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成梦》艮燕

7、第7章 自卑少女追爱记

　　下课时间，走廊栏杆边靠满了少年少女。大家都趁着短暂的十分钟到外面喘一口气，好迎接下一个四十五分钟。

　　蔺清抱着一摞书正在往教室走，是校长布置给她的阅读任务。分别是法国作家巴尔扎克的《高老头》、朱光潜先生的《给青年的十二封信》和汪曾祺先生的《人间草木》。

　　校长的话从耳边响起：“作文不该看作是一件特殊的事情，犹如说话，本就不是一件特殊的事情。作文又不能看作一件很呆板的事情，犹如泉流，或长或短，或曲或直，自然各异所致。我们写作要把生活和作文结合，多多练习，作自己要作的题目。但现在你最重要的是积累，所以你得保证你的阅读量。先从最基础的开始把。”

　　蔺清叹了一口气，她最近叹气的频率骤增。因为那天从校长家出来去二手市场买板子，但并没有找到，估计是这个时代还不流行。然后就只能去电器市场买了一块原价板，花了自己银行存款一半的钱。

　　还没来得及去网吧，试试新板子。就被爱姨一个电话让她去吃饭，刚想拒绝，她就把电话挂了。干脆要不要厚着脸皮问校长借一下他的笔记本，蔺清想到。因为实在是下个月的生活费都是问题了，自己还想买一些高中参考书。

　　回到教室看到钟子哲和肖正柯在互抽对方英语单词，蔺清又叹了一口气。她这几天多次想跟钟子哲表白，因为进度条已经卡在30％。但每次将钟子哲拉出来准备开口的时候，他就突然像中了毒一样，转过身然后走掉。过一会又回来跟自己说话。蔺清在怀疑他是不是知道自己要告白，然后不喜欢自己才这么干。

　　蔺清就放弃这样表白了，心想干脆打算来个大场面一点吧，这样他就无处可躲。（你这是要表白，还是要干仗？）等初中毕业晚会上，自己报个节目然后全校表白。进度条应该会飞速涨吧，毕竟克服自卑干大事。

　　钟子哲要知道蔺清每次拉出去是要表白，估计要悔恨致死，求着蔺清再来一次。他每次被蔺清用那浅褐色盯一会，心就开始狂跳，脸开始燃烧。不能让蔺清看到自己的糗样，他立马转身挡住自己马上就要变得彤红的脸。不过间接成就一件好事，收获蔺清小可爱大招一个。

　　“背的怎么样了？”蔺清走过去问。
　　“还行，就是背了忘，忘了背。”肖正柯抬头对蔺清说，钟子哲表示赞同点了点头。
　　“记得要读出来，别死记硬背的。”蔺清前几天一回学校，就被这两个人缠着拯救他们的英语。蔺清给他们做测试以后，发现这俩人也真是强悍。基本不会念，全靠背的单词来做题。所以听力惨不忍睹，其他也是马马虎虎。毕竟英语是一门语言，语言是活的。
　　“等一下，我给你们俩准备了好东西。”蔺清跑到自己座位，然后把书放好。拿出了自己昨天晚上用手机查然后抄下来的台词，是一个电影里的。
　　“这是干什么用的？”钟子哲歪头问，肖正柯也一脸疑惑。
　　“演戏用的，你俩都带了手机吧。中午休息我把音频蓝牙给你俩。这是台词，你们要背得滚瓜烂熟，然后演出来。”蔺清将音量缩小了，微微低头对他们说。
　　“什么？”肖正柯一脸吃惊的大叫，翻看两大版密密麻麻的英文，撇了撇嘴。“你不是故意整我吧。”
　　“你还想不想学好英语了。”蔺清敲了敲他的头，扎扎的。“你们俩自己分配角色。”
　　钟子哲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虽然他知道正柯不喜欢蔺清，但是还是很醋。蔺清都没敲过自己的头。
　　蔺清如果知道，会表示，啊？？钟子哲怕不是一个抖m。
　　“我要这个词少的！！”仔细看完台词以后，肖正柯嚷嚷道。
　　“哦，可以。”钟子哲随意的回答道，然后掏出了砖头一样的牛津字典准备把生词查了。
　　蔺清在旁边突然呲得一声笑了出来，本来苍白的脸渗入了一层桃红色，眼睛笑成了两个水中倒影的月牙。笑靥如花。钟子哲看呆了，默默将这个笑容收藏在心里。默默下定决心，要保护好她，能让她一直这样笑着。
　　“你笑啥？”肖正柯有种不祥的预感，背脊发凉，这是被人算计的感觉。
　　“没事没事，我先回座位做政治题目了。”蔺清收敛了笑容，但湿润的眼角暴露了她的幸灾乐祸。

