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天际留》杜艾鱼

2、第2章

　　司命星君知道了江溪找到梁际后才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机智，及时补救。只要梁际的命格被改过来，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自己也不会应为这事受罚，简直要为自己的聪明才智点个赞，看到江溪那边确定没有问题后，才放心品茶去了。
　　第二天一早，梁际和江溪早早就出发了，这里的山连绵成片，他们走了一上午也没走出去，中午休息了一会儿，又继续往前走。江溪本来怕梁际体力跟不上，哪成想人家比自己强多了。想想也是，梁际从几岁开始就流浪逃荒，体力不好也根本活不到现在，到最后已经是梁际在前面拉着她走了。
　　一直到将近傍晚的时候，树林才稀疏起来，出现人为开荒的土地来。江溪终于松了一口气，之前一直怕方向走错了，不断在森林里打断。现在的天黑的格外的早，甚至一会儿的功夫，天就已经微微的擦黑了。
　　“大妈，大妈！”江溪远远看见那边田头有个大妈，立刻招呼。大妈听到声音抬起腰来应了一声：“哎！姑娘，你有啥事啊？”
　　江溪快步走上前来说：“大妈，跟你打听个事？高家屯离这儿还远吗？”
　　大妈看了看两人，江溪立刻说：“是这样的，我跟弟弟是到高家屯认亲的。”
　　大妈听了这话，才说道：“前面就是高家屯了，你们找啥人哪？”
　　“我们找高建军，他是我舅舅。大妈认识吗？”
　　“哎吆，咱屯子是有这个人，你是建芬的女儿吧！”说到这儿，大妈看了姐弟两一眼，似有犹豫：“不过，姑娘，你舅舅前些年就去了。”
　　江溪当然知道高建军早就不在了，不过面上却是一副伤心欲绝，大受打击的模样，眼泪立刻就涌上来了。她轻轻捅了捅旁边的梁际，梁际也马上就哽咽的叫：“姐姐。”那样子就连江溪都不忍心了，果然，大妈立刻同情道：“哎，姑娘，赶紧别哭啦，”又热情的招呼道：“眼见天就要黑了，你俩先跟我回家休息吃点东西，回头找村长商量一下。”
　　“大妈，谢谢你，我们姐弟俩走了好久才到这儿，没想到舅舅．．．．．．”说到这儿，又忍不住哭起来。旁边梁际也眼眶红红的，虽然这个人跟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他的感情在这几年的流浪生活里早就变得淡漠，但看到江溪哭的这么伤心，心也跟着难受起来。
　　大妈见状赶紧安慰了起来：“别伤心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我当家的姓王，你们喊我王婶就行。”
　　江溪和梁际都乖乖的叫了声王婶，惹得王婶更加心疼了。
　　“娟儿，来客人了！”王婶一边放下手中的锄头，一边喊道。说吧，只见门口的帘子被掀起，一个圆脸小姑娘走了出来，十六七岁的年纪，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
　　“快去把村长和你高大爷、二爷爷说，你就说你建芬姑姑的女儿和儿子都回来了。”
　　“哎！”娟儿笑着应了小跑了出去。
　　王婶招呼他们进屋去，又忙活着去给他们倒茶。江溪和梁际互相看了一眼，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房间内窗户小，又蒙着窗户纸，昏蒙蒙的，看不太清。
　　梁际走过去挨着江溪坐下，她以为梁际是有些害怕的，便拉了拉他的手试图安慰他。不过她忘了梁际可不是她经常待的那个世界十三岁的孩子，梁际虽然看上去还是个孩子，但他早去形成了成熟的大人心智。
　　“妈，村长、高大爷来了！”
　　江溪和梁际赶忙站起来，走了出去，王婶又将大家招呼到堂屋坐下。
