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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偷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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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陶止住脚步,看着他道:“你也说是以前了,现在我不喜欢了。你自己去吧,我在那棵树下等你。”
说完,她指了指不远处江边的一棵柳树。
于若木见她这样,也不好再勉强。悻悻的答应一声,就自己去了。
柳树尚没有抽出新芽来,光秃秃的树枝在晚风中摇曳飘荡。奚陶倚靠在树干上,看着江面。
江边熙熙攘攘,无数的花神灯聚齐在一起,将黑不溜秋的江面点缀成星空。还有些灯顺流而下,悠悠的飘向远方的黑暗里。灯火明明灭灭,宛如天上的银河一般,煞是好看。
春到人间人似玉,灯烧月下月如银。
奚陶独自一人站在这儿,满身的寂静寥落仿佛周遭的喧嚣与她没有半分的关系。她孑然一身,也没有愿望可许,自是用不上这些玩意的。
就在这时,她忽然看见前面的屋檐下闪过一个人影。那人鬼鬼祟祟的,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于若木放完了灯,跑到她面前。见她看着那个方向便问:“怎么了?”
奚陶抬了抬下巴,说:“方才那里有个黑衣人。”
于若木闻言一顿,忙往那看去,然什么人影都没有,“师姐,你可看见他往哪去了吗?”
奚陶道:“没注意。”
于若木噎了噎,“你怎么能不注意一下啊?万一那人就是杀死庄主的凶手呢?!”
奚陶白了他一眼,“广陵城这么大,就不许别人家有个什么阴私?碰到个黑衣人你就说他是凶手,莫不是这世上的黑衣人都盯着踏浪山庄?”
于若木被她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蔫了吧唧的站在一旁,兀自生着闷气。那小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搞得奚陶都不好意思起来。
奚陶投降,“好了好了,我不该如此说你,走吧。”
好在于若木也不是个小气的人,当即就把这事揭过,道:“走走走,前面有杂耍,我们去看看。”
奚陶点头,两人又重新挤入到人群中。
人流十分的密集,来来往往的大多是都是年轻的男女。奚陶小心翼翼的穿行其中,抬头眺望了一下那杂耍同她的距离,忍不住的叹了一声,太挤了!
走了没多久,奚陶忽然一个转身避到一旁。同时迅速出掌,打在一个好不起眼的男人身上。那男人顿时口吐鲜血,摔倒在地。他手中的匕首也掉落,发出“哐当”的声响。
所有的动作都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周围的行人被这变故吓了一跳,人群里发出几声尖叫,纷纷退开。
于若木看到这个男人,一脸吃惊,“这是怎么回事?”
奚陶冷笑,“请君入瓮不成,便来偷袭了。”
听到这话,于若木瞬间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方才那个黑衣人故意出现在那里,是引他们追去的幌子罢了。可谁知他们没有上当,就想趁着人多暗中来偷袭。
这时一个蒙面的黑衣人忽然从半空中袭来,奚陶一样就认出来他是刚才在屋檐下的那人忙躬起身子,正要迎上去。却忽然被人拉住了手腕,那人力气极大,把她拉了个趔趄。
紧接着那人拉着她往江边跑去,奚陶抬头一看,发现竟然是于若木,语气十分不爽的道:“你干什么?!”
于若木一边跑,一边回答她道:“这里人太多了,恐怕会伤及无辜,我们先到没人的地方再说。”
奚陶暗骂了声“笨蛋”,然到底是没有挣开手。
两人沿着江边一直跑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终于来到一块无人的空地上。奚陶甩开他的手,用力喘了几口粗气。
几个呼吸间,那个黑衣人已经追了上来。紧接着从旁边的林子里又钻出来几个手拿钢刀穿着常服的蒙面男子,这些人将他们团团的围了起来。
于若木拔出剑挡在奚陶面前,满脸严肃的质问,“你们是什么人?!”
显然那些人并没有要答他话的意思,抬手就朝他们攻来!于若木一惊,立即持剑去挡。奚陶身上并没有带武器,赤手空拳的就迎了上去。
一时间刀光剑影,场面极为混乱。
这几个人的武功都不弱,配合的又极有默契。其中三人围攻她,剩下三人围攻于若木。将他们尽量分开,打的是逐一攻破的主意。
走过百十招,奚陶陷入了苦战。回头去看于若木,发现他那的情形也不容乐观,身上的衣服还被划破了好几处。
奚陶知道再这样下去,情况不容乐观。当即使出一招打蛇上树,手掌打在其中一人的下巴上,那人嘴里顿时吐出一口鲜血。奚陶趁机夺过他的刀,同时一个鹞子翻身落到于若木的身后。
像条蛇一样从于若木挡刀的手臂下钻到他前面,正与于若木打斗的那人顿时大惊失色。刚想退开,然他的胸口已经被奚陶捅了个窟窿眼!