　　中午男生寝室穿来一声大叫：“蔺清，你个混蛋。”
　　肖正柯和钟子哲回到寝室以后打开蔺清给他们传的音频，主角是一男一女。而肖正柯选的角色是女孩子，而且越听越发现这他妈是部爱情电影。肖正柯火了，他的直男灵魂在燃烧。钟子哲心理活动：暂时原谅你被蔺清摸了头。
　　看着死党光着膀子，一身腱子肉的样子。要演一个女孩子，便开始幸灾乐祸的笑。
　　在午休的蔺清表示，谁叫你连意思都不看，选台词少的。这不能怪我。不过想到肖正柯那黝黑的壮汉演一个恋爱的女孩，太搞笑了。
　　不过吐槽完了以后，肖正柯和钟子哲便开始认真的听，然后逐字逐句的念了起来。但因为是电影，每句台词不像是平时老师在班级里放的课文阅读那么匀速那么慢。
　　没过五分钟，两个人就开始很吃力了。虽然查了生词，但是每句话的意思并不是很明朗。然后就算怎么读，跟原音有很大的差距。
　　过了十分钟，钟子哲就放弃一直跟读。决定先去把整个台词翻译成句子。而肖正柯脑子已经爆炸了，也放弃跟读。他将耳机带着一直循环播放，拿起角落里的哑铃开始做运动。
　　洗脑模式开启了，肖正柯不会洗脑成一个菇凉吧。

