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深爱不离》昕九

2、婚事结

　　叶璃晚上回到自己的住处时，浑身就像散了架似的，揉着自己酸痛到几乎麻木的胳膊，叶璃为自己深深地鞠了一把同情泪。都怪她自己，为了赚口饭吃，竟然把自己卖给了一个唯利是图、无商不奸的奸商；而且还好死不死的赶上了老板的亲哥哥明天要结婚，一大堆的待办事宜，除了在她刚来到府上的时候，被人领着换了一身衣服之外，其他时间一直在帮忙做事。
　　边在房间里做着伸展运动，边恶狠狠地吐槽万恶的资本主义家。竟然这样压榨劳动人民，要不是她人生地不熟的，还真是分分钟就甩手不干了，拜托，人都是有脾气的好不好？竟然还加班到灯火通明，刚刚她拉着一个丫鬟问了两句，才知道已经戌时了，按24时计时法换算一下，已经快十点了。
　　第一天上班就这样高强度的作业，叶璃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早知道应该等过了明天再说应聘丫鬟的事。不过还好，也就前后忙三四天的样子，等婚事一过再收拾一下后面的事宜，应该就会有一个丫鬟正常的工作量了吧？
　　这样想了一下，叶璃觉得人生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希望的。人一放松，困意也就袭来了，然后就这样抱着被子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快开门！喂，叶璃！快醒醒，开门啊！”一大早的叶璃就被敲门声吵醒了，昨天她特地和齐轩要求要一个人住，哪怕房间小点也没问题，齐轩看了她一会儿才点头答应。而她向来是喜欢睡懒觉，一向是不赖到最后一秒不肯起床的，平时上班也是在刨去了洗漱化妆吃饭坐车的时间后，精确到秒的起床，坚决要在床上躺到最后一分钟。
　　昨天她怕自己会起晚错过了正事，特地找了一个面相还算和善的丫鬟叮嘱她今天记得来叫她起床。毕竟她还是很有责任心的，既然答应了要做丫鬟，自然是要做好丫鬟的分内事了。
　　“昂，知道了，醒了醒了，你先去忙，我马上就来了。”叶璃在床上懒懒的应了一声，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深深地感受了一下被窝的温暖，才恋恋不舍的起了身。
　　把衣服按照昨天的顺序一件件穿好，反正也不会挽发，她就随手梳了个还勉强有点古人气息的公主头，洗了脸漱了口便去前厅帮忙，偶尔不吃早饭也是她的习惯，再说一点都不熟悉的地方，她连吃饭都没胃口。不过，以后还是要找人来教一下自己如何挽发，出门看到别的丫鬟挽的发髻，虽然样式普遍，但配上衣诀飘飘的古代衣服，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叶璃不由得心生羡慕。
　　“咦，叶璃，你的头发怎么这么奇怪？”同是要在前厅端盘子伺候来宾的小玉看到叶璃进来，对她的装束有些疑惑。
　　叶璃端着盘子过来的动作瞬间僵硬了一下，这个问题问的她，真的是……好尴尬呀！“额，那个我不太会弄头发.....”
