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尔斯》叶三石

3、第3章

　　迈克下意识明白眼前这个地球24号一脸惊恐样子。笑了笑，伸手在脸上随意一抹，原本奇怪样子变得和地球人无异，一幅白皮肤，灰黄头发，欧美人像，还有些小帅。

　　地球24往后靠，手心上全是汗，牙齿微微着：“你是……不，这是哪，你们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迈克伸手示好：“不要害怕。这是迈尔斯星球，和你们地球一样，也是一颗星球。”

　　地球24望着眼前这个突然间变身成和地球人无异，又会说着不太流利普通话的火星男人，还是内心无法平静，这也直接显现在他抽搐脸上，微声道：“迈尔斯？那……你们都是外星人？”

　　迈克笑着回应：“对，你对我们来说是外星人。我们对你来说，也是外星人。迈尔斯人，M-A-R--S。”

　　地球24嘴里默念：“MARS，MARS，MARS……”眼睛一闪而亮：“MARS，火星？这里是火星，你们都是火星人吗？”

　　“哈哈，在我们星球历史纪录中，你并不是第一个到访的地球人，所以很早就知道你们地球给我们取名‘火星’，但你现在所在的这里并不是你们观测到的火星，那是我们母星。”迈克笑着解释着。

　　地球24逐渐冷静下来，看着这些只在小说，漫画，影视作品才会出现的外星人，如今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望着每一个人，一切都变得真实起来。刚触及伤口，在一阵慌动后更严重了，捂着不动。

　　迈克看出来刚刚醒过来的地球24情况也不太好，转身和罗瑞道：“长官，要不下次再问？”罗瑞看了他情况，说道：“地球人来我们玛尔斯，目的想来也是一样，这个中原国除了和此前地球人长得不一样，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不一样，我还以为有什么不同，尤其是你们说的什么5000年历史。就还是一样处理方式。”

　　杰西卡在一旁急道：“罗瑞长官，他们这次探测我们星球的探测器上好像有和平协议……”

　　罗瑞打断她：“不要忘了，也有一台带着攻击性武器的机器人。”

　　杰西卡低下头不语。罗瑞接着道：“迈克，一会你和杰西卡直接读取他的大脑记忆。然后再回到会议室做详细报告。然后直接将他交给西多克的牢房管理。”

　　迈克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违抗。地球24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胸口越来越痛，血慢慢渗出来。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再次醒来，在一台医疗舱内，感觉不到自己又睡了多久，下意识去触碰胸口刀伤，发现已然不疼了。

　　莉莉见他醒来，长长叹一口气：“詹姆士，他醒了。”

　　“我看看。”詹姆士用一部类似于水枪玩具对地球24扫了一枪，看着屏幕上显示数据：“这次比上次好多了，恢复很好。”

　　地球24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知道他们应该是火星上的医生，口有点干，指着自己嘴唇张口。

　　莉莉看他这样忍住笑，转身倒了杯水，又想起什么，放了一根吸管才送到他嘴边，轻声道：“你这一睡真够久的。”

　　地球24听到莫名亲切，不仅是温柔关怀声音，最重要的是听得懂，一下子喝得快了，咳嗽几声，莉莉又细微轻轻给他擦拭着。

　　“你也会说我们国家的语言？”地球24问道。

　　“嗯，才刚刚学会不久，不过这对于我们玛尔斯人来说并不难。”指着自己脑袋的莉莉，再指指詹姆士：“詹姆士也会。”

　　地球24第一次这么近距离靠近玛尔斯人，新鲜逐渐冲淡开始的惊恐，打量这个外星人，依然长得奇异，但却有着能够被欣赏到的气质，看得莉莉不好意思起来，低头帮他检查胸口伤。

　　那一刀伤口已然被完全消失，地球24也顺着她目光看到了，摸摸原来伤口处：“不见了？”

　　莉莉微笑道：“嗯，这2天，给你做了一次手术，克隆模拟出你的皮肤架构组织，然后再植入进去，就会看起来和没受伤前有区别了。”