　　*
　　“蔺清，出来一下。”班主任的声音突然传来，正在做眼保健操的蔺清睁开了眼睛。透过窗户看见班主任站在门外，便起身走了出去。
　　“你妈妈让你打个电话给她。”班主任将手机递到蔺清面前，示意她接电话。
　　“喂？”蔺清在想，除了上次在医院见了一面，就再也没联系过的人怎么突然要打电话给自己？
　　“清儿啊，听班主任说你考得很好啊。真的是妈妈的好女儿啊，争气了。”一个愉悦中透着一丝疲惫的女声传来。
　　“恩，有什么事？”蔺清在想按道理，打电话总不可能只是想夸自己争气了。反正她连家长会都不想让他们来，所有也没通知过他们。她也不可能询问自己的状况打电话给班主任，肯定是有什么事找她。
　　“额，就是，是这样的。妈妈周末要去医院做个检查，弟弟一个人在家没人照顾。”女声没想到蔺清那么直接，一点寒暄都不需要。
　　“我周末不放假，要上课。”住宿学校只放月假，平时周末是要上课的。
　　“清儿，你也知道妈妈的难处的。你就跟老师请假，来帮一下妈妈吧。”女声有点急切得说到。
　　蔺清沉默了，这个女人，现在让她理解她的难处，谁来理解原主的难处呢。明明刚刚还在夸自己争气了，现在就让自己逃课。想要毫不犹豫的拒绝她，但是想到了那个给自己糖吃的小男孩，蔺清还是答应了。
　　“好。”
　　“好、好、好。真是妈妈的乖女儿，妈妈听老师说，下周二是家长会是吧。妈妈有空会来的。”女人欣喜的说着。
　　“没事，你别来了。”蔺清淡淡的说着。
　　“哎，妈妈是可能走不开。妈妈周二估计也请不了假，但我还是会去问一下的啊。妈妈要去值班了。记得哦，周末！”女人便挂了电话。
　　蔺清看着挂了的电话，心中窝火。这种爸妈，原主有什么好期待的，自己好好活着多好。叹了一口气，跟站在旁边的班主任说：“老师，我周末要请假。我妈妈生病了。”
　　“哦，好的。那你妈妈说会来参加家长会吗？”班主任把手机放到裤兜里，问道。
　　“不了，她要值班。”蔺清回答道，然后立马接了一句。“老师，我回去了。谢谢老师”
　　班主任张了张嘴，想要叫住她，没说出口。也就摇着头回了办公室，这孩子记恨自己吧。
　　蔺清对班主任没有任何感觉，在记忆里，原主遇到了那么多的家庭暴力，校园暴力。班主任就因为原主成绩不好的不作为，间接杀死了原主。
　　现在自己成绩上来了，就开始嘘寒问暖。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所有蔺清并不想跟他演师生情深。
　　眼保健操已经做完了，大家开始自由活动了。
　　“班主任，找你什么事吗？”钟子哲看着蔺清神情恍惚的样子，有点担心，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
　　“你不会又被抓了耍手机吧，这么背？”肖正柯挤眉弄眼得说着。
　　“没有，我妈打电话过来让我周末请假去带弟弟。”蔺清已经把他俩划入自己的舒适区了，没有什么要掩盖的。
　　“啊？周末要上课啊。”肖正柯低头看了一眼抄在桌上的课表，一脸恼怒。“周末体育音乐什么老师都放假，全是正课诶？你妈她有毒吧，平时都不关心你。一打电话就是让你翘课。”
　　钟子哲瞟了肖正柯一眼示意他闭嘴，肖正柯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没事，你去吧。你走的时候把书给我，我帮你抄笔记。”钟子哲看着蔺清说道，“回来实在有不懂的就问我俩就行。”
　　“哦，好。”跟他俩，蔺清也没有什么客气的。“你俩，听了那个怎么样？”
　　“啊？说起这个，蔺清你个混蛋。居然陷害我。”肖正柯像点燃的炮竹，突然炸了起来。
　　“明明是你自己选的，别赖在我身上。”蔺清躲过肖正柯的攻击。
　　“感觉很难，念不出来。有些词仿佛是黏在一起的，有些词好像还省略了。”钟子哲皱着英俊的眉毛，大眼睛透着低落。
　　“一开始不要放在细节上面，最重要的是表达清楚。”蔺清示意肖正柯拿出台词，接过肖正柯的台词以后。
　　“子哲，拿你的给我。”蔺清非常嫌弃得将肖正柯的还给他，上面全是各种各样的标记。几乎都看不清原来写了啥。钟子哲开心得去找台词了。
　　“你居然嫌弃我的，还嫌弃得那么明显？”肖正柯彻底炸毛了，结果发现蔺清拿着钟子哲的开始讲了，又瞬间熄火凑过去听。
　　蔺清划出了一个句子的动词，形容词和名词，说道：“英语是一门语言，它是用来交流的。所以电影里面的人讲话的时候，会把重音放在有实意的词上。因为要让对方听得懂。所以有很多无实意的词就会变得很轻，就会出现子哲说的黏在一起和像是省略了一样。”
　　蔺清将台词递回钟子哲手里，说：“所以现在先不要想那么多，把它背熟，背到你感觉你做梦都在讲英语的时候就行了。还有要模仿它的语调，要演出来哦。”

　　肖正柯和钟子哲听完就一脸绝望，默默拿起台词开始磕磕巴巴得念。
　　蔺清便回到了座位上，他俩就是念得少了，听得少了。没有语感，谈何学英语。逼着他们换了一种方式天天听，天天念。