　　听了江溪说完，村长和高大爷都安慰道：“没事儿，孩子，都到了咱高家屯了，你舅舅不在了，咱咋的也不会不管你了。”村长看上去五十多岁的样子，因为常年的田间劳作脸上黑黝黝的，在这个昏暗的房间里江溪甚至看不清他的脸。
　　“这样，天也晚了，你俩先跟我回家住下。”村长看了一眼身旁的高大爷说道。
　　“村长，小溪他们一路走来都累了，就先住咱家吧，再说我家地方儿也宽余。”王婶说。
　　村长想想自家的情况，也就没坚持。
　　“眼见着是要入冬了，这么着也不是办法，我看还是把建军的房子整理一下让他们住吧！”高大爷叩叩烟袋子提议道：“明天去找二爷说说。”
　　“我瞅着这样行。”王叔说完看向村长。
　　村长只好干巴巴地笑笑，说明天就让人整理。江溪自然十分愿意，她跟梁际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安定下来，现在这个情况留在这里是最好的，有一个合理的身份，然后再慢慢做打算，一番客气感谢之后，高大爷又问了些他们名义上的母亲高建芬的事情。
　　等村长他们都走了，王婶打发娟儿去做饭，才对江溪说道：“小溪啊，明天我让你叔带你和梁际去找你二爷爷，他在咱屯子说得上话。得赶紧把这事给定下来。”说着又低声说：“村长倒还是个不错的，不过她媳妇是个能闹的，等她闹起来这事又没完了。”
　　江溪露出疑惑的神情，王婶接着说道：“你舅的房子现在说是屯子在管着，还不是村长媳妇在用着，她娘家有个表舅是县里的什么官，村长平常又不错，大家也就没说什么，不过你舅临走前有交代，这房子要是你妈回来了就给她，这事儿大家伙儿都是知道的。”
　　等饭做好了，大家围坐在一起，王婶一个劲的给梁际夹菜，梁际还没有被这么热情的招待过，一时有些招架不住，不住的看向江溪。娟儿在一旁偷偷地笑，江溪也笑了，感叹这里的人真是淳朴又热情。
　　吃完饭，梁际就拎着江溪的箱子往房间走，江溪没说什么，自己跟着娟儿去了她的房间。
　　梁际进房间就把箱子放在床下，想了想，还是把箱子那上床，自己抱着睡觉。他想那个女人看着挺聪明的，其实迷糊的要死，要是被别人发现就完了，还是自己上点心吧。
　　这边江溪和娟儿躺在床上，娟儿好奇地问：“小溪姐，你们从哪里来的啊？”
　　“临南”这是高建芬嫁去的城市。
　　“好远哦，我最远只去过一次县城，你好厉害哦！”说着害羞的笑了起来，江溪也跟着笑了。
　　“以后你会去很多地方的。”
　　“嗯嗯，我哥说了，等他下次回来带我去省城玩，那里有很多好看的衣裳，他给我买。”娟儿说道这儿一副兴奋的神情。“小溪姐，你穿的衣服就很好看，玲儿他们说是大城市才能买到的，咱这儿根本没见过。”
　　江溪想当初过来的时候不了解这边的情况，就买了最简单的衣服，也幸亏他们来的地方远，否则怎么也说不过去。
　　第二天清早，江溪一打开房间门，就看见梁际就坐在门口的石墩子上，一看见她出来，就立即站起来跑到她身边。
　　“快，都准备过来吃饭吧！”王婶在厨房大声向外说道。江溪看见王婶烙了黄灿灿的鸡蛋饼，煮了一锅稠稠的红薯粥。现在粮□□贵，普通人家决不会这么吃的，江溪知道是王婶热情招待他们，心想等他们安定下来一定要好好感谢王婶一家。
　　见了二爷爷后，整修房子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房子这几年并没有荒废，只是堆满了杂物，，院子里长满了杂草。没一会儿，村长媳妇就带人来了，一路上就骂骂咧咧，村长说了几次也没有止住。
　　村长媳妇一进院子，就见江溪和梁际站在廊下，上下打量了一下，见两人穿的整整齐齐，衣服式样都是没见过的，料子也不差，一时有些拿不准了。只好挤出笑脸说：“这就是建芬的孩子吧，”说着上前就要拉梁际的手，梁际躲开了，她心里暗骂，面上却仍笑呵呵的：“婶儿是让人来搬东西的，也好给你们好腾地方住。”
