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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涅槃 ...

  •   《邪说不休》第一章
      涅槃(一)
      仲春美景,莺飞草长。热闹的集市上某隅酒楼传来喧杂声
      “妈的,重眸那魔头重出江湖了!他打伤芨兰山的达奚道长,夺走了角枫魔笛。”
      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魁梧汉子冲进了酒楼打断了原本热闹的人群,他用力的将佩剑砸在桌上,拿起茶壶胡乱的灌了几口,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奔波了许久,粗犷的声音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什么??!重眸他重出江湖了,角枫可是达奚族的族宝啊...... 达奚这可怎么办啊 ”
      邻近的人小声嘀咕着,此言一出立即引起周围人的激烈讨论。
      “呵呵,重眸倒不足为惧,不过老夫有所疑惑,角枫什么时候成了他达奚景行的族宝了?”
      一旁争的面红耳赤的客人们都静下来偏过头望着声音来源,眼尖的人立马注意到坐在酒楼中央的老者。这位老者盘坐在中央,每日不喝水也不吃东西,眼睛微闭着,似一尊铜像。后来人们才得知他是酒楼里的说书先生。虽说这位说书先生个子不高,架子倒是挺大的。搁平时没人敢上前招惹他,今儿个太阳从西边出来,他竟然开口说话了。这般,看客们自觉的往他靠拢。不久就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
      说书先生斜着眼睛,左手微动,一壶酒便绕过众人飘到他手上了,他无视身边此起彼伏的吸气声,微抿了一口浓酒。清咳了几声,开口道:
      “这角枫,从来不是他达奚的族宝,它本是上古神鸟恣若风的玩意儿,不过这角枫本不属于它,而是它的主人恣华仙君恣渐亭的,这神鸟顽皮将角枫吃了进去......”
      “原来如此..”酒楼里人小心翼翼打量着老者,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你可真是......!错了错了!你冤枉谁呢?这角枫明明是聂哥哥交予它的,你这老头...”
      突然,从阁楼上传来聒噪的骂声,人们循声望去,骂人的少年大概只有七八岁,小孩墨眼如画,眼角的一颗痣嫩嫩的惹人疼爱。他不满的握着酒杯,看样子是想砸中间的说书先生。坐在他对面墨发男子轻咳了一声,仰头抿了一口酒,微风拂过他脸侧的细发让人看不真切。少年瞟了他一眼,嘟起嘴规规矩矩的坐好不再说话
      “先生别理他。哪来的顽皮小子,小心我把你扔出去!”那魁梧的汉子横了他一眼,殷勤的给说书先生斟满了酒。
      说书先生抿了一口酒,冷脸望了阁楼一眼,提声缓缓到来:
      “那角枫虽说是由恣若风管着,可那蠢鸟怎是重眸敌手?重眸暴露身份那天闯进云楚后山,一人一鸟斗了没多久,恣若风便败下阵来,硬生生看着他毁了云楚闲帘,逼出了角枫。呵呵,不过茌觉可真养了个白眼狼,亲手带大的徒儿倒成了他族最大的敌人。”
      “那重眸也太不是东西了!我听说他下云楚闲帘后,魔气绕身,在山下大开杀戒,足足杀了十天有余!!”不知又从哪传来一声,顿时酒楼里讨伐声此起彼伏,一群散夫倒是叫出了几分气势。
      阁楼的男子瞟了一眼楼下的“盛况”,勾了勾嘴角轻笑出了声。不知为何,说书先生头上的牌匾莫名的落下,跌落于地的声音刚好掩盖了闲杂之声。
      “阁楼是何人?”说书先生望着阁楼面色有异
      “狗东西,是你爷爷!哼,你这老头信口雌黄,胡言乱语,妖言惑众!我且问你,当初庱陵川不过十几来岁的道长如何敌得过上古神鸟?我再问你,庱陵川若是想要那角枫,天下人谁拦得住他?用的着欺负那毛还没长齐的小道士?你个死迂腐,臭呆瓜。我非得......”
      阁楼上再次传来骂声,骂人的少年涨红了脸,拢起袖子欲跳下来抓那老头。
      “今日你若是扰了我喝酒的兴致,我便拿你当饭后甜点。”墨发男子微抿了一口小酒,语气虽不锋利但足以让恣若风乖乖定在原处。
      “阁楼上为何人?若与老夫有所出入,你且下来和我议论了罢,同是江湖中人,何必出阴招?”说书先生面色不善的轻笑了一声,身边的看客们也为其助威。那粗犷的汉子更是拿起了佩剑冲上了阁楼,一脚踹开了雅间。
      “我今日便要灭了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屋内一片寂然,席间还摆着一坛酒,人不知往哪儿去了。窗外吹来些许微风,汉子低声咒骂了几句,拂袖而去。
      “庱兮哥,他们到处散播谣言,你为什么不上前灭了他们?”恣若风不满的皱起了眉,抱着一壶酒垂头丧气的跟在墨发男子身后。
      “今日我出来只想喝酒,这世上无时无刻都有人对我评头论足,我理会做什么?再说,那些破事我都忘的差不多了,想想就头疼,让他们说说又如何?”
