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神]祭》小神明

4、[夜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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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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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上只剩下路灯了。

　　都已经这个时间了呐。果然只要玩起来就完全不知节制。只是不知不觉的，光是不知不觉就到了那么晚了。一开始居然奢望能在结束之后再把他送回医院还真是自己傻了呢。

　　不过，反正已经那么晚了——

　　神尾看了眼手表，仰起头看着天。

　　果然和小时候已经不一样了呐。

　　那个时候可以看见很多很多的星星，而且——

　　——而且不管到什么地方深司都会抓着自己的手的。

　　但现在的手被迫暴露在夜里有些凉的空气里，而且星星要靠找的才能发现那么几颗。果然，还是不一样了。

　　——呐，深司。

　　神尾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叫出来，伊武的名字。而自己如果的确说出来了，那么他又有没有听见呢？这样的想法每次都会在对方碎念的时候生出来，如果我现在叫了深司的名字他会做什么呢？会不会停下来问我要干什么？但是第一次，在没有人的大街上，神尾怀疑了自己的语言神经。

　　「嗯？」

　　难得会跟在他身后走着的伊武应了一句。

　　原来自己说了啊。

　　而且，在声音可以到达的地方有深司一直在呢。

　　神尾轻微傻笑了一下。

　　「要不然我们再去什么地方坐坐吧？」

　　神尾站定，转过身歪着脑袋盯着伊武看了一阵之后下定决心似的开口，声音在半夜的空气里听上去有些飘。

　　「唔——？不是已经很晚了么？」

　　说起来，刚刚在那边嚷嚷着要回去的不是他么？虽然玩得还不尽兴的大家谁都不想散，但主角都那么说了也完全没办法了。可是现在又突然说要去什么地方坐坐之类的话，这个小孩越来越任性了。

　　「因为，如果再早一点的话就让深司先回去休息。可是没想到再早也已经现在这个时候了，就算回去了也不能算是好好休息了。所以还不如。。。」

　　「所以还不如？」

　　「所以，还不如再到什么地方坐坐吧。」

　　「嗯。。。」

　　伊武以为自己在犹豫，接着发现自己只是在考虑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到什么地方去罢了。

　　反正他也一定没想过吧，对于那么晚的时间还能到什么地方去这件事情。

　　「只是去草坪上坐坐而已，呐，去吧。」

　　意外的，神尾似乎在之前就想过了，在这个时间要到什么地方去都是很困难的。

　　「已经很晚了。」

　　「所以只是去草坪啦。」

　　反正也只有草坪可以去了。

　　「哦。」

　　也只是想了一下就点了点头。

　　在医院的时候隐约生气了，赌气着拍了自己的床单。

　　「我回去了，给我好好看病。」

　　而且还说了非常重的责怪的话，和平时傻乎乎的样子不太一样。伊武知道那个大概是担心但是，真的是那样的么？因为对方过了一阵之后的现在似乎也就不那么生气了，伊武反而怀疑着他说那些话的时候到底是抱有什么样的心情。

　　神尾自己对自己笑了一下。

　　那样对他生气也没用不是么？已经打架了，还出了那种事故。现在只要想着可以不让部长知道就好了。

　　草坪，星星。然后是深司和自己，躺在那里。好像就这样呆到天亮也没什么不可以。

　　不过。

　　会不会太奢侈了呢？这样躺一个晚上，对时间，还有和对方在一起的感觉，都是一种非常奢侈的享受吧。

　　非常奢侈。

　　「发什么呆？」

　　伊武侧身躺着，背对着神尾忽然这么冒了一句出来。

　　「啊？」

　　不是明明没有看自己么？他干吗又是这么一种完全明白的语调？

　　「没发呆啊。」

　　「唔——」

　　虽然明显不相信地用鼻音感叹了一下，伊武也没有追问下去，继续用背对着直视天空的那孩子。

　　其实通常不说话不哼歌的时候都是在发呆的神尾，自己是完全不会察觉到的。

　　「不过我们果然还是应该回去吧。」

　　神尾忽然笑了一下。

　　「深司，我们果然还是回去吧，现在。已经那么晚了。」

　　「突然又改变主意了。。你到底在想什么嘛真是。。要不是因为今天是你生日我才。。」

　　「你才？」

　　神尾接了一句，然后笑着撑坐起来。

　　「深司现在是病人呐。应该早点休息不是么？」

　　「要不是因为今天你生日我才不那么随你说的做呢。。走吧走吧。。」

　　看上去似乎非常无奈地跟着坐起来。

　　「唔。。。」

　　站起来的时候还顺便感叹了一声。

　　「好歹我也是为了深司着想呐~」

　　连一句感谢都没有，感觉有那么点委屈呢。神尾不高兴地跟在了伊武身后。

　　果然到了最后，还是维持在这个状态最正常。自己乖乖地跟在伊武深司的身后慢慢走着，和平时的节奏不一样，但就算知道目的地也觉得非得跟在他身后不可。

　　说实在的，有那么点傻乎乎的。

　　神尾的手不自觉地抬了几下抓到了伊武的，紧紧攥住了。

　　「唔？」

　　伊武回头看了一下，发现神尾略微低了脑袋不想让自己看见他的样子。

　　那些刘海下面，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别走失呐，傻子。」

　　「哈啊？」

　　半夜里谁会走失呐。

　　不过说起来，不会走失的话自己又是为什么没事情非要抓住他的手呢？紧紧地，生怕他消失似的，紧紧地攥着。

　　「我才不会呢。」

　　说着快走几步让伊武和自己靠得再近一点。

　　「不过绝对不会再松手的，我。」

　　「傻子。」

　　「所以，深司也不可以放手，绝对不可以，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以松手，知道么？」

　　「。。。啊。」

　　伊武听见身后孩子气的警告，微笑。

　　「所以深司。。。」

　　「唔？」

　　「不可以再打架了。」

　　「啰嗦。」

　　沉默。神尾没有再驳回伊武那句「啰嗦」的评价，沉默起来。

　　然后在要分手的时候神尾忽然快走几步赶到伊武的前面，把自己的脸凑到伊武的面前。

　　「明天绝对要去医院。」

　　「哦。」

　　被神尾的突然举动惊了一下，伊武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点点头。

　　但神尾却因为伊武不经意拉出的距离而觉得有那么点寂寞。

　　和我接近是种让你想拒绝的感觉么？这种想法冒出来再消失几乎没有消耗任何时间但是神尾知道的，自己也不自觉往后退了，生怕对方再往后退一点那种尴尬的距离会划伤自己。

　　「下次一定不要再打架了。」

　　声音也不小心沉了一点。

　　其实就算不喜欢也并不要紧。反正伊武深司从来就没有特别的喜欢过什么。只要深司不讨厌我就完全可以了。

　　「嗯。」

　　伊武像是什么都没听出一样，又点头。

　　「唔。。。今天就这样吧，明天早上我会去你家里找你，我们一起去。」

　　「嗯？」

　　伊武似乎觉得神尾做得有些过分谨慎。

　　「我又。。」

　　没有说完，神尾就把后脑对向伊武。

　　「虽然深司你们总是说我是小孩，但其实深司总是做些比我还要任性的事。」

　　然后低低地开始念。

　　然后就觉得，自己果然是和深司在一起得太久了。

　　也开始把低沉的自言自语当成本能了。

　　「那个，アキラ。」

　　伊武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住了已经打算走远的神尾。

　　「什么？」

　　神尾站定，回头疑惑地看着伊武。

　　「嗯，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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