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有病的人》埋底儿

5、第 5 章

　　“祁寒来玩东南西北吧。”容姣姣上课的时候就在偷偷地折，每个方向上的字都写得恶狠狠的，然后拉着阮若准备捉弄祁寒，以报昨天皮筋之仇。
　　“你先说怎么玩？”她不怀好意的神情自然落入了祁寒眼里。
　　“你选个方向。”容姣姣把东南西北伸到他面前。
　　“北。”祁寒随口说。
　　“那你要几下？”
　　“零。”
　　“哪有人选零的，不准选零。”容姣姣气鼓鼓地说。
　　“我不懂啊，你先让阮若给我示范一下。”祁寒随随便便拉人下水。
　　“不行，这是专门给你的游戏，阮若不能玩。”容姣姣一下心虚起来。
　　“是专门整我的游戏吧。”
　　“当然……不是啦，阮若来选一个。”容姣姣对阮若挤了挤眼。
　　“南，七下，竖开。”阮若看到过容姣姣写的内容。
　　“阮若在小河边洗澡。”容姣姣迅速地打开瞟了一眼，然后合上，生怕祁寒要拿来看。
　　“她这么矮，会被河水淹没吧。”祁寒直接站起来俯视阮若，用手比划他们的身高差。
　　最可恶的是，他根本没站直。
　　“是啊，她比班上所有女生都矮，体育课都站在最左边。”容姣姣也过来跟阮若背靠背站着，身高差一目了然。
　　阮若拿过东南西北看也不看地说道：“祁寒冬天在大街上裸奔，容姣姣被狗追三条街。”
　　然后把东南西北丢进垃圾桶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她这是生气了？我以为她是没有脾气的。”祁寒稍微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是没见过她跟男生打架的样子。”容姣姣一脸回忆。
　　“她还会打架？看上去比较像你会做的事。”祁寒笑着调侃她。
　　“爱打架的我现在正好手痒，你要不要奉陪啊。”容姣姣活动了下手腕。

　　结果他们真的被狗追了。
　　阮若大老远就看见容姣姣和祁寒手牵手往她这里狂奔，后面还跟着一条凶恶的大狗。
　　与其说是牵着手，准确地说是祁寒被容姣姣扯着跑。
　　她心里一慌，也直直地往前狂奔。她跑得慢，很快就被他们两个追上了。容姣姣丢开祁寒的手，扯着阮若。
　　“你们为什么要带着狗冲我这里跑啊？”阮若看都不敢回头看。
　　“都……都怪祁寒要去看那条狗。狗就是你不看它，它就不理你……你一看它，它以为你是小偷……就来追你。我也跟着遭殃。”容姣姣边说边喘气。
　　“我也以为你这么凶，肯定能把它吓跑。”祁寒跑得没有容姣姣快，说话慢条斯理，听不见呼吸声。
　　“你闭嘴！我哪有凶！”容姣姣跑着还要瞪他一眼。
　　“别吵了……狗追上来了！”
　　“汪汪汪！”
　　三个人一起被狗追了两条街。
　　“我们分开跑吧，狗就不知道追哪一个了。”祁寒出主意。
　　“不行，万一狗追的是我呢，明明是你惹到它的。”
　　“我……跑不动了。”阮若体力最差，眼看就要被狗叼住了。
　　“前面……左边……小路……去我家。”容姣姣气喘吁吁地说。

　　容姣姣拉着阮若冲进了门，祁寒紧随其后把门带上。
　　狗对着门汪了好一阵，然后跑开了。
　　“我妈怎么没关门啊。”容姣姣摊在沙发上大口喘气，阮若趴在一边。
　　祁寒饶有兴致地四处打量：“我来镇上还没有去过别人的家。”
　　“对了，你住在哪儿？”容姣姣问道。
　　“学校后面的平房，亲戚家。”祁寒回答。
　　“你住这么近都不回去拿红领巾，还要剪我的。”阮若随口抱怨。
　　“我还以为是你自己剪的。”容姣姣噗嗤一声笑出来。
　　“我才没那么无聊。”阮若说。