　　小玉环顾了下四周，“可是叶璃，你这样一会儿被二少爷看到，他肯定会责怪你的；不如你去厨房那里和人换一下，今天你就待在厨房那边吧。”
　　仔细想了一下，觉得小玉说的也有道理，前厅是宾客们往来道喜的地方，肯定很注重仪表，而且人多又乱，她还真怕自己会惹出什么乱子，去厨房打下手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果然不出所料，在厨房那边叶璃轻易地就找到了人交换职务，她虽然不爱在人前露面，可还有大把的人愿意呢。
　　在现代一般都是早上十点接新娘，然后十一点多开始所谓的结婚典礼，之后便是吃酒席，最后和前来参加喜事的亲朋好友道别，打扫卫生之类的。
　　可是昨天叶璃大概的听到了古代的婚礼流程，最主要的便是“上午迎亲，黄昏拜天地”，之后便是新娘入洞房，新郎陪酒，不像现代，新娘也是要敬酒的。毕竟古代人思想保守，觉得女子不抛头露面才是好的，叶璃偷懒般的跑了个神儿。
　　虽然也好奇前厅那里古代婚礼的举行，但叶璃还是按捺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好奇心。都说好奇心害死猫，她可不想在刚穿过来的第二天就死翘翘，一边默默的在心里想着，一边借着职务之便从盘子里偷偷的抓了块糕点塞进嘴里，虽然她平时对早餐这种东西是看心情吃的，但昨天忙了小半天，今天早餐也没怎么吃，又忙了大半天，是真的感觉到饿了啊！
　　“你！对，就是你！快把这几个菜送到前面二少爷的桌上去！”突然一个声音从叶璃身后传来，吓得叶璃浑身一抖差点噎到，还以为是偷吃被抓包了。
　　听到是让自己去上菜，叶璃有些不太确定，指着自己鼻子不确定地问了一句：“你确定是在和我说话吗？”不是说她着装不太整齐，不让她去前厅的吗？
　　闻言，周管事有些不耐的瞪了叶璃几眼，“没错，就是说你！现在前厅客人太多，丫鬟们都在忙着招呼，人手不太够，你快去上菜去！”
　　呃……
　　闻言叶璃头上划下几条黑线，之前还想着能在厨房偷偷懒，顺便蹭些好吃的，结果还是要去前面招呼客人，想想之前在酒吧见到的那些醉酒的客人，还有可能会发生的是是非非，叶璃不禁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么一想叶璃还是默默的端起托盘去前面上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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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璃去到前面的时候，发现前面正是热闹的时候，新郎官不在，反倒是齐轩在和人推杯换盏，而且看起来来宾多数都是商人。
　　仔细一想，齐轩不就是商人吗？借着自己大哥成亲的日子请一些商业伙伴喝喝酒、拉拉关系也无可厚非，想到自己之前上班时参加的应酬，不也是一群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吃喝玩乐套近乎吗？这样一想，叶璃也就见怪不怪了。
　　“叶璃，你在这干嘛呢？”一旁的小玉见叶璃端着托盘直愣愣的盯着齐轩看，有些奇怪，“你不是在厨房帮忙吗，怎么过来了？”
　　被小玉一叫，叶璃猛地回过神来，“啊，小玉，周管事说这边人手不够，让我过来帮忙。我先去上菜了啊！”
　　边往齐轩那桌走，叶璃边在心里懊恼：怎么又出神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不就是一群古代人吗？咱脑袋瓜里可是装着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大文明呢！
　　齐轩远远的就看到了昨天搭乘他马车的那个女子，最后非要闹着留下，想着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就算是别人派来的细作大概也成不了什么事，就直接留下了。
　　待叶璃走近，齐轩才细细察看了一翻，虽然并没看出什么异常来，但想到叶璃嘴里蹦出的一些奇怪的话还是略微地蹙了蹙眉头。
　　而这一蹙眉，在叶璃看来就是对她仪容仪表的不满，瞬间心里直打鼓，会不会丢人了？今天的穿着真的有很大问题吗？吓得叶璃不着痕迹的抖了一下。
　　“那个…你们的菜…”叶璃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齐轩说了一声，便把菜式摆上了桌子。其实叶璃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以前去饭店吃饭的时候，服务生都会说一声“小姐，您点的菜”，可是现在这个情形，让她说什么？说“老板，您的菜来了”？天啊还是给她一刀吧。
