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与辉》叶曦酱

19、壬生浪士组2

　　“京都的浪人真是越来越猖獗了。”平助倚在走廊的柱子上看着正在清洗衣服上血迹的斋藤和新八感叹道。其他人都不说话，这次是他们惩戒了抢劫米店的浪人，砍了人，但这只是个开头，今后还会有更多这样的事情。
　　“哈啊，”一旁的总司开了口，“一君和新八真是狡猾，不带上我把甜头占尽了。”他脸上绽开无邪的笑容，“我也想斩人呐。”
　　没有人接总司的话，他也自觉无趣，向众人摆了摆手，自己回房间了。一时间也就没有人再说话，大家都低下头，自己想自己的事情。

　　的确，组内的风波不断。喝酒晚归的芹泽和土方发生的冲突，组内因为金钱的短缺而发愁，虽然是执着的留在了京都，但是没有得到会津藩的承认，还要靠芹泽的关系才能和会津搭上边。芹泽在组内的地位无可动摇，但是他做的事情实在是。。。比如说现在。
　　芹泽看着面前的大火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家店的主人正跪倒在他的脚下求饶，他不仅不停，还一脚踢在那人身上，将他踢翻倒地。
　　“芹泽桑，你在做什么？！”赶来的土方看到这样一副惨状，冲芹泽大吼道。
　　“我怀疑这家店有私藏襄夷派，”芹泽高傲的抬起头，“怎么，你要包庇他们不成？”
　　“不论怎么说，也不应该放火！”土方皱着眉坚持自己的立场。
　　“我这是在执法，”芹泽逼视着土方，“你如果要说他无罪，就自己带人进去搜查。等确认他无罪，你再来找我的麻烦。”
　　土方看着烧着的店面和一旁没有烧着的仓库，咬了咬牙，对着后面的队士说，“搜！”

