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至》施庸

30、往生剑

　　“沈棠”静静的看着眼前面露痛苦的人，良久，拿起了血迹斑斑的落在地上的剑。顾北庭注视着“沈棠”的举动，半响，因痛苦而颤着声：“你……不是他。”
　　“我不是？”“沈棠”微微抬头看着顾北庭，一双桃花眼中满是戏谑，嘴角扬起弧度，使他看上去邪气又惑人，“我从没说过我是啊。”
　　说罢又走近了几步，“是你想到了他，我就变成了他的样子，”啧了一声，无限惋惜的样子，“真是可惜啊，本来你就快要通过我的试炼了，但，”
　　“输在一个情字上啊。”
　　“沈棠”绕着顾北庭走了几圈，不停打量着顾北庭，继续滔滔不绝。
　　“本来我还高兴呢，几千年来头一次有一个人，能以一己之力打败我幻化出来的幻物。上至神魔，下至人鬼，来者不惧啊！更令我刮目相看的是，你体质有神魔两种灵力，性情虽自律坚忍，但其实还有潜在的巨大的煞气，若能开发，必能……”
　　越说越兴奋，但又重叹了口气，“你怎么一见这幅皮囊，就瞬间心摇不定，溃不成军了呢？”
　　在他说话之际，顾北庭已经稳了心神，既然这人不是师傅，那他也没什么可忌惮的了。迅速出击掐住了“沈棠”的颈，冷声道：“血莲在哪？”“沈棠”被猝不及防的掐住脖子，本能的露出吃痛的表情，顾北庭眸子一闪，“沈棠”就感受到颈间的力度有所松动，忍不住嗤笑起来，“你还真是心疼我啊。”
　　一双含笑的桃花眼愈发摄人心神，顾北庭的脸却愈发冰凉，“不管你是谁，变回你原来的样子。”“好吧。”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便瞬间化为了一团黑影，隐隐的保持着人的形态，“正式介绍一下，我是剑灵。还有，你若想要精元血莲，那个便是。”
　　顾北庭顺着他指的地方望去，原本堆满尸体的地方瞬间化为了一块巨石，四周遍地是插着的剑，各色各样。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卵石生花，人死复生。”桦尘的声音悠悠的响起，“若想得花，前面的剑冢便是最后的试炼了。”
　　“拿着你的破剑，”黑影将手中的剑丢还给顾北庭，“我可好心提醒你了，那遍地的剑可是所有失败者的，希望你和你的剑好运！”声音带着少年的淘气和幸灾乐祸。
　　顾北庭接住剑，向前走去。
　　刚一接近巨石，四周的剑就像有生命般，纷纷颤动起来，似乎是在警告外人不要再前进。顾北庭不问不顾，继续向前，突然一把剑快速升至半空，剑刃直至顾北庭，其他的剑也随即如此。顾北庭亦无所畏惧，举起了剑，像是感受到了对方的杀意，剑如长了眼一般，似蜂群般一窝蜂的向顾北庭袭来。
　　一阵嘈杂的兵刃交加的摩擦之声，顾北庭被包围在飞起攻击的剑群之中，经过前面几轮的试炼，现在的顾北庭体力其实已经有些透支了，随着“哐当”一声，顾北庭手中的剑不知何时已经断成两截，顾北庭弃了剑，继续咬牙孤军奋战着。
　　没了武器的顾北庭很快出现了许多弱点，被剑群更加猛烈的攻击着。不过一会，顾北庭就已经中了数剑，鲜血涌出来却无暇顾及。
　　“我挑中的继承人，怎能如此狼狈啊。”少年的声音响起。受到攻击的顾北庭避闪间，手中突然多了重量，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剑。来不及细看，顾北庭握剑奋力反击，真是好剑！剑刃锋利，削铁如泥，仅仅一会，顾北庭就迅速扳回了劣势。
　　最后，顾北庭倚剑喘息，其周围尽是断剑残柄。突然剑中冒出一团黑影，化作模糊的人形，熟悉的声音又响起：“哼，我就说你的剑烂。”
　　顾北庭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多谢。”说罢将剑还给桦尘，没想到黑影迅速往后退了几步。“这剑我已经给你了，现在它是你的了。”
　　“我不要。”
　　“啥？你不要？你这语气，你……这是嫌弃吗？！”桦尘由惊转怒，黑影做出叉腰的模样，“你知道这剑有多少人想得到它吗？这可是六界第一剑——往生剑！”
　　往生剑，虽名往生，所攻击之物，却无一存活。它代表的就是杀戮与死亡，因威力过大，早就在几千年前被神魔二帝联合封印。因其的强大，这几千年中一直有人渴望得到，从未间断，但往生剑认主门槛高，所以一直无人所得。
　　顾北庭打量着剑，剑身修长锋利，剑刃两边刻着上古秘文，剑柄漆黑周边镀着烫金，显示出天生的王者气息。
　　“怎么样？是把好剑吧？”黑影见顾北庭打量剑，以为他有所心动，赶紧说道，“有了这剑，你要什么没有啊？”
　　“我不要。”
　　“诶你！为什么不要啊！你……我不管，我给你了，那它就是你的了！”桦尘开始耍起无赖来。
　　“我不要。”依旧是干脆利落的语气。
　　顾北庭轻轻放了剑，就向巨石走去。
　　“你！”黑影缓缓移动，发出咬牙切齿的声音“不识好歹！”
　　我堂堂第一剑灵，拉下脸认你做主人，给你天下第一宝剑，还好说歹说……你嫌弃得跟啥似的！我不要面子的啊！你牛什么啊你牛！哼，我偏要跟着你！
　　顾北庭走至巨石前，只见巨石表面崎岖不平，千沟万壑，在那沟沟壑壑中，隐隐透出些红光，顾北庭不再犹豫，一个手刃，顷刻间巨石上出现了几道裂痕，然后碎裂开来。当石头中心裸露出来，一朵如被鲜血 浇灌的红莲出现在顾北庭面前。血莲上方萦绕着悠悠的半透明的光芒，使莲花更加神秘而不染。
　　然而顾北庭已然顾不了许多，摘了血莲，又拿出万化炉将血莲投入，打了个响指，指尖燃起金色的火苗，点了炉子，复将其收入乾坤袋中。不远处出现了一到白光，看样子是出口，顾北庭起身离开。
　　刚到出口处，顾北庭突然止步，面不改色道：“你留在这。”“为什么啊？”一直跟在身后的黑影委屈的抱怨。“往生剑现世，浩劫出，乃不祥。”顾北庭道，这是他在古书中所见。
　　“才不是！我不是，往生也不是！”黑影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吼叫：“你们所有人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诋毁我们！”
　　顾北庭没想到它反应会这么大，亦自知话有不妥，“抱歉，但我不会接受你，也不能带你出去。”
　　没有回应。顾北庭以为它早已生气的离去，便也离开。却不知道它早已附身于他身上。
　　哼，不管你接不接受，我都要赖着你！正大光明不行，那就偷偷摸摸的。反正脸这种东西……黑影顿了顿，我又没有！
　　它与顾北庭都不会想到，外面已是天罗地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