　　看着齐轩的脸隐隐有点发黑的倾向，叶璃“唰”的就转身开溜，现在不跑难道还等人开口训话吗？她又不是没领教过齐轩那冷冰冰的语气，可不想再尝试一次。
　　“哇，叶璃，你刚刚说了什么？你是不是不知道，我们是不能说话的？”小玉一看叶璃离开了齐轩的视线范围，就赶紧过来把叶璃拉到一边开小灶，“你是不是没有做过丫鬟呀？”
　　叶璃震惊，虽然她确实是没做过丫鬟吧，但这个也能一眼就看出来？难道真的是所谓“行家”的眼光？
　　“没有，我是第一次做丫鬟。”当然，也是最后一次。叶璃在心里默默的补上后一句。
　　小玉点头，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我就说嘛，你以后上菜就直接放下走人就行了，不用说什么，今天还好点，因为太热闹就没太多人注意规矩。但是有时候少爷会在府里宴请朋友，你那时才不要出任何差错。”
　　额，叶璃听着这个蛮热情的新朋友的唠叨，有些一个头两个大，她以后肯定会把这种事有多远躲多远的好吧？
　　“那个，小玉啊，什么时候开始拜堂呀？我还没见过呢！”叶璃还是忍不住打断了小玉的滔滔不绝，真怕她说个没完没了，提前进入老妈子的日常。
　　“快了吧，再等一刻钟，刚刚大少爷已经去后院接新大少奶奶了。”小玉被打断了话也没有不高兴，反而是很认真的回答叶璃。
　　叶璃瞅了瞅天色，也差不多就是黄昏吧，太阳刚刚开始落下去，应该也就四点多钟的样子。按这样来算，拜完堂也就五点钟，然后新郎官敬敬酒，再闹闹洞房，也就八点了，到时华灯初上，也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叶璃一时也搞不懂古代的吉时到底是怎么算的，不过她看着反正就差不多算四点半的时候，宾客们就去了前厅，丫鬟们一时也就闲了下来，叶璃趁机开溜，去前厅抢占了最有利的地形，准备强势围观一波古代的结婚现场，毕竟这可遇不可求、择日不如撞日的婚礼，她要是错过了还是那个哪里热闹去哪里的叶璃吗？
　　又过了一会儿，婚礼才正式开始。新郎官先进了前厅，在一旁站定，之后就是媒婆引着新娘子从门口进来，后面还有新娘子的陪嫁丫鬟跟着。
　　叶璃一边吃着顺手从厨房拿来的桂花糕，一边颇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对新人。
　　新郎官是昨天她搭乘马车的主人的大哥，名叫齐陌，与新娘子在三年前就有了婚约，但是因为要为父母守孝，所以才一直拖到了今天。
　　新娘子是齐陌师傅的女儿，他二人的婚约也是当初由齐家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和齐陌的师傅定下的，估计也是真的喜欢齐陌，不然也不会痴痴的等了齐陌三年，如今都已经二十一岁了。毕竟古代女子嫁人都早，要为了一个人等上三年的时间，真的需要极大的勇气，接受旁人的闲言碎语。
　　想到此，叶璃就对尚未谋面的新娘子的好感度唰唰唰的往上增，不容易啊不容易，能够顶得住方方面面的压力，就为了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而坚持一个人那么久。叶璃心想，若是换成她，别说在古代，在现代她也做不到。
　　婚礼并不像现代那样，有新郎官的好兄弟好基友来闹新娘子，也会有司仪在前面活跃气氛，而是规规矩矩的进行，真的是那种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之后夫妻交拜送入洞房的，但是因为男女双方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了，所以拜高堂这一项就改为了敬酒，叶璃表示，反正她不太懂，就是凑个热闹。
　　围观了婚礼全过程之后的叶璃，有些索然无味，比想象中的差了许多，一点都不热闹，而且还没看到新娘子长什么模样。拍掉手上的糕点屑，叶璃转身就要去厨房继续做自己的工作。
　　“你，在这干嘛？”一道冷冽的声音在叶璃背后响起，制止了叶璃打算离开的脚步。叶璃回头往身后看去，发现齐轩正在从另一侧向她走来，一脸冷漠的盯着她，仿佛对她有些防备。
　　叶璃无奈地摊摊手，“我来围观婚礼举行呀，怎么，不行呀？昨天你可没说不许我来看婚礼的。”
