大眼睛,用力点了下头。
      解雨臣淡淡地笑了一下,直接让小孩子看呆了眼。老方丈也怔了一瞬,很快稳下心,道:“给二位备了房子,是现在去看看么?时间仓促,恐怕……”
      解雨臣毫不客气:“那我们明天再来。”
      老方丈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解雨臣倒也没让老方丈继续尴尬,干脆地施了个法诀离开了佛寺。
      离了佛寺,黑瞎子继续用了传音。“也不知道那老秃给小家伙说了些什么,看把他吓的。”
      解雨臣懒懒道:“是啊——要不是看小孩子怕萝卜实在是太丢脸,我也懒得提点他。”
      黑瞎子想着又觉得有趣:“那个老萝卜被你这么一揭穿,也不知道那小崽子接下来会怎么折腾他。”
      解雨臣道:“他世俗心还是太重,有了几分善心,还算不上佛性。其实这样还有意思些,最讨厌的就是那些自以为要参透的人,佛本是人,你既然不是他,又怎么能把万事万物都理解的一模一样。……话说回来,光看年龄,人家比起你,可还是个水嫩嫩的小萝卜。”
      黑瞎子不想接受这糟糕的形容词,于是他道:“不谈那个,你今晚上又是为什么不住在寺里?”
      解雨臣道:“那客栈我可还多付了几天的房钱,不讨回来多亏?”
      黑瞎子刚想说堂堂青丘主哪里稀罕那几个铜板,才想起来解雨臣确实是计较的:人家的人生乐趣不能剥夺。
      于是他只道:“你那故人呢?”
      “他?”解雨臣放缓了步子,黑瞎子听着周围的人声,知道他们已经到了集市。“他有眼色得很,没到必须出现的时候,他乐得不给自己找麻烦。”

      ——————
      教方术的事情交给了黑瞎子。萝卜精修炼的那一套不适合人类,解雨臣又不会看卦象,加上小孩子的确是喜欢毛绒绒的犬类,黑瞎子又对带崽子很有心得——解雨臣拍板做了这个决定,没有妖敢质疑。
      祁小八得知养一条会说话的小狗至少需要五百年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蔫的。——能修仙的人毕竟极少,又追求断情绝欲基本不掺和人世,一个国家基本只有国师一脉才会与仙道搭上关系。而祁小八这种先天亡国之兆的皇子自然不会受国师待见,修仙对他来讲距离过于遥远。
      但他很快抖擞精神对黑瞎子道:“那会说话的萝卜肯定更少,对吗?”
      黑瞎子道:“植物修炼更困难些。”这个从植物比动物数量多寿命长妖却少就能推断出来。
      祁小八松了口气:“要不然以后去菜园子里多害怕呀,看见萝卜长了腿从土里爬出来跑来跑去……”
      黑瞎子道:“你去菜园子里干什么?”到底是个皇子,洒扫的工作肯定不用他做的。
      祁小八萌哒哒地说:“我可喜欢吃萝卜啦,菜园子里还有水井,刚拔出来的萝卜最好吃了,母妃在宫里专门开了一片地呢,每天都有新鲜的吃!”
      黑瞎子:怪不得老方丈要吓唬他。
      祁小八又道:“方丈爷爷还骗我,说寺里没有萝卜,他身上萝卜味好浓的呢,肯定是不想让我跟他抢才故意藏起来的!其实我吃的一点都不多……”他举起小手比划了一下。
      黑瞎子打断了小孩的碎碎念。“你能闻见萝卜味?”
      “可以呀。”祁小八道,“你不要骗我是檀香,我肯定不会闻错的,就是萝卜味!”
      黑瞎子没接话,他毫不犹豫地转变了话题:“我们在人间逗留的时间不长,没有功夫废话。你读过周易么?……”

