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祷黎明》江亭雨

15、【十五·探寻队】

　　总有人会成为先锋直面危险，但是相对的，先锋也拥有恐惧的权力。
　　——周扬
　　对于每一个安全区来说，物资永远是最艰难的东西，尤其是格尔赛安全区算是最边境的一个安全区，人口容纳量本来就多，帝国最好的药品和食物又主要投给几个军队以及其贵族负责人，留给群众的根本算不上多。
　　安全区的人数增加往往需要更多的供求，除了原本库存之外，安全区军队会单独再派出几队搜寻组去被沦陷的城池寻找物资。但是这往往意味着更多的风险与死亡。
　　人毕竟已经接过来了，实战训练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他丢给搜寻队，但就冲着林克刚落地那会在齐勒闹得事情，卡修斯也不可能放心让林克跟着搜寻队去实战。他手上拿着克斯格武器，万一借着出任务混乱场面跑了，怎么看都一定是个不小的隐患。
　　“我跟着去，实战经验我不比任何一个人差，正好活动活动筋骨”卡修斯在同搜寻队队长吩咐时佐伊突然拦住了搜寻队长的手抬眼对上卡修斯。
　　虽然无论是哪种可能性，卡修斯都知道佐伊一定会选择跟上去，或者替换搜寻队的成员顶替。毕竟林克此人的危险程度摆在那，不得不防。
　　“你觉得你管得住他？”卡修斯没有反驳佐伊的意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管不住。”佐伊给出了意料之中的回答。
　　林克疯子的典型特征已经在十字星军内部高层中传遍了，像这样一个人留在身边就像是薛定谔的猫，至于它什么时候疯什么时候不疯，哪句话是玩笑哪句话不是玩笑都不是正常人可以揣摩的。
　　而让一个疯子服从管辖，就冲着这一点都算是一个不小的难度。
　　纵观整个十字星军，手下败将这一点是卡修斯经常拿出来堵林克的话，而这也是林克认定的事实。打不过就打不过，也没必要和人当面硬刚。除此之外就是伊拉，能成为神临者本身的实力就摆在那，再者运用克斯格武器的实战经验也是很丰富的，林克要是对上也不一定有能力刚过去。
　　像搜寻队这样的存在，虽然是精英小队，可总归也不够格的让将军和副将加入其中，相比之下，林克明显表示过在意对象的佐伊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这两人要是在场，林克疯的对象永远只会是佐伊。至于其他人，根本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而佐伊本人也不像是会陪着林克一起疯的存在，身为指挥官也许有些决策大胆且充满挑战，但是在大多数人眼中，指挥官的决策都是有自己的想法，这并不是疯子行为所能相比的。
　　“亲爱的，你知道我不会让你去的。”卡修斯盯着佐伊的眼睛，半晌后低声笑了起来，“可是我这么的爱你，还是会满足你的心愿。”
　　只是这一句不着调的话，反而确定了人选，卡修斯其人看着花公子一般，该做的事该想的东西想的一点也不少，还是对得起他的军衔。
　　“我可真是得感谢你的喜欢，如果伊兰迪尔少将能换个称呼，我会很高兴。”
　　接了对方的承诺也算是编入了队伍，佐伊自然不会吝啬道谢，虽然这个道谢本身就带着一个屏障将某个人整个隔离在外。
　　卡修斯也不亏为帝国“交际花”就算被佐伊这么说了也只是满不在意的耸了耸肩膀，并没有过多的表现。反正不是一次两次调戏失败，佐伊这次怼他已经是给足了面子没有说的更过分一点。
　　搜寻队的队长叫周扬，有着纯正的华人血统，帝国发展到现在纯血华人已经不多了，除了神临者中的夏祈和罗邵宇外带一个已经过世多年的母亲，佐伊基本上也没怎么见过别的华人。也许是因为记忆中的母亲温婉的模样，他对有华人血统的人都挺有好感的。
　　“麻烦照顾了。”佐伊在看向周扬的时候自然而然的柔和了点态度。
　　周扬不是特别爱说话，冷不丁的被佐伊这句话打岔愣了一会才回应一句没事。齐勒遭受虫潮的时候探索队也被编入战队中，他作为卡修斯麾下的九字星队的人，自然是直接见到了佐伊当时做的几个决定，有这样稳妥想法的人编入队中，也许这一次活着回来的人会更多。

