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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刘大柱回答了齐乐的话。
      事情还得从早上说起,刘二嫂起来后照常去了厨房做早饭,做完早饭后就回屋里准备把他们都叫起来,孩子一个个都坐在餐桌上等开饭,刘二柱却还没有露出半点身影。刘二嫂觉得有点奇怪,早上起床的时候她也没见着孩子他爹在床上,按理说早该起床了,这会儿不在家难道又出去溜达了?
      她也没多想,回到院子里让孩子们一起去找找他爹回来吃饭,她自己则在哪儿把粥给盛上。
      过了一会儿,她隐约听到大儿子刘虎大喊了一声,从远处传来一声喊叫声:“妈,爹在这儿!”
      她连忙把碗放下,向儿子的叫声、屋子后面的山上跑去。
      他们家住在半山腰上,刘虎的声音是从屋后面的地方传来。
      她一跑过去,就看到儿子铁青着脸,两腿都在打哆嗦,像是被吓得不轻。刘虎站在一个坑前,抖着手指指着下面说:“妈,爹在下面。”
      刘二嫂有些奇怪的问:“你爹跑坑里干嘛去了,让他上来吃饭呀。”
      边说边往坑边走去。
      走过去一看,她也被吓了一跳,只见刘二柱躺在坑里,两手叠在胸前,像是睡着了样子。刘二柱躺的那个坑,是前段时间村里人移坟留下的坑,那座坟墓自她记事起就在那儿了,逢年过节也没见有后人过来祭拜,村里人说起来,都不知道那座坟是什么时候立的,也不知道是那户人家的。本来这么一座无主的坟大家都不在意,但前些时候村里来了个风水先生,跟族里的人说他们村的风水很好,按理说应该福泽绵延子孙的,但生活在刘家湾的人都知道,他们村虽然没有什么天灾人祸,但大多数人却是一辈子都跟土地打交道,挣几个辛苦钱。那风水先生摇头晃脑的逛了村里一圈,拿出龟壳掏出几枚铜钱算起了卦来,然后跟村里的人说,他们村的气运之所以会被压制住,主要就是这座坟墓占据了气运的眼,只要把这座坟墓移到别处,他们村的气运就又会回来了。村里的人一听有关子孙后代的事情都不敢轻视,大家一合计,决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第二天在西山挑了块无主的地,让村里的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去把坟墓给移了。
      只是她家男人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刘二嫂虽然有些怕,但她还是跳了下去,战战兢兢的靠近去,一摸鼻息还有微弱的呼气,却怎么叫怎么拍都没反应,像是中了邪似的。摸他身上的其他地方,却是冰凉冰凉的,那种凉像是十二月里冰渣透出的凉气一样,更何况现在才六月,普通人即便是在河里游水出来也没见着会有这么大的寒气。
      她吓得往后一跌坐到泥土里,男人身上的寒气让她不自觉的打起了冷颤。
      刘二嫂看不出什么情况,但也知道这情形不对,她想拔腿就跑,但看到她儿子已经被吓得不轻,知道她在一跑儿子非得吓傻了。于是她站起来,指尖掐着掌心肉,抖着声音说:“你爹可能喝多了醉倒在这里,咱们把你爹抬回屋里,妈一会去村里找大夫过来看看。”
      刘二嫂和刘虎两人合力把刘二柱抬回家里后,她就跌跌撞撞的往山下跑,先去了刘大柱家里,又叫上村长,然后才一起去把刘大夫请上来。
      刘大夫到了她家后,检查了一下人,为难的和她说这事他看不了,让她来请瞎子齐,也许人家有办法。说完背着医疗箱就下山了,连诊费也不要了。
      后面的事情齐乐也知道了,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冒着大雨过来。
      她虽然很好奇,但爷爷的告诫还在耳边,她也不敢违背爷爷的话,只好对他们说:“叔,我也很希望能帮得上忙,但实在不巧,爷爷这两天关节病犯了,现在躺在床上还起不来。要不还是先把二柱叔送到镇里的医院去看看,也许大医院知道是什么回事也不一定?”
