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纱》致春

1、第 1 章

　　“漪一！我在这里找到了一块超大的礁石！”一只翘着尾巴的小美人鱼大声喊到。这是一只乍一眼看上去精致的像是被精心雕琢的雕塑的小美人鱼。顺着阳光，还能看到亮闪闪又波光粼粼的尾巴。
　　“罗曼！你小声些，生怕地面上那些两脚兽听不见？”一堆海藻中又传出了小声又警惕的提醒。
　　“罗拉，你太警惕了，今天是两脚兽的祭典日，这么大清早的，他们是不会出现在海上的。”罗曼挑起一条眉毛，神气的抬抬头“这块礁石，是方圆50里最好的了，离地面不是很近，方便我们撤退，靠海平面的斜坡又平缓，等一会儿太阳上来了，尾巴干了，能不费力的就让尾巴沾到水。”
　　“再说了”罗曼嘿嘿一笑，“你躲在那堆海藻里，这么大一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块石头是个绿毛乌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哼，你就神气吧。到时候出了事，看漪一怎么罚你！”海藻堆被扒开一个小角，露出一张小脸，不像罗曼一般棱角分明，而是柔和了很多，肉乎乎的，很是稚气可爱。但此时可爱的小脸皱成了一个小包子，眉毛也成了八字，非但没有严肃之感，反而多了分滑稽可爱。
　　“对哦！”罗曼突然反应了过来,“漪一呢？漪一不会又不带上我就偷跑了吧！”海藻堆又翘起了一角，罗拉又探出小脸“肯定是之前出逃时的惩罚还没结束，我都说了让你也带些海藻来，这样漪一就能早些结束惩罚了！”
　　“诶，你不是带来躲避的嘛？”罗曼傻眼。罗拉眼睛一翻，懒得讲话。
　　这海面终于寂静了下来。
　　“啪！”的一声，水面中出现了一道水柱，罗曼罗拉一起回头大叫“漪一！”
　　罗曼扬起眉，大笑道，“看来今天的海藻任务有些麻烦啊，漪一迟了哦”
　　“罗曼，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水柱消散后，水柱中的鱼影终于出现。这是一条雌性美人鱼，饱满的胸脯被两块贝壳包住，尾巴一个用力，整鱼都上了这块礁石，尾巴也同罗曼罗拉这两条少年美人鱼一般漂亮炫目，只是尾巴根部长出了如纱一般的透明片状。柔软又漂亮，透着阳光，折射出炫目的光彩。罗拉知道这鲛纱在水里也是同样美丽，更重要的是，鲛纱在鲛群中，是万中无一的权利和力量的象征。这也是为什么，漪一的偷跑，没有受到多大的惩罚。
　　“哪壶不该提哪壶？这是什么意思？”罗曼皱着眉头，像是吃到了苦苦的海藻一般。
　　“这是…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漪一皱皱眉，扯开话题“你们还想不想听两脚兽社会的故事了啊？”
　　“要要要！”罗曼罗拉一道说道。
　　“这是我为了这个故事特意找的礁石。”罗曼正经坐。
　　“这是我为了这个故事特意找的海藻。”罗拉拉拉身上的海藻说道。
　　“哈哈哈，好，你们都很棒”漪一笑道。
　　漪一沉下心“那是我第一次出海域。”
　　“我第一次的出海，其实是个意外。”漪一道
　　“那天，是鲛群一年几度的歌舞庆祝的节日。我负责在庆典上为鲛皇献上舞蹈，当时，我还没有长出鲛纱。”漪一低头摸摸自己的鲛纱。在细长白皙的手指下显得更是轻盈剔透。
　　…
　　“漪一，主舞记得要好好表现哦。”古娜，漪一的舞者老师微笑道，“你的腰肢够细，可惜曲线不够饱满，还是个小孩子，不能表现出我们鲛类的妩媚。”她眉头弯弯，又笑道“等你长出鲛纱之后，就能体会到了。”
　　漪一羡艳的看看古娜的鲛纱，足足三寸长，又望望自己光秃秃的尾巴。说道“古娜对我真有信心，我们族群两千多人，是这片海域最大的鲛群了。也拥有这片海域最多的女鲛，但这两千多中也就出了二十多个女鲛。不可不谓是百里挑一，我哪里就能有这样的运气了。”
　　古娜微微一笑道“古娜我活了两万年了，看过的小鲛数不胜数，这不是运气，是资质，是实力。”漪一歪歪脑袋眼睛微眯笑道，“是，我再过七年也要一万岁了，快成年了。两年后过了念力测试，就能有自己的鲛纱，成为尊贵的女鲛啦。”
　　“先不想两年后的事，今天的表演，一定让鲛皇注意到你，这对你之后的历练又大好处，知道吗”古娜认真提醒着说。
　　漪一嘴角微微上扬“这舞，我准备了两个多月了，没问题的！”
　　然而，到了宴会开始，该舞蹈上场的时候，漪一消失了。
　　“我知道！”罗曼皱皱眉，一脸气愤的样子，“是珈蓝是不是，当时他就一脸高兴的样子，不过是看在我们大家都在着急找你，才也假惺惺的问上几句，那天也是他替你跳舞的。要不是宴会重要，不能有误。才不会让他得利。”
　　“不”漪一摇摇头，“他是不怀好心，不过不是因为他，要是他有能力赶我出海域，我还能压制他这么多年？”
　　“是啊，”罗拉伸出手拉拉罗曼，“我也是这么劝你的，你也不听，还差点打了珈蓝。要不是我拉住了你，你就闯大祸了。我们鲛群稀少，向来是禁止互相残杀的。”
　　罗曼撇撇嘴，不置可否。
　　“听我继续说。”漪一摆摆手。
