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九》姑苏山人

7、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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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日结束，祝九又开始她的上班打卡生涯，这次不是和被窝战斗，而是和地铁做斗争。

　　一周后，祝九被公认评为稳定扣工资第一人。

　　傅石马后炮的发表感想：“我之前就预感到会训练缺勤，幸好许经理帮我留意宿舍。”

　　正坐在电脑屏幕前修图的祝九：“你再说一句，你宣传照没了信不信？”

　　“不带公报私仇的啊，要、专、业！”傅石两手握拳，不管她看不看得见，做出非主流呜呜呜的动作，随时准备开溜，“所以我觉得你可以考虑换个遮瑕。”

　　祝九看着他跑的比兔子还快的背影：“……”她服了。

　　然后她默默拿出粉饼，对着镜子眨了眨眼，男人的嘴，虚伪的鬼。明明她正当花季好么！

　　“小姐姐……”有同事敲门提醒她，给她使眼色。

　　祝九回头一看，某位周姓领导好像在视察员工工作，身边围着一圈人，手里捧着纸笔，他动一动唇，句句都被当名人名言记下来。

　　“小祝的工作态度有待加强。”周澈看一眼她，语气轻松的评价道。

　　祝九：……小祝是什么鬼？以前和她要好那会儿不是都一口一个九九么？虽然听起来比扣工资顺耳多了。

　　基地的食堂人性化，角落里堆满粉丝送的零食，午休时祝九刚走到冰柜前，想要蹭一下石头的粉丝福利，看了一圈外包装上贴的便利贴，没找到一个写着傅石。

　　出息，窝里横！不知道跟谁学的……

　　面前忽然出现骨节分明的一双手，修剪干净。

　　她都没注意到周澈来了，站在自己身边。

　　他不动声色的低头看她，自然的移开视线，祝九又悄悄瞄他，像两个特务接头。

　　冰柜上面放着汽水、下面放着矿泉水。
　　矿泉水堆得很满，反观汽水就很吃香。

　　祝九搜刮了一圈，找到最后一瓶冰阔乐，上面贴的便利贴“全世界最好的周澈”。

　　过气职业选手还能有福利的……她不服！
　　同样是过气人士，她的粉丝……可能很想拿锄头给她埋坑里才是真的。
　　祝九的置顶微博里至今有条热门评论：
　　九酱一进直播间，直播间里欢声笑语，所有弹幕都在刷：“九酱又拖更啦！”她开麦说，“一瓶快乐肥宅水。”便排出叮当几个咸鱼币。
　　这个梗源自于她刚直播时，画画一卡思路就会咕噜咕噜喝汽水，粉丝当时就戏称：九酱每连载一部漫画，十箱快乐肥宅水受到迫害。

　　周澈挑眉，像意识到事态的严峻。
　　祝九腆着脸说：“江浙皖的女人把你灌醉，北上广的女人让你流泪，川渝冀的女人使你心碎，只有我对澈哥爱如潮水。”
　　“土味。”他吐出两个字眼。
　　祝九和他讲道理：“昨天没有打卡，扣两百。今天为什么又扣我两百？”

　　“你今天打卡迟了三十秒。”周澈说。
　　“……我怎么感觉我在倒贴上班。”
　　“……其实你完全可以有胜任更好的职务。”周澈说，“我听说你在加州开过一段时间画室。”
　　神他吗听说。
　　祝九忽然笑了，“你是不是翻我朋友圈了？”

　　然而最后一瓶冰阔乐被人拿走了。
　　不是周澈，也不是祝九。
　　许逸飞丝毫没察觉这俩人之间的气氛，扭开瓶盖，喝了一大口，头也不回的走了，“妙啊……”
　　周澈、祝九：“……”

　　祝九这天下班前溜进经理办公室。
　　许逸飞正伸懒腰，“今天是个好天气，不知道会不会有对象掉下来。”
　　祝九清咳两声，提醒他。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和周澈玩角色扮演。”许逸飞一脸“我看穿一切你不用解释”。

　　“飞哥，下班有空？”她问，“我有点小事找你，还有我们没有在角色扮演。”

　　“我下班要去相亲。”许逸飞一想到自己脱单倒计时就开心，总算不用每天苦哈哈啃别人的狗粮。

　　“这样啊，”祝九说，“祝你成功。”

　　“让我猜猜你找我什么事？”许逸飞说，“你瞒得住别人瞒不住我。你为什么会进JJC，是个人心里都有数。”
　　祝九一脸乖巧。
　　“你怕什么。”许逸飞说，“我就这么跟你说，凭我对周澈这些年的了解，你晾着他，他都能眼巴巴凑到你面前。”
　　“夸张了。”祝九摇头。
　　许逸飞：“？？？”
　　“没有到这个程度。”祝九拨弄着指甲，“我勾一勾手指头，他还不是乖乖当我的人。”

　　许逸飞没说话，一脸看好戏。
　　祝九回过头，她的人果然乖乖站在门口。

　　“刚发到你邮箱的计划书收到了么？”周澈整理袖扣，也没有进来一起坐坐的意思。
　　他这个问题问得就很有技巧。
　　她说收到了，那就说明她看过没当回事，跑来找许经理唠嗑。
　　于是祝九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经过他：“……好的老板。”

　　许逸飞幸灾乐祸，差点笑出声。某人就端着吧，闹出一堆烂摊子还不是自己跟在后头收拾。

　　“上个季度的报表做好没？”周澈看向他。

　　“老板我这就做您别急去看个电影什么的都可以。”许逸飞大窘。

　　祝九不愧是祝九，祝福堪比人民币大佬玩家氪金加BUFF。

　　许逸飞晚上相亲顺利，女方各方面条件都和他合得来，适合结婚的对象，和他交换联系方式，提出以后可以试着来往。小喇叭本人许逸飞发了个朋友圈，拜这只锦鲤，会有好运气哟，配图一只九纹龙锦鲤。

