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的女儿》薏粒豆

35、乌龟的忧伤

　　武逸不语，只是沉默。

　　“是真的，叶小姐！”一旁的小厮看他为难，开口。

　　“逸哥哥，我想听你亲口说！”叶雨笙立在雪地里，满脸坚定。

　　武逸知道，她一定很难过，可她一直这样，倔强地不肯表现她的难过和悲伤。她总是这样，让人无法放心。

　　时间一滴一滴过去，天越发冷了，远远的，武逸看见父王出现在远处的亭子里，不由艰难开口：“是！阿笙……我喜欢别人了……”

　　从未见过叶雨笙流泪的武逸，说完就后悔了。

　　不远的叶雨笙，在听到这句话后，两行眼泪夺眶而出，她又瘦又小地站在那里，一字一顿：“武逸，从今往后，一别两宽，各不相欠……”

　　后来，武逸也曾想过，如果他不曾悔婚，他们会不会幸福。答案是否定的，他们，注定有缘无份。

　　“阿薇，都是我的错，如果有报应，就让它冲我来吧！”武逸紧紧搂住相阿薇。此生，他再不会辜负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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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雨笙醒的时候，天已大亮，她揉着脑袋爬起来：“这酒的后劲真大！我什么时候回来的？唉，完了，断片了……”

　　换下衣服，出门洗漱完，就瞧见武逸拎着食盒走进院子。

　　“哼……”叶雨笙傲娇地一仰脖子，跟他擦肩而过。

　　“你去哪里？这里有早饭，还有醒酒汤……”武逸蹙眉，回头喊她。

　　“谢谢，我还有其他事！”叶雨笙头也不回地离开院子。

　　武逸一沉思，招手双生子老大：“去跟着她，看好她，不要让她再乱跑！”

　　双生子老大点点头，追上去。

　　叶雨笙问了几个小和尚，终于找到胧月的住处。

　　“大师，你在吗？”叶雨笙敲门，眼尖地看见一缕黑烟从门缝里逸散，“我去，这是啥呀？”

　　“是叶姑娘？”胧月开门，一脸疲倦。

　　“我还以为大师你不在呢！幸好他们说大师你已经回来了！”叶雨笙笑眯眯，伸头往里面看看，简单朴素的禅房里摆着素斋，看来胧月正要吃饭。

　　“叶姑娘，请进！”胧月大开房门，道一声佛。

　　叶雨笙从善如流，目光一直流连在馒头清粥上。昨晚，好像没吃饭，又喝多了酒，这会儿肚子好空。

　　胧月微微一笑，将筷子递给叶雨笙：“这筷子，老衲还未用，叶姑娘尝尝小徒虚安的手艺。”

　　叶雨笙颇有些赧色，咽口口水，接过筷子：“那……我不客气了，谢谢大师……嗯，真好吃！啧啧……”

　　胧月看她吃的香甜，特意为她倒杯水：“叶姑娘来寻老衲，不知所为何事？”

　　叶雨笙细嚼慢咽下嘴里的饭，再喝口水，而后抬眼：“大师，其实你一点都不老，而且，还很年轻！”

　　胧月轻轻一愣，笑笑：“我辈修仙人，容貌会停留在修仙一阶之时。其实，老衲已有三百多岁……可能要高出姑娘好几个辈分……”

　　“不会的！”叶雨笙摇摇头，“我也是刚从武逸那里知道，原来我也有三百多岁了！”

　　吧嗒，胧月数佛珠的手顿住。他目光定在叶雨笙褪下的玉玦上，一种不可思议的可能性，在他心中出现。

　　她说她有三百岁？可她身上并无修仙者该有的灵力。

　　她三百多岁，身上还有玉玦，如果这些都是真的，她有没有可能是吕柔的孩子？

　　不，不可能，叶栩沅亲口说，那个孩子死了，她不可能还活着！

　　“大师，你怎么了？怎么发抖呢？大师……”叶雨笙吓了一跳。

　　“我没事……”胧月有些恍惚，“叶姑娘，你接着说！”

　　“这事儿解释起来也挺复杂！”叶雨笙组织了一下语言，慢慢开口，“接下去，我说的话，大师你可能会觉得有些无稽，可那都是真的！”

　　胧月点点头，目光停在叶雨笙的脸上。三百多年了，吕柔的音容笑貌已在脑海里变淡，若仔细看，叶雨笙和她好像真有几分相似。

　　“大师，其实我一直以为，我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可我偷听到武逸和阿薇说，我是你们这个世界的。反正，我也迷糊了，不知道到底什么是真相。武逸还说，要把他跟我有关的记忆取出来？大师，你们这里连记忆都可以拿出来吗？真让人不明觉厉啊！”叶雨笙啧啧。

　　胧月听的云里雾里。

　　“叶姑娘，记忆取出并不容易，一不留神，还会……有不好的后果。”胧月沉吟，“你只是想问这个问题吗？”

　　“当然不是。我希望大师能帮我，拿到武逸和我有关的记忆。我想知道三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叶雨笙表情非常诚恳。

