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城几度误心期》隐蔽

43、第四十三章

　　现在言心跟父亲住。言心不舍得父亲一个人住。妈妈去世以后她爸对她的态度缓和了许多。言心无比清楚这只是表面现象。爸爸有多恨她。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已经不清楚。只是大家都还活着，还是好好相处吧。

　　言心的字算是得了言正的真传，而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言心喜欢练字喜欢写字。她在医院这两年在写字方面颇有一些造诣。

　　“爸。您早点儿休息。”言心看父亲的房间里的灯还亮着。

　　“你不把言致接回来我怎么睡得着？”

　　“这话里满满的醋味。”言心说，“我明天就把你外孙接回来行了吧。您快点儿睡觉吧。”

　　“你说的。一定要早点儿接回来。”

　　“好好好。”

　　言心说着话忽然落了泪。她想起了妈妈。如果妈妈还活着。

　　如果妈妈还活着，会怎么样？有太多的可能了。看到言致她该有多么高兴。她会知道虽然我不能生孩子，但是我可以养育一个可爱的孩子。我把他当成亲生，捧在手心，呵护长大。

　　言正给言心擦了眼泪，“我的言心怎么了？”

　　言心抱着父亲哭得更凶了，“我想妈妈了。我想她了。我好想再见一见她。”

　　父亲拍着言心的背，“乖女儿。妈妈在那边很幸福。不要吵醒她。”

　　“好。好。好。”言心一顿一顿地说话，“爸，您休息吧。我去睡觉了。”

　　这一夜，妈妈来看言心，告诉言心妈妈很爱她。

　　言心把言致接回家里。

　　言致这一天特别能说，“言心，你知道吗？奶奶昨天带我去玩了。我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大叔。他穿着电视剧里衣服，还贴了胡子。他看到我的时候就抱着我哭了起来。我说，你为什么哭了？他说他在酝酿哭戏。我说，你为什么抱着我哭啊，他说因为你姓言。”

　　他拉一拉言心的袖子，“言心，你说他是不是很奇怪？”

　　“你怎么这么小就知道这么多？表达能力比你爸爸小时候还强？”

　　“我爸爸是谁？”

　　言心不说话了。她说的是言期，不是李君尔。你叫言心妈妈，所以言期就是你爸爸。这就是言心那该死的非条件反射的逻辑。

　　言致换了一个问题，“他小时候表达能力很强吗？”

　　言心点点头。

　　言心一只记得言期说的第一句话是，“滚。”

　　小时候言期真的不喜欢言心来着。

　　言致看着妈妈的样子入神。他想，言心一定又在想一些人了。

　　言致比较早熟。因为他妈曾经是个神经病。他经常会看到言心偷偷哭。有一个像言心这样爱哭又爱笑的妈妈，言致少年老成。

　　再后来，言心跟言致说你有爸爸了。祁令辉从祁叔叔升级成了祁爸爸。

　　言致觉得言心开心就好。没什么意见。

　　言心总是带着父亲和儿子四处旅游。晚上三个人会坐在一起看电视剧。这一天晚上，言致没有吵着看动画片。他等着电视剧里那个人出现，然后指着他说，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抱着我哭了。

　　言心关了电视，说，“爸，您先休息吧。我有话跟言致说。”

　　言致被言心抱进卧室，“言致小朋友，那个人是一个大明星。他叫林锐，以前也姓言。所以才会因为你姓言抱着你练哭戏。你不能太自作多情了，你知道吗？”

　　“第一，我没有自作多情。他确实哭得很伤心。第二，他说他叫言期。他让我记住他的名字。”

　　“一个戏子的一句戏言，你何必当真呢？”

　　“你说的，要用心去听别人说了什么，要站在他的角度去想他为什么说这句话。”

　　“那你觉得他为什么说这句话？”

　　“我，我，我没有想出来，所以想问言心你。”言致真是一个有问题就要弄清楚的好宝宝。

　　“你抢了那个人在世上所有的爱。他让你记住他的名字，早晚有一天他会讨回来的。”

　　“真的吗？”言致听得不是很明白，但是感觉很吓人的样子。

　　言心点点头。

　　“言心，我们睡觉吧。我以后再也不提那个人了。你一定要保护我。”言致抓一下言心的袖子。

　　没有父亲的孩子有时候确实会缺少一些安全感。

　　“你坚强点儿。虽然没有爸爸，但是你有奶奶，有外公。他们都爱你，都会保护你，只要你正直，善良，他们都会爱你的。”言心拍拍言致的后背。

　　“我还不知道正直是什么，如果我不正直呢？”言致躲进被子里，露出头来跟言心说话。

　　“正直就是不撒谎。”言心抓着言致的手，“如果你不正直的话，爱你的人就不会那么爱你了。所以你必须正直。”

　　“可是你怎么总是说谎。”言致说。

　　“所以你爸爸才不爱我啊。”言心说。

　　“哦。”

　　言致慢慢睡着了。他的眼睛眉毛鼻子都很可爱安静。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才有这个年龄的孩子应该有的稚气。

　　言致跟李君尔很像。但是言心觉得言致跟言期更像。以李君尔跟言期的兄弟关系来看，像是应该的。但是更像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祁令辉又给言心打电话来了，那边那个阳光帅气的大医生满是哀怨，“言姑娘，我明天放假了，想去找言致小朋友玩，你有没有时间呀有没有时间？”

　　言心听着祁医生的话傻乐，“好。明天可以。去哪里玩呀？我打算带他去植物园看一看，你去吗？”

　　“好啊好啊。我去。”祁医生不挑地点只挑人。

　　言正看着女儿笑得满面春风的心里也十分高兴。“言心，你也不小了，谈个恋爱吧。”

　　“爸。人家看上的是言致不是我。”言心跟爸爸开玩笑。

　　“就他那点儿小心思我还不清楚呢？”言正说，“你就别装傻了。”

　　“我考虑考虑。”

　　祁医生穿了一身休闲装就来了。言致看到祁令辉就扑了上去，让他抱，“祁爸爸，今天你要带我去哪里玩呀？”

　　“植物园。春初，看花。”

　　“好哎。我最喜欢跟你去看花了。”祁令辉从来不相信言致说的这些讨好大人的话。

　　“祁爸爸带你去看遍山川湖海好不好？”

　　“好。”

　　“你少夸海口了。就您那点儿休息时间，能看遍凤城就不错了。”言心说。

　　“只要你同意，我明天就辞职，我们出发去看海。”

　　“你可别闹，我还有事情要做呢。”言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