      刘大柱一脸难为的说,“我看柱子也不像是生病,倒是有点像中邪了,还是让齐大爷去看看吧。”
      齐乐无奈的说,“不是爷爷不愿意去,只是他现在真的起不了身,大柱叔你看这样行不,爷爷一旦能起得了床,我立马把他送到二柱叔家去,现在还是带去医院检查一下好,万一是其他疾病到时耽搁了也不好。”
      齐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老头子的“关节病”是一到了不愿意看的人就得犯一次,年年都有那么好几回,要是大家知道他其实并没有,都不知道该传出什么样的风言风语。
      好说歹说,终于把这些人给劝走了。
      再不走,她都想走了。

      当天下午,听说人就被送进了医院。
      第二天听村里的人说是肝脏有问题导致的昏迷不醒,刘二柱的家人一听心里也稍微定了下来,生病就好,不是中邪这种见不着摸不着的东西。
      听医生说是刘二柱的酒喝得太厉害了,导致肝脏损伤很严重,这才导致机体功能下降引发了这次疾病,虽然乡下人不知道机体功能下降肝脏损伤是什么东西,但是喝酒导致得病了这个问题却是牢牢记住了。打那之后,村里爱喝酒的那些人也都收敛了很多,都怕得了刘二柱这个病;不怎么喝酒的那些一方面觉得刘二柱蛮可怜的,一方面又有些庆幸,自己是可以避免这个事情的发生了。
      齐乐听完觉得还蛮庆幸的,人得病了总比碰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来得让人能接受,而且找到病因了后面他们也就不会非得要老爷子过去看。
      不过不太妙的就是,即便送进去了两天,刘二柱也没有苏醒的迹象,生命倒是还维持着,各种指标也慢慢恢复正常,但却还在昏迷,连医生都觉得奇怪。
      齐乐也没多去关注这件事。
      他们和刘二柱家也不算是很熟悉,往来的并不多,平时见面顶多打声招呼。他们家也很少会有人过来,很多人有事的时候虽然会过来找她爷爷看看算算,但平日里却没有人敢上她家坐坐,她知道,村里的人是有些怕,但凡超出正常掌握的东西,除了需要的时候才会记起,平日里那是恨不得划清线路。
      她也能理解。
      同样她也很庆幸,这些人怕来她家,她乐得有这份清闲。
      另一个原因是她也没时间去多关注。爷爷每天给她布置的功课就够她忙不停了,哪有时间去关注别的。说来她也觉得无语,她感觉自己去上学和不去上学基本没太大区别,只是地方换了,学习的东西不一样了,但本质上来讲,她还是没有脱离学习的状态。
      而且爷爷布置的任务很多看起来跟现实都是不着边的东西。
      不过齐乐从小到大都习惯了,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院子里摆放着八仙桌,齐乐拿着有婴儿手臂粗的毛笔在土黄色的纸上写写画画,那裁剪的只有三指宽半尺长的纸上是又细又长线条组成的字体,这种字体常人是看不懂的,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齐乐画的这个东西其实就是一张符箓。一般人画这种符,很少有人会拿这么大号的毛笔写,这种笔写大字还好写些,画这种符箓是非常难以掌握的,一不小心就容易下笔重了成墨团,轻了又会断线,画符讲究一气呵成,半点拖沓都不行,只要有一点不对,这张符箓就算是废了,非常考验画的人功力。齐乐的两只手腕还各自戴着三个铁环,这种铁环是齐老头子特地去铁匠铺为齐乐量身定制的,一个铁环三斤重,六个铁环十八斤的重量,齐乐戴着就跟没戴似的轻松自如。
      她十五岁的时候就可以挥动这只大笔画出漂亮的符箓了,十五岁到现在五年,逐年增加重量,其实她的右手就是戴五只铁环画出来的符箓也有三层是可以用的。五只铁环,加上那支用玄铁做笔杆的大毛笔,整个手臂就像是挂了几十斤的铁一样。她的右手锻炼得差不多,但是左手和右手比起来还是差很多,她爷爷要求她能做到左右开弓,两只手同等重量下都可以画出可以用的符箓。
      她觉得她爷爷是没事找事做,鸡蛋里面挑骨头,这样她一天练不好,一天就不能出去。
      齐乐在院子中间挥洒汗水,T恤的背部都湿透了,下午的太阳晒得人皮肤疼,像是要把所有水分都吸干似的。说来也奇怪,那天她送走刘大柱几人后,不过半个小时,天就放晴了。那天的天气也和今天差不多,火辣辣的太阳不一会儿就把地上的水晒干,天空中万里无云晴朗明媚,好似刚刚的乌云大雨都是幻觉。
      齐乐看了一眼她爷爷,老头子坐在树底下的躺椅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她看了看自己,四周没有半点遮蔽的东西,被太阳火辣辣的照着,感觉自己都快要脱水了。
      哎,自家人何苦为难自家人,我一定是后山山坳上捡来的吧。齐乐在心里苦恰恰的说道。
      她又不敢走,老爷子精着呢,别看眼瞎了什么都看不到,她要敢偷懒一会儿,堆在老头子树下的那堆石子立马就得到她身上了。那石子看起来只有橄榄般大小,但打在身上可疼了,她的皮肤本来就嫩,被打了之后不出半个小时铁定肿起来,老头子打人的手势又刁钻,很少有失手的时候。以前小她不会躲,每次都是傻傻的站那里被打,后来大了些,知道要躲开了,每次躲得跟只窜天猴似的,也不见得能在老头子手上讨到好。
      打又打不过,躲也躲不开,只能老老实实的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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