　　地球24心里想着嘴里问着：“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地球了？”

　　莉莉摇摇头，无可奉告又心疼表情，詹姆士接道：“回去？”

　　“怎么了？我家在地球，我妻子我家人在家等我回去，我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我是怎么到的这里，也许我回去后就清楚了。当然，我很感谢你们救我一命。”地球24诚恳表述着。

　　詹姆士冷冷回应：“24号，恐怕你回不去了，你还有其他工作。”

　　地球24一脸问号：“工作 ？什么工作？”

　　詹姆士手里拿着一支针管过来，一针扎进地球24手臂：“很快的你就会知道，药效会在30分钟后解除。”

　　这一针下去，全身很快麻痹动弹不得，想说也说不出话。在这种不能言语，又不能动状态，他被四个玛尔斯人放上车子，看着莉莉和詹姆士远去消失身影，通过一扇又一扇门，下了一层又一层电梯，一直到最底下一个被紧紧封闭的房间。

　　打开这房门，安静的空气变得纷乱，有着数间独立房间，每间房子外面都标注着数量，1……2……3……11……18，有的房间里有人，有的没人。

　　有人的房间在黑暗中透着双眼盯着这一切，来到一间标记着24房间门外停了下来，打开房门把地球24推了进去，“砰！”一声关门。他连反抗都做不到。

　　脚步声远离，这里又恢复了宁静。

　　“Hey…… Japanese？Korean？Chinese？”旁边房间传来几句英文，地球24抬头望去，一双蓝色双眼正在小窗口那里盯着他。

　　药效过去后缓慢爬了起来，说着一口不怎么流利英文勉强回答：“Chinese。”

　　蓝色眼睛男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哦……果然中原国人，没想到你们也来火星了。”

　　地球24听他又突然说汉语，好奇道：“你是？你怎么会说汉语？”

　　蓝色眼睛掂了掂脚，把整个脸露出来：“你看我像谁？”

　　地球24看着熟悉地球人脸孔，但之前被迈克变装给吓到，玛尔斯人都能够掌握汉语抱着戒心：“玛尔斯人？地球人？”

　　“地球人，美国人，史密斯。美国国家航空局宇航员。”史密斯说完还拉着自己脸上皮肤证明不是火星人变的。

　　地球24还是不相信，问道：“美国人？为什么会说汉语？”

　　史密斯指向自己脑袋：“火星人在我脑里面植入了一个芯片，以方便我可以用火星语和他们交流，而且这个芯片还共享了他们整个语言系统，就在不久前一次更新中又撑握多了一门语言，一看，原来是汉语，我当时就想到了又有新的地球人造访火星了，而且是中原国，只是今天亲眼见到你，才确定。”

　　地球24贴近墙，确认隔壁是地球人后给了一丝希望：“那你来这里多久了？是不是这里每间房都有……我们地球人？他们为什么把我们关在这里？”

　　史密斯回道：“来这里多久？我也不知道，只觉得这里的白天特别长，晚上也特别长，一天都特别长。嗯，原来是每个房间都有人的，但有的……”

　　地球24着急追问：“有的什么了？”

　　“不在了。”史密斯伤感回道，显然情绪非常低落，接着道：“你左边的房间是15号，一个俄罗斯人，不过……不在了。”

　　地球24再望向对面的22号，斜对面的16号，再远处能看到的12号，好像有人又好像没有，乌黑的房间看不见里面，问道：“你是多少号？”

　　史密斯：“17号，火星给每个来到他们星球的人，都按先后顺序排号，他们也不关心我们名字，只管给我们取编号，甚至有的人都不知道我叫史密斯，都喜欢叫我地球17号。”说完还笑了几声，有些冷又有些嘲笑。

　　“史密斯，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是哪年来的？”地球24问着。

　　“2003年6月10号，勇气号。”史密斯仍然记得很清楚。

　　地球24努力思索着，得益于之前未婚妻做过功课，想了起来：“2003年6月10号，美国的火星探测游戏者计划，由勇气号发射升空，并在次年2004年1月3日在火星成功着陆，但在随后失去联络，在今年的5月9号宣布最后一次尝试联络不上勇气号后，终止了。”

