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终须醒》暖暖的弦

5、不是喜欢雪么？

　　冬日的西藏，出门抬头便可以看见晶莹的雪山，可不是，落地即使一片白茫茫，一阵风呛的凌落只咳嗽，有辆军用越野车已经侯在不远处，她见怪不怪了，他的本事远不止于这些，她只对他的人好奇，身外之物他愿意告知的话，她也乐意了解，不过他不会。外面太冷她不等他发话就坐上车。见她这样，湛洌反倒笑笑，这就是她与别人不同之处吧。凌落，你真或不真，仅这一次，做个决断。因为湛洌做事向来讲求速度。车窗外是金色的草甸，藏东的森林斑斓缤纷，更是给冬日的雪域增添了无穷的色彩。
　　“把药吃了”
　　“为什么要吃药？”
　　“如果你想看雪景的话！”
　　“我吃”
　　小手从他掌心抓走了药，生怕他改变注意一口吃下去，还要他及时递过水，不然她会吐出来。
　　“我想去玩雪”
　　“先去酒店换身衣服”
　　“不冷”
　　“刚才谁一直咳嗽？”
　　见她嘟起嘴巴，
　　“有你玩够的”
　　他知道她爱雪，这个认知是在那天他准备回来拿文件，看到院中她玩雪的一幕。后来他发现文件并没有丢家里，就离开了。
　　其实西藏地处低纬度地区，冬日暖阳普照，并不是十分寒冷，空气反而更纯净，能见度高，这片雪景凌落应该永生难忘吧。他只是让她穿上保暖内衣，加一件外套，这样玩起来比较自由、轻盈。他们的第一站，十指紧扣，随意的步履细品布达拉宫的红白建筑和日光金顶。
　　梦一般，梦一般，她是最幸福的人，她要知道这不是梦，快一步拦住湛洌，因为她的停拍，打断他们的步伐。
　　“我不知道你和爸爸妈妈怎么认识，也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们从未谋面就成为一对恋人。我不会问你的过去，也不要你许我未来，你只要告诉我，现在的你是真实的，不会像这雪一样，等到冬天过去了，就会消失无踪”
　　她是往好处说的，如果太阳够烈的话，不用过了冬天，它也会消失。他给的,太梦幻，她怕醒，太虚幻，她怕碎。
　　“不是喜欢雪吗？”
　　是雪不够美吗，怎么还有心思胡思乱想。在诚惶诚恐些什么，是伪装不下去了，还是想倒戈相向，前者，湛洌自然是除之永绝后患并且连根拔除，后者，湛洌什么时候需要一个女人帮忙，他最痛恨商场上利用女人来达到目的，比如他亲爱的叔叔。松开她的手，绕过她，继续向前。
　　在你看来，喜欢就是给她想要的，
　　不然？
　　所以，丢下所有事情带我来看雪。
　　知道就好，
　　那你懂不懂，这都是身外之物，爱你的人不在乎你给他什么，而在乎你对她如何。
　　无所谓。
　　此时，两人人的心都在挣扎。一个乞讨，一个挣脱。
　　湛洌看着面前的女人，期待的眼神，期待他给的许诺，期待他懂她的爱。但无所谓懂不懂，不想懂，懒得懂，这些男欢女爱伤脑筋的事情本就不是他所感兴趣的。
　　“我要留住这落雪”
　　“那有何难？”
　　“湛洌”
　　“凌落”
　　他又恼了，她都已经把心掏给他了，只要他一点点的回应，他都不肯给。不是喜欢雪吗，是啊，喜欢雪，可是，他占据她的所有，就连喜欢了二十多年的雪也不及他了。她知道他可以一手遮天，可以满足她一切，就算是摘不下天上的星星，他也可以带着她遨游一下太空。用他的话留住这片雪有何难,只是，这不是她想要的，她要他的爱，一点点，一点点他也不给，她不开心，不开心的时候，在美的东西也没有心情看，她转身反方向离去，
　　该死，她哪里来的脾气，又哪里的不开心，她喜欢雪，他便用一个下午解决一个月的公务带她来看雪。
