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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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林园内闹得到底也不算大，伊甸园内倒是人人都不敢吭声。大家都知大太太在老太太那里讨了个没脸，此刻正阴沉着脸。
正是一股子气直冲丹田，嘉兰也同顾如陪着甄夫人进了院子后，甄夫人坐在了上座，即刻命人将戚姨娘同潘哥儿都拿来。
得知潘哥儿闯了大祸，戚姨娘便一早关了院子的门，并吩咐不许人开门。带着潘哥儿走了后门，逃回娘家去避避风头去了。
此刻外头门敲响了几回，都无人应声，前院儿接待贵客，戚姨娘这边自然是没有身份接待的。故而也没戚姨娘这边院子里什么事，梦琴正在屋里窗户下的长椅上休憩，愣是被外头震山响的敲门声给吵醒。
梦琴从长椅上下来，趿上绣鞋，摇着绢扇走了出来，“院子里的人当是都死了不成，没听见有人在敲门。”
便有个小丫头唯唯诺诺的过来，道：“梦琴姐姐，姨娘吩咐说，无论谁叫门都不能应的。”
梦琴杏眼撇了一眼这小丫头，“这是个什么道理？家中大大小小也有百十个院子，我们院子里定这么个规矩，回头传去了，倒是要说我们院子的人不懂规矩了，去开门去。”
那小丫头也蒙头转向，不知该听谁的，糊里糊涂点了点头，赶紧去开门去了。
外头的人敲门多时，不见有人来开门，外头的张家媳妇便叫了几个婆子，准备正要撞门进去。谁料，刚准备撞门，门就打开了。
张家媳妇道：“姨娘可真是好派头，叫门这么久，这会子才来开。再不开门，我还当要官家出面呢才肯漏金脸面呢。”语气中煞是讽刺，说着，便指挥手下的婆子进去拿戚姨娘及潘哥儿。
一帮人便涌了进去，梦琴见状，便拦道：“你们这又是绳子又是棍棒的，感情是打仗呢。”梦琴站在门前，挡着众人。
“我们只拿姨娘和潘哥儿，这里没有姑娘什么事，姑娘且让开。若是姑娘要阻拦，我们都是奴才，生来就是要为主子跑腿的，大家互相理解，也只为方便各自，若是姑娘坚持不让进门，就勿要怪得罪了姑娘。”一个婆子站在张家媳妇的身后开口道。
“你这鹰头雀脑的，何时轮着你来说教我来。”梦琴看着那婆子厉声回了去。
那婆子见梦琴是个厉害人物，又想开口同梦琴说道，便被张家媳妇给及时拦下了。
张家媳妇陪着笑脸道：“姑娘说的是，我们街角的鼠虫，哪里有资格说教姑娘。这婆子是新从外头调来的，不识得姑娘，望姑娘莫要同她一般见识，降低了身份。”张家媳妇好言陪了不是，梦琴冷哼了一声，心中暂且松气儿。
“张妈妈若是要寻姨娘，也不必了。姨娘带着潘哥儿回娘家了，这会子，八成都吃上午饭了。”
甄氏道：“我看她能躲到几时。”因不好声张，总不能跑到戚家抓人，回头又不知要如何以讹传讹呢。
众人这才离开，霍嘉兰此时觉着腹部下坠的厉害，像是肠子在打结一般。她来之前，吃了降暑药，难不成这降暑药还能治月信不成。
杜鹃看霍嘉兰眨眼功夫便满头大汗，煞是担心：“奶奶你这是怎么了？”
霍嘉兰看了一眼杜鹃，还没开口，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缪思重知道今日霍嘉兰身子不适，没顾得上关照，此时听闻霍嘉兰跟随着母亲来戚姨娘院儿里了，霍思重便来看看，正巧遇上手足无措的杜鹃。
看到杜鹃用身子撑着昏倒的霍嘉兰，健步如飞的冲了过来，将霍嘉兰接了过来：“怎么回事？”
杜鹃急的带着哭腔，“奴婢也不知道，奶奶她突然就昏过去了。”
缪思重一把将霍嘉兰横抱起来，往自己院儿里敢去，并且不忘吩咐杜鹃叫大夫来。
缪思重抱着霍嘉兰像风一样冲进门，卓婉君正逗着黎生，看到这一幕，突然脸上的笑容凝固。一时也没了兴致，叫来杏儿带着黎生玩儿，自己走向霍嘉兰他们正房的住处去了。
卓婉君进来时，只觉得气氛相当凝重，转过屏挡，看到身上粘着血的缪思重，一副惊慌失措的冲了上去，“思重，你怎么受伤了？伤哪儿了？我看看。”手在霍思重的身上寻找伤口。
缪思重一心全在霍嘉兰的身上，只淡淡一句：“不是我。”碍于卓婉君挡住了他看霍嘉兰的视线，一手把卓婉君拔开。
卓婉君正欲再开口说话，这时请的大夫来了，缪思重道：“大夫，你快些瞧瞧，她究竟怎么了。”
大夫道：“所有人都出去。”
碍于没有办法，不能耽误大夫诊治，所有人都只能先在屋外头候着。
卓婉君楚楚可怜道：“大夫正在瞧着呢，二爷切勿过多担心伤了身子。”
卓婉君见缪思重不言，便斥责一旁的丫鬟婆子，“怎会如此大意，你们这些下人是怎么当的？二奶奶有身孕瞒着不报，看你们这些狗奴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杜鹃素来知道这个卓姨娘打的什么算盘，想趁着自己奶奶出事，在这讨好二爷，那是想也别想的，平日里她事多，奶奶看在二爷的面子上，能忍让也就忍让了，这会子，竟是不知好歹的讨什么巧。