　　“那天啊，我准备好了，准备往鲛皇殿走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舞裙破了一个洞，静站没事，要是我跳开了，可要出个大丑，于是我又回到了浅水附近，我在那处的一个礁石下，藏了一个舞裙，那还是20年前我还小的时候藏得。当时是偷偷晚上练舞，怕被发现，才放那的”
　　罗曼吃惊道“原来漪一你还需要练习啊，我还以为是你的天分呢”
　　“哪有那些天分之说，鲛鱼对音乐的领悟，本就是万物之首了，我们之间的高下，也就是刻苦了。”漪一笑着摇摇头
　　“我去拿舞裙的路上啊，遇到了海浪的浪潮涌动。”漪一像是又想到了那天的情景，眉头微皱。“我本来不想再去了，谁知道一个浪迎面打过来，我就被卷入了水流之中。”
　　漪一叹了口气“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一个山洞里了。”漪一转头看向罗曼罗拉说道“你们记得我们以前去的一个寻宝处嘛，我们经常玩耍的地方，只有涨超时才能去，等退潮了，就隔海远了。”
　　“我醒来时，尾巴已经是干涩快要开裂了。就只好顺着山洞往下滚，那里有个坑，海水退潮时，留下了一洼海水，我就打算在那里待一个月，正好跳舞前饱腹了一顿为跳舞存力气。就打算在那里等到下一次涨潮。”漪一苦笑，想着自己当时的天真。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我在那里，遇到了一个人类。要不是他，我也活不下来。”
　　“我遇到沈泽清的时候，我已经在山洞里，呆了8天了，也已经饿了3天了”漪一想到那天，自己已经快要饿晕了，沉在洼底都快要露肚皮的悲惨状况。简直是快要流出泪来。那应该是自己离死亡最近的时候了。
　　漪一什么都吃了，连原来这里长着的不知名的海草也吃了。漪一已经撑不住了，但离涨潮的日子还远。漪一觉得，自己骄傲的鱼生怕是要终结在这里了，漪一在洼底睁眼看着水面。想着自己还未完成的心愿，觉得有些难过。
　　“我还没成为令人骄傲的女鲛，还没长出美丽的鲛纱，还没在鲛皇面前表现自己几百年历练的舞姿。”漪一撇撇嘴，捏捏自己越发消瘦的腰身，她的胸前还是一片平坦，被鳞片包裹，这事未成熟的标志。等到漪一有了成为女鲛的历练之后，就会逐渐丰满起来。鳞片也会消退，可以去挑选自己喜欢的贝壳，去打磨然后进行装饰。小鲛们经常还未成女鲛就去收集喜欢的贝壳藏起来，但是真正能用上这贝壳的，百里挑一。这历练究竟是怎样的，没人能清楚。有的人是天资高，感悟到了自然元素的力量，成为了女鲛。但也不是没有未通过这场历练却成为女鲛的例子。而这样的女鲛大多情感充沛，所以有一段时间中，鲛群里的吟游诗人多了许多，但真成了女鲛的，少之又少，未通过的几百个当中，只有一个。
　　漪一躺在洼底感觉水元素离自己更远了，她听长辈说过，这是鲛人生命消逝的前状，她眼中渐渐盈满了泪水，朦胧中感受到灰白色的珍珠滑落脸颊。这是绝望的味道吧。
　　忽的，漪一听到了嘈杂的声音，像是有陆地生物在向山洞内行进。漪一很害怕，她不是没听过长辈们耳提面命的警告，陆地上的生活，不是小鲛可以应付的了得。先不说活动不便，离了水，连力气都会小一大半。就像是礁石上的死鱼，只能随别人切来切去。漪一向里缩的越发紧了，发着抖，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一切。
　　然而，这脚步声并没有持续多久，像是进到一般便原地不动了，再然后是一阵说话声，之后便安静了下来。漪一松了一口气正要浮出水面看看情况。一阵脚步声却轻轻传来。并且近在咫尺。漪一吓得往水里一缩。却反而弄出了些许水声。
　　“完了”漪一紧闭双眼想着，泪水将要滑落，“要被吃掉了”
　　然而睁眼看到的画面却并不可怖，这是一个少年，不似族中的小鲛们雌雄莫辨的模样，这位少年温润而又俊朗。睁着眼睛好奇的打量着眼前漂亮又奇异的“鱼”？
　　少年打量着漪一，感叹着眼前的鱼尾少年（因为漪一平坦的胸膛），眼睛像是珍珠做的，蓝色的眼睛发出润泽的光，如凝脂般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双唇轻抿。
　　“你是人鱼嘛？怎么会在这里？”少年开口“我叫沈泽清，现在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了，你不要害怕，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嘛？”
　　沈泽清看着这只人鱼微微撇眉，并不理睬自己，便认为他听不懂自己说话。自讨了无趣，却并不生气。反想着是否该投喂些吃的给他。这只人鱼看着瘦的过分了。
　　于是他转过身去，想去拿些吃的。就在这时，漪一忽的从水中一跃而起，扑向了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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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有一天我做的一个梦，醒来觉得很有意思，就想扩展一下写下来，希望大家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