　　不少同事狗腿的跟风，纷纷抢前排评论。
　　-人事部经理：[嘘]今天下午[鱼]才从你办公室出来，晚上相亲就有望了
　　-万年摄影小哥：上次我找[鱼]帮忙做过一套图的后期，老板总不给过，我随口说是美工部做的后期，就给过了
　　-何总助：感恩[双手合十x10]，老板调我回秘书室啦，说起来[鱼]经常迟到，但是每次都会和我问好，缘，妙不可言
　　结果何总助刚激动完，一刷新朋友圈，该条朋友圈信息被许经理秒删，何秘书摸不着头脑。

　　这天过后，祝九每天总受到各种目光的洗礼，之前不是没有，可是没有现在……虔诚。

　　对，就是虔诚，弄得好像她是什么大罗神仙下凡。祝九知道自己这样的叫做稀缺资源。JJC基地总部的人员配置么，除了她、前台、煮饭王阿姨，其他工作人员清一色的糙汉子。

　　这些人和队员一眼就能区别开，队员每天汽水不离手，而他们统一捧着保温杯。

　　祝九特意新买了个星巴克家的樱花季限量款保温杯，很快和同事打成一片，就养生到底是枸杞还是蜂蜜展开讨论。

　　熟悉以后祝九发现，大家都有一样的八卦之魂。

　　“老板从来不喝汽水，听许经理说，最近好像连烟都戒了。”

　　“还有老板脾气超级好，工作态度严谨负责。”

　　“从我进俱乐部工作很少见他生气，有一次实习生做事粗心，水泼到电脑上当时的重要资料全没了，老板就面无表情开完了会。”

　　祝九震惊脸，开什么玩笑？以前周澈出了名的国服第一喷子好么！

　　“……老板脾气好不好我不清楚，不过本阿姨觉得啊，老板一直不谈朋友，会不会那方面有什么问题？”前台说。

　　“不会吧。”方块脸男同事说，“我上次和朋友去游泳，碰到过老板，都说看起来很……酷。”

　　“你这只叮裆猫！”知道内情的人事部经理憋不住，怕底下的人搞事，打断道，“对了，祝九怎么看？新生代女性，肯定更有说服力。”

　　祝九想都没想就跟了一句：“可能老板在等我吧。”

　　“醒醒小祝，天没黑，你存图都修好了么？”

　　“年轻人的思想很危险……”

　　“是啊，别怪哥哥们没提醒你，上一个有危险思想的女同事已经卷铺盖走人……”

　　祝九：“……”

　　——
　　祝九迎来第二次休息日，同时也是她搬家的日子。
　　她三天前向周澈申请了员工宿舍。
　　基地里的宿舍都住满，新的宿舍在同一个小区，可是装潢没有完工。
　　当天晚上周澈给她发信息，公式化的口吻，说他在基地边上有私人住处，不介意的话，她可以先暂住。
　　-那我就不客气啦。
　　祝九打出一行字，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
　　再一看消息手滑发送，超过撤回时间。祝九整个人都不好了，解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那就打扰啦，房东兼老板，以后多多关照。

　　本来以为没进展，这都直接跳过扯证同居了，四舍五入没毛病。
　　祝九将这事儿第一个告诉邹蔓。
　　邹蔓回复她：-搬家工人给你安排了，绝对靠谱，姐妹不用谢。

　　半个小时后……
　　祝九受宠若惊坐在副驾驶上，周澈给她开的车门。
　　她现在才明白邹蔓说得姐妹不用谢是什么意思。

　　在俱乐部里整天冷着张脸，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禁欲系荷尔蒙气息。
　　没有叫她小祝，更不是祝九。
　　一声再亲昵不过的九九，她就晕晕乎乎跟着他上了车。

　　摸不透。
　　猜不懂。
　　他已经不是她招招手就能掌握的男人。
　　祝九沉痛的想。

　　车平缓的停下，周澈解开安全带，看了她一眼。
　　祝九：……弱小，无助，又委屈。

　　“在想什么？”他问。
　　“在想你这段时间以来是怎么压榨我的。”祝九说。

　　周澈低笑。

　　祝九算是发现了，他这是乐在其中？

　　她走下车，周澈从后备箱提出她的行李。

　　他忽然伸手，像在比对她和他的距离。

　　祝九迷茫的垂下眼睫，他动作很轻，落在她头顶的发旋上，摊开掌心，揉了揉。

　　她耳廓一凉，从他指腹传来的温度。

　　周澈若有所思的说：“你是不是高一到现在都没蹿过个儿？”
　　祝九整个人处于当机状态，她后悔今天穿平底鞋。
　　他摩挲着她软乎乎的脸颊。
　　比模糊记忆里的更嫩了……
　　周澈没忍住，又捏了一把。

　　“咔擦”一声，站在基地阳台的许逸飞收回偷拍杆，满意的看着自己作品。

　　手机像素不高，胜在画面温馨，高辨识度的颜值太能打，堪比当代电影拍摄的路透图。

　　许逸飞熟练的编辑朋友圈文字：-老板喜提一只锦鲤大王，你们呢？

　　他刚想点击发送……
　　算了算了。

　　许逸飞回想了下……以前他刚认识祝九时是有好友位的，细思极恐。

　　上次他相亲有戏，朋友圈刚发张百度到的九纹龙锦鲤图片，周澈打电话过来，非要跟他追究什么侵犯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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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许逸飞发的那条锦鲤暗示是小九九23333，所以澈哥要维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