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至》施庸

18、小徒初长成

　　“小师弟什么时候回来啊？”怀瑜抱着扫把欲哭无泪，“照顾师傅的日子太累了！”
　　依依虽没说什么，但内心也深有同感，啥事都要做，而且在吃喝上，师傅还变挑剔了好多。师傅虽没明说，但明明是有嫌弃她的厨艺。真是……令她心塞得很。
　　小师弟太强了，这十年来把师傅养得也越来越难伺候了！（？？？）怀瑜和依依不约而同的想。
　　说曹操曹操到。
　　只见顾北庭腰配长剑，面色沉静的走来。此时的顾北庭已经褪去了年少的青涩，变得成熟。脸庞也已有了棱角，墨玉似的眼眸里带着难以辫清的深邃，薄唇微抿，眉宇间带着锐气，整个人也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寒气，却足够威慑到人。
　　“师兄师姐。”顾北庭礼貌地作揖。
　　“师弟，你终于回来了，我跟你说……”怀瑜搂着顾北庭的肩，一副“我要朝你吐口水”（？？？）噢，不，是一副“我要朝你吐苦水”的模样。
　　这时，沈棠打开房门走了出来。顾北庭不易察觉的将怀瑜的手拿开，快步走到沈棠面前，深邃的眼眸中带着点点欣喜，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也露出温柔的笑意，“师傅。”
　　站在一旁的依依和怀瑜唏嘘不已，这差别对待的……也忒过分了！为了自己的人生安全，依依和怀瑜选择了火速退离此地。
　　沈棠看清来人，“你回来了啊，这次下界做任务还顺利么？”
　　“嗯。”顾北庭仍目光灼灼的看着沈棠，眼里带着不加修饰的期待。沈棠笑，他知道顾北庭是在等他的称赞，无奈的叹了口气，伸出手想像往常一样摸顾北庭的头，但……
　　为什么他会摸不到？！
　　沈棠愣了会，最后还是微微踮起脚，摸了摸顾北庭的头，然后感慨道：“北庭，你长大了……”话还没说完就猝不及防落入一个怀抱，“北庭？”
　　师傅比第一次见时的印象中比较起来瘦小了许多，抱起来也显得十分单薄，“师傅……”将沈棠抱得紧紧的，不敢让他看见自己眼里的渴望，“这几天师傅有没有想我？”
　　“……”
　　怀里的人没有回答，这是他意料之中的反应，他依旧自顾自的继续道：“可是我想师傅了。”顾北庭低沉的声音就在耳边，不知怎的，心里涌上一种奇怪的感觉。沈棠没有在意，他只是轻轻拍了拍顾北庭的背，然后推开他，一脸平静，“好了，都成年了，怎么还和孩子一样。”
　　顾北庭也已经调整好状态，便转移话题道：“师傅，你饿不饿？”
　　沈棠耳尖微红，但还是点点头。顾北庭笑着想后厨走去，明明师傅大多时候更像小孩。

　　饭虽好吃，但沈棠吃得并不安心，因为某道视线落在自己脸上太久了。绕是他也有些受不了，抬起头却正好碰上顾北庭温柔的眼，“北庭，你有事吗？”
　　“没有。”
　　沈棠便继续埋头吃饭，心里却想着还是得找老君有时间来看看，这孩子越来越古怪了。
　　顾北庭不知道沈棠心里的想法，只是继续盯着师傅看。师傅真是好看，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好看。只是，即使与师傅共同生活那么久，他还是琢磨不透师傅。师傅的所有情绪都藏不住，全在脸上，可师傅大多时候是一脸平静，因为他对于感情又淡薄又迟钝，不懂得接受，也不懂得反应。师傅待他极好，每当他想在进一步时，师傅却会退开。
　　师傅身上还有太多未知，他实在有些不明白，师傅到底在想什么。

　　对师傅的感情，在十年前的那一天就已经确立，自己当时的无力感，和对师傅的心疼，让他明白自己的内心。“为什么师傅还是没一点变化呢？”顾北庭走在白宫中，自言自语着。为什么呢？不管自己对师傅怎么暗示，甚至明示，师傅待他还是不冷不淡，从不曾变化的态度，反而让顾北庭心慌，因为那就说明，师傅从来就没放心上过！
　　“师傅当然不会有变化，”怀瑜一脸我了解你的表情突然从周围窜出来。顾北庭停下来，或许自己应该相信怀瑜一回，虽然他从没靠谱过。
　　见顾北庭停下脚步，怀瑜高兴地说道，“因为师傅是战神啊。”
　　“所以呢？”顾北庭有点疑惑。
　　“法力比我们高。所以师傅几乎是停止衰老的，外貌自然也不会有变化。”
　　“……”这货在讲什么？算了，自己就不该有所期待，我还是去找师傅吧。
　　看着顾北庭大步走开，脸色还有点不好，怀瑜在后面喊：“你别灰心啊！要是你好好练功，总有一天你也会长生不老的！”
　　我是对你灰心了好吗？

　　刚到山顶，就见到何构一行人不知何时又来了。不得不说，他们来的次数简直比走亲戚还多。大老远就听到何构的大嗓门：“下个月就是十年一次的群神宴了，哥几个去不去？”
　　“这种有趣的日子，难得一次，干嘛不去？”程翊把玩着茶盏，狭长的眼里闪着光。
　　“我看你又想勾搭哪家的仙子吧？”何构揶揄道，又望向其他人。
　　“去。”宁行风简短的回答。
　　“我就不去了，”钟迟明看了眼沈棠，“在这陪阿棠。”
　　顾北庭闻言抿了抿嘴，眼中多了几分深沉。
　　“陪什么呀！一起去呗！”
　　“你知道阿棠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的。”程翊说。
　　“这次不一样，听说好多大咖都回去呢！连沈伯父都会参加。”
　　一直没有说话的沈棠顿了会，放下茶杯，看着何构，“真的？”
　　何构丝毫没注意到气氛微妙的变化，已经众人示意他闭嘴的眼神，继续说：“当然，绝对属实！”“既然这样，我也要参加。”
　　“你答应了！？”众人都大惊失色。除了何构这个大傻子在傻乐呵，其他人都沉默不已。在一旁的顾北庭也暗暗担心，当初在师傅的记忆里看到师傅与沈父关系的僵化，如今师傅又为了沈父赴会……他偷偷瞥了一眼平静喝茶的沈棠，心中疑惑万分。
　　师傅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