　　人员确定的第二天，整个探索队就集合完毕，整个探索队就成功看见了一个让他们有不好印象的人。
　　“周队，林克这个疯子为什么会在这！”
　　“妈的林克！我没看错？这疯子为什么配着我们队的通讯器？”
　　“周队你说的新加入的人是林克？为什么是他？”
　　……
　　顶着所有人叽叽喳喳的“问候”声，林克本人倒是阴沉着一张脸扫了一圈这个物资队。只是从这些人身上的气场来走，没有克斯格武器的情况下林克判断自己应该是逃不掉的。而有了克斯格武器，把这些人杀光再走就相对比较容易了。
　　那么……身上的定位装置和脖子上的项圈就比较难搞了，该怎么彻底销毁呢？
　　“你如果想着怎么拆了罪罚圈，那我劝你省省心，我自己的都没有摘掉。”
　　另一个声音传过来的同时，明明是背对着声音的林克，此时却突然露出一种极度诡异的微笑出来，他张了张嘴半晌才把笑声笑了出来。林克回头，一眼就看见一边调试通讯器一边检查身上装备的佐伊。
　　“哦！佐伊指挥官，你果然和我是一类人。”
　　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佐伊停下了脚步，这样一个动作成功将所有人把注意力吸到他的身上。佐伊没有抬头，他手上的动作也没听，通讯器调试完毕装备也配备完毕，发现没有任何异常后才抬起头越过林克去看在后面站着的人。
　　“周队，我认为可以出发了。”
　　周扬看了一眼两人，点了点头，直呵出一声“出发”，所有人都开始有了动作，包括前一秒还在挑衅的林克此时也乖乖跟在身后。
　　没有正面的交锋，佐伊仿佛站在那就让队员以为他会和林克有个对峙，但结果却是出乎意料，佐伊没有搭理林克，直接沉默了话题，而林克居然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跟着大队。
　　佐伊的确是一个能在某方面吸引住林克的存在，他不确定是不是因为林克的那种高关注度的表现，让他们都以为这个疯子能做出任何的举动，也不确定是不是因为佐伊本身指挥官的气质，更能起到镇定的作用。
　　周扬这样想着顺便回头看了眼车后座上坐着的两个人，一个自上车起就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看着窗外。另一个自上车起也没有说话，但是很明显一直在盯着对方看。
　　林克对佐伊的兴趣是不是太高了点？周扬在心里发出疑惑。
　　死亡沙漠，这是格尔赛安全区整个外围沙漠的统称，听起来就是一个随口取名的沙漠，但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它被格尔赛安全区的所有人畏惧。
　　在安全区里有这样一句话：“当风卷起遗迹的黄沙时，死神便会来收割灵魂，没有人能活着走出死亡沙漠。”
　　这句话是曾经穿越死亡沙漠的逃难人说的话，他们用颤抖沙哑的声音诉说着几千人的逃难是多么危险，又是如何艰难才保留了这两三千人到达安全区。
　　走过虫潮来临时的沙漠道路，很明显路上一直看见的都是漫天黄沙，如果不是周扬说真有一处被黄沙掩盖的旧城，佐伊都有一种他们这是要穿很远的路的错觉。
　　“说句实话，关于死亡沙漠这句大家都知道话，你们不觉得很像个没有文化强行让句子听起来华丽一点的垃圾么？”
　　大概是景色除了黄沙就是黄沙，偶尔还有巨大的虫子尸体，看景也看无聊的佐伊终于忍不住开口。
　　“这句子说出来的感觉也不像个吟游诗人。”
　　周扬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上的佐伊轻轻摇了摇头，这一车的四个人，除了周扬以外，另一个车技很好的队员也是个拘谨的，不那么熟的人基本上不开玩笑，如果后座不是坐了一个佐伊一个林克，大概整体氛围不会太僵硬。
　　帝国的军人似乎对指挥官有种独特的敬畏感，一般看上去不好相处的都没什么人敢随便搭话，开车的队员哑了火，周扬自己就顶了上去。
　　“活着逃进安全区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九死一生情况下活着的普通人，另一种是有钱人，如果是后者，基本上也不会在格尔赛安全区。指挥官大人，你难道没发现格尔赛安全区的贫民都很穷吗？”
　　无论是什么时代，富人和贫民之间永远是一道鸿沟，而一旦爆发灾祸，这种状态会更明显。回想起宫宴上的奢华，佐伊没由来的一阵恶心。
　　“那句垃圾词里的遗迹，是不是那个玩意。”打破僵局的是林克，早在佐伊转移话题之前他就已经把注意力从佐伊身上移开，转向车外。
　　探寻队的车辆一共有三辆，周扬所在的主车是最后面行驶的，离旧城位置近了些的时候都停了下来。
　　安全区广为流传的话自然是有真实成分在里面，三辆车都停下来的时候佐伊还投去了狐疑的目光。
　　问题还没有抛出来，佐伊也大概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神情严肃。平日里黄沙覆盖的旧城此时此刻干净无比，如果不是城区小道内还有不少沙土，没有人会联想到这是哪个被黄沙半掩的城市。
　　“有点意思。”很显然林克也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一把拉开车门跳下了车，十分舒适的伸了个懒腰，“我还挺好奇，死神怎么来收割灵魂。”
　　车上所有人都走了下来，佐伊也没管其他人，他侧过头去观察了一下城区入口，没有奇怪的声音，整个旧城就是一片死寂。看着探寻队全员的神色，显然也是都没有遇到过这个情况，未知环境下的探索充斥了各种危险。
　　“佐伊指挥官！你站的这么前，不害怕么。”林克冲着佐伊咧开了一个夸张的微笑，缠在腰间的[耶梦加德]此时已经腾空环绕在林克身侧。
　　“虫潮都经历过，未知这种东西再可怕也总比不过虫潮吧？”佐伊轻轻摇了摇头，从腰间卸下枪支，看了眼枪管内的能源条大概估计一下用量，随即将新能源枪握在手中。
　　探寻队本来就是要踩着危险收集物资的，遇到的危险也不算是少，害怕归害怕，但是仔细一想队伍里还有一个神临者，总归不会太狼狈些。
　　“把车开进去，大家留心四周！”周扬侧过身一挥手，给出了指示，“搜寻物资的时候保持联络，不要单独和双人行动，至少四个人一组。”
　　车辆重新使动，轮胎压上旧城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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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咕，咕，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