　　*
　　蔺清提着一大袋零食走进了一个陈旧的筒子楼，爬山虎爬满了整个外墙。楼梯间顺流而下的风透着腐朽的味道。记忆中，好像是四楼拐角处。

　　蔺清手被塑料的勒出了一条痕，这俩家伙买了那么多零食。早上上完早自习准备离校前，把书给钟子哲。他从桌子底下提出一大袋零食，推给里蔺清。蔺清问他干嘛买那么多。
　　“给你弟弟屯着吃。”肖正柯在旁边笑着说。

　　终于走到门前，已经掉漆的铁门上贴满了牛皮癣一样的小广告。蔺清提起手，敲了敲门。

　　听到脚步声靠近，然后稚嫩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谁呀？”
　　“是我，蔺麟。”蔺清回应道。
　　“姐姐！”门吱一声打开了，蔺麟穿着连体睡衣掂着脚推开了门。然后扑倒了蔺清身上。
　　蔺清将他扶起，然后走进屋里。
　　“零食哦。”蔺清微微蹲下，将零食递给了蔺麟。
　　蔺麟开心的跳了起来，然后拖着零食往客厅走。
　　蔺清脱了鞋，光着脚走了进去。屋子虽然很小，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进门就是客厅，然后有两间卧室。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除了地上有些散落的玩具。
　　“姐姐，看我的玩具超人。”蔺麟拿着自己玩具超人，在蔺清眼前飞来飞去。
　　“蔺麟，你吃早饭了吗？”蔺清问到。
　　“我吃了面包还有牛奶，妈妈放在桌子上的。”蔺麟脆生生的说道。
　　“恩，零食不能吃多了哦。”蔺清嘱咐道。
　　“妈妈说零食不能一次性吃太多。”蔺麟点了点头。

　　然后上午，蔺清就陪着蔺麟玩，看了会电视。中午煮了点绿豆稀饭，蔺麟也很乖的喝了一大碗。下次他自己从房间拿出了幼儿园的作业，让蔺清教他写。
　　差不多快十点了，蔺清把看电视打着瞌睡的蔺麟吃力的抱到床上。蔺麟死死地攥着蔺清的衣服。蔺清想去把电视关掉，动了一下。蔺麟就惊醒了，睁着眼睛看着蔺清：“姐姐，你要走了吗？”
　　“没有，姐姐陪着你。”蔺清拍着他的背，慢慢的蔺麟就睡着了，手也松开了。蔺麟让顾幼清想起了自己的弟弟，摸了摸他软软的头发。
　　蔺清也闭上眼睛休息一会。那个女人还没有回来。

　　差不多快十一点，有人用钥匙开门。然后客厅的灯打开了，拖沓的脚步声传来。蔺麟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一道身影在门口站了一会，就将门合上了。
　　客厅的灯关了，蔺清爬了起来。准备去上个厕所。走到客厅，隔壁房间传来了抽泣声，慢慢的变成痛哭，哭得撕心裂肺。

　　蔺清站在门口听了一会，默默地在心里喊：“若愚？在吗？”
　　“在的。”久违的声音又回荡在脑子里。蔺清每次听到这个声音，心里总会觉得很踏实。
　　“蔺清她妈出什么事了？”蔺清问道。
　　“今天拿到了确诊通知，是胃癌早期。”若愚仿佛像是休息了很久，变得很开心。就算是这么悲惨的话题，他的声音都是弹跳的。
　　“啊？怎么回事。是我来了以后改变了吗？”蔺清一脸吃惊，明明原主高中的时候，她妈还好好的跟她吵架呢。
　　“没有，她一直都有。在原主死后两年后，她也死了。”若愚淡淡的说。
　　“那蔺麟怎么样了。”蔺清并不是很在乎，但是想到如果这个女人在六年后死了。蔺麟才11岁，就无处可去了。
　　“蔺麟他爸把他带回去了。”若愚又补了一句。“跟蔺清待遇差不多。”
　　蔺清顿时心里很难受，那个懂事又爱笑的小男孩，那个明明很害怕一个人但是却忍住不哭的小男孩，那个会自己拿着小板凳开冰箱自己收拾玩具的小男孩，
　　最后被亲爸殴打被踹，被恶毒后妈侮辱，像蔺清一样悲惨的长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