      不过一天的教学结束后,黑瞎子还是找解雨臣说了这件事,最后总结道:“这小家伙很有天赋。”
      解雨臣道:“所以他走这条路没什么不好。”
      黑瞎子叹气道:“可他选另一条路可能作为更大……”
      “有什么用?”解雨臣道,“到底是他自己选的。”
      黑瞎子敏锐地发觉解雨臣似乎有些不高兴,他立刻把尾巴拗到解雨臣的手腕处:“小孩儿嘛,自己做的主意总拿不准。”
      解雨臣顺着狗子的长毛,语气缓和下来:“你对小孩子的关注太过了。虽然你不牵扯因果,我也看不起所谓绝情那一套,但管的事太多,麻烦未免多。……你本身已经够麻烦了。”
      “我知道。”黑瞎子笑了笑。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道,“谢谢你。”
      解雨臣道:“得了,大恩不言谢,口头上的谢谢谁稀罕。”
      黑瞎子叹着气道:“我也想肉偿啊,但看看我这残破的身体,一点都没有……”最初的高大威猛。
      解雨臣道:“残破?”
      黑瞎子识趣地闭了嘴。毕竟这是人家解大妖给化的身体。
      解雨臣悠悠道:“残破我不知道,要是想残缺,我记得集市口那就有兽医,一刀解千愁。”
      黑瞎子尬笑了几声。他们现在站在窗户前,晚风很柔和,风里带着青草味的水汽,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萝卜味。
      黑瞎子看不见,但是他知道这场景该是很美好的。毕竟解雨臣是真的好看,好看的人站在窗前也是一样好看的。
      他等着晚风慢慢凉下来,夜色降临。
      “差不多了,”他道,“晚上没有什么好景色,你站在这里,小沙弥都不敢从你窗前走,要绕很远的路那。”
      解雨臣笑道:“你是真的心疼小孩子。”
      奶狗蹭了蹭解雨臣的袍袖。
      他道:“就是你,在我这儿,也还是个小孩子啊。”

      ——————————
      接过度牒的士兵翻开看了一眼,恭敬地合上,双手交还。
      慧生合十念了一句佛,这才走进城门。
      当初是他追杀祸斗不利,最后才让青丘下了灵山寺一个大面子。这件事错不在他——虽说他是灵山寺派出的大弟子,但围剿祸斗的十余其他正派可也都没讨得了好,上古凶兽果然不负恶名。
      主持没有责备他。其实这次围剿,灵山寺损失并不算惨重,死的基本是外门子弟,灵山寺并不缺这点人手,只是面子上难看些。况且兵乱在即,谁又在乎这点名头呢——能让证道大妖亲自现身警告,也是一种实力的证明。

      但慧生自己放不下。放不下死去的两百多同门。
      他闭关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方丈发现他道心不稳,亲身来开导——慧生是这一席的大弟子,悟性极强,首座对他报有厚望。
      “他们终归是普通人。归尘土,不算妄数。”
      “可祸斗为人灾,却不受天劫,因果如何偿还?”
      “人畜对蝼蚁的因果,如何偿还?”
      慧生哑然半晌,道:“可蝼蚁无智无灵,人总有四心,怎能相提并论?”
      方丈不再多说,只说他入了魔障还未看透,让他潜心闭关。可慧生忍不住,他只觉梦里皆是游魂不忿哭嚎——那些子弟敬他信他,可就这样化为飞灰,甚至连转世轮回的资格都不拥有。
      他如坐针毡,无法潜心证道。
      于是他向主持禀明了外出游历。慧生的态度很坚决,主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叹道:“拿得起,放不下,六根不净……罢了。兵乱一起便是人间地狱,你可要去?”
      慧生叩首。“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于是他离开了。却不知主持看着他的背影,深深叹气。
      “罢了……本来以为是大气运者,谁知血腥气竟如此重。灵山寺挡不住,更承不了。”
      慧生离开寺门的那天,主持唤来了方丈,“从今而后,将慧生从灵山寺弟子中除名吧。”
      方丈纵使心性平稳也面露惊诧:“如此年纪能到达他这样的心性修为,实在难得,您也说,他是有气运的……”
      “是。”主持闭目合十,语气中是无奈感慨,“可上天转了他的运数,此间有大人物渡劫,慧生此去,怕正当劫数。……天赐之资,谁又晓得其中几分福祸?灵山寺的道基太浅,替他承不起。”
      方丈不再言语。他修为不足,看不了星转,而主持是开了灵目的,因此他能与佛谈禅,也因此才有了灵山寺的崛起。
      ……说是出家人,可与世俗的纠缠,一点也少不了。

