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的右边》0不二0

9、坑

　　“奶奶还年轻着呢，还不到七十呢，我们可还等着给你过八十大寿呢。”

　　“说道过寿，我记得明年开春，奶奶就七十了吧，家里是不是也该热闹热闹了？”顾余生对着顾伯母询问道。

　　“看吧，我就说这小子时刻惦记着您呢。”顾伯母笑着对顾奶奶打趣:“你叔叔和大伯说了，等你过来一起商议下。”

　　“我们的意思是大办一。这几年家里发生不少事，也该来场喜事冲冲。不过，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你大伯和叔叔身份敏感，不适合来揽事，只能用你家的名义来办了。到时候弟妹多担待点。”

　　“嗯，我明白。”顾母应下。

　　顾余生父亲那辈有四兄妹，老大从政，老二从商，老三从军，老四顾清雅是家里唯一的女儿，二老和上面的哥哥们格外的偏宠些，目前在大学担任教授，从事科研项目。

　　“不用麻烦，自家人一块聚聚，吃个饭就好了。”顾奶奶婉拒道。

　　“要的，要的，奶奶，别人都说人生七十古来稀，这可是件大事，当然要大办一场。”一旁一直默默吃着东西的苏言诺鼓着腮帮子囔囔道“哥，你说是不是，是不是得大办一场。”

　　“奶奶，言言说的不错，人生七十古来稀，这种大喜事是要好好办办，这件事到时候就交给我来办。”

　　“好好好，就依你的，不过你可要注意身子，别勉强。”顾奶奶宽慰的眯眼笑着。

　　“哎，还是余生有本事，你说什么你奶奶都应着你，看的你大伯母都吃味儿了。”

　　“就是就是，奶奶对大哥可比对我们几个好多了，奶奶太偏心了。”苏言诺佯装生气，咔嚓喀嚓的吃着苹果。

　　“你们都是奶奶的孙子，奶奶对你们都好。来，言言坐奶奶身边来，和奶奶说说话。”顾奶奶朝苏言诺招招手，苏言诺屁颠屁颠的走过去，和顾余生一左一右的拥着顾奶奶。

　　“都十八了，还像个小孩似得，也不怕丢人。”顾余生出言调侃。

　　“明明才二十五六，却板着个七老八十的脸，做给谁看呢。”苏言诺随即反击。

　　坐一旁的顾伯母和顾母十分的无语，这两兄弟一定是抱错了，一见面就掐。倒是坐他们中间的顾奶奶十分开心的看着他们互掐。人老了，唯一念着的就是这份天伦之乐。

　　“对了，小猴儿去年去叔叔的部队上了？还习惯吗？”顾余生话锋一转，问起家里老二的情况。

　　小猴儿是他们这辈顾家老二的外号，人长得高高的瘦瘦的，所以他姑姑的儿子，郁老三给他取了个猴子的外号。苏言诺再往后排苏老四，老五是顾叔叔家的儿子，小时候长得黑，也被取了外号叫黑子，刚好和郁老三一黑一白，老白，黑子。

　　至于顾余生，他属狗，也被取了外号叫犬神。但是他至今不明白这外号的含义。

　　“不习惯也得习惯，都那么大的人了，那还能让他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既然不想读书，把他丢部队里刚好。”顾伯母无所谓道:“你小叔在那边，我特意让他关照关照。”

　　小叔的关照？！确定不是操练吗？两兄弟对视一眼，心里默默为老二点根蜡烛，祝他好运！

　　“那奶奶的寿宴他是赶不上咯？”苏言诺吧唧吧唧的啃着苹果。

　　“没事没事，让他好好的在部队待着。”顾奶奶连忙道。

　　“这次赶不上，不还有八十大寿吗？”顾余生打趣“他刚进部队，就是想来也来不了。”

　　“不过话说回来，小叔不是比较看好你，想让你进部队吗，怎么要不要考虑一下。”

　　苏言诺的体格在顾家的孙子辈算是最好的了，而且学习适应能力比他们都强。以前顾言清在的时候顾三叔就没少和他提起过，想让苏言诺进部队，继承他的衣钵。至于小老二顾成霖那纯粹是因为闯了祸被送进去操练，待三年过后，还的继续完成学业。

　　“不去，不去，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苏言诺十分抗拒，部队的条件那么辛苦，他怎么会脑残的想进部队。再者他刚刚脱离三年模拟五年高考，马上就迎来的惬意的大学生活，怎么可能在临门一脚的时候拜拜断送:“我已经有自己的规划了。”