　　齐轩一开始就看到了叶璃自顾自的在观礼，还津津有味的吃着糕点，真是完全不拿自己当丫鬟看；再一想昨天叶璃突然出现的奇怪场景，齐轩不禁有些怀疑叶璃的身份。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竞争对手或者那边的敌人派来的奸细，之前婚礼进行他不好多说什么，所以才在结束后叫住她，打算审问一下。
　　但是看叶璃一脸坦然，不像有什么做坏事的样子，齐轩沉默，不是叶璃真的和那边没关系，就是叶璃的演技太好了，若真是后者，那他怕是一时心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当然，齐轩不知道的是，他还真的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大麻烦，以至于后来有次齐轩不小心说漏嘴，而被某人掐着脖子教训。
　　“既如此，礼也观过了，赶紧去做事，别忘了自己的身份。”齐轩一时找不到话，只好冷着脸训了一句，便往宾客席过去。今天虽然是他大哥的婚礼，但来的人多是他商业上往来的合作伙伴或者客户，还是少不了他作陪。
　　“神经病。”叶璃脑门滑下两条黑线，她本来就是要去做事的，突然被叫住，什么事都没说就赶她？还是她的错了？她不就是说要做一段时间丫鬟吗？又不是做一辈子下人，可给他得瑟住了？
　　叶璃一脸愤愤的去了厨房，打死也不同意再去前厅帮忙，直到前面宾客尽了兴，开始陆陆续续的离开，叶璃才出来帮忙收拾一片狼藉的宴席现场。
　　也许是因为齐轩的原因，齐陌今天没喝多少酒，面色看着也很正常，还能指挥指挥下人，说话也挺温和的，若不是听说他是一位剑客，单从气质来看还真的就以为他是一位文人墨客。
　　“你过来帮忙把二少爷送回院子。”叶璃刚有些遐想，就被点了名，还是要送第一次见面就不太对头的齐轩回院子？她没听错吧，Exm？？
　　齐陌刚刚送走最后一位宾客，回来就见齐轩撑着头坐在桌子旁，想想齐轩今天为他也挡了不少酒，便知道齐轩是有些醉了，正想要送他回去，就见一个有些眼生的丫鬟，在不远处的盯着他看，脸上的表情看着有些不太自然。
　　转而一想自己也没有经常在府里，有些丫鬟不认识也很正常；而且自己今天也喝了不少酒，有些眼花也正常。
　　叶璃万般不情愿地挪到齐轩面前，似乎有些不死心的看着齐陌又问了一句，“你真的是要我送他回去吗？”
　　有些醉意的齐陌也没注意叶璃说话的语气，只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看看转身离开的齐陌，又看了看似乎睡着了的齐轩，叶璃真心为自己掬了一把心酸泪，她都那么低调了，为什么还有事叫她？还是这种一看就是体力活的那种？她怎么就这么悲催？
　　虽然万般不情愿，但看着大家也都在各忙各的，叶璃也不好意思麻烦人家，只好苦逼的伸手去扶齐轩。
　　“啊，痛痛痛痛痛！齐轩你大爷！”叶璃手还没碰到齐轩，就被看着像是睡着了的某人一下子握住了手腕，而且还是下手超级狠的那种，疼得叶璃眼泪差点就飙出来了，一边疼得跳脚一边使劲的拍打齐轩的胳膊。
　　虽然有些醉了，但齐轩还是没有降低警惕，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还是习惯性的出手制住了，没想到却传来一声女子的痛呼声，还有随之而来的拍打。
　　掀开沉重的眼皮，瞥了一眼身旁的人，看到是叶璃，手上的力道随之卸去，“扶我回房。”
　　齐轩自己怕是也没注息到，虽然只和叶璃见了两面，甚至在还怀疑她是奸细的情况下，他就已经对她卸下了防备；至少在此时此刻，他并没有觉得叶璃会对他不利。
　　叶璃感觉到手腕上的重力一松，当即抽出了自己的胳膊，使劲的揉了好久才觉得没那么痛了，刚差点给她捏断，还想让她送他回房？呸，做梦吃星星！
　　“嗯？”不满的声音传来，叶璃仔细一想，自己好像还不太了解现在这个时代，虽然知道是古代，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年代，怕是还要在齐府待一很长段时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想到此，叶璃还是咬咬牙上前一步搀起了齐轩，使劲按捺住自己想胖揍他一顿的冲动，一字一句地问，“你住哪里？”
　　随口报了院名，齐轩便将身子的一大半重量倚靠在了叶璃身上，然后闭目养神，直看的叶璃牙痒痒，真想撒手不管。可叶璃又偏偏是那种答应了要做什么事便一定要做到的性子，所以还是没有扔下齐轩，就这样半扶半扛着齐轩往梧桐院的方向走去。
　　还好叶璃记性不错，昨晚布置院子的时候，小玉有帮她介绍一下府里所有的院子的大概位置，而她也记住了一些，其中就有齐轩居住的梧桐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