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终须醒》暖暖的弦

18、碧落黄泉，清晨雨落人不见。水清寒，数流年。容颜，容颜，何时再顾君前。

　　“你真的能坐视不理？她是凌落，你的凌落”
　　湛洌不做多解释，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那让夜保护我们，怎么解释？”
　　“落尘骗你的”
　　“落尘不会骗我，你也不会，告诉我，阿冽，为什么不让我帮你”
　　“因为我要你快乐的活着”
　　“活着我会，快乐不可能，除非你是快乐的”
　　“我答应你，等把该做的事情做完，我们一起离开”
　　“那凌落呢？”
　　“听天由命”
　　不管她，怎么可能。不管就不管吧，一个凌落换一个完整的湛洌，欧岩自私一回，毕竟一个女人而已。
　　黑暗中一米阳光，凌落的看着缓缓开启的门，
　　“怎么办？小冽真的不管你死活，你的确比我了解他”
　　湛梓翰已经到了丧心病狂，那么湛洌是步步为赢了。
　　“你该有这个准备，而且，我不止一次的提醒过你”
　　“你不心痛？”
　　“早就痛的不知痛了”
　　“恨吗？”
　　“不能恨，其实，你也该明白，怎么能够左右别人的感情，左右别人的人生，没有权力，没有”
　　“你是在数落我的罪行”
　　“我真的，相信了叔叔，以为你会放弃一切”
　　“小冽逼我的，他所做的就是把我往死路上逼，他比我狠。好啊，我死，他也要付出代价的不是？”
　　“叔叔还不死心？如果还想从凌落这里期望什么，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别说现在不是湛洌顾忌的人，就算是，我也不会让他为难，你是罪有应得”
　　“那我留着你还有什么用”
　　应该算是成功了吧，阿冽，我做到了，我说过要帮你的忙，叔叔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放过他，而现在，你应该不会放过他了吧。让你相信我就是叔叔的奸细，让你的恨更多更多。湛梓翰离开后，浓浓的汽油味蔓延，多好的杀人方式，地下室，失火，尸骨无存，有谁知道这里还有一个人呢？
　　烟熏出了眼泪，对，是烟熏出来的，不是自己留出来的。忍住咳嗽，那该死的烟直往鼻子里窜。
　　阿冽，从此以后，你会不会多笑一些。再一个冬天，会不会有个真正值得你爱的人出现？不，不要在冬天，冬天太悲凉，就夏天吧，带着心爱的人去看海，去爬山，去草原牧羊……
　　阿冽，好舍不得你，那个幸福的女人，好妒忌你。
　　阿冽，如果时光倒流，你能不能爱我一回。
　　闭上眼睛，停止呼吸。身体轻飘飘的，已经到了奈何桥了吗？不要睁开眼，不要看到孟婆，不要喝她的汤，不要忘记阿冽。
　　一口新鲜的空气，还有轻轻的风，凌落缓缓睁开眼，
　　“你是谁？”
　　“你还有个妹妹？”
　　“对”
　　“你已经没事了”
　　男人放下他，转身离开。是他救了自己，但是他好奇怪，他比湛洌更冷漠，更加不可靠近。无暇顾忌其他，她要知道湛洌现在如何。
　　欧岩看到凌落完好无损，拉入怀中，抱的很紧很紧，深怕一松手，她又会身处险境。
　　“我快要被你勒死了”
　　“阿落答应我，乖乖的呆在我身边，什么事情都不要做”
　　“那你先告诉我，湛洌有没有把他叔叔解决掉”
　　“不许再管阿冽的事情”
　　“这样的话，我不能保证什么事情都不做”
　　“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会听话，我带你去玩，去看海？去草原？或者，我们去沙漠看海市蜃楼？”
　　“湛洌”
　　“他很好，他马上就可以为爸妈报仇，马上就可以，他不需要你，你的出现只会给他制造麻烦，如果不是你，他早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他不要再见到你，不愿听到你的声音，不想知道关于你的任何事情”
　　“我知道了”
　　凌落知道了，湛洌猜对了，欧岩于心不忍了。这些话是湛洌要欧岩说的，欧岩真的就说了，他还说凌落听了这些话以后就会学乖的，果真她意会了，同时，也彻底心死了，人都说哀莫大于心不死，那她哀莫大于心死了，是不是该庆幸？
　　“他一定需要你帮忙，你去吧”
　　“你呢？”
　　“我回家，回我的家”
　　“我送你去机场”
　　欧岩准备和她一起进大厅，她不准，
　　“我会舍不得，就到这里，不要进去。我，看着你离开”
　　欧岩怕自己再停留一秒就会阻止凌落，也只好快点离去。
　　多少次了，不记得了，很多次吧，不是应该一次比一次痛，怎么这次没有痛的感觉了，麻木还是死心。
　　“就这么走了？”
　　凌落抬头，