于若木也被吓了一跳,不过他反应极快,立即转身朝奚陶的身后攻去,正好挡住那蒙面黑衣人的一击。
这时奚陶又从于若木的身后绕了过去,一刀砍在那黑衣人的左臂上。
与此同时,她感觉到有一道劲风朝她的下盘袭来。奚陶下意识的纵身一跃,可刚一起身,她就暗道了一声不好!
她离岸边太近了,这一跃肯定要掉到江里去不可!
她已经做好了落水的准备,可谁知脚却稳稳的踩在一块甲板上,着实是让她愣了一下。
这里灌木茂密,他们被一路追到这里,并没有好好看过。没想到灌木丛下的岸边,竟然还停了艘小船。正好让她落脚,倒也算是阴差阳错了。
那个黑衣人没想到奚陶的身手如此诡异,捂住受伤的手打了个呼哨。几个人顿时四处散去。
奚陶看着他们跑的没影了,把手里的刀往水里一丢。钢刀重,一眨眼就沉了下去。
转身看这船,船不大用青花缎子将里面遮了个严严实实。从那细微的缝隙里透出的点点烛火来看,里面是有人的。
奚陶抱拳,道了声:“打扰了。”
话音刚落,一阵江风吹过。将那青花缎子吹起一角,露出里面的光景来。里面只坐了一个人,奚陶没有看见那人的脸,但却看到了他放在矮桌上的手。
那是一只白玉无暇的手,骨节分明。在黄染的灯火下,像是笼罩着一层温润的光辉。把奚陶看的一愣,只觉得这手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这时,灌木丛里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于若木把头从间隙里探了出来!(此处请脑补二哈)见奚陶好好的站在船上,顿时送了口气,“师姐,你没事吧?!”
奚陶回过神来,道:“我没事。”
说着又是一个纵身从船上回到岸边,于若木见此又将头缩了回去。奚陶一看他的样子,就笑喷出来。
于若木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呆呆的问:“怎么了?有哪不对吗?”
奚陶忍住笑意,将他头上的枯叶给弄下来。因为钻到灌木里,不仅他头上沾了不少的蜘蛛网和枯叶,脸上也被枝桠蹭上了深深浅浅的灰印子。
于若木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解释道:“我那是心切!心切!”
奚陶清理完最后一点蜘蛛网,没好气的道:走吧。”
说完,自顾自的先走了。
于若木应了一句,兴冲冲的跟了上去。
两人回到客栈时,韩江平还没有回来。他们从中午起就没吃过东西,经刚才那么一折腾,早就感觉肚子饿的慌。于若木吩咐小二弄几个小菜过来,两个人就在大堂里寻张桌子吃了起来。
奚陶给自己空了的酒杯斟满,放在鼻下一闻。浓香醇厚,确实是好酒。满杯饮下,畅意的紧。
吃着吃着,于若木忽然问:“师姐,你方才用的是什么功夫?以前怎么没见过?”
奚陶端着酒杯的手一顿,敷衍道:“机缘巧合下学的,叫什么不大清楚。”
于若木“哦”了声,继续吃他的东西。好在没有再问下去,不然她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道:“师姐你...似乎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奚陶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愣了一下,“是吗?”
“嗯!”他重重的点了下头,“以前不爱跟我们说话,脾气还很怪,总是独来独往的。现在不一样了,跟二小姐一起觉得莫名的心安,脾气也...唔...”
奚陶淡淡的笑了下,没有说话。
这时,门外头忽然传来了一阵吵闹的哭声。抬眼看去,只见门外有一个四五岁左右的男童正在那嚎着嗓子,他的旁边还站了个妇人模样的女子。
那妇人扯住男童的手哄道:“你别哭了,娘在给你买一个泥人。”
男童没停,一边哭一边嘴里含糊道:“娘...骗人...大伯...已经回家了...”
那妇人被他挡住戳破谎言,脸上顿时挂不住了。拽住他的手,将要把他拖走。男童见状,撒泼似的坐在地上,就是不肯走。
妇人气的脸都青了,“你要再不走,那个女魔头就就要来抓你了!”
奚陶笑着,正暗想从她三岁起这样的话就已经没有的时候,就见那个男童“蹭”的一下从地上爬去来,抱住她娘的大腿。速度之快,令人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