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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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长廊里发出“哒，哒，哒，哒……”的声响——那是高跟鞋触碰地板的声音。
长廊尽头的阴影里走出来一个女人，她穿着像普通的职业女性一样的红色西装，裁剪贴身的西装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卷曲的金色长发被她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她面带得体笑容，化着精致娇艳的妆容，手里捧着一沓文件。
她在傲罗指挥部停了下来，风风火火地走了进去。她今年三十五岁，作为魔法部最不可思议的中心人物之一，她至今未婚，似乎也没怎么谈过恋爱。也许在她的人生观里，婚姻和恋爱是她闯荡政治界的最大障碍。
“大名鼎鼎的魔法法律执行司副司长莉莉安·德思礼小姐怎么有时间来看我这位小小的傲罗了？”
发话的是一个把腿放在桌子上、一只手放在脑后的男人，男人随心所欲地将全身的重力倚靠在椅子上，另一只手捏着任务报告。他看上去很年轻，像二十几岁的小伙子，黑色的卷发垂在耳边，接近透明的灰色眼睛里带着几分戏谑感。
他英俊得像童话里的王子，尽管这位“小王子”至今单身……
如果他想，他自然可以瞬间脱单。他单身的理由很简单，曾经的他理直气壮地告诉杰西卡·肖特小姐：
“全世界的姑娘加起来都不及卡斯托耳的一半！”
当时的杰西卡小姐穿着塞尔温外祖母遗留下来的绿色的晚礼服，散下来的灰色长发上带着银色金属和绿色宝石交相辉映的昂贵饰品。
少男少女手牵着手在舞池间共舞，杰西卡小姐浅绿色的眸子里满是大无语，她瘪着嘴，甩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诚恳地回答道：
“哦天啊……如果我不认识你，如果我不认识你……那我现在已经开始磕骨科了。但是我还是很了解你的，我只想说——呸，死兄控没救了，我还不如答应前几天哈利·波特先生的小小请求，再见！死兄控……再见！我去吃甜点了！”
……
莉莉安把手里的档案放在波鲁克斯的桌子上：“你的信，我塞在档案袋里，你可以打开看看。”
“我哥的信？”波鲁克斯端正地坐好，马不停蹄地拆开莉莉安的档案袋：“哦，是肖特小姐和沙菲克先生的。”
“所以我说，电子邮件早就该在魔法界普及了，小时候的聊天室现在也打不开，杰西卡的包裹漂洋过海了整整一年！”
波鲁克斯失望地把信放到一边。档案袋里还放着长方形的匣子，波鲁克斯把匣子举到半空中，沉甸甸的。他沉默着把匣子打开，匣子内部躺着被绒布包裹的红橡木魔杖。
长而直的红橡木魔杖静静地诉说着1998年第二次巫师大战的血腥和痛苦，仿佛每一个拆开匣子的人都能闻见滚滚的硝烟。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波鲁克斯把手放在下颌骨上，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肖特小姐是不准备回英国了？”
“她当然不想回来，这片土地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归属感了，她想找一个能抚平她创伤的地方，中国对她来说刚刚好，毕竟，月是故乡明——我们都知道的，魔法带走了她用心爱着的亲人。”莉莉安残酷地回答道：
“我现在还记得她的桤木魔杖，伏地魔倒台的那天，人们在废墟里互相道喜，只有她面无表情地折断了自己的魔杖。”
“……”
房间突然变得安静起来了，莉莉安的宝石蓝眼睛注视着一旁莱伯挼的信件，再次露出一副法律执行司副司长竞选时的那种势在必得的笑容：
“我们来看看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的治疗师天平座先生究竟给我们寄了些什么吧——嗯，他居然穿着和服跑去日本秋叶原闲逛，不愧是自由的拉文克劳！”
“他在日本？”波鲁克斯被莉莉安的话题吸引，好奇地看着那些不会动的相片：
