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终须醒》暖暖的弦

6、怎么办呢，照这么 吃，我怕养不活你

　　冬日，九寨沟变得尤为宁静，充满诗情画意，山峦与树林银装素裹，瀑布与湖泊冰清玉洁，蓝色湖面的冰层在日出日落的温差中，变换这奇妙的冰纹，冰凝的瀑布间，细细的水流发出沁人心脾的乐音。
　　山岭峰谷这时都变得白雪皑皑，银装素裹，雪线以下的林涛树海则继续穿着秋的盛装。火红的枫叶，翠绿的松柏，金黄的桦树林与蓝天白云、皑皑雪峰，翠海飞瀑相交辉映。森林雪域相衬，沟谷纵横交错，湖溪绿树倒影，瀑布倒挂层叠，九寨沟的初冬，就如艺术大师精心会出的一幅幅绝伦无比的经典画作。
　　不行不行，实在抵不住这诱惑，摘掉手套，拿掉围巾，这么晶莹的雪，教她怎能不去抚摸，湛洌没有阻止，倚在车背上就那样看着，还是军用越野，当然不是西藏那辆，真怀疑，他是不是再那都会放有车，到哪都有准备好的高级酒店。如果可以她想知道他了。不多时，她的杰作是两个小雪人，用之前采的枫叶和桦树松柏枝做装饰，她很有艺术天赋，不比艺术大师的灵感逊色。
　　大功告成，搓挫冻僵的小手，用嘴巴哈些暖气，
　　还差一点，说着就在雪人边空白无伤的雪上写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过来”
　　恋恋不舍的再看一眼。湛洌接过来的人，抓起她的手，放在掌心，一阵的暖意一直暖的心里，然后从车里取出润肤露涂在她的手上，接着又换了润唇膏，此刻她的唇也正干裂着呢，他这是在变魔术吗？凌落睁大眼睛看着他，他居然如此细心，凌落啊凌落，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湛洌替她带上手套，围巾。牵着他往前走，她希望他能看一眼她的画作，但他是反方向走的。不免有点小小失落。不过只是一闪而过，她发现他喜欢静走，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好大的声音，惊起一群飞鸟，还有游玩的人们，顿时羞红了脸，把头埋进湛洌的怀中，死湛洌，明明听到了，还不回应，害她一下子把分贝提那么高。
　　“所以，你犹豫了，他肯罢休吗？”
　　湛洌看着她身后，那几个缩头缩脑的人。
　　“啊？”
　　她的茫然，她的不明所以不像是装出来的，凌落，你，到底如何？
　　“走吧”
　　“哦”
　　海子，她亲眼所见，开心的挣开他的手，跑近些，
　　五彩斑斓的海子后面是皑皑雪山，今天天气也好，水里有雪山的倒影，
　　“好美呀，哎呀，忘记带相机了”
　　“车上有”
　　湛洌提醒，
　　她欣喜不已，就说他是魔术师了，赏他一个吻，她怕他又会咬她，只是在他唇上轻轻一啄，然后专心拍她的美景。但有一点照片里没有他们的影子。
　　已经出来一个上午了，若不是湛洌捉住她，她还是要玩下去的。
　　“不饿吗？”
　　他可是饿了，待到餐桌前坐下，她还恋恋的看向外面，好像有点过了吧，哪有这样的喜欢，真叫人妒忌。与雪吃醋，湛洌苦笑。
　　“虫草鸭，贝母鸡，如意蕨菜……主食就九寨酸菜面”
　　什么跟什么，虫、草？是吃的吗？
　　事实，很好吃，而且她吃的惊人，害得湛洌最后买单的时候来一句，
　　“怎么办呢，照这么吃，我怕养不活你”
　　“那……那，我……，其实就是今天太花力气了，所以，其实，我以后可以……唔！”
　　什么情况，嘴巴里面有甜甜的果肉，是湛洌用嘴巴传给她的，大大的眼睛看着放大的俊容，原来她慌乱解释时已经离开座位来到湛洌面前，也许因为她太吵，拉她入怀，用什么堵住她的嘴巴呢，刚好嘴巴里面的果肉太甜他不喜欢，就势用来堵她的嘴，哪知吻上去就不舍得放开，一来为刚刚她小啄他一下的回礼，二来自有用处，让外面的那些人拍个够也好回去交差。
　　叔叔的人一路尾随而来，起初是不知道，他安排的摄影师发现，告诉他要不要阻止，他回答由他去。那场放生，是为他而演，那个藏族小男孩被收买，中途拉走凌落，让自己担心，那只小兔用来试探自己对凌落的用情，至于长老的好言相劝，哼，叔叔啊，什么时候也成了佛家的信徒，那如果是这样，你做的那些事，足以让你下地狱吧。
　　原来是在韬光养晦，原来是在凝聚元气，原来是等待时机，原来是要等待自己爱上她再动手。叔叔，凌落，你们错了，如今的湛洌，就是爱到骨子里，也可以挫骨扬灰，而且你们也太心急了，既然要城府，就要沉的深些，而今的蠢蠢欲动，只会弄巧成拙。
　　可算得以呼吸，大口大口吸着氧气，羞红了脸颊，半天才说得出话，开了口却无言，两人对望，他的眼神很奇怪，不对，应该说很犀利，要把她一眼忘穿，所以她惊慌失措。不敢多言，
　　下次，能不能不要这么粗略，
　　下次，还有下次吗。
　　你到底怎么了，突然的温柔，突然的冷漠，你的心情怎么比云朵还万变。
　　你到底要怎样，很乖又很不乖，本该动怒的，你不怒，不该动怒的，你坚持你的坚持。
　　要怎样才能顺你心意，得你欢心
　　对我，你是在乎还是不在乎，在乎的又是什么。