　　“三百年……”胧月喃喃。

　　他也想知道三百年前的旧事。他看看叶雨笙。如果，她真的是吕柔的女儿，帮她看到记忆，也许就能解开谜团。

　　“大师……”叶雨笙生怕胧月拒绝，“如果你帮我，我可以……把玉玦送给你！”

　　胧月精神一振，几乎毫不犹豫：“好！”

　　“谢谢你，大师！”叶雨笙开心。

　　叶雨笙毫无心理负担的走了。

　　胧月却思索良久。

　　武逸，他是知道的，自在派宗主解天最宠爱的小徒弟。要想拿到武逸的记忆，并不简单，可他不能拒绝，如果那个叶姑娘真的是吕柔的女儿，上天对他何其厚待。

　　叶雨笙没回院子，跑到普安寺的厨房里混吃的。她是虚罗城主的客人，又是个美丽可爱的女孩子，几句甜言蜜语，就哄的掌管厨房的老和尚笑眯眯，送了她好多点心和蜜饯果脯。

　　抱着吃的，了一桩心事的叶雨笙，寻摸了个鸟语花香的地方，一面赞叹瀑布的雄伟，一面吃的津津有味。

　　有吃的地方就有乌龟翠翠的身影。

　　它漂浮在叶雨笙的左边，一脸萧瑟的模样。

　　叶雨笙倒是惊喜：“大仙儿，你最近去哪儿了，怎么看起来瘦了好多，喏，水果干，吃吗？”

　　翠翠精神不济，瞥一眼叶雨笙，有气无力：“我不饿！”

　　哎呀，无零食不欢的乌龟大仙，居然会吃不下东西？有情况啊！

　　叶雨笙凑过去，小心翼翼问：“大仙儿，你有心事？说来听听？”

　　翠翠再瞥她一眼，叹口气，语气虚弱：“我想回家了！”

　　叶雨笙兴高采烈的表情一顿，连蜜饯都吃不出甜味了：“……我也想回家……”

　　“唉……”翠翠。

　　“唉……”叶雨笙。

　　空气里满是思念的味道。

　　好半晌，叶雨笙才回神：“不对啊，大仙，你的家难道不在这里？你这么厉害，想回家不是嗖的一下，就能用法力回去吗？”

　　翠翠抬头，四十五度望天，喃喃：“我家在天上……”

　　“天上？”叶雨笙纳闷，“天上不是地球外面吗？”

　　翠翠翻个白眼：“天界，天界，懂不懂！”

　　叶雨笙睁大眼，暗戳戳地凑过去：“那个……大仙，你原来真是天上的神仙啊？那现在怎么在人间，还成了这个……这个样子？难道你是另外一个天蓬元帅？”

　　“什么天蓬元帅？他是谁，我以前在天上怎么没听说过？”翠翠纳闷，“……你想听我的事儿？”

　　“当然，只要大仙愿意说，我就愿意听！”叶雨笙拍拍胸脯。

　　“那只凤凰，你还记得不？”乌龟翠翠抱起膀子，盘好腿，小黄人声音继续，“它是火凤，我们本来是好朋友，可有一天我发现，它居然偷吃了我种的图罗……”

　　叶雨笙举手：“大仙儿，打断一下，请详细解释一下图罗是什么？你这么随便说，让我判断不出它的重要性……”

　　“图罗是一种灵药，可以增加修为，美容养颜，更重要的是，可以让我化形时，从小孩子变成……你现在的这个样子……”乌龟翠翠颇为忧伤地看着叶雨笙的玲珑身材。

　　啧啧，凭什么她化形就是个矮胖的小姑娘，她不要，她要当美仙子，这样就可以考进御膳殿，日日与美食为伍。

　　“都怪那只火凤，我养了数万年的图罗，眼看就要开花，它居然偷吃了图罗。我发誓，一定要打掉它的大牙……”乌龟翠翠握紧拳头。

　　“那你们打架，谁赢了？”叶雨笙眨眨眼。

　　“谁也没有赢！”翠翠摇摇头，“算是两败俱伤！我们闯了大祸，被打神鞭各打十鞭，散去数万年修为，罚下人间……”

　　啧啧！这么惨！

　　当然，这样的话，叶雨笙不敢说，她同情地看着翠翠：“我看画本里说，犯错被贬到人间，如果修炼的好，将来还可以位列仙班。大仙你不要放弃，努力修炼，争取明年回家！”

　　“明年？怎么可能！”翠翠喃喃，“我们修为只剩一点，如今我都沦为灵兽，还要和凡人订立契约，他不变强，我的灵力也无法变强……不行，越想越愤怒，我受不了了，我要找那只火凤一雪前耻……”

　　“大仙儿……”叶雨笙伸手，还没摸到乌龟翠翠，它已经嗖的一声不见了。

　　“跑的太快了！”叶雨笙感叹，深吸口气，起身，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眼看要摔倒，被躲藏在草丛里的双生子老大，跳出来接个正着。

　　叶雨笙看起来瘦，背着还挺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