　　正在削苹果的顾母闻言，放下水果刀，把苹果递给顾奶奶，好奇的问道:“你有什么打算，说来听听，我们给你参考参考。”

　　“秘密，秘密。”他傻才会说出来，一说出来保准被镇压。等到时机成熟，来一个先斩后奏多好。

　　“哟，刚刚过完成年礼，就学会了和家里做保密工作，不错啊。”顾伯母打趣。

　　“那是，谁还没有个把不为人知的秘密。”苏言诺神气十足的仰着头。

　　“那你就守好你的秘密吧，带着你的秘密去享受你的大学生涯。”

　　“不过说道大学生活，家里可是有个传统。”顾余生挑眉。

　　“传统？什么传统？”苏言诺不解的问道。他怎么没听说过家里有什么劳什子传统？他只知道家里传统的节假日！

　　“你不知道？没人和你说吗！？”顾余生一脸高深莫测。

　　“说什么，妈，我们家里有什么传统是我不知道的？”

　　顾母三人也是一头雾水？有什么传统，上个大学有什么传统？三人不知顾余生葫芦里卖什么药，一个个的选择保持沉默，并不吭声。

　　“好吧，没人告诉你，那我来告诉你吧，这个传统就是，满十八岁后，无论是学业还是结婚买房，都得自己出钱。家里一概不管，简称放养！”

　　苏言诺霍然起身，瞪着顾余生道:“你说什么？”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那我再说一次，恭喜你，你被放养了。”

　　“妈！”苏言诺大吼一声。

　　顾母短暂的震惊过后也回过神来“耳朵都被你吵疼了，那么大声干嘛，我们听的见。”

　　“妈，哥说的是不是真的？”苏言诺十分怀疑自家那个黑心黑肺黑肝的大哥在坑自己。毕竟这事他可没少做过。

　　顾母慢悠悠的从水果盘里拿出一个橘子剥着:“你哥说的是真的，你哥上大学的时候，你什么时候看见他从家里要钱了？”

　　如果说刚开始顾母还不知道顾余生是什么意思，现在回过神来，细细体会也就清楚了。

　　苏言诺一生顺风顺水，不给他增加一点压力，不知什么叫做生活！

　　平时花钱大手大脚，现在让他真正的体会一番缺钱的日子，对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也难怪大儿子要选择在这个时候说。

　　现在这事要是定下来，后面那几个还能跑的了？说到底，家里这些小家伙们，还是日子太顺了。

　　而且，这一举动每年还能为顾母省下小几万的费用，作受益者，当然得附和。

　　顾母相当的乐见其成。

　　旁边的顾奶奶两人也明白过来，这是老大要给下面的弟妹立规矩啊。

　　“那老二，老三怎么没有这个规矩？”苏言诺拿着不在场的当做挡箭牌。

　　“你二哥平时在家，家里的活都是他干的，我们也就适当的付了点劳务费。”顾伯母回应。

　　“至于三哥，你什么时候看见他找你姑姑伸过手？”顾奶奶也说道，虽然心疼，不忍心，但玉不琢不成器。

　　好吧，苏言诺败下阵来，老二还有的说，老三虽然是个财迷，但却从来不会在家里伸手。姑姑和姑父两个在搞科研的清水衙门，也没有多少油水让老三可捞的。而且，他家伙的确生财有道！

　　“你大哥说的不错，这是传统，成年后，家里都是放养，你也不列外，以后老五成年了也是一样。”苏言诺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听见这声音就焉了下来。

　　要说家里这些长辈们，他最怕的是谁，无疑就是他此时身后那位，顾大伯。

　　顾大伯在顾奶奶对面坐了下来:“考虑到以前没人和你说过，也算是我们的失职，第一个学期的学费家里就帮你掏了，但是生活费就得自己想办法了。”

　　苏言诺还想说些什么又被顾大伯打断:“别说没钱，你爸走的时候把你们叁和你奶奶都安排好了，你爸给你留了不少东西，你自己看着。”

　　顾大伯说完又扭头对顾母说道:“弟妹，规矩不能废，以后他伸手就说没有。家里生产废物。”

　　“懂，知道了。”

　　顾大伯一句话就定下了苏言诺未来的大学生活。想哭都没地方哭。

　　早知道今天就找借口不过来啊，出去浪多好啊。苏言诺心中懊悔。哪里不知道这是让他们给坑了。

　　这个传统分明就是针对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