　　“是你？你是湛洌的朋友，或者欧岩的？为什么要救我，那你知不知道湛洌现在怎样了，你能救出我，一定很厉害，你会不会帮湛洌？”
　　“只有你能帮他”
　　“什么意思？”
　　“他只听你的”
　　“你是夜”
　　身影如鬼魅，好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看到他不由自主的会想到黑夜，不是夜又会是谁？
　　“你别走，我不懂你的意思，你告诉我”
　　“你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看着小手，死死拉住自己的手臂，明知道白费力气，确实很讨人喜欢，让人不忍心伤害。
　　“湛洌，他怎么了，为什么说再不去就来不及，他要做什么？算了，问了你也不会说”
　　凌落松开他，转身离开，雪人变边上的留白，这个怪异男人的言辞，湛洌，你到底要做什么？
　　“她会和你一样吗？”
　　男人呢喃。
　　此时他没有和女人风花雪月，没有和欧岩把话长谈，就只会有一种可能。
　　顶楼，
　　“公司可以给你，股份也给你，你认为属于你的东西都给你，那么现在你欠我的东西，是不是应该还了呢？”
　　今天这样的情形，湛梓翰不是没有想到过，但是，他一直笃定湛洌会手下留情，毕竟他们是亲叔侄，只是此刻才顾及亲情会不会太可笑。
　　“小洌，我以为你会顾及我是你唯一的亲人”
　　“如果你不把注意打到凌落身上”
　　“她不过是一个女人，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而我也只是想垂死挣扎一回”
　　“爷爷，爸爸，妈妈，又怎么算呢？”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要耿耿于怀吗？”
　　“告诉我，真相”
　　“我换了爸爸药里的成分，哥哥嫂子的刹车是我叫人破坏的，你，我怕会有后患”“你的担心是正确的”
　　“小洌，你要做什么，我是你叔叔”
　　是啊，唯一的亲人他断然不会大逆不道的，不然与他又有何区别。
　　“所以，我不会让叔叔吃亏”
　　湛洌把抢递个他，
　　“我们各凭本事”
　　“小洌，我不能，湛家现在只有你”
　　湛洌扣住扳机，湛梓翰不想死的，所以，
　　枪声如期而至，湛梓翰没有感到痛挣开眼睛，他没有死，没有中枪，而，湛洌亦没有，
　　凌落笑，笑的那么开心，因为湛洌那么紧的抱着她。
　　整个办公楼，一个人也没有，湛梓涵不在办公室，但有人的迹象，除了天台，她寻遍所有地方。当她推开天台的门，一股风带着一段冷冷的对话，她没有阻止。湛洌不可能像叔叔那样，杀了亲人还能活的逍遥，但他不能放过害死爸妈的凶手，所以选择一起死。那，我替你死好吗。所以她在湛梓翰扣住扳机时扑向湛洌。
　　看到湛洌惊慌的抱着自己，是担心，这一次她确实认真的看过，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是难过，是紧张，如果不是幻觉，那就一定是真的。
　　“阿洌，是爱我的对不对，不要再骗我了，我看到你在雪人边的留言了。嘿，阿洌是爱我的”
　　欧岩不敢相信面前一幕，他亲手送的凌落，明明亲眼看着她走进安检，他早该想到，凌落不会那么轻易的答应他的。
　　那么阿洌你呢，你到底要骗我几次，你说已经解决了你叔叔，我信，你说你刚接受公司要忙，我也信，现在呢？你要手刃仇人，那就用你的抢打死他呀，为什么枪里没有装子弹。
　　一切的一切，皆因面前的这个人，要把凶手碎尸万段方解心头只恨。
　　“阿岩，住手”
　　“这一次让我任性一回，让这个该死的人活到现在已经是最大的仁慈。我非插手不可,因为他伤了你，伤了凌落”
　　“如果还想救凌落的话，过来送她去医院”
　　他不想阿岩再有事情。
　　“我不要去医院，阿洌，不要放开我”
　　嘴角的血，湛洌怎么也擦不完，
　　“人是因为你受伤的，该送她去医院的人是你”
　　“给我过来，忘记答应过我的事情了？”
　　湛洌嘶吼，因为怀中的人，气息越来越弱，
　　“湛洌，阿洌”
　　好多话，要对湛洌说，不然就没有机会了，口中的血，仍湛洌如何拭擦，还是那么鲜红，
　　“雪人，雪人”
　　雪人边的留白，是你留下的吗？
　　凌落用尽力气，也无法把话完整的说出来。所以不计较那些了，现在她只想知道一件事情，就是，
　　“可以，可以告诉我，你，爱，还是，不爱”
　　“不要说话”
　　每吐出一个字，血就会多几分，他得保证，欧岩答应送他去医院前，她体内还有血液尚存。
　　到最后他还是不说爱她，她已经没有机会了，他还要推开她，也许那真的不是他的留言，或许是欧岩想要安慰她吧。带着这样的遗憾，凌落轻轻的闭上眼睛。这梦终究是摇不醒的，既然不愿意醒来就，一直睡下去吧，谁叫她爱上了他。
　　碧落黄泉，清晨雨落人不见。水清寒，数流年。容颜，容颜，何时再顾君前。