      慧生也不知道自己将往何处,或寻找什么。
      他早已辟谷,不需化缘,所以也不在乎韦驮菩萨手中的金刚降魔杵到底在什么位置①。经了不少僧人或委婉或直白的拒绝,他才有些明白,方丈的“放下”。
      放下怨恨。放下迷惑。放下不甘。
      苍天无情,视万物为刍狗。佛的大爱,正是佛的大无情。
      ——可他放不下。还是放不下。
      他想,一定是小庙中无大师,错解了佛的慈悲。
      他刚开始还可以念一声佛再离去,后来就觉得不能如此纵容这些不信佛的骗子——再回过神来,面前已化为一片虚无。先前的僧人,随着寺庙一起灰飞烟灭。
      那便如此吧。他想。招摇撞骗的佛门,本就是一种亵渎。

      慧生走进了小巷,能看见尽头那座安静的小庙。他皱了皱眉头:这里的妖气,连佛光都镇不住。
      他心里泛起一丝嫌恶。这种情况已经相对不错了,毕竟这里佛光着实是浓郁——能容得下妖类,想必已经看透了不少事情。
      那嫌恶只是下意识的,因为心魔的最初,就是证佛的大妖。
      慧生抓紧了禅杖。他紧了下布衲,大步走了过去。

      ——————————
      祁小八天赋是真的不错,连黑瞎子都啧啧称奇。
      解雨臣还是偶尔去旁听一耳朵。他忍不了庙里的素斋,大部分时间在考察城里的美食,兴致起来就带黑瞎子去开小灶。
      暂时安定下来他也换了打扮,现在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样子,对外宣称是身体孱弱在庙里祈愿谈禅,很引了一拨城里的大家小姐们信佛教。
      只是当大家闺秀们希望与这位外客谈谈禅话时,总能看见他在专心致志地与爱犬相处,或迎风观月,或同行漫步,或轻声细语笑意晏晏——总之,心无旁骛。
      黑瞎子个人是很心累的:“我觉得我这一身毛迟早要秃。”
      解雨臣慢慢地顺着毛,道:“幻化的毛哪有会秃的?”
      黑瞎子诚实地道:“被那些姑娘们拔秃——我觉得她们一个个看我的眼神不善,你可千万别把我交给她们。”
      他们已经在寺里住了一段时间,黑瞎子修为在慢慢地恢复,但毕竟以兽型示人已久,所以只是解了眼周的咒劫。——不过这已经可以解决很多问题了。
      他对解雨臣道:“还是要趁早脱身。”
      解雨臣道:“局势很不好?”
      黑瞎子道:“救不回来了。运势已尽,人力不能回天。”
      解雨臣盘算了一下:“三成,还需要多久?”
      黑瞎子道:“可能要很久,你算的太保守了吧?”
      解雨臣皱眉:“一成七分,不能再少了,否则你的根骨会受很严重的伤害。”
      “我能活下来就谢天谢地了……”
      “那我救你有什么用?”
      黑瞎子妥协。毕竟如今当家做主的是解雨臣。
      按照他自己的意思,恢复到一成三分的功力,就足够护住基本的经脉,让解雨臣把他血脉中的劫咒抽走了——大佬心疼他,他没必要自己作死。
      只愿时间能拖到那个时候。

      或许是日子太安逸了,所以疏忽——
      当禅杖穿破了木门当头砸下,黑瞎子只来得及撑起一个结界护住祁小八。
      他狼狈地躲过禅杖带起的风,给解雨臣传音:“他为什么能破你的屏障?!”那可是连萝卜老方丈都能拦住的!
      “我大意了。”解雨臣几乎是立刻就瞬移了回来,扛住了再次砸下的禅杖。
      黑瞎子站起身,抖抖身上的木渣碎屑。虽然知道这和尚实力再怎么暴涨也敌不得解雨臣,但他能出现在这里已经出乎了两人的意料。
      “他修为不该这么强。”黑瞎子凝神,“他入了魔障——可佛性没有减。”
      解雨臣长身站立,他现在与最初一样,是一袭白袍,额顶水红妖纹隐现。
      他看着慧生金光湛湛的眸子缓缓开口。
      “戒痴,戒嗔,戒杀……破戒修成的佛,还是真佛?”
      慧生把禅杖往地上一杵。“你既能入佛,何况我?”
      他身上的肌肉经脉因为力量的涌动翻滚出阵阵血雾,可金光却越来越盛。布衲已经爆裂,禅杖发出嗡鸣:“若这世上不该有之物尽绝,我魔障自能破!”
      解雨臣看着他,忽然勾起了嘴角。
      “破不破无所谓了。”他缓声道,“你不会有这个机会。”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章 1.佛魔章.来啊,一起黑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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