　　史密斯听完身体微微一震，有些哽咽：“今年？今年是哪一年了？”

　　地球24：“2011年。”

　　“天啊，8年了……原来我在里呆了8年了，我的祖国原来没有放弃寻找我，还有不知道我的家人还好不好。”史密斯声音都发颤。

　　地球24心里想着史密斯在这里困了8年都没回去，自己回去又怎么可能？想要开口安慰，可是将来的8年，18年，80年都会在这里度过余生吗？陷入悲伤中。

　　过了许久，地球24打起精神：“还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史密斯回忆着：“我记得当时我们着陆火星开始一切挺正常的，也按原有计划进行着采集，测量，拍照等一系列任务，只是有一天这些火星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并将我和安德烈一起带到了这里……”说话间被异响骚动给中止，灯光亮起，照亮整间牢房，有人的每间房间都开始在鼓动着什么。

　　地球24站了起来，走到房门，看清楚了对面，斜对面，能够看到的每个房子里每个地球人，美国人，前苏联人，俄罗斯人，欧洲人，只是每个人看起来都有些奇怪，有的是一支手臂是金属的，有的是两个脚机械的，有的则是眼睛一边是正常一边是电子眼，正对面那个削瘦的地球22号更奇怪，胸下以腹部被缕空，只靠几条电缆串连着下半身。探头出去，也刚好和史密斯对视，除了眼睛是地球人蓝色外，整张脸都被金属覆盖。

　　史密斯从他眼中读到了信息，指着脸道：“不要觉得奇怪，这张脸，是火星人杰作，其他人身上或多或少也都是。”

　　地球24点点头，其他牢房的人也这会才看清楚地球24样子，纷纷冲着他喊：“Who are you”

　　史密斯帮忙说了：“He is Chinese; He is a Chinese！”

　　“Chinese？haha，Chinese！YEAH！Chinese！”又是一阵莫明吹呼。

　　地球24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史密斯抬头示意他往上看，只见正上方有一个大屏幕正在滚动显示着每一个地球人序号。

　　史密斯说道：“停在哪个序号，哪个序号就要出战今晚的擂台赛。”

　　地球24疑问：“擂台赛？”史密斯点头间，停到了地球16号，正好是在斜对面。

　　一阵欢呼又起来，几个玛尔斯人打开牢门，给地球16号戴上一个控制器后领了出来，看得更清楚，16号后背分别被两根钢骨固定住。

　　“sixteen！sixteen！sixteen！sixteen！WIN！WIN！WIN！WIN！”震耳欲聋声音在每个牢门响起，地球24看着史密斯也在跟着喊，自己也不懂是什么，就跟着喊就是了。

　　在地球16被送出牢门后，每人都盯着大屏幕观看实时转播。

　　地球24嘘嘘两声：“史密斯，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情况？”

　　史密斯说道：“这是随机的一个格斗竞技，火星人把我们抓来这里，又不放我们回去，就把我们当成比赛工具参加竞技，让我们和他们星球被关押的囚犯进行比赛，输了没有奖励，赢了会有奖励，奖励会根据挑战等级不同而不同，简单说，越高得到的奖励越高。”

　　地球24听罢，恨恨道：“这不是把我当成玩偶了么？大家不反抗吗？”

　　史密斯无奈道：“反抗？这群外星人科技比我们想像中要高级得多，最主要是聪明很多，他们把我们抓住后，很快就破译了地球语言，文化，科技，并且随之改良利用，想要离开这里，绝无可能，久而久之，也就放弃了。但如果我们赢得一场比赛胜利，会得到不错奖励。”

　　地球24不解：“拒绝不行吗？”

　　史密斯：“拒绝？嗯，拒绝的话，他们有一万种折磨你的办法。其中一个……活着，就有离开的希望，好了，看比赛，快开始了！”