相片里站着一位高而瘦的成年男性，不知道是不是他本人拍照自带死亡视角的原因，他看上去像一根风中摇曳的芦苇。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有一头杂乱的黑棕色卷毛，琥珀色的眼睛反射着五颜六色的烟花，他像个孩子一样笑着，嘴角凹陷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是啊，去日本逛漫展了。”莉莉安羡慕地看着这些照片，话题一转，阴沉沉地询问着波鲁克斯：“亲爱的傲罗先生，你今天的任务报告写完了吗？”
波鲁克斯：“我写标题了。”
社畜人，社畜魂，魔法部职员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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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莫德村，三把扫帚酒吧。
“他们的脑子里装的都是芨芨草吗！？干荨麻和磨碎的蛇牙一起丢进坩埚里炖煮，熄火后再加入豪猪刺，这么简单的步骤为什么他们不明白！为什么！？”
酒吧的一张桌子上，一个在背后扎着细而低的黑色小辫子的男人攥着手中的羽毛笔，一脸抓狂地看着堆在面前的论文纸张：
“斯莱特林也好，格兰芬多也好……为什么我的课堂上那么多只会挥动魔杖的小巨怪！哪怕他们不明白制药技术的美妙之处也没关系，有我当年一半的摆烂技术也可以……”
坐在他旁边的男人举起桌子上的杯子，满足地嘬一口杯中的黄油啤酒，继续举起羽毛笔批改了几份作业：“别那么激动，狄伦，你这样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谁？”狄伦·普林斯的头倒在桌子上，他侧着脸，一双暗蓝色的眼睛懒散地盯着卡斯托耳，他警觉地询问道。
“你上学期间的魔药导师——目前任职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斯内普先生。”
“刚刚真的那么像吗？”狄伦从桌子上爬起来，心碎地说道：“我当年发誓不要成为这样的教授，果然，屠龙少年终成恶龙。”
“如果从你刚刚的语气来说，确实如此。”卡斯托耳勾了勾唇角，用手把遮挡住视线的卷曲黑发整理到耳后：“要对学生们有耐心，我相信每一个学生都是有天赋的好孩子的。”
“哪怕他们在魔法史这节课上睡觉、看童话书？”狄伦询问到。
“……当然。”卡斯托耳停顿了一下，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分外打击他积极性的画面，他最后心如止水地回答道。
——卡斯托耳是魔法史课程的教授。
“我也不想这样。”狄伦叹了口气，嘟囔道：“但是他们耽误了我和我老婆相亲相爱的时间。”
“你结婚了？”卡斯托耳疑惑地拧了拧眉头，一双没有高光的黑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狄伦：“你似乎没有告诉过我。”
“当然，我终于熬到这一天了。”
狄伦放下手中的羽毛笔，肤色苍白到近乎透明的男人，脸颊晕染上淡淡的红晕：
“时崎狂三，我的二次元老婆，不容反驳。”
卡斯托耳：“……”霍格沃茨的学生知道那个上课面无表情的普林斯教授其实私底下是个喜欢看不会魔法的人的世界的动画片的宅男吗。
——不，这种秘密还是群穿的大家心知肚明就可以了，没必要告诉心灵脆弱的学生们。
他们结束了闲谈休憩，继续批改手头的作业。也许因为今天是周末，酒吧里不同学院的学生时进时出，几个带着赫奇帕奇围巾的少女凑在一起，似乎在说什么悄悄话，最后一个长相明艳的少女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表情小跑到卡斯托耳面前：
“莱斯特兰奇教父！”
卡斯托耳惊奇地回过头，看到站在他面前、拎着大包小包的糖果的赫奇帕奇少女。
女孩黑发灰瞳，却带点亚裔长相。
“小迪戈里，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卡斯托耳是女孩的父亲亲口指定的教父，当时卡斯托耳的精神几尽崩溃，他乞求自己曾经的好友换个好人去当女孩的教父。女孩是塞德里克·迪戈里和秋·张的女儿，全名叫做黛娜·迪戈里。
小姑娘一脸窘迫地玩着自己的手指头，最后红着脸吞吞吐吐地询问着：“我的朋友让我来问您……嗯……为什么您至今单身，是不是因为心里有白月光，然后您……”
