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秀色可餐》墨上伊人

9、第九章

　　“出什么事，如此慌张？”见碧珠出门多时，手中的鱼也没买来，王氏问道。

　　碧珠喘着气道：“我们早些天就去鱼摊上叮嘱了老板，这几天务必帮忙留着五条大鲤鱼来，随时会来取。今日奴婢去取时，那老板说，鲤鱼已经让我们霍家的人取走了。”

　　王氏看向杜鹃，杜鹃摇摇头，“我不曾取过。”霍嘉兰已经想到此刻大鲤鱼在何处，这是要破坏她的好事。

　　“娘，我知道是谁取走了。”霍嘉兰刚说完，二房就从院中的小门进来了。

　　蒋氏瞅着院子里的阵仗，“吆，喜事啊，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不知有什么可帮上的？”瞅着酒坛里空荡荡的，“啧啧，两瓶淡水，一双竹筷，怎么不见鱼？”

　　走到王氏身边，“凑巧，今日我那边多买了几条鲤鱼，不如先借给嫂子用？”

　　嘉兰看着蒋氏言，“不必了，婶娘自己留着吃吧。”转身对碧珠言，“你再去别家看看，可有个头大点的鲤鱼。”

　　碧珠摇了摇头，“我方才都问了，别家说，进鲤鱼的渠道都被一家读揽了，所以鲤鱼一贯卖的很好，今日早就卖完了，只因我们早前付了定金，才留了五条大鲤鱼的。”

　　蒋氏看着他们出丑，就道：“我的也不贵，一条五两银子。”

　　王氏听完更怒了，“一条五两银子，你这明摆着不是抢银子？”

　　蒋氏不乐意，“我这可是出了大力，你总不好就叫人家这么回去吧。五两银子，值了。”

　　嘉兰知道蒋氏这么做，无非是报复她那日惊吓的她闪了腰，前世她没这么做，也没生出这叉子来。也怪自己，蒋氏报复心强，却也没能控制住自己，她也不过是看不惯蒋氏欺负自己母亲罢了。

　　心下一横，一条鲤鱼五两银子是不可能，“碧珠，你去买鲫鱼来，照例五条。”

　　碧珠跑了出去，王氏拉着嘉兰去一旁，“这回鱼箸，用鲤鱼，是鲤鱼跃龙门，是吉利的意思，古来都是鲤鱼，哪里有用鲫鱼的？”

　　嘉兰道：“母亲不必担心，女儿自有办法。”

　　下个缴担红就一波三折，好在没有差些什么。喜婆在走的时候，嘉兰亲自送了喜婆，“因今日无鲤鱼，便用了鲫鱼代替，亦是借‘鲫’象征‘吉’，恭祝缪老太太和太太，各位公子哥儿姐儿吉祥如意，那边，就拜托喜婆多加美言了，说着又塞了二十两银子。”

　　不过是带个话儿，白赚二十两银子，喜婆笑道：“这事姑娘放心。”

　　——

　　喜婆回到缪家，又得了赏钱，甄夫人派麝兰清点上报。甄夫人听到五条鲫鱼时，气的脸色难堪，“胡闹，哪有这回鱼箸用鲫鱼的道理。”

　　喜婆想起带的话儿，“太太莫恼，霍家姑娘言，这鲤鱼正巧卖完了，便用鲫鱼代替，借吉祥如意。”

　　听是那未过门儿媳的主意，便心中更气，还没过门呢，便做起主子来了，甄夫人道：“每日早早备上五条鲤鱼候着，有什么大问题。大事面前，哪里能马虎了。”

　　麝兰道：“太太，那霍家情况也是知道的，自从霍相爷走后，霍家一败涂地，哪里能日日买得起五条鲤鱼的，鲫鱼也好，都不过是个吉祥彩头，太太莫要动怒，气坏了身子就不值了。”

　　甄夫人这才顺了气，命人送了喜婆，刚欲命人将东西抬下去，甄夫人言，“东西不必留了。”

　　麝兰明白，就命人赶紧把东西抬走，小厮抬着东西走着，问，“这东西是要放在那里。”

　　“夫人让丢了，你们只管丢了就是。”

　　小厮不敢再问，这时武田家的媳妇要去二房太太那里送果子，瞧见小厮们抬得酒坛子，想必是回鱼箸的回来了，就站住问，“这东西不是要抬回厨房么？”

　　那小厮道：“霍家没回鲤鱼，倒是回了五条大鲫鱼，太太气恼，吩咐要丢了去。”

　　武田家的媳妇听了，惊讶，“这五条大鲫鱼丢了怪可惜的。”

　　“可不是呢，我们抬回来也累的不轻。”

　　武田家的媳妇言，“不如你们就把这鲫鱼送我那去，回头烧给你们吃，只要不叫太太知道，怎么都好说。”