　　大屏幕传来今晚主持司仪声音，说的是玛尔斯语，地球24听不懂，但大概知道是什么。

　　“靠！是风林火山！打赢这个可以获得自由3天！”史密斯知道地球24听不懂，着重说重点。

　　地球24看着他以及每个人眼睛里期待，“自由”对于他们是多么渴望，想到自己这才第一天，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脸上难掩痛楚。

　　被欢呼声吸引过去，看着个头比地球16大十倍有余的玛尔斯人，怎么可能能战胜？史密斯继续说道：“地球16这段时间苦练了绝招的，今晚说不定有机会，一定要看准了再出招。”

　　风林火山左掌击出，飓风狂扫而出，地球16立定在地，腰部钢骨延长，直插入地，硬接了这一掌。风林火山右掌再出，一个巨大火球随之而出滚向地球16。

　　地球16避无可避，火球在飓风助力下，越滚越大，完全将地球16给淹没在火光中。

　　地球24看着都觉得残忍，但史密斯仍然淡定：“还有机会，耐心。”

　　火球逐渐消退，地球16□□被完全熔掉，只见全身都是被钢骨连接，却仍然站在原地保持最开始接住风林火山第一掌姿势。

　　风平火尽，现场传出钢铁组合机械声，地球16剩下的钢骨人型仍可行动！双手抽到后背，拔出两根钢骨化成钢刀，爆裂出精钢之气。一个跳跃，居高而下，钢刀劈向风林火山，硬生生将左手切断，借力，起势，再跃到右边，手起刀落，右手也一样不能幸免。

　　钢骨全身像是有了弹簧一样变得轻巧，左窜右跳，不断的砍向风林火山□□，任由地球16宰割。

　　整个牢房叫好声不断，地球24想激动却又满脑子扭头疑问：“史密斯，地球16呢？这是16吗？我只看到钢铁人型。”

　　史密斯：“他的记忆，他的心脏被锁在核心，人还是本人，只是经过多次战斗，他被火星上的科学家改装得越来越厉害了。”指着地球16钢骨人心脏位置确实有一颗闪烁跳动的核心。

　　地球24对于玛尔斯有太多未知，但如今看到地球人能够有机会赢下比赛，也逐渐投入其中跟着呐喊起来！

　　风林火山越来越顶不住地球16的猛攻，疲于接挡，眼看就要倒下，没有手掌的他双手抱团，全身合成一团，快速转动，在身体周围形成龙卷风，风速逐层加强，单薄的地球16钢骨身躯靠得太近被吸入漩涡之中，卷上千米高空，再极速下降，现场观众，牢房众人，一阵惊呼！巨响一声，风林火山下坠落地，当画面再次看清刚刚发生了什么时，钢骨已然全身被震碎，地上只剩下一颗核心在跳动。

　　风林火山，抬脚，重重一踩……伴随着尖叫声，惋惜声，结束了这一场比赛。

　　牢房又重新灯灭，没有人愿意说话。

　　地球24仍然不敢相信转瞬间发生的，他都没来得及反应，很久才吐出一句：“史密斯，地球16……？”

　　史密斯低落语气缓道：“嗯，核心一旦没，也没法恢复回来了。”

　　地球24怒道：“没有人去阻拦吗？为什么没有人？为什么？”

　　“可能来不及，太快了，太突然。准备好下一次战斗吧，说不定哪天就是你。”史密斯接着又说：“别担心，并不是每个都像风林火山这样强的。”

　　“你的意思还有比他更强的？”地球24无法冷静。

　　“有，强得多。”史密斯回得很简洁。

　　“那打赢最强的奖励是什么？”地球24追问。

　　史密斯望着隔壁这个中原国人，看着他眼睛：“没有人接近挑战过最强级别。”

　　地球24不语，转身背对着，在墙上比划着什么，史密斯好奇：“中原国人，你在写什么？”

　　“信。”地球24。

　　史密斯不解：“信？不懂你们中原国人，不过这么久了都不知道你名字，一直忘了问了。”

　　“林逍，LIN XI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