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城几度误心期》隐蔽

5、第五章

　　言心站在雨里，让雨水打在自己的身上，这样可以使她自己清醒一些，理智一些。

　　她抑制不住心里的欲望又难以排解，那欲望让她可以看到林锐的身体。她想要抱一抱他，又想要亲一亲他，想要占有他。如此龌龊，如此不可理喻，如此难以压抑。言心蹲在地上，抱紧自己。眼泪和雨水一起往下流。

　　想要占有林锐的欲望和想要挣钱的欲望一样强烈。言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很想记起那些记忆。她想知道自己到底经历过什么，到底是被怎样教育成了一个淫邪又拜金的女子？

　　欲望突然就来了，来得那么搞笑，那么冲动。言心又哭又笑。都是些什么鬼？

　　言心在恐惧。她找不到自己喜欢林锐的原因。找不到自己想要挣钱的原因。她恐惧于自己不可控的浅薄人生。

　　罗曼罗兰说，生活中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可是如此的生活，让她如何认清？让她如何热爱？她像是生活边缘的人，进不去，因为没有记忆的钥匙。

　　“言心。”是姚玫诗的声音。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她这个人就是如此高调，先声制人。

　　姚玫诗很特别。特别到在公众场所可以用特别黏黏糊糊的撒娇声叫你。特别到可以同时拥有很多男朋友。

　　言心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还没有适应玫诗的撒娇音。

　　她马上换了笑嘻嘻的脸，被姚玫诗牵着上楼了。姚玫诗是那种□□大姐类型的人。她喜欢照顾你，你还不能拒绝。如果拒绝会换来她的暴怒。佯装的。

　　“夏天淋雨很舒服是吧？也不怕感冒！你刚刚一直看马路。看谁呢？”

　　言心看看这个妩媚妖娆的姑娘，明明都是大学生，她怎么就能没有一点儿学生气？她周身都是成熟的味道，吸引着那些青涩的男大学生。

　　“林锐。”

　　“林锐送你回来的？”姚玫诗捂着嘴，小声跟言心说。

　　言心笑，这个姑娘做事就是这么淡定这么有分寸。她从来都在该淡定的时候淡定，该装疯卖傻的时候装疯卖傻。你看，现在就是正正经经的模样。

　　“嗯。”

　　“你这眼睛红红的，不是要对林锐擦什么爱情的火花吧？”

　　“我的心脏好像有这个打算。”

　　“赶紧灭了！林锐那样的人可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这姑娘说话终于不嗲声嗲气了。

　　言心始才明白自己刚刚为什么哭。得不到，想要而得不到，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想要得到一个人却得不到。一种永远都得不到的挫败感，还有就是内心里不愿意承认的骄傲。两相冲击，她流了泪。

　　得不到又不能承认自己的无能，身份的天差地远。自己把自己矫情哭了。

　　林锐的天上的月，言心是水里的海星。她在水里看到了月亮的倒影，于是努力挪移到他身旁。还没有触碰。鸡叫了，天亮了。月亮不见了。海星能不哭嘛。

　　正说着话，两个人到了宿舍。

　　“言心。回来了。没事儿吧？”虎猫下床，紧着跑过去抱言心，抱了一身水。

　　“没事儿。”言心说。

　　“林锐帮了言心，还把她送到了楼下。”姚玫诗补充。

　　佳卉也从床上伸出一个头，“林锐呀。真人怎么样？有电视上帅吗？”

　　“比电视上帅一点。”言心说。

　　“他多高？179还是180？”佳卉想起来网络上黑林锐的段子。

　　“好像比180多一些。”

　　“怎么可能？他自己说他179.9的。”佳卉找到访谈视频，“你看他自己说的。”

　　言心看了一下，“嗯。”

　　“赶紧停在这儿，言心。”姚玫诗开始脱衣服，“你这几天一直在模仿他的字，你应该搜过他。你不知道他的那些新闻吗？”

　　虎猫比言心还要好奇。姚玫诗换内衣，虎猫捂住眼睛，怕长针眼，“什么新闻？”

　　言心抬头看了看阳台，窗帘还没有拉上呢。

　　姚玫诗换上了黑色蕾丝睡衣。“他接受采访的时候说自己有喜欢的女孩子。”

　　佳卉插话，“不是说林锐一直在得罪粉丝吗？什么粉丝闯的祸他不会买单啊之类的。说这话也有可能只是为了不招脑残粉吧！”

　　姚玫诗到阳台洗漱去，姑娘边用电动牙刷刷牙边嘟嘟囔囔说话。“这样言心就更不能喜欢他了。林锐才几岁就敢这样对粉丝？粉丝量约等于商业价值。这样得罪自己的金主，不是脑子有病就是有后台！”

　　她吐了嘴里的牙膏，“林锐很有可能属于后者。我一个男朋友说，林锐很有可能是高干子弟。我另一个男朋友说，林锐很有可能是明星的孩子。我还有一个男朋友说，林锐很有可能是富二代。”

　　言心想，这可好了。你三个男朋友只有一个是靠谱的。很有可能三个都不靠谱。反正林锐总不能三项都给占全了。“你这是炫耀你男朋友多是吧？”

　　言心换了衣服。擦头发。

　　“滚丫的。”姚玫诗嗔怒，“说真的言心。林锐那样的人不是我们这种普通老百姓可以招惹得起的。别靠近他。”

　　虎猫走过来，拍拍言心的肩膀，“哎呦，就谈个恋爱有什么惹不惹得起的。言心又没说一定要嫁给他。”

　　佳卉一直在听着。适时插了一句，“纪安追了她一年她都没有答应。纪安那是什么条件？我们院响当当地大人物。言心这么死心眼，喜欢一个人肯定是奔着结婚去的。”

　　言心吧唧吧唧嘴，“纪安什么时候追我了？他真的没有追我。”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喜欢你。”佳卉又转回去看书。

　　姚玫诗洗漱出来又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一见钟情，说停就停。我觉得言心也就是花痴一下。过不了半个月她也就把林锐给忘了。”

　　言心往上铺爬的腿悬在半空中。半个月，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吧？

　　远东大学文学院301宿舍一致认为，阴雨天适合睡觉。于是她们齐整整地睡午觉。拉上窗帘，像是午夜。

　　言心跟姚玫诗睡上铺。

　　言心脑子里都是林锐的带笑的眉眼。心火难耐。她支起身体问姚玫诗，“你是怎么跟那些男朋友做那些事情的？”

　　“什么事情？”

　　“就是在床上那件事情啊。”

　　“什么意思？”姚玫诗想不到言心在问什么问题，在她的眼里，言心一直都是那种对男女之事不感兴趣的人。

　　“你跟我说，你是怎么样把男人哄到床上的？”言心小声说话。

　　“什么叫我把男人哄到床上？都是他们哄我的好嘛！”

　　“那你前期是怎么勾引的？”

　　姚玫诗看了看言心的单薄睡衣。给了她一个眼神，“用那个啊。你的也不小，不要总是穿得松松垮垮的嘛。不过，首先，你是不是应该先有个男朋友？”

　　言心重新倒回去。“我就是问问。”

　　言心摸了摸自己的心脏。今天的情绪起伏太大。不像她。见到一个帅哥就能哭出来，这可很不言心。下午还要去文艺部，还是睡一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