　　那几个小厮也嘴馋，大家都不说，谁都不知道，再说真的是丢了可惜。就商量了下，把其余的丢了，只五条大鲫鱼送到了武田家。

　　这一阵，大房这里为了张罗婚事前的各种礼节，有的一阵子忙了，每日也就早早给缪老太太请了安，也不留下了。也只二房和三房时常去坐坐，趁着大房不在，使劲的表现表现，哄老太太开心。

　　这晚，甄夫人来寻缪老太太，她是家中最有位分的人，商量小定和大定的日子。虽这些年上战场，使得府中男丁渐少，好在官场上，大房这边有缪思重撑着。二房有令修，三房也三老爷和其长子缪邵辉，加上丰硕的良田，这个大家业才支撑着。

　　屋内蕊珠服侍着老太太，缪老太太歪靠在软枕上，被蕊珠捏到舒适，“二人八字和的也顺，婚事定在明年二月二也好。这小定和大定就按照你说的来吧。只要不失了我们大家子的礼数，也别叫人家觉得我们慢待。”

　　甄夫人应了后，又想起前几日缪思重提及的条件，便有些为难，不知如何同老太太开口。缪老太太见甄夫人没什么事了，还没走，就问，“有什么事就快些说吧，你哪里像是心中藏着事儿的人，打从你进门我就知道，你心里装了不少事。”

　　甄夫人把缪思重要接回卓婉君的事给说了，缪老太太再没了之前那种冲劲，之前也是强力反对，使得缪思重自请去了战场，而今皇上再赐婚，她也知道缪思重倔性子，如今他乖乖娶亲，只这个要求，缪老太太竟是答应了。

　　这是出乎甄夫人意料的，她知道当时为了这事闹得大，这次轻易妥协，也是缪老太太许是想着孩子无辜，人年龄渐长，心也越来越软了。不过接那女人过门可以，只能由后角门进来，不许旁人知道了，甄夫人点点头，会将此事告诉缪思重的。

　　过了那档子事后，霍嘉兰也松了口气，正在院中读书，听杜鹃说，缪家大太太带着世子来家中了，王氏差碧珠来传她去。霍嘉兰也着实吃了一惊，这甄夫人心气儿高，竟会屈尊降贵来这里。前世她可是没有来了，霍嘉兰知道这习俗叫“插钗子”。

　　这是婚礼中的规矩，男方家关于要不要去女方家相看未来媳妇的事，有男方家定夺，多半都会走这一遭，来人或是是男方家的亲人或未来婆婆。看中了，就给女方头上插一支钗子，看不中就给女方留一两块彩缎，给女方压惊。

　　这是御赐婚事，不存在相不中之说，只是上一世，来霍家的不过是缪家打发来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十分不给霍家面子。这一世嘉兰没想到，甄夫人竟是亲自带着缪思重亲自来了。

　　霍嘉兰把书扣在坐着的秋千上，回屋稍微收拾了下，就带着杜鹃去了前厅。

　　刚到门外，就听到屋里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儿。不知怎的，霍嘉兰在得知自己要第一次面对面见到缪思重的时候，心中竟是有一种异样浮动。她整理好心情，长舒了口气，这才缓缓的走进屋里。

　　先是对王氏福礼，再有王氏引荐她给甄夫人，嘉兰又再次行礼，见过甄夫人。她略显娇羞，不敢表现的太过没教养，从头到尾低着头，对于缪思重，她只瞧见了一双黑色云纹长靴。

　　甄夫人瞧着眼前的嘉兰，言，“抬起头来。”霍嘉兰这才抬起头。

　　瞧着一双剑秋眸，烨烨生辉，灵动逼人。小脸精致，带着得体大方的气质，嘴角微微上翘，是福相。再看削肩柳腰，个头匀称，甄夫人本着要奚落的心情来的，却瞧见霍家女儿竟是生的如此动人。

　　而用鲫鱼替代鲤鱼，一番吉祥话，竟是从这个女子口中出的。霍嘉兰扯着余光，见缪思重并未看着她，而是目光投向别处，心中略显失望。

　　甄夫人从袖口中拿出一支镂空金凤衔流珠的金钗，霍嘉兰微微伏下身子，甄夫人为她戴上，“平日了可有读书？”

　　霍嘉兰一时有些愣怔，但依旧镇定自若，“只读了《女德》《女戒》，还读了《四书》——”

　　甄夫人言，“女孩子家，《女德》《女戒》是要读的，至于《四书》就算了，女子家又不能考取功名，还想做官不成。平日得空，还是要将女红修修才是正事。”

　　听甄夫人一番教诲，霍嘉兰口中还没说完的也就止住了，她原以为甄夫人是想借着她不识字要贬低霍家，一顿嘲讽，却不想，说了读书识字也是躲不开。心下明白，如果不说，甄夫人会以她霍家到底是小家小户，不比从前，无法栽培子女，说了也是会说读的多余，总之是躲不开的，也就不吭声了。

　　霍嘉兰退下后，王氏继续陪着甄夫人坐着，霍嘉兰前脚刚走不久，缪思重以有事为借口，也离开了，他并未离开霍家，而是在霍嘉兰的身后尾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