杜鹃越想越气，一时没忍住，一副懒得搭理她的样子道：“少在这假惺惺的，猫哭耗子假慈悲，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卓婉君随之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道：“我知道出了这事，你担心你家主子，可大家心里也都不好受，我也是替妹妹担心，你竟是揶揄我做什么？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个姨娘啊。”拿起手绢揩了一下眼睛。
她这话里有话的，明面是说杜鹃不尊重她，暗里，还不是想让霍思重知道，她平常都是怎么受府上的人冷言冷语的。
杜鹃道：“我也没指名道姓的，姨娘要自己往身上拦，倒是怪奴婢的不是了。”
“住口。”霍思重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吓得在场的人，大气不敢出一个。
杜鹃委屈的哭了起来，“我知道我作为奴才不该说这些话，可我若不说，谁会替我家奶奶说呢？今儿个二爷哪怕是要打要罚，奴婢也要说出来。”
采薇要阻拦杜鹃，却是被杜鹃甩开：“你向来只要我家奶奶大方得体，凡事要谦让，却从不过问她心里是怎么想的。这边大婚，那边就要把姨娘接进来，那些明眼人不说，背地里可没少议论。亏的我家奶奶全当作是耳旁风了，只要二爷开心，她什么都好，从不多说半个不字。二爷却偏是疼爱卓姨娘，只是因为她有了哥儿，便在二爷心中看的比我家奶奶还重。这次我家奶奶出事，指不定还是你卓姨娘做了手脚呢。”
缪思重想也没想，挥手打了杜鹃一巴掌，杜鹃顿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懵懵的。她不敢相信二爷竟是亲自动手打她，一双手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缪思重。
缪思重还是头一次亲自动手打人，寻常下人们是放肆了一些，不过又没犯什么大的过错，他也都不放在心上，今日却真真是恼火了，他一时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杜鹃顶撞了卓婉君恼火，还是恨自己不能令霍嘉兰有安全感而恼火。
不过此时，他还是不忘说一句：“身为二奶奶的贴身丫鬟，如此顶撞姨娘，将来让她如何在府上受下人尊重，还不赔礼认错。”
杜鹃再委屈生气，也不能违抗了这个在外是少将军，在家人人敬畏的二爷的命令。”
杜鹃不情不愿快速嘟囔了一句：“奴婢知错。”她说话也不对着卓姨娘，不知是对谁说的，只是说完便转身跑掉了。采薇看了一眼卓姨娘，给二爷福了福身便追了出去。
卓婉君见缪思重在下人面前给她立威，心中窃喜，得了便宜还卖乖，“二爷，你也忙碌了一日了，不如这里交给我，你先去我那屋里休息休息，等下大夫出来，我再让下人去请二爷。”
“不必。”
卓婉君试探性的问：“二奶奶她无缘无故流红，不像是好兆头，是否要让老太太及太太知道？毕竟这么大的事，瞒也是瞒不住的。”
她不提还好，一提缪思重便有些恼火了，“你想说什么？”眼神中不带一丝温度，他那不怒而威的样子，才令人惶恐。
卓婉君道：“一切依照二爷的意思来。”声音逐渐减小。
那边采薇追到门外，看杜鹃站在墙角哭，就道：“你这性子，也该改改了。当着二爷的面，没大没小的，在霍家时，你这般无人说你，也就是了，可在缪家，这一言一行都是规矩，当着二爷及众人的面说卓姨娘的不是，委实是你的不对。即便是再不喜欢她，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面子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杜鹃道：“我就是看不惯她那一副嘴脸。”
“好好好，不喜欢就不看，眼下最要紧的是二奶奶，方才还三句离不开心疼二奶奶，这会子又不心疼了？”采薇到底是跟在老太太身边过的人，整个人稳重，办事省心，这劝人也有一套，三两句便把杜鹃的气给劝跑了。
采薇拉着杜鹃，回院儿里去。
这时有丫鬟把门外的撒花锦帐子掀起，大夫一边走出门一边摇头，道：“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少夫人已身怀一月了，怎能吃大寒的药物，糊涂。”
缪思重道：“你说什么？有孕？是否是诊错了。”他此刻听到这个消息，自己也有些差异，这些天他只忙着军中的事，回来偶尔陪霍嘉兰用膳，见过她几次状态不佳，精神不济，可他也没有留意，听到这个消息，一时脑子凌乱。
大夫道：“没错，我行医二十年，绝不会错。”说着叹了口气，“可惜了，大人保住了，孩子是保不住了。”
缪思重一时不知该是喜是悲的。
大夫叹了一口气，“你们派个人跟我去抓药。”
杜鹃听到这消息时，也是一惊，随之眼睛红起来，“我去。”声音哽咽。
采薇用下颌示意来一下屋内：“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且陪着二奶奶，看需要什么吩咐，拿药的事我去。”若说这事，此刻没有比霍嘉兰更有资格悲伤的来。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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