女孩说不下去了，她低着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卡斯托耳，卡斯托耳的笑容僵在脸上，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们这届赫奇帕奇天天都在想什么东西？
“可能是因为……”卡斯托耳托腮思考片刻：“我是无cp同人文的男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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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伦批完了作业，盯着卡斯托耳的脸端详了好久。
“怎么了？”卡斯托耳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腕，态度温和地问着狄伦。
“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上个世纪的事情，学长。”狄伦感慨到：“当时大家很害怕还会失去你。”
狄伦是卡斯托耳上辈子的大学学弟，两个人在食堂刷卡认识的，但是这辈子的狄伦很少这样称呼卡斯托耳了。
“……”卡斯托耳没有说话，举起黄油啤酒一饮而尽，酒杯倒映着身旁的植被，浅浅的翠绿色倒映像某位友人的眼睛：
“当你杀死了一个无辜而纯洁的生命，你的灵魂也会随着生命的陨落堕入地狱，那时候的它已经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最丑陋不堪的东西，神惩和罪责会让你失去享受人世间的快乐——我记得我当年是这样告诉波特先生的。”
……
“卡斯托耳，我们是兄弟，我们是情同手足的亲兄弟。”
白杨木魔杖的尖端凝聚着绿色的光点，黑色的兜帽遮住魔杖主人的大半面容，年轻人手臂僵直，凝聚着不可饶恕咒的魔杖尖端对准正前方的英俊少年，少年没有举起自己的魔杖，他双手摊开，亳不畏惧地想起走了一大步，食死徒的魔杖头和少年的心脏仅仅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我猜你不敢，就算你忘记了我们的关系，你也不敢。”
他说对了。
卡斯托耳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身体颤抖不受控制，也不明白看到那个纯血叛徒他会那么得想哭。
他感觉自己的影子似乎逃跑了，而后他又在战场上找了回来。
……
“四十二个人……”
正义会打败邪恶，伏地魔最后还是倒台了。卡斯托耳的魔杖被收缴，黑发黑瞳的青年坐在威森加摩的铁笼子里，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脚底的锁链，灰暗的阴影打在他的脸上——打在那个已经绝望的刽子手的脸上。
“所有人都可以看看莱斯特兰奇先生当年的学生档案和教授评价，一忘皆空让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金发少女铿锵有力地维护着友人的利益，此刻的她俨然是一位驰骋疆场的女战士的模样。
赫敏·格兰杰小姐把一沓报告举在手里；哈利·波特先生的绿眼睛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迪戈里和韦斯莱双子站在一起，双子少有地做出出相当严肃的表情；波鲁克斯一副“你敢反驳我，我就给你来个四分五裂咒语”的模样；哪怕是受伤害最深杰西卡·肖特小姐，也否决了对自己的战后审判……
那里还站着自己的舅舅小天狼星、舅舅的好友卢平和他的妻子尼法朵拉，还有些长者的阴影，不过卡斯托耳没有心情细看……
“别这样，拜托了。”青年人嘶哑的嗓音吸引了双方的火力，无数双眼睛紧盯着卡斯托耳，仿佛他从未出现过一样。
“四十二个人，我杀了整整四十二个无辜的人。”卡斯托耳淡淡地说道：“如果你们连魔鬼都能放过，我只会感觉很失望。”
“让我死。”
“卡斯托耳——！！！”他听到了波鲁克斯气恼的叫声，少年单手撑翻过桌台，跑到自己兄长面前对峙：
“你要是死了！我一个人怎么办！我他妈的连饭都不会做，只会炸厨房！”
……
“那都是很久之前的故事了。”
卡斯托耳温和地收拢起自己的作业，他和狄伦走在一起，不断点头回复跟他打招呼的各级学生：
“毕竟，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