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与辉》叶曦酱

34、新选组出阵1

　　时间会冲淡一切，但有些事情它不需要时间的冲淡，人们会自然的闭口不提，比如芹泽的死。
　　在一场还算风光的葬礼之后，芹泽鸭这个名字，就不再有人提起。仿佛那晚的风雨都是梦中的幻象一般。新选组对外给出的解释也只是局长被不法浪士暗杀了，由近藤继任了局长职位而已。
　　但不论怎么样，日子都是要继续的。夏日逐渐过去，天气也转凉了下来，百奈估摸着下完这最后几场雨，就要正式的入秋了。
　　“走完这条街，今天的巡查就算完成了呢。”百奈伸了个懒腰，偏过头冲着冲田微微笑着，今天空气还挺闷的，能在下雨之前回组是最好的了。
　　“你这么没干劲，干脆不要出来好了，”总司冲百奈撇了撇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你最近山崎那边都没有事情要做的吗？”百奈主要的工作并不是和总司一样负责巡街和治安，而是和山崎一起负责情报工作，他现在混在总司的队伍里，充分的说明了他现在很闲。
　　“呆在组里什么也不干会被土方桑骂的吧。”百奈笑了笑，半开玩笑的说。土方自从近藤接下新选组这个重担以来就变得比以前更加严肃了，甚至有人在他背后叫他魔鬼副长。虽然知道土方并不在意这些，但是百奈还是觉得一开始提出这个外号的人胆量惊人。
　　“上次解决了长洲那些奸细之后，一直都没什么要干的事情。”百奈补充了一句，算是汇报了工作，“不过我想，大概下一次工作也就在最近了吧。”百奈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可以听到的音量推测着。
　　“你。。。”总司斜觑着百奈，张了张嘴，说出口的话却变了一番意思，“你走快点，我看马上就要下雨了。”百奈的工作是整个组织最机密的部分，他不能问。
　　“没关系，我带了。。。”百奈话还没说完，清凉的水滴就沾湿了他的头发，“总司你真的乌鸦嘴。”说着他举起原本是要给总司展示的伞，撑了开来。总司很自觉的钻进伞下，百奈瞥了他一眼，往他那边靠近了一点，递过去一把伞，“你怎么都不带伞的？”
　　“你会带啊。”总司说的理所当然，接过百奈递来的伞的动作无比熟练。百奈自然也没去问什么，要是我不在呢，之类的无趣的话，“不过京都的天气还真是说变就变，前几天还天天都晴空万里的样子。”
　　“应该是要换季了。”百奈说着扯了扯自己的衣服，他也应该象征性的换上一些厚点的衣服了，“最后这几场雨下完，应该就入秋了。”
　　两人在雨势的催促下，带着队伍加快了步子，准备赶回组里去。雨下的不是很大，但也足以让映入眼帘的事物变得不那么明晰起来。即使如此，有些显眼的东西永远都是显眼的，比如说那个慌慌张张躲雨的少女。
　　百奈眯了眯眼睛，看着少女狼狈的钻进沿路店家的屋檐底下，抱着鼓鼓囊囊的包裹，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百奈会注意到她倒不是因为她穿得如何鲜艳或者说长的如何美貌，只是因为她是众人之中最狼狈的一个。
　　说到底还是她带着的东西太多了，店家伸出来的屋檐那一点点空间跟本无法满足她和她的行李同时的躲雨需求。
　　百奈看得好笑，冲总司打了个手势，就一个人往少女的方向跑去了。
　　总司站在原地看着百奈跑了过去，似乎和那少女交谈了些什么，将手中的伞递给了那女孩，又冒着雨跑回了自己身边 。
　　“不要随便离队。”总司看着窜到自己面前的百奈，他的脸颊，发丝，甚至睫毛上都不可避免的沾上了水气，这让总司皱了皱眉。
　　“我不是和你打了招呼了吗？”百奈到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用手拨弄着自己的长发，反正就算他全身湿透，也不会有任何生病的风险。总司看他这样是讲他也没用了，伸手把他往伞下拽了拽，加快了步子往屯所走去。他倒也不问百奈方才为何要去帮那少女一把，虽然他做事已经成熟了很多，但还是逃不脱一点少年心性。
　　比如之前那件事。

　　那天也是同今天一样，总司和百奈两人上街巡查。不过那天不像今日一般平和，他们在路上遭遇了骚扰百姓的不法浪士。那种程度的浪人对于他们两位来说什么都说不上，但被搭救的百姓的反应明显引起了百奈的兴趣。虽然其实那种态度对于他们来说也不算稀奇，毕竟新选组恶名在外，就算被其搭救，受惊吓的人转身就跑的情况还是多数。
　　但是那天百奈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叫住了那个人。
　　至于百奈同他说了什么，总司就不清楚了。但是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那个人面上的紧张神色松懈了下来。
　　再到后来，总司就常发现有人往组里送一些团子，馒头之类的甜食，而且收礼的对象往往都是百奈。这件事一度引起了组里的警觉，毕竟百奈的工作特殊，他这边不容许出现任何问题。最后大家也猜不着百奈行事的动机，总司就去询问了这件事的始末。倒不是说总司草率的自己行动，只是百奈本来也是受到信任的对象，大家都更倾向于去倾听他的想法。
　　实际上也不是什么大事，百奈是这样说的，“即使知道我们的目的是维护京都治安，但平白无故的被拥有暴力权的人相助，百姓还是会本能的怀疑和猜测。但如果不是不图回报的付出，他们就能接受的理所当然了，我是这样想的，所以向他们收取了微小的费用。”
　　因为这件事，百奈甚至在京都拥有了一个“甜食武士”的花名。因为总的来说这件事对于组里的影响是正面的，所以土方也就默许了。至于新选组队员在组里甚至无法如意的吃甜食这个传闻对于土方严厉名声的影响，以及后来愈演愈烈演变成了他“魔鬼副长”头衔的事，都是后话了。

　　回到屯所，百奈才回自己的房间没多久，山崎就找上了门来。正如百奈所想的，他又有工作了。这次他的任务是同斋藤一起暗杀几个涉及与长洲勾结的尊王派。因为下手的地方是旅馆，人多眼杂，他们必须要更加小心。百奈细细的阅读了山崎递来的情报文状，就将其烧毁了。
　　下手时间是明晚，他要早些去找斋藤商量作战计划才行。

　　长仓咲来到她要暂居的旅店时已经接近黄昏了，她放下了沉重的行李，正准备好好松一口气的时候，旅店的老板娘敲响了她的门。
　　“我听你的口音，是江户人吧。”老板娘端来了一碗面，“一个女孩子跑这么远来京都，是有什么事情呢？来，先吃碗面暖暖身子吧。”
　　长仓向老板娘作了一鞠，接过了碗，滚烫的面汤隔着陶制的碗熨慰着她因为下雨而冰凉的手指，她吐了一口气，“是来投奔这边的叔父，还有。。。”
　　“还有什么？”老板娘看她不再说下去了，取笑似的笑了笑，“该不会是来寻你的情郎的吧？”

---

作者有话要说：　　我 学 医 回 来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