　　长臂一挥，收回已有一段距离的人，没等她反抗，落下他的惩罚。
　　她是忘了反抗还是根本就期待，他的吻好温柔，爱上他的温度，爱上他的抚摸，现在爱上他的吻，要怎么办，就连他的呼吸她也往死里爱。
　　凌源说她没有接过吻，也不至于到这步田地，简直木头人一样教人提不起兴趣，不，是涩中带甜，看着不想咬下去，如果咬一口，就会舍不得放开，更深入更深入，湛洌恼怒自己控制不住的情绪，本想轻轻一啄，怎奈无法收手。陡然的霸道，粗鲁，深入，让凌落喘不过气，天旋地转带着一抹疼，湛洌松开了她。
　　如鹰双眸盯着她，为她拭去嘴角的血，那是他的杰作，
　　“真实吗？”
　　能不真实吗，当她是菜也要煮熟了再吃嘛。她可怜的唇，他怎么就舍得咬了下去，下嘴还那么重。
　　正不知道怎么回答，一支队伍从他们中间过去，硬是把他们分开。
　　此时正值藏族的岁末年初，各地独具特色节庆接连不断，一群藏民，赶着一群牛羊，鸡鸭。阵势很壮观，以至于湛洌和凌落被分开两边，只能对望。带到队伍走光，湛洌发现凌落不见了。心中生出一阵恐慌，像是要失去什么。这种感觉早就有，只不过他在逼着自己不承认，而现在，凌落真的不见了。再不能自欺欺人。
　　凌落是跟着藏民玩来了，一个小男孩经过她身边顺手把她拉走。
　　“他们在干什么呀？”
　　“放生”
　　“呃？”
　　“哎呀，就是把这些牛羊，鸡鸭，或者是捕回来的鱼，重新放回去，这样就能祈福许愿了”
　　“那以后呢，它们还会回来吗？”
　　“不会了，放生就是放它们自由”
　　“如果它们找不到吃的会饿死的”
　　“就是要它们自生自灭”
　　“是放生吗？”
　　凌落还是不明白。
　　“很久以前，他们信仰黑教。对动物进行残杀，用以祭祀或者其他，后来佛教取代，与之最大的区别就是不杀生，随之就有放生之俗。被他们一直延续。类似于舍物许愿，祈求平安，为家人，爱人”
　　“为我，你可以舍得吗？”
　　看着无所不知的湛洌，先不问他是如何找到自己的，
　　“那要看是什么！”
　　“爱”
　　“你也可以学着他们，放爱，求得更多的东西”
　　“所以，不是因为爱我才订婚，又是为了什么呢？”
　　“姐姐，这个给你，你可以和哥哥一起放了它”
　　凌落接过小兔，她喜欢这个小东西，凌源曾经送过她一个，但是没有养活，死了之后凌落很伤心，就再也不敢收养它们。
　　“如果，不放你，你就会失去自由，我放了你，你要如何过活。没有我，你真的会很好吗？”
　　“会的”
　　湛洌俯下身，欲要拿开凌落的手，
　　“不要，没有你，我要怎么办？”
　　湛洌无奈，原来她把小兔当做自己了呢，凌落，为什么，你要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除非你自己离开，我不会丢开你”
　　算是承诺？
　　“不许反悔！”
　　凌落破涕为笑，擦掉眼泪，扑进湛洌怀中。小兔借此逃离。
　　“因为你什么都在乎，所以患得患失，总担心会失去，等你什么都不在乎的时候，你会发现，你拥有了一切”
　　一位长老，看懂了他们的爱情，出言点化。
　　“姐姐，你放了小兔，小兔会保佑你幸福的，哥哥一定会永远保护你”
　　好客藏民邀请他们去喝青稞酒，湛洌看着人群中几个异样的人，回绝了他们的好意，带着凌落回酒店。
　　“休息一下，我去处理一些事”
　　“哦”
　　跟自己无关的事情向来不过问，何况湛洌能一反常态的告知一声。他的承诺够自己开心一阵子了，所以连梦中也是美好的。一梦醒来，已经置身另一个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