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城几度误心期》隐蔽

21、第二十一章

　　人后耳语最是累人。言心不想别人受累。她从来没有告诉过她的舍友们她谈恋爱了，跟林锐。即便，佳卉，也不曾说过。

　　林锐收到了一封邮件，索要林锐言心恋情的封口费。八百万。

　　林锐看着邮件笑，智商不高就不要做坏事。

　　林锐将邮件转发给言心，“之前的关于你的论坛事件，我的走后门事件都是她做的。不知餍足。这件事情，你来处理好像更合适。”

　　言心看邮件。她有点儿疲倦，想要睡觉。“睡醒再解决。”

　　后一日。

　　上午没课。四个人都在。虎猫已经好久不跟言心说话，她拿着手机刷微博。佳卉一如既往地支着桌子在床上看书。玫诗还未醒。言心爬下床铺。

　　外面阳光正好，本该是个心情舒畅的日子。

　　“你最近在忙些什么？”

　　这话虽没有指名道姓，但是虎猫知道是对她说的。“没什么。正常校园生活。”

　　“刷一刷论坛？向媒体爆料？要挟林锐拿钱？”言心呵一声笑了出来，她坐在佳卉的床边，倚着床上的栏杆，“校园生活还挺有趣的嘛。”

　　事情败露，虎猫却不似从前慌张。“是挺有趣的。”

　　佳卉在一旁听着，书又翻了一页，不打算插话。

　　“总有理由吧。”言心咳嗽了一下，“告诉我理由可以吗？”

　　“明明知道，何必问呢？”

　　“你攻击林锐我可以理解，那论坛的文章呢？为什么？”

　　“都是肺腑之言。喜欢男人的你真是浅薄到无可救药，让人恶心至极。”

　　言心听了之后，无奈于她的观点。只扔出一句，“你已经被查出来了。随便放在网上就会被攻击。我跟林锐在一起的事情，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要爆出来怎么会等着你？树妖工作室的公关能力不是你能想象的。识相一点，别给自己惹事生非。”

　　虎猫的同性倾向，言心怎么会不曾察觉。只是，刻意躲闪，不去正视，以免伤害了谁。可是三观扭曲到令人发指，言心接受不来，朋友都不想与她做。

　　言心很直。天天想给林锐脱衣服的那种程度。但是爱一个人，言心可以不分性别。亲情爱情友情，都是她界定的爱的范围。她爱的人很少，所以可以个个放在心上，护个周全。

　　很不幸，虎猫从来不在那个范围内。

　　言心想起刚刚认识的时候，她们聊天的场景。

　　恰巧谈到了年龄。

　　言心说，“年龄带来的人生厚度，我真的好喜欢啊。我不怕年老，我喜欢年龄堆积出来的厚度。有魅力。”

　　虎猫，“很多人就是老了而已。老了还是很吓人的。”

　　否定消极的态度。

　　谈论国家大事时，言心发表自己的观点，“贸易战对国民有利。大清亡了之后，我们应该不会再闭关锁国了。国家之前的竞争就像是企业之间的竞争，还是以吸引人才，吸引资金为宜。吸引，降低关税，大家会越来越幸福。”

　　虎猫，“哎呀。国家之间的竞争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那肯定很复杂的。我们怎么能说明白呢？你肯定不对。”

　　给定结论，秒杀。发表自己的观点像是吵架。没有所谓的思想撞击，只有自以为是的否定。

　　言心曾经一度以为虎猫深藏不露，后来发现她是自己脑子里都是浆糊，从来没有清晰地逻辑。所以才会把你拉到她的浆糊里攻击你。

　　她的世界很复杂，拎不清，让人心累。或许这可以稍稍怪罪一下我们高中的文理分科。

　　言心有自己的歧视人群。虎猫就在里面。她不仅不喜欢，甚至还有讨厌。现在不用装着喜欢，自然而然疏远。言心有一种卑鄙地放松感。

　　言心不知道自己的虎猫是否听见去了。她不想管，那样的人她只想远离。林锐觉得她们是舍友，还是尽量不要闹得太僵。可是言心非要顺了自己的心意，不与这样的人往来。

　　言心蹦蹦哒哒，蹦到林锐怀里。“林先生，我现在有正当理由要求同居。我跟舍友因为某人闹不合。”

　　林锐抱着言心进屋，“言小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明明我才是受牵连的人。”

　　“废话少说，要不要同居？”言心同学已经准备好的葵花点穴手。

　　“宁折不弯，宁死不屈。”

　　言心嘭一声跪在地毯上，“求林大明星收留。”

　　林锐蹲下去，抬起言心的下巴，“姑娘演技不错，要不要考虑出道呢？”

　　言心给林锐抛了个媚眼，“可不可以借您上位呢？本姑娘什么都会。”

　　“什么都会？”

　　“什么都会。”

　　“好。先把本少爷的袜子洗了。”

　　言心在洗漱间里吭哧吭哧洗袜子。

　　“到底让不让我住？给个痛快话儿。不让姑奶奶住，姑奶奶就去妓院随便找个窝了。”

　　“姑奶奶。先叫声爷爷来听听。”林锐在玩电脑游戏。

　　“爷爷。”

　　“孙儿。来。今晚爷爷教你打游戏。”林锐向言心招招手。

　　言心狗腿子一样跑过去，“爷爷，那明天晚上咱们学什么？”

　　“吃着碗里的盯着锅里的。今天还没过完呢先想着明天。”林锐站起身来给言心让座。

　　言心一听这话，上前抓住林锐就往床上扯，“你他奶奶的给点儿阳光就灿烂。停不下来了是吧？今天晚上非办了你不可！”

　　“女侠饶命，小的肾功能不是很好，请节制。”

　　“林锐。我不要闹了。到底要怎么样你才允许我在你家住？我现在无家可归。”言心滑到地毯上，坐好。

　　“孙儿。你放心。爷爷怎么会不要你呢？放心大胆地住，只要不轻易损伤爷爷的肾，怎么着都行。”

　　言心盯着林锐，关于肾这个梗，你啥时候能让它过去？

　　林锐亲亲言心的脸颊，不知道。

　　虎猫看言心大一时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一条梅花的手链。

　　她的枕巾已经湿透。冤枉，委屈，得不到还被讨厌。她的攻击对言心来说都是不痛不痒。她得不到一点儿释放。心里的怒，心里的火，心里的怨，集成了泪。

　　那些泪如她一般，只能偷偷滴在枕巾上。偷偷地，见不得光。

　　言心问林锐，“我是不是太坏了？”

　　“我们都只对自己的人生负责。虎猫也是。”

　　“她叫猫猫，不叫虎猫。”

　　林锐笑笑，“言心。嘴里再不喜欢，你都在保持着自己的善良。足够了。感情的事情，最是说不清楚。恩恩怨怨，由不得人。”

　　“那你呢？林锐。你是怎样对待你不喜欢的人的？”

　　“跟你一样。”

　　“林锐。我们很像。初见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你一见钟情。现在想，原是如故。”

　　林锐抱着言心只道幸好。

　　幸好如故，幸好相遇，幸好你也还喜欢我。

　　林锐记起了一些曾经，记起了他是言期的一些曾经。零零散散，全是言心。没有人知道他有了以前的记忆。言心甚至不知道他曾经失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