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与辉》叶曦酱

44、新选组出阵11

　　七月是一个磨人的月份，在京都尤其如此，因为地势的原因，这个地方的气候变化相当容易让人不适。明明七月才刚开始，每天正午的烈日就已经像是要吞噬掉人们的上进心一般猛烈。
　　“回来了啊，总司。”坐在中庭乘凉的永仓，看见从大门方向走来的冲田，向他招了招手。他现在这个时间还在中庭呆着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房间里面实在是过于闷热，二是，他有事情想要和冲田谈，“今天的巡逻状况怎么样？”
　　冲田哪能看不出来永仓坐在这边是在等他，接着永仓抛来的话头就坐在了他的旁边，“还能怎么样？一如既往的平和。”
　　“平和吗？总司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呢？”永仓也不跟他绕圈子，直接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部分。
　　“我没有发现，”冲田好像听到了什么感兴趣的内容一样抬了抬眼，向永仓投去问询的目光，“还是说，新八桑发现了什么？是又有长洲的乱党混进了京都吗？”他眯了眯眼，笑得有些冷。
　　“不是这件事，是组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气氛。”永仓摇了摇头，“你看，现在是七月。一般这个时候，不都会有很多队士因为气候而生病吗？今年他们的状态却好像异常的好。”
　　“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冲田笑了笑，“百奈最近经常很晚才回来，我也确实有看见他在土方桑的房间出入。这样说，是你想要的答案吗？”
　　“这么说来，总司你也察觉到了啊。”永仓垂下了眼睫，冲田的话已经证实了他的猜想，“他们在为什么事情做准备。”说不定，要开战了。他将后面半句咽进了喉咙里，这毕竟是还没定下来的事情，而且百奈他们既然决定瞒着，自然是不想消息提前走漏动摇军心。
　　永仓和冲田对视一眼，决定不再提这件事情。而就在他们准备各回各房间的时候，看到了百奈从斋藤的房间走了出来，斋藤也跟了出来。斋藤的神色看上去有些沉重，而百奈还挂着平时那可人的笑容。
　　冲田二人自然将注意力放在了斋藤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们已经很难从百奈的表现中看出一些不对的痕迹了，倒是斋藤，在亲近的人面前隐藏情绪，显得有些许的笨拙，虽然只有一点点。他们看着斋藤张了张嘴唇，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想来是压低了声音。
　　他说完之后，百奈还是维持着那表情不变，只是伸手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上臂，然后扯着他的袖子，引着他的目光向永仓他们的方向看去。
　　斋藤看向冲田和永仓，似乎为这样的组合感到惊讶，但他又很快反应过来了是一个怎样的情况，还没等他准备说些什么就听到百奈开了口，“我也觉得到时间了，”百奈向前走了一步，站在斋藤的前面，向两个人露出了标准的营业笑容，“你们有什么事情想要问我吧？”

　　“长洲藩的人在淀洲？”永仓难得的露出了严肃的表情，“怪不得你们这么戒备。”
　　“说是为了上次池田屋的事情道歉啊，要是真的是怀着那个心就好了。”冲田表现的就比较随意，笑得懒散，仿佛事不关己，“所以为什么在这个关头把这件事情告诉我们了？”百奈虽然平时看起来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但他可不觉得他会违背土方的命令来满足他的好奇心。
　　“最晚三天之内近藤桑应该就会召集队士进行作战准备，在那之前我们需要你们的协助。”百奈的语调轻快，听上去就像是在聊今天的晚餐一样，“根据执勤表，你们三个配合起来刚好可以确保这几天队士们的情况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我们要尽量保持最大战力。”百奈垂下眉睫，“这会是我们第一次踏上真正的战场。”

　　“第一次的战场啊，”永仓将手搭在了冲田的肩上，“听上去很让人兴奋啊，不是吗？”他笑得开怀，像不知道世道残酷的小孩。
　　“我倒是觉得百奈只是把他的监视任务推给了我们。”冲田似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不论是战场还是什么，说到底也不过杀人而已，和他平时的工作没有什么区别。
　　“一个人要照看这么多人很累吧，我倒是觉得可以理解。”虽然知道冲田没有真正要埋怨百奈的意思，永仓还是习惯性的给他找了个台阶下来，两个人并肩走了一段路，就分开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其实冲田他们也明白这样只有他们几个协助工作的时间持续不了多久，在出战指令正式定下来之前百奈一定会通知到各个干部。而在那之后，近藤估计就会召集干部全员，进行作战会议了。

　　“想必大家都知道这次会议的目的了吧。”近藤站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并没有人表示惊讶，他也显然预料到这一点，没有作过多的赘述来引入话题，“这次的战斗，我们将出动所有兵力。”
　　“长洲藩的福原越后于淀洲驻兵不去，会津与其和谈失败，现在已经开始调集兵力，向蛤御门方向。”百奈在一旁补足了最新的情报。
　　“长洲这次也是冲动了，”山南站在一旁补充他的推想，“池田屋一事至今没有给出说法，长洲应是想在战争中掌握先机，可。。。”他没有说下去，现在长洲和会津的兵力相差巨大，也不知长洲哪里来的勇气。
　　“而且，这次萨摩藩会协助一起作战。”百奈又补充了一句。
　　“会津和萨摩的关系不是一直都很不好吗？”永仓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上一次两藩合作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而且长洲，他们总不至于冲动到这个地步，倒像是有什么底牌。”
　　“但这次战争的主导者毕竟不是我们，”山南叹了一口气，显然他也觉得这里面有什么猫腻，“说到底我们也只是为会津干活而已。这次的战情虽然看上去是我方的优势，但也希望大家不要放松警惕。”
　　“那么接下来就是参与人员和分组的问题了吗？”土方接上话，“山南桑和平助你们留守，没有问题吧？”平助上次在池田屋内受的伤还没有好，现在额头上还绑着绷带。
　　虽然听说自己不能参与这意义重大的第一战让平助看上起有些不忿，但他也知道现在自己的身体状况实在不适合上战场，虽然鼓起了脸颊表示不满，但还是默默的点了头。
　　“那么平助君，就要委屈你和我一起窝在屯所里了。”山南的笑容充满了安慰的意味。
　　“还有一个人，”土方似乎思虑了些什么，又补充道，“总司，你也留在屯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