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九月长安》赵家木卯

1、晴初

　　“哥，我们的孩子叫晴初好不好？何晴初。”
　　长安眯眼看了看落进窗户的带着湿气的阳光，伸手摸九月的额头：“因为今天晴了吗？”
　　九月闭上眼睛：“也不全是。你记得《三峡》吧，我最喜欢最喜欢里面‘晴初霜旦’这一句了。”
　　“意思是另一个孩子要叫何霜旦吗？”
　　“也不是不可以……何霜旦……何双蛋……两个荷包蛋……吗？”
　　长安：“……”
　　“哥。”九月睁开眼睛，把头从他腿上移开，眼睛看着他的，“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长安调整姿势，重新把她的头放到腿上：“好，想听什么？”
　　九月舒服地枕在他腿上，满意地笑：“沈九月和何长安的故事。”
　　长安笑得更是宠溺：“这个故事……不怎么引人入胜啊。”
　　不引人入胜？青梅竹马……好像也是的，但是当事人怎么能这样觉得呢？九月咬牙：“……那就要看何先生能不能把它说得娓娓动听了。”
　　长安的目光从九月的眼睫移到落到窗前的阳光，然后闭上眼睛，像是在回忆。
　　半晌，他悠悠开口：“在很久很久以前……”声音像被暖黄色阳光和缥白色山泉浸透，动人的让九月不想吐槽他俗到掉牙的开场白。
　　其实也不是很久。
　　长安和九月的遇见，只与现在隔了十六年。
　　那时候她七岁，他也是七岁。
　　那时候她还叫沈梨，樊梨花的梨。
　　那是个月明星稀的晚上，风细细地吹。梨镇的夜晚没有霓虹灯四处喧嚣，入了夜亮着的是柔柔的树灯和家家户户窗户里漏出来的灯光。
　　沈梨拎着装梨子的布袋子蹦蹦跳跳哼着小调儿走在打酱油的路上，远远地看见街角树灯下蜷着一团什么。
　　是人吗？还是……奶奶说的故事里好看却会吸人精气的妖精？小小的年纪没有害怕，带着满心的好奇走近。
　　是个人啊。
　　沈梨蹲下：“你是谁？怎么不回家？”
　　没人回答。
　　她摇他的肩：“你睡着了吗？”
　　然后他抬头，侧过脸看她。
　　“那时候觉得你好像就是勾人的妖精，我在梨镇还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九月忍不住打断长安。
　　长安顺她的发：“那时候就对为夫有非分之想了？”
　　九月瞪他一眼：“没脸皮！我是说真的！要是你长得丑的话我才不带你回家呢！”
　　长安接过话头：“哦，幸好我是生了一副好皮囊，否则当年不就冻死在梨镇街头了。”
　　九月嘟着嘴瞪他：“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看你，这些年净欺负我了。”
　　忍不住啄她的唇一口：“我这不以身相许了吗？”
　　九月自知说不过这个没脸没皮的人，只一个劲儿地瞪他。
　　“你再这样瞪，就不只是亲一口而已了。”
　　“……”闭上眼睛，“继续讲。”
　　长安轻笑，眼睛里的光和阳光一样明媚：“小姑娘夸小男孩的名字好听，硬塞给他一只小青梨，还强迫他和她回了家。”
　　九月听到这里不乐意了，噌一下坐起来：“何长安你说话怎么不负责任啊？什么叫‘硬塞’，什么叫‘强迫’？分明是你听我吃梨的声音心动了接过我的梨，还有，你可怜兮兮地看着我不就是要我带你回家吗？那我想着深秋时候在街头睡一晚上不得冻坏啦，结果你这白眼狼，这么多年就是这样觉得的？”
　　“嗯。”长安把她搂进怀里，“当时很蒙，然后很感激。一直以来，都很感激。”
　　九月挣了两下挣不脱，想了想好像也是长安说的这样，于是手环上他的腰，问他：“感激什么？其实当年除了我也会有别人看见你，也会有别人收留你的啊。”
　　“所以更感激，感激遇见我的是你，收留我的是你，陪我度过那段艰难岁月的是你，陪我度过一生一世的也是你。”下巴抵在她额头，刚冒出胡茬扎着有点痒。
　　九月虽然已经习惯长安突然冒出来的情话，脸还是忍不住红。心里面正酝酿着感动想说些什么，头顶传来低低的笑声：“九儿，脸又红了是不是？我的九月啊，怎么总还是这么禁不住撩？”
　　九月：“……”正要发火，手机响起来，是闹钟。九月想起来长安要出差几天，她答应了乔乔这几天在她家住，今天下午去。挣脱他的怀抱下床，光着脚拿了梳子再去穿拖鞋：“何长安，我不在家这几天你好好研究一下《鬼怪》，就是我大学时追的韩剧，看一看大叔怎么宠的媳妇儿。”
　　头发梳好了，黑色的头绳一圈圈绕上：“啊，还有《微微一笑很倾城》，杨洋演的那个，你学学人家肖奈大神好不好？”
　　长安就坐在床上，双手撑在身后：“到了乔乔那里不要老是光着脚下了床再到处找拖鞋，我儿子可受不得凉。”
　　“你儿子也受不得气啊，可你一天到晚都气我。”
　　“受不得气要怎么在社会上混？而且我哪里是在气你？分明是在宠你。”
　　九月瞪他，去衣柜里找换洗的衣服。
　　长安下床，从背后抱住她：“不用找了，内衣我收好放在床头的紫色袋子里，衣服乔乔给你买，当是我媳妇儿陪她的报酬。”
　　九月：“……”
　　“我不在这几天，没人整天整天逗你开心，不要老是为许小澜和乔乔操心，晚上睡觉手机不许放身边，乔乔的手机也要放远一点……嗯，最好放客厅。”
　　“哥……”
　　“别感动，也不要说话。”
　　九月：“……”哪里是感动，是嫌弃你像个老婆婆一样啰啰嗦嗦！
　　“不许悄悄去肯德基或者必胜客或者任何一家炸鸡店，不许喝可乐，多喝橙汁或者苹果汁。”
　　“还有……”
　　九月转头，踮脚，吻住他絮絮叨叨的唇。长安变为主动，长长的一吻罢了，她转过身，他唇在她耳边：“想我了就发信息，别憋伤了。微信或者□□，打电话我不一定能接得到。”
　　九月挣脱他：“想我了就发红包，有多想就发多少。微信比较好，转账也行。”
　　“小财奴！”刮她鼻子。
　　“那也是你媳妇儿！”抬头咬他下巴。
　　“有了我还不够，还要我的身家财产吗？”
　　“你？姐姐，不要你，要你的钱就够了。”
　　“姐姐？九儿乖，想玩cosplay等我回来再玩。”
　　“……在你儿子面前能不能把脸戴上？”
　　小两口正吵吵闹闹，门铃响了，是乔乔来接九月。
　　“好了，不闹了。乔乔来接你了，记得我说的话，嗯？”
　　又是拖长的尾音，诱惑一样的。九月的心在经历了无数次诱惑之后还是漏了半拍，然而她已经面不改色：“好了知道了，何婆婆。”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对他的诱惑……熟视无睹，对，就是这个词。
　　何婆婆？长安无奈地笑，揽着她的肩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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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新人，各位看官请不要嫌弃?，不管是速度还是其他什么的……三口三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