      庱陵川勾起嘴角轻笑了一声,双脚一踮便跃上高大的楠树,微风掠起他几缕细发,他微眯着双眼望着远处川流不息的集市。
      “可是这事并非你所为,当年主人因角枫失控那事也和你并无关系。再说.....要是歹人将角枫夺了去,我的主人怎么办?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恣若风微眯着眼睛,一瞬突然从他身后伸出一双羽翼,只见他微微用力便飘飘转转的落上了枝头。恣若风踮起脚缓步向庱陵川走来,羽翼也慢慢淡了颜色最后竟然凭空消失了。
      庱陵川像是习惯了这人动不动就露出羽翼的本事,他沉默不语当恣若风坐在他身边时,突然伸出纤长的手指捏住了他的耳朵,微微用力
      “我不管恣渐离是死是活,不过要是你再在外边露出你的蠢毛,我就把你煮了给狗吃。”
      “疼疼疼!不露就不露,你捏我干嘛?我不管,这事你必须管,我们待在缘泽那么多年了,事情又找到你头上了,你还能真忍着?”
      恣若风呲着牙,双脚乱踢。庱陵川揽过酒壶,不知想到什么眼神有些缥缈,恣若风陈迹趁机闹了一会儿。
      恣若风见庱陵川也不理自己,闹累了便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手里玩弄着飘零的树叶,望着晚霞而归的小鸟。庱陵川打开酒壶,不再言语
      “庱兮哥,你帮帮我吧,这么多年了我的主人什么时候回来?”
      “我何从知晓?”
      “那你就把那角枫夺来,主人一定会回来的”恣若风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道。
      庱陵川任凭小男孩撒娇,他不知想起了什么,只见他顿了一会儿,又接着说“小风,我不想插手这件事,我喝我的酒,他找他的笛,我只想待着缘泽哪都不去。”
      恣若风不理,更往他身上凑近了几分,讨好的露出笑容。
      “别啊,你怎能见死不救...哼!酒酒酒!你不喝酒就不行啊?他们都说你抢了角枫,要是老头们又跑来杀你怎么办?”
      庱陵川愣了一愣,他眼中含笑单手撑着头,勾起嘴角轻笑着绕了绕垂在耳边的墨发
      “清者自清,再者,那几个老头我若是有了兴致便和他们过几招玩玩,若是没了兴致我便挥手屠了他族门,何来烦愁?”
      恣若风被堵的哑口无言,哽了老半天才憋出两个字
      “暴君!”
      庱陵川喝了一口酒,但笑不语。
      暴君?他可不承认,至少十七年了,他一人一鸟归隐缘泽可未曾杀过一人。不过,如若角枫也出来捣乱,这次名号可能要坐实了。庱陵川抚上异常的右眼,仰头喝了口浓酒。
      杀人嘛,又不是娶媳妇儿。简简单单的,像拔萝卜一样闭着眼玩玩就行了。
      芨兰山
      达奚族氏少了平时的喧闹,也许是因为最近发生的大事使得人心惶惶。突然,从内阁传来一声暴呵打断了肃静,外堂的几只鸟扑扑扑的飞的极快。
      “混账东西!我今日要打死你这蠢货!”伴着一声怒吼,达奚景行挥开碍事的长袍,手持佩剑刺向跪在地上的少年。
      少年身形一震,抬起头惊讶的望了他一眼,他扁起嘴快速起身往后撤了几步,一脸防备的按住腰间的短剑。
      “族老,你说过犯事了不会打我的,我只不过好奇看看嘛,谁知道那魔头夺了去?我又打不过他,只能逃嘛。”
      “你你你......”
      “不知悔改,生性泼皮,插科打诨,该罚!族老你别说了,我都能背下来了,不就小小的族罚吗?我才不怕”景阮斜着眼睛不以为意的轻哼了一声。
      达奚景行紧握着剑柄,气的咬牙切齿。他大手一挥上前用力将景阮扔进了密室,无视他嗷嗷的哭喊,伸手扯掉他腰间的短剑,砰的关上了门。
      “你给我呆在里面好好反省!”