　　突然之间，灯灭了。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怎么回事，灯又坏了？”容姣姣熟门熟路地找出了手电筒。
　　然后把手电筒放在下巴下面，光打在脸上，面色青白，眼神呆滞，伸出手往前一跳一跳的。
　　“呜呜呜，我死的好惨啊，阮若，祁寒，是谁杀了我？”
　　“你这是僵尸。”祁寒评价道。
　　容姣姣又把舌头伸出来啊啊啊地叫。
　　“杀我的人，就在”她用手向阮若背后。
　　这时候，手电筒光闪了两下，熄灭了。
　　“哎呀，没电了。”容姣姣拍了两下手电筒，没反应。
　　门吱呀地响了一声，缓缓打开了。
　　有黑乎乎的影子靠过来。
　　“啊啊鬼啊！”装鬼吓人的人反而比谁叫得都高。容姣姣把手电筒一扔，往前就是一拳，咚的一声，“什么这么硬？”
　　“同学，你打的是我。”祁寒声音中带着淡淡的无奈。
　　“哎呀我以为打的是鬼呢，怎么没把你打死呢，真是可惜啦。”容姣姣幸灾乐祸地说。
　　“让我算算惊吓费，精神损失费，医药费，还有人身攻击，你当牛做马都赔不完。”祁寒扳着手指头算。
　　“闭嘴！那就下辈子还！阮若怎么不在了？被鬼抓跑了？”
　　容姣姣环顾四周，她本来还想吓一吓阮若的，人一下就不见了。
　　“你刚刚让我闭嘴的。”祁寒无辜地说。
　　“我现在让你开口了。”
　　“她躲到桌子下面去了。”
　　“嚯，胆子这么小。话说，你怎么知道的？”
　　“看见的啊，不然用心灵感应吗？”
　　“我怎么看不见。你感应什么，我跟她感应还差不多。”
　　“我感应到你感应她在那里行了吧。”
　　“阮若你怎么不说话啊？没有鬼，别怕了，快出来！”
　　你怎么把蜡烛扔在桌子下面？”阮若爬出来，摊开手，一只细短的白烛。
　　“应该是哪天不小心掉进去的吧。”
　　“我没有怕，我是去桌子底下找蜡烛了。”阮若假装镇定地撒谎。
　　“你确定不是吓得躲到桌下才顺便发现的蜡烛吗。”祁寒一针见血地点出来事实。
　　“不是。”阮若面无表情地说。
　　“好，你说不是就不是。”容姣姣随口附和她。

　　容姣姣把蜡烛点燃以后就拿在手里。
　　“为什么不用蜡油滴在桌上啊？”阮若问道。
　　“笨！这蜡烛这么短，滴的时候就会烫到手了。”容姣姣恨铁不成钢地看她一眼。
　　“我来拿吧。”祁寒作为男生首先说道。
　　“我怕你把我家烧了。”容姣姣摇头。
　　“那我拿吧。”阮若也跟着说。
　　“算了，我怕你把你自己烧了。没事，我找个烛台出来。”
　　祁寒对着烛光比手势，一只兔子投影在墙上。
　　容姣姣立刻走近去比了只老鹰去叼它。
　　祁寒又比了只老鼠转来转去，容姣姣紧接着比了猫去抓它，祁寒再比了只狗对着猫吠。
　　容姣姣正在思索狗的天敌是什么。她把烛台拿起来，另一只手迎着烛光不停变换动作，没注意到火焰离祁寒越来越近。
　　祁寒问阮若：你会比什么？”
　　阮若正要说都不会，就闻到一股焦味。
　　“头发，你头发烧了！”
　　“啊好疼。”容姣姣一下子跳起来，蜡油滴到手背上了，祁寒你不要乱动我在帮你吹啊！”
　　“容姣姣你是属鸭子的吧，耳朵都给你震破了。”
　　“剪刀！阮若，桌子上有剪刀。”
　　“淡定淡定，我都没慌。”祁寒一点也不慌，好像头发被烧到的人不是他一样。
　　“只能剪了，容姣姣，你来吧。”
　　“我？我怎么可能会剪头发？”
　　“就把烧焦那里剪掉就行了。”
　　“以我的技术，他头上可能会多出一个坑。”
　　“不，我还不想秃头。”祁寒表示反对。
　　“好吧，这里手最巧的人请举手。”
　　阮若看着容姣姣，容姣姣看向阮若，两人一起看向祁寒：
　　“祁寒你自己给自己剪得了。”
　　“我怎么给自己剪啊？”
　　“反正你会编狗尾巴草折纸还会翻花绳捡石子。”
　　“这并不代表我会剪头发吧，而且这些你比我玩得更好吧。”
　　“说得也是，这些谁不会啊。等下，阮若不会，她手只能写字，字还写得丑。她连瓶盖都打不开。”
　　“你们两个剪吧，不要牵扯到我。”阮若自觉地退出。
　　“话说，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才是罪魁祸首。”
　　“还不都怪你，我拿着蜡烛你不会主动离我远点啊。”
　　“好有道理啊，那车撞人也要怪人不主动躲咯。”
　　“你有在桐枝镇上看到汽车吗？”容姣姣白了他一眼。
　　“这倒是没有。”
　　“废话，路那么窄，根本开不进来。”
　　“你们越扯越远了。”阮若不得不出声提醒。
　　“祁寒你是男的，你上！”容姣姣拍拍祁寒的肩。
　　“不好意思，算命的说我今年不能动刀。”
　　“放……鬼扯！你前几天不是还剪了阮若的红领巾？”
　　“那是革命烈士的鲜血染成的，可以去煞。”
　　“去煞是什么意思？”阮若也跟着跑题。
　　“就是去掉像容姣姣这样的坏东西。”
　　“哼，不知道谁才坏呢，害阮若被取消了少先队员的资格。”容姣姣鄙视地看他。
　　“真的？对不起啦。”祁寒用不好意思的眼神看向阮若。
　　“她骗你的。”阮若无语地说。
　　“哈哈哈你怎么这么好骗，阮若现在还是大队委啦。”容姣姣嘲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