　　村长媳妇很快的改变了来之前的注意，反正这房子这几年都破败了，只能放放杂物而已，而且看这姐弟俩穿的倒是不差，建芬两口子死了没准留下了不少遗产，当初建芬嫁人过后回屯子那个阔气劲她可是见识过的。
　　江溪想着他们刚搬到高家屯来根基不稳，家里又没有什么镇得住场子的长辈，现在还是不要跟村长媳妇计较比较好，只把她敷衍回去了。
　　要请人整修屋子，虽说大家都不要钱，可怎么也得请大家伙吃顿饭。江溪只好请王婶帮忙，她拿出二十块钱给王婶：“王婶，我跟弟弟对这也不熟悉，还得麻烦你帮帮忙。”
　　“婶儿帮忙那不是应该的，还给钱干什么？”
　　“婶儿，请人吃饭买菜得花钱吧，总不能让你帮了忙又花钱啊！”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啊，这都是一个月工资了！”王婶坚决不接钱。
　　“婶儿，我跟梁际这几天还得住你家，还得吃饭，不得花钱啊！”江溪硬是把钱塞进了王婶手里。
　　江溪刚走进院门，就见大伙儿干的热火朝天，就连梁际也在给修补屋顶的大哥递瓦片，看见江溪进来了，瞅了两眼，就又回过神去干活了。
　　江溪怕他细胳膊细腿的干不动，见他干的热火朝天的也就没有说他，随他去了。
　　不过两天，房子就修缮完毕了，只不过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家具也只有简单的，还都非常久了，江溪只好想着先凑活几天，请隔壁屯子的一个老木匠让出了之前就打好的一套家具，是人家准备给儿子结婚用的。江溪多加了不少钱才让老木匠松口。
　　这天江溪带着梁际去最近的镇子上买东西，算了算他们要买的东西不算少，王叔赶着牛车送他们。牛车慢悠悠的走在乡间小道上，王叔哼着本地的农家小调。
　　“叔，这是什么调子啊，怪好听的。”江溪很是好奇，这调子听起来怪有特色的，朗朗上口，几乎是听过一遍就能哼出来。
　　王叔哈哈一笑：“哪算的上什么调子哦，就俺老汉随口哼的。”
　　“随口一哼就这么好听，王叔你可真厉害。”
　　王叔得到夸奖，虽没说什么，可路上哼的更欢畅了。
　　虽说这些东西她的灵石空间里早就备齐了，但总不能大大咧咧的拿出来，于是只好买些东西做做样子，整个镇上的商店也没有几家，并没有什么可挑选的，走到镇上的中学外，里面的下课铃声传来，操场马上就挤满了学生。
　　梁际看着里面，眼里露出了羡慕的神色，爸妈还在世的时候，他也上过两年学，后来他就知道上学对他来说已经成为一种奢望。
　　江溪看了看他，弯下腰说：“明年春天，你也要来上学。”
　　梁际虽然很想上学，但他还是说：“我想帮你，不想上学。”
　　江溪怎么会不知道他想求学的渴望，“你还小，正是该读书的年纪，以后再帮我也不迟的。”
　　梁际想以后，他们以后会是最亲密的家人，还有很长的以后，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涨涨的，酸酸的，以后是个多么美丽的词啊！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也可以有以后。
　　他握紧了江溪的手。
　　“哎，梁际，我给你买糖葫芦吃吧！”
　　梁际其实并不想吃，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再说了钱不是这么花的，真是浪费。这样大手大脚下去，再多的钱都会花完，还怎么过日子啊！这样想着他仿佛已经看见了以后他们的悲惨生活，眉毛都皱到一块去了。
　　那边江溪拿着一串糖葫芦跑过来了，这里的糖葫芦还是原汁原味的，山楂裹着厚厚的糖浆，不像以前她吃的那么多种类，早已没有了糖葫芦的味道。
　　“好甜啊！”梁际嚼着嘴里的糖渣说。
　　“真好吃，好久没吃到这么正宗的了，酸酸甜甜的。”江溪就这样和梁际一起吃完了那串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