　　湛洌，我爱你，哪怕倾尽我的全部，我都要爱你。
　　凌落，我该爱你吗，到最后，我可以舍你吗。
　　……
　　如果能一直走下去，没有尽头，就这样，有湛洌，有凌落，有雪，其他的什么都不要，该多好。
　　一股烟香传来，随即不远处围着一群人，中间是一个长桌，摆着各种香。老把戏了，亲爱的叔叔，能不能换点新鲜的。按九寨里的风俗，这种仪式应该是桑烟，让天神作证，为家人祈福，叔叔，你是让天神见证你的恶行吧。
　　“我们去，”
　　“那里人太多，带你去别的地方”
　　湛洌冷笑，看着他们万事俱备的样子，就继续等吧。不想玩叔叔安排的游戏，所以所到之处只是稍作停留，凌落自然察觉不到有什么不同。相反的，白头山温泉，太极湖洞天，他给她怦然心动的初见，惊鸿一瞥的美，他却发现她从骨子里的美。
　　忘了时间，忘了白昼，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些精力，不知道疲倦在雪中漂流。如果预知这是他们最后的甜蜜，她会留些纪念的。
　　依然是一梦之后，她置身与冰城，哈尔滨，有着许多浪漫传说，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他会给自己一个什么样子的浪漫？还不曾期待就有人把梦打碎，那个人是湛梓翰，湛洌放下咖啡杯，
　　“叔叔，怎么一个人？”
　　他本是压低帽子绕过他们的，见湛洌这么一喊，走也不是停也不是，最后还是走过来。
　　凌落起身，有些吃惊，一是因为少女害羞，之前没有打招呼然后与情郎柔情蜜意被家长看到难免的，二来这位叔叔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出差？旅行？只是他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也是满脸的吃惊。
　　“湛叔叔？”
　　“小落，这么巧。我刚好出差，正打算去机场呢”
　　对着凌落说的，但明显是说给另一个人听的，或者是解释。
　　“事情办完了？”
　　湛洌的语气比外面的天气还要冷。凌落大大眼睛看着他，他是他叔叔不是吗，怎么像跟陌生人说话？
　　“小事，私事”
　　湛梓翰加重语气，生怕谁说他是为什么目的来的，
　　“湛叔叔坐啊”
　　“他坐着，你还怎么跟我谈情说爱？我若再不爱上你，你要如何交差？嗯？”
　　凌落已经起身，准备让座，湛洌的一句话让她僵着，不比刚才湛梓翰的样子可笑，看着湛洌，面前的还是湛洌吗，口气那么冲，说话如此刻薄，昔日的稳重今日变的无理。
　　“也对，我就不扫你们的兴了。看样子是小洌特意陪你来玩的，我也听你妈妈说，你很喜欢雪，这雪也快要来了。我就不再这碍事了，哦对了，小落，你妈妈很想你，有空给她打个电话”
　　湛洌的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不动声色的听着湛梓翰的话，他是在提醒，暗示或是威胁？凌落，你果真是个棋子么？叔叔，你以为你做的滴水不漏，你以为我就真的单纯的带她出来完，你不想想，这行程里，为什么最后一站是哈尔滨，或者说之前大把的时间你不用，选在今日，单单就是今日碰上了，好好想想吧，叔叔。
　　“我会的，湛叔叔慢走！”
　　凌落重新做到湛洌对面，他此刻正用一双让她害怕的眼睛看着她，像是要看穿她的眼睛，她的心，虽说这样的注视不止一次，次次都让她生畏，这次也不例外，所以她在发抖，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不该是这样的，刚才还不是好好的，就这样一直不出声吗，要僵持多久呢？
　　“你……好像没有礼貌，不该的，他是你叔叔”
　　不该？是吗，他可以对任何人礼貌，独他，不将他碎尸万段是仁慈。
　　“不是只有股份吗，也包括态度？”
　　“啊？”
　　他在说什么？显然他又不会多解释，认识他以来，她的认知，话只说一次，管你有没有听懂，他均不做解释。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他接过，只是“知道了”三个子，就挂断电话。不一会儿服务员送来两张机票。
　　“走吧！”
　　“去哪？不是刚到吗？”
　　“如果你想留下也行”
　　怎么可能，也许是有紧急公事，反正已经尽兴了，回去就回去吧。这样想，大步追上已经走远的人。真是很急，连他的专机都没赶上，不过坐的依然是头等舱，也是，他那么盛气凌人的怎么会挤普仓呢。
　　虽然不是生她养她的土地，但这是他的家，她也很有热土的感觉。机场外，接他的车已经开来，她的手机还安静的呆在座椅上，她生怕会被收回，牢牢钻在手心，这次说什么也不丢下它，就算有一天湛洌让她滚蛋，她也会厚着脸赖走它。
　　“送她回去”
　　他对司机说，怎么他不一起吗？凌落想问可是，不能，反射镜中他的身影原来越远，怎么感觉像要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