　　“哈哈，”芹泽大笑着，“这次我们是抓了正着啊。”
　　土方这一搜还真在仓库里搜出了长洲的人，京都可是不允许长洲人出没的，芹泽将人扣了，还收了店家塞来的钱。虽然芹泽看上去很高兴，土方的脸色却没有这么好。
　　虽然说在他们看来这次是抓到了长洲的人，但在京都百姓眼中这件事是什么样？不法浪士放火烧店还抢了人家的钱？想想就头疼。
　　“今天高兴，我们去喝酒。”芹泽一把搂住新八，“老弟，你也会去吧。”
　　“这个，”新八瞥着一旁的土方，他的脸色可不算好。但芹泽却不等他犹豫，直接将人拉了就要走。新八四下环顾，看见了一旁看戏的总司，“总司你也会来的吧。”总之先多拉个人下水。
　　“诶，我？”总司看芹泽的表情，自己似乎没有拒绝的余地，就冲芹泽说，“啊，一君说他也想去。”斋藤硬是被搭上了。不过他没有再叫人，再叫干脆整个组的人都去好了。
　　到了吉原，芹泽出手也是豪爽，美酒，女人，都要最好的。斋藤却皱了皱眉，今天才烧了人家的店面，又收了钱，晚上就来花天酒地。吉原里发生的事情是传得最快的，这。。。
　　芹泽当然不在意这些事，酒是一杯又一杯的喝着。座下的三个人却声色各异。
　　说喝酒，喝的最少的是总司，他酒量本来也没有很大，这次还是来和芹泽喝酒，他这一双眼睛可从来没有离开过芹泽。
　　“冲田，你这是什么意思，”喝得半醉的芹泽饶有趣味似的看着总司，“来了吉原，既不喝酒，也不看女人，净盯着我看。”
　　“我在想，芹泽桑喝醉了的话，是不是就有机会杀掉你了呢，”总司甜甜的笑着，“我在等，等一个最好下手的机会。”
　　“总司！”新八闻言惊了，忙向芹泽道歉，“芹泽桑，总司这孩子玩性大，和您开玩笑呢。”这么说着他一边看向斋藤，示意他也说些什么来圆场。但斋藤却只是坐在原地，安静的喝着酒，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样子。
　　芹泽的跟班，新见锦，一听这话坐不住了，“什么叫玩性大？！我看冲田就是对芹泽桑心怀不轨，这种人也留在组里，近藤真是没有头脑。”新见原本以为这话定能激得总司跳脚，毕竟总司对近藤的感情是个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这样他便有理由将他赶出组去。却见总司一副无动于衷，玩世不恭的样子看着他。这下，便成了他无故诋毁近藤。
　　只是他没看见的是斋藤冲总司微微摇头，和总司袖中握紧的拳。
　　“都停下，”芹泽叫停了这场闹剧，“我还能让一个小孩杀了？胡闹。”他又看向总司，“说说看，你想怎么对我下手？就凭你，一个在道场里养大的小孩，杀得了人吗？”
　　芹泽这话说的句句是轻蔑，但没有人可以说他说错了，总司资历毕竟还浅。总司却坐不住了，攥紧了拳正要发作，就感觉斋藤抓住了他的手，“芹泽桑说笑了。”斋藤淡淡的对芹泽说。
　　芹泽看他们这一来一往，又勾了勾唇对总司说，“要是你旁边这一位说要杀了我，我还要忌惮几分。”他意味深长的瞥向斋藤，“他和你不一样，他的手上已经沾了不少人血了。”
　　芹泽看着斋藤，仿佛在期待这个人会有怎么样的回应。斋藤却仿佛没听出他言语中的挑衅，闷不做声的喝着自己的酒。芹泽见他这样，哈哈大笑，便又是一副没有事情发生过的样子，招呼着大家喝酒。
　　大家都继续喝着酒，谁也不愿意拂了芹泽的面子，唯独总司一直盯着斋藤。
　　“一君。”回到组内，总司和斋藤一起坐在月色下休息，他突然看着斋藤发问，“你第一杀人是什么时候。”
　　“总司，”斋藤皱了皱眉，“不要去在意那个人说的话。”
　　“我不是在意芹泽的话，”总司侧过身去直视斋藤的眼睛，这是斋藤在确定一个人是否真心时最喜欢做的事，眼睛不会说谎，于他而言，“我只是在意你。”他看向斋藤的目光充满了探究。
　　“你不要被那个人迷了心窍。”斋藤罕见的先别开了视线，起身回房，留下总司一个人坐在原地。
　　“先了我一步啊。”总司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斋藤眸色暗了暗，也没有说话。
　　总司在原地坐了一会，就起身往水井的方向走去，他准备洗一把脸，就去休息。而他正在水井旁站着，就感觉后面有人走了过来。
　　“山南桑，这么晚还没睡吗？”总司回过身，看着山南。
　　“总司，”山南看向他的目光不无担心，“不要急躁。”
　　“我也只是想帮上近藤桑的忙而已。”总司面上一片执拗，“芹泽桑说的难道不是吗？我们来到京都，杀人是避免不了的事情。如果自己不强大起来，谈什么成为幕臣？”
　　“你是我们的代表，我们的未来。”山南这话出自真心，总司是难得一见的剑术天才，以后注定会成为众人中的一颗明星，“不论如何，近藤桑需要你。”
　　“那百奈呢？”总司又提起了那个人，他自知这个小师弟的天赋不输他，“如果我是这里的未来，那他呢？他需要承担什么？”
　　“他，他不适合这些东西。”山南还记得当年的那个少年，但是。。。
　　“不适合，又是不适合，你们倒是将他保护的好。”总司勾起一抹笑意，“有他相助难道不好？”
　　“总司。”山南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我会成为近藤桑最有利的助手的。”总司像孩子一样笑着，“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我所珍视的。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他的眸子干净剔透，谁都知道他保护大家，帮助近藤的心不假。只是这一路，势必崎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