      “我饿了怎么办?”景阮用力拍打紧闭的大门,一双大眼睛机灵的查看四周。他往前迈了一步,却用力的撞在墙壁上。这下他可真慌了,四周都是漆黑的墙,他飞也飞不出去。
      “族老,我知错了,您放我出去吧,我一定乖乖去珣哥哥那儿领罚。”
      “族老,放我出去,您不心疼阮儿了?”
      “族老!族老!族老!”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后山的老虎引来吃了你。”
      景阮听到族老说的话,委屈的扁起了嘴抱着身子缩在墙角,等他出去了一定要把那头畜生宰了。
      达奚景行气的老脸发黑,大步一跃便离了那后山来到巍峨的议堂,他深吸了几口气两袖一挥走了进去。
      “师父”
      堂中仅有一位弟子,他是达奚的尊君景珣。达奚景珣穿着一袭白衣,楠叶刺花的流苏垂在两侧,手中拿着一把镀玉的宝剑,墨发绕着一条白巾垂在腰间。见到来人他低下眉,弯躯作了一个揖。
      “你给我把景阮看牢了,休的再让他胡闹。角枫笛身被重眸夺走了,各族正从四面八方赶来兴师问罪,我这把老骨头了还得被他们三个老头儿骂的一无是处......”达奚景行想到被指着脸骂的画面,气打一处来恼怒的将景阮的短剑掷了出去。
      “师父,您别急,角枫不是分散到其他族氏吗?让他们严格看守断了重眸的念想,再找机会夺回那节。”
      “景珣,没你说的简单,你可知那角枫......”
      “族老,族老,客人已到了玄虚亭”一位小弟子急忙冲进议堂,达奚景行长叹一声,携着景珣去拜会老友。
      玄虚亭早已迎来贵客。达奚景行暗抹额头上的虚汗,连忙走上前去。
      “各位不辞辛苦远道而来,真是有劳了”
      亭中两个老头冷哼了一声,一时气氛令人尴尬不已。最外侧一位男子先打破僵局,他开口轻声道:
      “晚辈替师父来参议,师父闭关修行尚不能出关,还望各位前辈能多多包含”
      “云楚老头怎么又闭关了,就他来事。不过你能来也挺好,别老是与你师父待在一起,年纪轻轻倒老气横秋。”一位老者微皱剑眉,语气有些不善。
      “哎哎哎,这话说的,人家茌白垩不知比你徒儿好哪去了,你还有脸面说这话!”另外一位老者轻笑一声,两人顿时火药味十足。
      达奚景行无奈抹额,见两人有大打一架的趋势连忙将话题扯到正题上
      “角枫一节被重眸夺走了,你们不急这个倒为一些小事大动干戈。”
      先说话的旻识度冷哼一声,赵衡天也不甘示弱的冷笑了一声。
      几人陷入了沉默,旻识度抿了一口淡茶,正了脸色开口道
      “达奚,不是我说你,这笛怎么能丢呢?”
      “哎,都是我那小徒儿不知事,我.”
      “先别说这个了,想想办法吧”赵衡天皱了皱眉
      良久,几人皆沉默不语,办法......对付重眸有什么方法?三位族长无奈叹息道
      “咳,上缘泽山吧,先会一会那魔头”旻识度率先打破僵局
      赵衡天眼眸沉了几分。
      “晚辈觉得不妥,三位族长未必是他的对手,我师父.....多少了解他,可否等我师父出关了再决定?”站在一旁的茌白垩低声道。
      “眼下最好的方法便是如此了,若是近日他不生事端便等着茌觉一起上缘泽山夺回角枫,如若生了事端,老夫便要血洗他的老巢!”旻识度冷言道
      “说的好像你打得过他一样。”赵横天小声嘀咕。
      “我打不过也不需要胆小如鼠的赵某人来说”
      “你!”
      俩人大眼瞪小眼,一时无语。
      “都坐下吧,喝点茶水。”达奚景行黑着脸望着两人。旻识度哼了一声坐下端起茶一口饮尽。
      “晚辈先行下山了,云楚还有些事耽搁着”站在一旁的茌白垩微微作了一个揖
      “那也好,不过,茌白垩啊,我知道那重眸......”达奚景行欲言又止,三位老头面面相觑面露尴尬之色。
      “望达奚族长放心,再见重眸,晚辈一定会将他就地正法。”茌白垩面色依旧,神色自若。三位族长点了点头,茌白垩偏过头和景珣点头示意,独自一人下了山。
      世人皆知,那遭万人唾弃的重眸魔头是茌觉的大徒儿,云楚尊君茌白垩的大师兄。当年重眸打伤了云楚上千弟子,毁了闲帘后山,拍拍屁股带着恣若风离开。这一别,竟是十七年。
      重眸再出,角枫现身。如今,江湖又要上演一出好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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